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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七呆愣在角落,眼前这两个娃娃,衣着普通甚至可以说寒酸,那高贵的气质,却是浑然天成,所谓瑕不掩瑜,就是这样的吧。有些人,
赵本真扫了一眼高七,心中暗暗焦急,面上却仍是镇静地告诉何素雪:“我出去找毛线了,谁知线还没找着,倒碰上了邓小虎。他们刚进城几天,就拉起了这小虎帮。”
“这年头混.黑.社会,有前途么。”何素雪有点接受不能,前世是兵,这世也有可能是兵,而混混,一向是被人视为贼的,这兵和贼的关系,将来要怎么处哇。
赵本真一下子不能理解黑.社会的意思,但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词,遂承诺道:“我会看着他们的。”
高七继续呆愣中,心说这娃好大的口气。就他一小毛头,张嘴就说掌控一个帮会。
在高七看来,这小虎帮现在可怜得都不好意思看的小猫三两只,但凭刚才打架那个勇猛劲儿,如果给他们成长的机会,不是不能成点气候的,到时他还能不能这样若无其事的说话?
邓小虎和毛永青亲热过,便招呼他的帮众,大摇大摆地向江南药铺走来,所过之处,街坊邻居们纷纷退让,个个目光复杂。
邓小虎很享受成为焦点的感觉,稍嫌稚嫩的胸脯挺得高高的,如果忽略他身上那件江南药铺的伙计统一版棉衣,倒是有那么点意思。
“小何,我来了!”邓小虎跳上台阶,得瑟地在何素雪面前抖了抖肩膀。
这招呼,真有特点。何素雪心里嘟囔着,朝邓小虎摆摆手,发现自己还戴着血乎乎的手套呢,忙道:“小赵哥哥带哥哥们进去说话,我去洗洗。”
何素雪跑了,赵本真再扫一眼高七,见他还处在魂游状态,便招呼着小虎帮的帮众进了铺子。
陈有亮左右看看,目光落在高七身上,心说这还有个**烦呢,怎么人都走啦?这人才是闹将起来,我该怎么办。
毛永盛见陈有亮那副模样,心里恼火得很,拽着自家弟弟就回,“年哥,小九,都回吧。”
对于蹲在门口不知所措的古二郎,毛永盛给了四个字:管他个鸟!
伙计们都走了,陈有亮摸摸下巴,也扭身回去,坐在已经收拾干净的诊室里发呆。空气中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他坐了一会,又觉恶心,便捂着嘴巴冲回了院子。
药铺门口一人空,古二郎就显得突出了,加上高七并没有什么过激行为,所以人群又涌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地询问古二郎缝头皮是什么感觉。
“看着好吓人啊,你不疼么?”
“刚才不疼,现在有点疼。”
“那线就留在头上了?”
“小何大夫说过七天再来拆掉。”
“拆掉会咋样。”
“小何大夫说可能会留下一条疤,其他的皮肉还跟原来长得一样。”
古二郎倒是老实,人家问什么,他就答什么,有坏心眼的大声问他为啥被打,他就沉默了,小大夫们都说这个亏不认也得认,他只怪自己识人不清,又被银子迷了眼,唉,为啥世上没有后悔药吃。
高七这时敲着玉骨折扇踱过来,抬脚轻轻踢了踢古二郎,“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就是到官老爷面前,七爷我也是占理。”
古二郎痛苦地闭了闭眼,腰一拧,朝高七跪下,把头重重磕在地面上,发出砰砰闷响,“古二欠下的,一定会还,只盼七爷能缓几日。”
高七张开双臂,朝着蓝天白云,陶醉地深深吸气,“这天气真不错。好吧,今儿七爷高兴,看在小何大夫的面子上,就饶你这一回,赶紧回去筹钱吧。”
方再年在里面听见,气得跺脚,跑出来冷冷地对高七说道:“七爷,咱是药铺,治病救人是本分,不管富贵贫贱皆一视同仁,小何大夫一片医者仁心,请您嘴下留情。”
高七脸上象打翻了染色盘,相当的好看,他回到甘州府二年了,头一回有人敢这么不客气的指责他,而且,这人还是个小伙计!
小伙计!多么卑微的存在!居然敢跑到七爷头上拉那啥了!
高七阴沉着脸,呼吸粗了起来,就在他思考着要怎么教训狂妄的小伙计时,一个高府小厮跑上来,先行个礼,接着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又后退,行礼,静静地等待。
高七用玉骨折扇挠挠下巴,斜瞪着古二郎,“还不滚,一月之内还不上钱,七爷叫你知道什么叫后悔!哼!”
高七没看方再年,仿佛把小伙计刚才的冷嘲暗讽都忘了,手腕潇洒地一转,甩了个漂亮的水袖,带着小厮趾高气昂地走了,赌档的打手们面面相觑,忙捡起了长棍跌跌撞撞跟上。
方再年暗啐一口,对下方不肯离去的众人拱拱手,“各位乡亲,小店还是老规矩,正月十六才正式开张。也还是老规矩,象古二郎这样的急诊外伤上门,咱们能治的就治,不能治的就请各位乡亲多多包涵另请高明。东家不在,小的就不留各位叔叔伯伯进来喝茶了。”
方再年说完,他叔方不近便出来圆场,“都散了都散了,大过年的,在这吹啥风啊,赶紧回去热乎热乎。”
不远处,徐小哥与张老板在杂货铺门口撑了个木板子,摆了几样糖果吃食,大声呼喝起来:“秋梨糖秋梨糖,正宗的秋梨糖,绝对是小何大夫亲手所制,不用进药铺也可以买到的哈。”
别说,还真有人凑过去了,就是不买糖,也有买点的,张老板忙着秤斤断两收银子,乐得嘴巴都合不拢。
“这个张老板,真是老财迷,一点机会都不肯放过。”方再年笑着说道。
底下有人问他张记的秋梨糖是不是小何大夫亲手做的,他也好脾气地回答是,不是针对江南药铺的人,方小哥从来都是笑脸相迎的。
冲着那温和的笑脸,也有人不讲究忌讳什么的,走进江南药铺走走看看的,进来的人,当然要问问刚才小何大夫是在哪里给古二郎缝的头皮。
问这问题的人还挺多,方再年干脆又拉开帘子,指着一张诊桌让人看,“一般的跌打刀伤,咱们就在这儿看,平时主要是小关大夫坐诊,今儿小关大夫和东家都不在,小何大夫才出来的。”
“刚刚有人说小何大夫才九岁?”
“是九岁哩,东家宠得很,一般叫她在后院读医书,帮着做些药哇什么的。药妆牙膏诸位都知道吧?跟秋梨糖一样,也是咱们小何大夫亲手做的,小小的娃娃,勤快着哩。”
“那娃厉害呀,长大了怎么得了。”
“常大夫的徒弟个个厉害,就那小关大夫,听说上回也跟着常大夫去赶鞑子了,一手帮人裹伤,一手抡了大片刀杀贼,军中都传开了。”
“小林大夫也不错,咱们甘州府当年的神童秀才哩,读医书那不就跟玩似的,俺家老姨的咳嗽病,就是吃了小林大夫的药才好的。”
听着众人不住的赞叹,方再年心里舒坦得很,马上有人要买秋梨糖和牙膏,他就更高兴了,没白费口水呀。
何素雪在后院,也很高兴,想当年在城外的破庙,小伙伴们那是同甘共苦相依为命呀,时过境迁,大伙都有了着落,只是有点小遗憾,小伙伴们混帮派不太靠谱。
她洗了手,脱去工作衣,到厨房跟大伙说话,还是原来那个习惯,喜欢在厨房说事,彰显了邓小虎等人骨子里对常大夫的敬仰和畏惧。
何素雪捧着下巴,仔细倾听邓小虎和戴安乐七嘴八舌地述说别后离情,邓小礼偶尔插嘴补充几句,甘州话混着普通话,听着很可乐。王石头和张有福眉眼长开了些,看着有了些沉稳,笑嘻嘻的只听不说。
照小伙伴们所说,他们回家之后葬了父母家人,屋子被烧光,粮食被抢光,没吃的喝的,只好跟族人一起住到祠堂去混吃混喝。
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呀,族人们脸色不好看,结果几人凑一块合计合计,还是到城里来寻个活路。
少年们说得很轻松,实际过程一定很心酸,何素雪没有挑破,软着声音问小虎帮安在什么地方?可有弄到粮食?有没有柴火烧炕呀?
几个问题问得暖人心,可少年们尴尬地挠头抓下巴,左顾右盼,不敢面对。
赵本真一直没吭声的,这会儿咳嗽下,开口道:“他们前日进城,占了一座绝户房,啥啥没有,也不知道过来告诉一声,你说,脑子怎么就是不开窍。”
少年们均低下头去,毛永青也不高兴,“就是,进城了也不来找咱们,几天不见就生分了?矫情也不看时候!”
何素雪暗暗朝毛永青竖了大拇指,赵本真又接着说了:“那房子占了也就占了,反正现在也没人管,青哥儿给拿点消毒水洒一洒,旧东西全部烧掉一点不要,尤其那水井,一定要掏干净,估计屋顶的瓦也要捡一捡。先这么着,改天我找帮忙去衙门说个情,重新写个房契就成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