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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明宇收起了玩笑的心态,绕着温玉踱了几步才道:“这也不算是什么秘辛,说与你也无妨。九哥是丽美人所出,丽美人在生九哥之前也是得宠过一段时日,后来被宫里的妃嫔排挤,陷害与人有染,恰逢那时又怀上了子嗣,父皇一怒之下将之打入冷宫,直到诬告之事败露,这才沉冤昭雪,只是从此不招父皇待见,自己也落得一身毛病。
九哥跟着丽美人从小居住冷宫,性子是孤僻了些,但是他不是什么坏人,兄弟几个也就我能偶尔跟他说说话。”
温玉默默点头,想不到他也有这样艰辛的过往。
温玉在御药房呆了整整三日,终于配制出药谷书籍里记载的秘方。
她将启祥宫的宫人都赶去了外殿,就连萧翊寒也不让踏足,人人都觉好奇,到底这个邻国公主能有什么法子,治愈丽美人的顽疾。
有些人是真的关心,而有些人不过是看热闹。东陵最为傲慢的二皇子萧仲麟,素来与萧翊寒水火不容,又因大皇子早殇,自恃身份贵重,从不把别的兄弟放在眼里,尤其看不惯一向比他优秀的萧翊寒。
他出现在启祥宫的门口原是奇事,却见他笑着讽刺道:“九弟,你母妃治与不治都一样,何必弄得整个后/宫鸡犬不宁的。”
萧翊寒横了他一眼,全然没有搭理的意思。被无视的萧仲麟心里更加不快活,冷哼道:“当初若不是我母妃见你们可怜,替你们说几句好话,你如今还在冷宫呢!”
不提这事还好,提起这事无疑是在揭萧翊寒的伤疤。他永远忘不了他和母亲在冷宫里过得是怎样猪狗不如的日子,日日吃的馊饭还要向那些没根的太监摇尾乞怜。他永远忘不了低头那一刻头顶那几张Yin意的笑,永远忘不了母亲为护住年幼的他,委曲求全地讨好守门宫监,寒冬腊月还忍着饥寒清洗他们脏污的亵裤。
不错,确实是柔妃在皇帝面前说了好话,他们才有重见天日的那一刻。但是,当年诬陷母妃之事,她柔妃亦是合谋,只不过是有知情者潜逃在外,她怕受牵连才不得已狡诈事实,将所有过错都推给了主谋,自己却扮演同情姐妹道出实情的好人。
卑鄙如斯,还妄想他感谢!
“二殿下,倘若柔妃娘娘病入膏肓,玉华不介意袖手旁观,早早送她入土为安。”温玉拉开房门,踏着轻缓的步子,清冷的声音毫不留情的反击着。
萧仲麟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光在萧翊寒跟温玉之间逡巡,半晌不由冷笑道:“九弟不是曾经许诺只娶某人为妻么?怎么今日却破誓言了?”他转眸看着温玉,又道,“玉华公主可不要被九弟给骗了。”
温玉心神一晃,相似的话萧明宇也说过,只是觉得心里莫名惆怅,说不介意是假的。她很快收回心思,淡淡一笑道:“多谢二皇子关心,玉华相信父皇的眼光,也相信九皇子的为人。”
萧仲麟在温玉这里讨了个不快活,气得拂袖而去。温玉见他走远才悠然收回目光,对着萧翊寒道:“你母妃的病症已经好许多了,我再给她用三次药大概就可以痊愈。”她忽而莞尔,“刚好,三日后便是我们的十日之约。”
萧翊寒幽深的眸子望着她缓缓离开的背影,想着她方才说的话,若有所思。
十日后,丽美人的哮喘之症果真痊愈了,宫里上下都传开了,就连御医都不禁赞叹,偶有妃嫔有什么顽疾,都指明要见玉华公主,一来二去,温玉倒成了宫里的名人。
一个月后,温玉跟萧翊寒的大婚之前终于定下来了,在次年正月初八,是个吉祥日子。
原本刚刚在东陵安定的温玉,却在不久之后接到大宇内乱的消息,而今边境问题也还未解决,整个大宇陷在一片水深火热里。
温玉翻遍整个后/宫,终于在观景阁的荷花塘边找到了萧翊寒,他倒是神情悠哉,温玉见了更是气急:“你不是说会跟大宇言明我未死的消息吗?怎么大宇的几万兵马还未撤退?你可知京都内乱,没有兵马难道要等着那些乱臣贼子挟天子以令诸侯?”
萧翊寒丝毫不意外她会知道这些消息,只是没想到知道的这么快。他微微扬眉道:“我当初只答应帮你找出始作俑者,如今大宇京都内乱,带头的便是左相顾衍生,当初下毒刺杀你之事,他逃脱不掉干系。只有杀了你,造成大宇跟东陵的不睦,他才有机会主导内乱。”
温玉怒目而视,愤恨地捏紧了双拳,怪只怪她太轻信萧翊寒了,她绝不能让顾衍生得逞!
“你去哪里?”萧翊寒见温玉急急转身,眉头一蹙。
温玉顿住了脚步,稍稍侧眸,冷冷道:“我要回大宇。”
萧翊寒勾起唇角,轻笑道:“你以为就凭你个人的力量能够力挽狂澜么?大宇如今需要的是兵力,而大部分的兵力都被顾衍生牵制了。”
温玉转身,不耐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萧翊寒毫不掩饰,不急不缓道:“我已经派人将你未死的消息,悄悄传到司徒霖弘的手中,只要他答应从此做我萧翊寒的后盾,将大宇作为你的嫁妆送予我,我便答应解他京都的危及。”
“卑鄙!”温玉骂道。
萧翊寒并不生气,将目光从荷叶田田的池塘收回,看着温玉淡淡道:“难道你更希望看着大宇的江山落在顾衍生手里?看着你的父皇被顾衍生杀害?看着自己沦为亡国公主?”
连声的质问堵得温玉说不出话来,的确,她不能看着大宇的江山落在顾家人手中,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司徒霖弘去死,虽然她对他的感情并不深厚,可他毕竟是她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她唯一的父皇。
不过,让大宇成为萧翊寒的专属,成为东陵的附庸,她又怎么能妥协?无论走选哪一条,都是将大宇推向了不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