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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李桂花也跟刘芸儿谈起了吴晋鹏,与林长青的不经意的说出实情的方法想比,李桂花就直白了很多。
“小芸,你是不是喜欢吴先生啊?”将儿子打发睡着之后,李桂花和刘芸儿在房间里边整理衣服,边聊天。“桂花婶儿,”刘芸儿被她的提问吓的心中一跳,难道自己表现的在明显了?“别开玩笑了,我怎么会喜欢他呢?”刘芸儿有些闪躲李桂花的目光。
“小芸,我不是反对你喜欢吴先生。”李桂花放下手中的东西正色对她说道。“桂花婶儿,我真的没有喜欢他。”刘芸儿慌张的摆了摆手。说完,手像是没处放似的,用力的扭着衣角。
“小芸,你还年轻,吴先生又有学问,又没有成亲。你喜欢他很正常,再说你跟婶儿像一家人一样,也不用遮遮掩掩的。只是婶儿想问问你,这个吴先生知道你的事吗?”李桂花安抚的问着她。
“啊?”刘芸儿被桂花婶儿的问题问的一愣。“村子里的人应该都知道吧。”刘芸儿不经意的承认了李桂花之前的问题。突然想起自己好像从没有跟吴晋鹏说过自己的身世。还有吴晋鹏好像也没有问过关于这方面的事。“我,我不知道。”她低着头,脸上布满了红云。
“虽然我们都觉得你喜欢上吴先生没有错,如果他以前不知道你的事,以后从别人嘴里又知道了你的事呢?他会怎么想?”李桂花的话,像是一记闷棍一样打在了刘芸儿的心上,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她一直以为吴晋鹏是知道的。
刘芸儿从来没有对男人动过心,十六岁的时候就被家人送到林家村成了望门寡,而那家人却坚决不让她进门,说她是丧门星。娘家又归不得,幸好村长林长青让她住在一间破屋里,才让她有了一个容身之地。现在她住在李桂花家里,还在林竹那里做工,再加上刺绣的手艺,手上也有了积蓄。现在碰上了一个对她有好感的男人,那颗冰冷了很久的心,突然像是被太阳融化了一样。满心满眼里都是他一个人。
她一直都想拥有一个温暖的家,自从认识吴晋鹏以来,她就觉得这个男人能给她安全感,是她这一辈子的良人。可是李桂花的话突然把她从梦中惊醒,脑中一片空白。李桂花碰了碰已经呆掉的刘芸儿,“小芸,小芸。”见她还是呆呆的,李桂花有些急了,忙从旁边的茶壶里倒了一杯茶水,用手往她脸上撩了几滴凉水。
“啊,怎么了?”她突然醒了过来,看着桂花婶儿,端着茶杯的样子,“对不起桂花婶儿。”她一副力气尽失的样子,跌坐在椅子上。
“没事啊,小芸。如果他是真心的,肯定不会在乎那些事儿的。”李桂花见她难过的样子,很是心疼。可怜的孩子!李桂花拉着刘芸儿的手,轻轻的抚摸着。“小芸,婶儿的话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让你想好了,你真想和他在一起,就跟他说明白。他要是嫌弃你,那他就是不你值得托付一生的人。”
“谢谢你桂花婶儿。”刘芸儿的声音有些哽咽,她把头埋进李桂花的胸前,拼命压抑着自己,无声的哭了。
“好了,好了。没事的啊。”虽然听不到声音,可胸前的湿润告诉李桂花,刘芸儿现在伤心入骨,年轻的心受到的很大的打击。以前她并不在意自己望门寡的身份,是因为她对人生也没有大太的期望,只是机械的活着,挣扎着活下去而已。现在她忽然明白了,这三个字给她带来了多大的不幸。
第二天早上起来,她两眼红肿,眼里都是血丝,看的出来一夜都没睡好,李桂花便对她说,“今天你先去枸杞园子那里,先生那我去给他做饭。”刘芸儿也知道自己这样子无法见人,便同意了她的话。自己一个人先去了枸杞园。其实她心里是想去村学,想跟吴晋鹏说一说的,可是好实在没有勇气看到吴晋鹏听到她的事之后的厌恶和鄙视。而且她也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平静一下心情。于是李桂花带着儿子林小昊去了村学。
同样的,吴晋鹏也没有睡好,他被村长林长青的话给惊呆了,都不知道林长青是什么时候走的。他想了一个晚上也没有丝毫的头绪。心情也很复杂。他喜欢刘芸儿是因为她为人善良,性格淳朴,又心灵手巧。在村学给他洗衣做饭的这段时间,虽然不常能见到面,可从洗干净的衣服和做好的饭菜中,总能体会出她的用心。她是在用心照顾自己,而不仅仅是因为林竹的雇佣,他非常开心,自己遇上了一位好姑娘,一位对他真心实意的姑娘,一位能跟他相伴一生的姑娘。
可是突然间知道了她的身份,吴晋鹏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在他心里完美无暇的姑娘,突然间变的不是那么美好了。但是他并不认为是刘芸儿故意隐瞒他的,因为她的事在村子里随便一个人都知道,根本隐瞒不住。他也为刘芸儿感到心疼,那么好的一个姑娘却有这样一个不公的命运,老天爷真是不长眼哪。
早上起来,他有些担心,不知如何面对她,正在手足无措的时候,却发现是李桂花带着林小昊过来了。“先生早啊,今天早上想吃点什么?”李桂花笑着问他。“今天怎么是您过来了?”没有见到刘芸儿的身影,吴晋鹏又有些小小的失落。
“芸儿姐不舒服,先去枸杞园子了。”林小昊抢在李桂花前面说。“她哪儿不舒服?”吴晋鹏面带急色的脱口问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李桂花边观察吴晋鹏的脸色边轻描淡写的说,“本来她就是替我过来干活的,现在我家里的事都差不多了,当然就把她换回去了。”
吴晋鹏觉察到自己的失态,忙干咳了两声,正了正脸色。“没事就好,呵呵”他不自然的干笑了两声。又见李桂花没有注意他的这些表现,也放下了心。
只是一整天的时间,吴晋鹏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不仅上课的时候,讲错了几次,到了吃饭的时候也一副打不起精神的样子。他既想见刘芸儿又怕见她,心情非常矛盾。他的这些变化,李桂花过来做饭的时候全都看在了眼里。
第二天李桂花给吴晋鹏做早饭的时候更是明显感到了他的那种纠结的心情。到了枸杞园子,跟林竹和常妈妈先讲了。
“姑娘,咱们要不要告诉小芸哪,我怕她太伤心了。”李桂花担心的说,昨晚上刘芸儿又是哭着睡着的。“桂花婶儿,先别着急,你再去学堂的时候,就装作不经意的,把芸儿姐现在的样子说给吴先生听。”林竹想了想又说,“他现在是见不到芸儿姐的面,才会如此不安的。真要是天天见面了,那他肯定就不是这种表现了。”林竹还有句话没说出来,如果天天见面了,吴晋鹏肯定躲着刘芸儿,那时对刘芸儿的伤害就更深了。
“好吧,”李桂花点了点头,“不过我觉得吴先生对小芸好像是真心的,他并没有表现出对小芸的反感哪?”李桂花也些不能理解林竹的做法。
“桂花婶儿,你先按我说的做吧。过几天再让芸儿姐去学堂替你几天,到时候再看吧。”林竹一脸严肃的样子,让李桂花不由自主的就点头答应了,等她出了门,才突然想起来,为什么她会这么听林竹的话呢?明明她只是个小孩子,对于这种事,应该比自己懂的少才对吧。怎么看起来懂很多的样子?李桂花想了半天也没明白,只当是林竹聪明吧。
“姑娘,你这么抻着吴晋鹏,不怕他对芸儿姑娘起了厌恶的心思吗?”常妈妈也有些不懂林竹的心思。“现在吴晋鹏的心里正在矛盾着呢,他对芸儿姐既有心思,又纠结于她的身份。如果让芸儿姐过早的出现在他的面前,只能让他更混乱,如果他真的忌讳芸儿姐望门寡的身份,那么芸儿姐现在站在他的面前,肯定会受到伤害的。还不如给他几天时间让他想想清楚。”林竹想了下说道。
“原来如此。姑娘想的真周到。”常妈妈心里感慨,自家姑娘也太早熟了吧,这事都能知道的这么清楚。
“小芸,先别哭了。”李桂花到了枸杞园中,见干完活的刘芸儿正坐在小屋里,一个人在那抹眼泪,只好出声安慰她。“桂花婶儿,我,我想见见他,跟他说清楚。”刘芸儿一看见进来的李桂花,停住了哭泣。“小芸哪,吴先生已经知道你的事了,这几天我看他有些纠结。我看你还是等几天再见他吧,也让他想想清楚。”
“什么?他知道了?”刘芸儿听到这个消息一下子觉得像在冬天被人浇了一盆凉水的感觉,“那他肯定会看不起我的,说不定还会讨厌我。是不是?桂花婶儿。”刘芸儿揪住李桂花的衣服,手指紧握,关节有些微微的泛白,身体也颤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