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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是五年,小九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大哥实现了他当年的诺言,在市里买了一个门脸的小院子。即照顾到了晓芳姆妈,也方便晓芳上下班回家。小哥自从去了部队,当完三年义务兵之后转了志愿兵,在部队里待得乐不思蜀。只是小哥年纪也到了,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大哥都已经把大嫂讨回家了。
不过,现在李家姆妈和阿婆没时间催他早点转业回家,因为年初的时候,家里添了一个活宝贝,晓芳生了一个八斤九两重的大胖孙子。现在全家人的生活都是围着这个胖小子在转。今朝是小家伙会抬头了,明朝是小家伙会翻身了。上了高中之后小九就一直住校,高一高二还算好,等一上了高三,这时间怎么着都不够,可就是这样,每到学校放假时,小九也总爱趴在小家伙床头看上半天。总觉得这粉嫩嫩的小东西太惹爱了。
杨立现在也是十七的大小伙子了,这几年靠着小九的生拉硬拽,杨立这小子的成绩好坏就在那尾巴尖上挂着。就连考高中也是勉强挂的车尾。现在这家伙看到小九是又爱又恨。小九已经十九岁了,一米六七的个,姣好的面容走哪儿都能吸引人眼球。而杨立这家伙就跟看着自己宝藏一样的看着小九。
“小九,阿姨叫我照顾你的。我可得看好你。女孩家家的,容易被人骗!”每次杨立看到有男孩子找小九时,杨立总会盯着不放。只是这个年纪的杨立已经开始变声了,说声话来粗声粗气的。在小九听来,就像是一只小鸭子在乱叫。
“叫我阿姐,我比你大两岁呢,一天到夜喊我小九、小九的,太没礼貌了!”对于杨立的紧盯,小九感觉自己没什么好反抗的。在没考上大学之前,小九没准备给自己来上一场早恋。说起来也不叫早恋了。农村里的姑娘十七八九就开始看人家了。二十岁大都已经嫁了,夸张一点的,二十来岁的已经抱着小人满世界跑了。
“对了,你作业做好了没有?有没有什么不懂的?”一针戳中杨立的死穴。作业什么的才是大头目阿!杨立默默的挖出书包,拿出作业本,然后一通指点。“这个、这个、这个、这个全不会!”小九上前一看,作孽个,除了一道题目写上了答案,其他全是一片空白阿!再仔细一看,就连那一道题目也是错的。
小九觉得自己很头痛、很头痛。这还是最简单的题目呢,往后的东西还要难呢,到时怎么办?杨立脑袋垂的很低,用眼角的余光看着小九的悲痛的表情,小声的讲:“我是真不会,我上课认真听了!可是越听越迷糊!”这几年全是小九在管杨立,不论是课业上,还是生活上。还记得刚开始杨立只要没完成任务,就没有饭吃。再后来,杨立会自己寻吃的了,饿饭这一招就控制不住他了。但是回家一看到小九的一张包公脸,杨立就浑身不舒服了。
“不要这样看着我!我只是借住在你家里,为什么全要听你的安排?”杨立觉得自己跟小九家的关系就像一个借住的关系,为什么小九要对他管头管脚的。小九冷冷的看了看杨立,转过身就回屋了。自从那一次之后,小九就再也没有跟杨立说过话了。不管他学不学习,背不背书。也不管他吃没吃饭。这一下子杨立就觉得解放了,
随后的半个月里,小九不论在哪儿遇到杨立,都会漠视杨立的存在。不问他在做什么,不看他在玩什么。就像小九的生活里杨立并不存在一样。越是这样,杨立还越是往小九身边蹭。只是不论杨立怎么蹭,小九就是打定主意不理杨立,坚持要将杨立漠视到底。在这半月里,杨立已经百试百殆了。
被漠视的杨立觉得自己这心里头不是滋味。就像回到从前,自己一个人在街上流浪时的感觉。渐渐的,杨立挺不住了,于是乖乖的上门去找上九了。这时,小九正窝在椅子里看书,看到杨立过来,依旧当作没看到他。杨立蹭了上去,没话找话说:“小九,看啥书呢?讲的啥内容?也叫我看看?”
小九抱着书侧过了身,对于他的问话一点反应也不给杨立。杨立又厚着脸跟了过去:“跟我说说吧!你都小半个月没跟我说话了呢。”看着小九不理人的样子,杨立觉得心里难受的很。不由的说了:“小九,以前是我不对,你就原谅我吧,看在我比你小的份上!”一双眼睛盯着小九不放,看起来,只要小九说句不同意,杨立就会哭出来一样。
其实杨立差不多就是哭了,自从没了双亲之后,是小九将他从街过救起,是小九带他回家,是小九管着他,以前不懂的,现在杨立全懂了。他跟小九只是两个陌生人,为什么小九要这么费心的管着他?为什么就不能随他自生自灭去?而且小九管他要他上进,小九又能得到什么好处?种种想法都在杨立的脑子里浮现。
想明白的杨立就这么磨着小九,又过了近一个月的时间,小九才第一次搭理了杨立。在经历了那一次后,杨立再也不敢不听小九的话了。小九说东绝不奔西,说打狗绝不抓猫。所以这些年来,杨立一直听着小九的管,小九叫他读中学,杨立就读中学。要他考高中,他就一直努力的考高中。
只是这人阿,做什么都是有天份的。
杨立每天假期的时候,都跟玉祥出去跑生意的,赚来的钱玉祥都分杨立一份的。渐渐的杨立也有了自己的本钱,时不时的倒腾一点小东西,居然也赚了不少。可是杨立在学习上真的是没有什么进展,玉祥经常笑他:“杨立,你做生意上的劲头分一点到念书上头,估计你的成绩就要好上不少。”
杨立摸了摸头,没有办法的讲:“我阿,真的不是读书的料子。我晓得这题目是讲什么的,但是我就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回答他。我也花力气去啃了,但是一觉一睡,我就觉得全不会了。”
“小九,我可不可以不去读书了阿!我觉得我待在学校里真的是浪费时间。”杨立觉得自己的头发都要掉光了,每到不会做的题目时,杨立就习惯的扯头发,几道题目做下来,这头发也掉了一作业本了。杨立真怕自己高中还没毕业,头上的头发就已经被自己扯了一半多了。
小九也头痛的不行。在小九的理解里,人没有文凭,就寻不到工作,寻不到工作就代表着赚不到钱,赚不到钱就成不家立不了业,到最后多半是贫贱夫妻百事哀。“你不读书,你准备去做什么?跟大哥去跑生意?”
“不,我想跟小哥一样去当兵!也当个技术兵!”耀祥新兵三个月后,就被分配到洗车连了。上一次耀祥来信时还讲,现在自己开车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的自如,而且不光会开车,还会修车!杨立就眼红这个,技术在手,万事不愁!所以,也想着反正自己也快要十八了,准备跟耀祥一样去当兵。
“你叫我想想吧!”小九知道强压牛头牛也不饮水。这事情真的得看缘份的。也许这杨立的出路真的不在学习上呢。听到小九松口了,杨立开心的不得了。原本杨立还在想万一小九强烈反对怎么办呢。这一下,可算是不用费脑筋想这些了。无事一身轻的杨立,转身就跑去逗那大胖小子玩了。
胖小子现在还没有大名,只是豆豆、豆豆的叫着。对于这个小名,小九每次听到,都会想起那个“吃饭、睡觉、打豆豆”的玩笑。但是家里老人们都觉得这名不错,于是就这么叫了起来。六月的天气不管大人还是小孩,身上穿的衣服都不多。坏心眼的杨立每一次回会将豆豆趴着放在床上,然后看着豆豆努力的翻身。
“小九,你来看阿,像不像一只小乌龟阿!”杨立笑得很无良的叫小九一起看豆豆翻身。小九跑去看了一会,就将豆豆抱了起来:“小心我姆妈看到了打你哟。啥个乌龟阿,我们豆豆才多少大阿!”小九一边说一边逗着豆豆说话,结果豆豆一张嘴,口水会掉小九身上了。这小家伙估计要开始长牙了,所以才会口水不断。
“杨立,你真想好要去当兵吗?”小九给豆豆擦口水,一边问。当年耀祥去当兵时,每每给家里写信,都写自己过得如何如何的好,但是等到第二年李家姆妈带着小九去探亲时,却发现耀祥又黑又瘦,看得李家姆妈眼泪直流。吓得耀祥两只手都不知道放哪儿了。只好喊小九帮忙:“小九,快帮姆妈擦擦眼泪,我这儿都好好的呢,怎么就哭了呢。”
结果那一次探亲,李家姆妈因为这个,哭了不止一次呢。
现在杨立也想去当兵,小九不晓得其是为了逃避上学才生出的当兵的念头,还是因为杨立是真真觉得想去当一回兵。人家不是说了嘛,当兵后悔三年,不当兵后悔一辈子。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