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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人的老太太们每天出没在工地和旧寨子之间,催促着夷人玩命的干活训练,各处热火朝天。她们却常常绕过王川住的小院,往其他地方去。因而小院里显得比较安静。
以壮牛为首,张石,雷为主的特战小队,躲在小院里,要完成王川给的一个任务:制定一个快速覆灭妣人姮人几个部落的方案。这个方案几乎就一个要求,那就是快。要快到这几个部落的人来不及集结,没时间反应,甚至来不及逃走。
没有接触过这些之前,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壮牛开始依照王川的要求教他们算数,认识距离和范围的概念,学习绘地图和认识地图,熟悉粗浅的时间概念等等。将这些号称是夷人部落里最聪明的一帮人折磨得死去活来。
珂先前还自称自己聪明,结果在里面待了半天,就偷跑着去看王川酿酒去了。此后她也和其他老太太一样,没事基本绕着走。
里面的人个个头大如斗,但并非个个都想逃离。
张石就学得很认真。比虎跟他说过,只要他跟着王川能学到一点有用的东西,就可以让他此生受用无穷。接触到这些,他顿时就明白,比虎首领指的就是这些了。他细心学习,不懂便问,不敢漏掉任何一个字。
雷是和栖一起去河部落的人,他已经多少接触过这些,因而也学得轻松许多。
事实上,他是去河部落的人中最强壮的一个,也几乎是现在夷人当中最强壮,最出色的一个。栖连比虎都舍弃了,却能看得上他,确实是因为他有自己的过人之处。河部落盖房子和制作弓箭的本事就是他学回来的。特别是他做弓的本事,王川见了都连声夸赞。这一带没有柘木,他因地制宜找到了檍木代替。檍木弹性好,而且比柘木还不容易开裂。使用寿命可以更长些。夷人这边做出来的弓,除了手法稍微简陋,制作周期长些,弓的质量都很不错。
王川的作战思想在后世看来很是普通,那就是数量化摸清敌情,制作地图,制定详细的作战计划,一击奏效。但数量化之下,清楚敌情,有步骤和计划,本就能领先史前这些部落的作战思想太多了。
这个特战小队在没有学会一定的数量化之前,出去基本没用。因而现在必须先学这些。
这种覆灭几个部落的战斗方案,不管壮牛,张石还雷学到了,几乎都可以用半辈子的。这有可能是他们这辈子学到的最高级的知识了。
捻青带队出发二十天后,新寨子的水沟地基和水井基本就绪,第一批砖也出窑了,寨墙开始建设。
这个时候,驱虎人骑着三只明显瘦了一圈的老虎回来了。众人见到他单独回来,还吓了一跳,以为他们是途中遇到危险,没有到达淮矢部。疲惫的驱虎人将另外两只老虎身上的包袱拿下来,众人才知道,他已经在短短二十天里去了淮矢部又回来了。包裹里放的青铜器,整整五十件!
原来捻青怕事情有变,用了十几天便赶到了淮矢部。希望两边沟通后,让驱虎人跑一趟,进行进一步沟通。而驱虎人则只用了七天时间骑老虎赶了回来。
五十件金灿灿的青铜器摊了开来。锋利的砍刀,坠手的斧头,精美的锄头……这些都是现在夷人最为需要的东西。有这许多工具,建设进度将大大加快,就算是抵御外敌,夷人也将多几分战力。
先前大家多少还有些怀疑栖能不能弄来青铜器,但到现在为止,再没有人怀疑了。栖的威望瞬间提高,夷人也变得自信满满。一些老太太甚至借此机会,在头目中流传攻伐夷人的计划,这更加激起了夷人的战意。
众人再看将这些带回来的驱虎人和老虎时,眼中都露出了疼爱。老虎毕竟不是小象这种走兽,如此高强度的连续跋涉,可能连捕食的时间都没有。现在食物并不充沛,很多人宁可自己少吃一口,也要将肉留给这几只老虎吃。笨青这妞更是抱着这三只老虎又摸又揉。三只老虎早已累瘫在地上,随便让笨青施为。
给驱虎人送上肉汤,驱虎人也将比虎的信递了过来。比虎的信只有短短一行字:“我出四百人,俘虏粮食对半分。”
王川问驱虎人道:“除了信,他还说了什么没有?”
驱虎人道:“他说他拼了。”
“哦?他怎么个拼法?”王川饶有兴趣。
驱虎人的表达不甚清晰,王川不停细问,才大概明白比虎当下的情景。
王川走后,比虎真的就把石湾部吞并了。而且把石湾部的人弄去了挖矿。但比虎还算有些道义,没有把他们列作奴隶,只要他们不逃走,一天管两顿饱饭。据说石湾部的人除了不满意不能外出之外,对其他没什么怨言。
采矿这边解决了之后,比虎索性在矿场附近建立了炼铜作坊,炼成铜之后回部落再做铸造。如此三边分离,减少了青铜技术外泄的可能。而且产量也算不错。现在每天可以铸造十几二十件青铜器不等。
有了这些青铜器,比虎在上下淮湖两边同时建起了寨子,据说现在寨子轮廓已经有了,两边都已经入住了,只是房子还不够容纳所有人的,还在加紧建里面的房子。
而周围部落听闻比虎回来,虽然不满他征服了甘留部,却不敢对他动手,反而极为讨好他,期望从他手里获得陶器。
王川的信到了之后,比虎看完信又听了捻青的介绍,当下就同意了王川的出兵要求,同时提出了自己的条件。出兵四百是捻青和他商议后的结果。
比虎确实无法拒绝王川的酒精和酒水,同时也没有办法拒绝俘虏和糜子这种可以过冬的粮食。
和捻青议定之后,比虎立刻开始扩大军队,同时调集人手,抓紧炼铜。
比虎既然已经扩大了炼铜的规模,该沾的便宜还是不能放弃的。王川的回信中第一点就是:加三百护心镜。
信的内容当然不止这些。比虎出兵四百,比王川预计的二百还多了一倍,那作战无疑就更轻松了。王川决定在信里写上部分作战计划。让这边的特战小队带领淮矢部的人进攻,来个分兵突袭,这样一来作战周期更短,给周边部落的反应时间也会更短。
但这样一来,比虎的人和特战小队的集结点就要现在决定了。
还在闷头苦学的特战队员被王川放了出去,目的就是在这几天确定两个适合的集结点,然后出动两人,随驱虎人去一趟淮矢部,再将淮矢部的部队带到集结点去。
王川安排一阵,回过头来,发现驱虎人已经喝完了肉汤,正眼睁睁瞪着他。
王川道:“不急着走。你这一路跑得太急了,先休息几天。再过去的时候也可以走慢些。给比虎那边预计个二十来天应该就行了。”
驱虎人点头道:“这些你安排就好。我就是想,我就是想求你个事。”驱虎人难得有些难为情起来。
王川有些奇怪,驱虎人向来直率,还有什么要求自己的?王川无意中看了一眼正在和三只老虎梳毛的笨青,豁然开朗。他指指笨青问:“她?”
驱虎人猛然点头:“我就想,等你把珂娶走的时候,也让他们把她嫁给我。”
我去。王川忍不住心中吐槽一句。驱虎人作为他这几年的假想敌,一直英伟高大,想着这种人无论如何也要一个千娇百媚乃至倾国倾城,最不济也要一个丰满肥硕的女人才配的上他的。之前得知他单身还道他眼界太高了没有遇到合适的。笨青跟他一起,王川也只当他只是血气方刚调剂一下而已。现在看这表情神态,这就被这脑袋单纯,行为笨拙,样子普通的小女孩给征服了?
驱虎人没有王川想得复杂。他只是在遇到王川比虎嘭卜啦一行之后,听闻比虎有孩子,以及他为孩子而战,对他有所触动,又见王川千里奔走,也是为了女人,让他有了成家的想法而已。在他看来,要是能有个女人照顾,过上王川说的那种生活,那也是挺好的。别人基本都怕老虎,但笨青不怕,他觉得这就挺好。
王川忽然明白了驱虎人这一路奔波为了什么了,不由道:“你不用这样的。你喜欢她只要你说,我们随时可以让你带走她的。”
驱虎人道:“我现在不能带着她,我还要给你送信回淮矢部呢。”
王川听了颇为感动,问:“你回来后有什么打算吗?要是有,告诉我,就算去找嘭卜啦都行。”驱虎人留在他身边只是为了治腿而已,现在基本痊愈了,他也该有自己的生活了。王川一路误会他,杀了他不少老虎,能力范围内,王川都觉得应该帮帮他。
驱虎人道:“我想好了,以后就跟着你。我只会跟老虎作伴,跟着你,你什么都会想好,告诉我怎么做就行,我就可以不去想了。我也想过你们河部落那种生活。”
这就算赖上来了,但王川觉得心甘情愿。他郑重道:“那我养你们一辈子。”
几天后,王川确认好集合的地点,让两个特战队员跟驱虎人去了淮矢部。
夷人得到驱虎人送来的五十件青铜器,寨子的建设速度加快了许多。旧寨子门口的糜子吐穗的时候,新寨子的寨墙已经合拢了。等糜子低头,夷人的建筑队已经不用回来旧寨子过夜了。当糜子转黄可以收割的时候,夷人收割了糜子,彻底搬到了新寨子之中。
不久,太河边上的糜子都已收割,逐兽节将近,妣人的大胡子带着人欣欣然来到了夷人的旧寨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