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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预祝我们合作愉快！”文素卿伸出手掌，见小满发呆的看着自己，没有反应，明媚的双眼弯弯，捉住她的手掌和自己对拍了一下。清脆的一声后，她笑道，
“好了，以后我们就是亲密的战友关系。不过，虽然是战友，你的战役我不能替代呀。现在摆在你面前的问题千头万绪，大多数都是简单繁杂的琐事，你看着处理——精力足够呢，就当无聊打发时间。精力顾不过来，就交给别人。整个漱玉阁的钱财、人员，权限都在你手中。你尽可以放开手脚。”
“估计你也知道了，我身边贴身大丫鬟的位置换过六个人了，你是第七个。所以，你没什么后顾之忧，一来你不会做得比前任们更差，再者有我全力支持你，出了错，我也会在后面兜着。三么，太平院那边的要求降得不能再低，我相信聪慧如你肯定能做好。”
“我招了阿烈回来。她会帮你尽快进入状态。”
交代完后，文素卿推开了厚厚的纸堆，起身离开了。书房内只剩下小满一个人，孤零零的对着永远也抄写不完的经书，愤恨的一笔一划的勾写着。心绪不宁，一不小心，落下老大一滴墨，完了，一张抄好的作废！
气得小满放下笔，揉揉已经气鼓鼓变成包子的脸，一个人自言自语，
“说那么多干嘛，长得漂亮了不起啊！就吃定我了？”
接着，脸一撇，装出一本正经模样，
“长得好看就是占便宜。我海棠不是长得漂亮，所以尾巴翘上天么？”竟然学朋友海棠的语气说话。
然后，脸再变得苦巴巴的，“做一等丫鬟表面光彩，其实底下人一点也不好管，来头各个不同，我没背景，年龄还小，说话没人当一回事啊！这份工，太难了，劳心劳力，要不回老家算了？”
假想中，海棠“倨傲不屑”的看着她，“小满，你知道了文府嫡小姐是拱卫司密探的大秘密，你以为还能置身事外吗？”
“不能。”
“那你唯一的出路……”
“留在文府，跟在文素卿身边，发誓效忠，服从组织。”
“看来，你没有什么疑惑了。”海棠“高傲”的一笑，花蝴蝶一样转身离开。
游戏结束，毛笔再次落下，涂黑了裁好的白纸。小满一脸不甘的摔了笔，“我好冤屈啊！难不成，这辈子都被绑上了么？”
问是这么问，但小满心里明白，当她知道文素卿就是桂花，桂花就是文素卿的那一刻起，她下半辈子都要严守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关系重大，是拱卫司的机密之一。她要是有丁点和泄露扯上关系，那后果，不仅是她，而她的全家都要受连累。
明了这份工的危险性，平素爱笑的她前所未有的情绪低落起来。
一天都在抄写经书中度过。第二天，前任阿烈来了。
小满本以为阿烈是个手腕玲珑的人，才使得上下都说她的好话，结果大吃一惊——阿烈竟是个闷葫芦，比白露还木讷寡言。只是白露不说话，做事也马马虎虎，没有存在感。阿烈呢，却是老实而认真的人。
文素卿让她和小满说一说，如何做漱玉阁大丫鬟的，她便认认真真从每天起床开始做起，怎么伺候五小姐洗漱，怎么服侍穿衣吃饭。事无巨细，一五一十的全部说了。不便说的，就身体力行告诉怎么做。
“……每日沐浴，打好热水，春夏撒大约百来片玫瑰花瓣，秋冬则滴五滴香露。不可多，不可少。少了香气不足，多了过于浓郁，姑娘不喜。”
小满想的是，土部的竞争有多激烈？听说训练那叫一个严苛，把人丢在深山老林里，十几天不洗澡都是常事！要这么讲究吗？
“……姑娘每季衣裳十二套，熏香的话，姑娘只喜欢‘香锦记’的梅花香，说那味似有若无，别的一概不用。平常屋子里用的香，有七八种，香锦记每年都会推出几种新花样，你可以挑选几样气味清新的，在午后试一点。对了，姑娘每隔十日药浴，那时你切切不可燃任何香。连屋子里的花草都要搬出去。”
小满脑中浮现的是，桂花在香樟里时住在铁匠铺，每天和一群打铁臭汗淋漓的男人同处一个屋檐。那时她天天生火，对着灶里的烟灰，不知是不是呛得天天咳嗽？
“……姑娘跳舞之后，经常会饿。你要多准备水果点心，虽然她吃不了多少。姑娘无事时也喜欢自己研究甜点，每次研究出一种色香味俱全的，都要先送了夫人五少爷。抚春阁、挽秋阁更是不会少了。”
小满咬着大拇指，暗想，桂花连纸都眼也不眨的吃了，在土部训练时，恐怕虫子吃得不少。她研究出的甜点，能吃吗？不会是虫子味儿的吧？
一直说到天黑，阿烈喉咙都沙哑了。
这是她说话最多的一日。可她犹怕说得不够清楚，一直对小满道，“时间匆忙，只能说这么多了。你若有什么不懂的，随时来问我。”
“呃，阿烈姐姐，姑娘没有选你妹妹，而是选了我做漱玉阁的大丫鬟。你不生气吗？”
阿烈的眉眼露出惊容，“怎么敢！我们姐妹粗粗笨笨，姑娘能容下已是大恩。小星儿……哦，白露，她能在姑娘面前做个端茶递水的，都是她的福气。”
小满膜拜，看人家这拍马的水平，简直叫人打心眼里敬佩啊！谁说老实人不会拍马的，老实人拍马起来才要命呢！
送走了阿烈，小满对自己要做的事情有了一个大概的概念。她就是漱玉阁的总管，上要伺候文素卿的日常起居，下要管理二等丫鬟三名、三等丫鬟六名，婆子若干。实验了三天，不是底下的丫头捣乱，就是伺候的时候出纰漏。弄得她好似架到火上烤，滋味难受极了。
凭什么文素卿还是优哉游哉的，不是战友合作么？
小满气呼呼的，眼珠一转，想到一个主意了。
她将云姨娘可能是拱卫司密探的消息告诉了文素卿，果然引得文素卿大惊！
“怎么会！”
“我也怀疑自己眼花！不如五小姐明日去看看？那块犀牛玉佩做工特别，当年‘犀’字辈的密谍活下来的大约有十人，交情甚密。梁先生有一个弟弟，就是犀字辈的，我才知道。云姨娘的身份，即便不是密探，也必定和犀字辈的往来密切。”
文素卿心乱如麻——云姨娘不是什么外面买来的，而是文府的家生子。她的父母亲眷，都是可查的文家老人，一辈子扎根在文家。不然，能容她生出儿子？
联想到文老太太想要暗害她，一连害了三四次都没成功，足以说明其中关键——从前，她以为是自己命大。落水？她会游泳，自己游上岸了；火灾？她及时趴在地上，保护好自己。下毒？她几乎不敢在外面乱吃东西。
她错了。
拱卫司早就盯了上文府，当然不能让老太太害死她！
说不定还煽风点火，让事情闹大，使得老太太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这个幕后人，可以说救了文素卿的命。可惜，她感激不起来。
“你，到底是谁？或者说，你们？是拱卫司，还是什么来历更惊人的？到底想利用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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