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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恬回到B市后,自然的把在G市莫名其妙的经历选择性遗忘了。进入12月后,“Rosemary”的生意依旧火爆,而她的心情也没受到寒冷天气的影响,反而高涨了好几天。
B市电视台有一档介绍美食的节目找到褚恬,制作了一期以甜品为主题的节目。虽然不是专访,但她是和夏嫣菱还有另一家做日式甜品很出名的店一起上的节目。节目播出的效果非常不错,“Rosemary”的生意在寒冷的冬季迎来了又一波客源狂潮。
对于褚恬成功打出名气这件事,景熠却不如她那般高兴。原因再简单不过了,他的小女人越来越忙,整天不是在接待客人,就是在操作间里实验新甜品。有时候就连定休日,她也整天待在“意墅”的厨房里摆弄锅碗瓢盆。他这个正牌男朋友快被“甜品”小三成功上位了。
这天,B市下起了雨气温骤降,还出现了霜冻。景熠坐在总裁办公室里一脸猝郁的盯着刚被褚恬挂断的手机,他想着天气不好本来打算提前去接她的,却被告知店里太忙,至少要10才能下班。
项正飞拿着平板电脑推开办公室的门就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他揣着小心走过去,果然发现自家老板的脸色有些阴郁。
他在心里笑了,清了清嗓子才正色说,“Boss,罗健柏的案子下周开庭。”
“嗯。”景熠放下手机,应了一声就转头看向电脑。
“他的代理律师,需要打个招呼吗?”项正飞笑的一脸开心,今天算是他这个怕冷生物在冬季里最高兴的一天了。罗健柏涉嫌非法集资的案子要开庭了,他都等不及要看看他比青瓜还难看的脸色了。
景熠没有接话,只是摆了摆手。这个案子证据确凿,任凭罗健柏请什么法能通天的律师都是无用的。他又何必再背后运作,这不是他的做事风格。
项正飞了然的点了点头,接着说,“‘修益堂’的股权收购已经差不多了,褚家应该会在这周内召开股东大会,你需要亲自过去吗?”
“你去。”景熠放下鼠标,转头看了一眼项正飞。对付他们就不用他亲自出马了,一个项正飞足够了。
“是。”项正飞颔首,又看了一眼布满霜花的落地窗,建议道,“需要去接褚小姐吗?”
景熠蹙眉瞪了他一眼,这小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没看他正为这事不爽吗?
“十点再去。”景熠冷声说着,又把目光投回了电脑屏幕上。
项正飞憋着想笑的冲动快步离开了办公室,屋子里的醋味实在太大,他怕再多待一刻也会惹的一身酸。
褚恬看了一眼操作间墙上的挂钟,吐了口气坐到了高脚凳上。她揉着疼痛不已的后腰,慢慢的喝了几口水。
今天店里的生意特别好,不仅甜品卖的所剩无几,连花都出售的差不多了。她一直在前面和操作间轮流跑,这会儿已经是晚上9点过了,总算可以坐下喘口气。
“褚姐,外面只有4、5桌客人了,要是累了你就先走吧。”沈蕙嘉推门进来,就见褚恬姿态僵硬的坐在凳子上,脸色也不太好。
“没关系,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就关店了,我再坐一会儿。”褚恬扯出一丝笑意,她现在累得抬脚都困难,还是决定休息下再走。
沈蕙嘉有些不满,她走到褚恬身后帮她按腰,责备道,“你这腰都这样了,还拼什么呀,要不去外面沙发上坐?”
褚恬想了想,点头接受了她的建议,摘下围裙撑着腰往外走。
她刚绕过前台就看见景熠大步走进了店门,赶忙迎了上去,“你怎么来了?”
景熠见她满脸疲惫的样子,冷声说,“收拾一下,跟我回去。”
“嗯,好。我去跟他们说一声。”褚恬乖觉的点头,转身往座位区去了。
褚恬大概跟店员交代了几句,正准备去换衣服,突然被沈蕙嘉拉住了。她警觉的朝门口看了一眼,压低声音说,“你别走啊,我伺候不了‘冰山总裁’。”
褚恬被她逗笑了,她瞄着站在前台面无表情的景熠,小声说,“他不吃东西,要走的。”
“哦,那就好,你快走吧。”沈蕙嘉长出一口气,直拍心口。
褚恬进换衣间换了衣服出来,刚想开口叫景熠,却见他大步走了过来。
“你腰怎么了?”景熠凌厉的目光在褚恬的身上转了一圈,声音更冷了。刚才他还没注意,这会儿才发现她走路的姿势很别扭。
“没事,有点疼。”褚恬淡淡的说道,又冲他示好似的笑了笑。
“啧。”景熠一听眉头就蹙了起来,想都没想,伸手穿过她的膝盖窝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呀!”褚恬惊得小声惊呼了一声,下意识的拉住了他的衣襟。
“快放我下来。”她推了景熠一下,紧张的回头看后面。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本来还在各自忙着的店员,此时已经全部齐刷刷的看向了前台。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一致,只写着“震惊”两个字。
景熠垂眸盯着怀里突然红了脸的小女人,面色不改的说,“腰痛走什么路,别动。”
说完,他没理会游移在他身上的各种天雷滚滚的目光,抱着褚恬大步离开了。
“啊!我的妈呀!老板被‘冰山总裁’绑架了!怎么办?!”
“他,他们什么关系?”
“褚姐,被,被,被公主抱了?!”
“……”
就在褚恬和景熠的身影消失在店外后,一众店员扔下手里的事情迅速聚集到一起,惊吓不已的交头接耳。
“沈姐姐,你整天跟着老板,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一个女店员拉了傻愣住的沈蕙嘉一下,急切的问道。
“啊?不,不知道。”沈蕙嘉思绪凌乱的又朝店门口看了一眼,她使劲眨了下眼睛,真的怀疑刚才自己是眼花了。
“喂,我们老板是不是和‘冰山总裁’谈恋爱了?”
“有可能,有可能,不然怎么他每次来,褚姐都要亲自招待他。”
“我的天呐,简直太劲爆了,那个男的看起来好有钱的样子,你说他会不会给我们发个红包什么的?”
“……”
大家没理会沈蕙嘉的回答,又凑的更近一个劲儿的说着,脑中更是浮想联翩。
被景熠抱上车的褚恬却和她的店员有截然相反的情绪,她咬着嘴唇看着车子开出景天商厦,才转头发难了,“你刚才干嘛抱我?现在可好了,所有人都看见了。”
景熠偏头看了一眼小嘴撅的老高的小女人,冷声反问,“看见又怎样?”
褚恬被他轻描淡写的语气堵的一口气噎在嗓子眼,她狠狠的剜了他一眼,转头看向窗外,不说话了。
“哼。”景熠看着她明显炸毛了的样子,从鼻腔里挤出一声类似笑声的轻佻声音,伸手把赌气的小狗放倒在腿上躺着。
“哎呀,让我起来。”褚恬挣扎着不肯就范,这男人今天不正常啊,怎么总要在别人面前做一些亲密的动作。
“别动。”景熠给了她一个告诫的眼神,手探到她的细腰上轻轻揉捏起来。
“嘶……”褚恬咬牙闷哼了一声,疼的也顾不得生气了。
景熠揉着她僵硬的腰,收起了调侃的心思,冷声问,“腰到底怎么回事?”
“腰肌劳损啊,站久了就会痛。”褚恬忍着痛,抓着他的衣摆答道。
景熠无奈又心疼的叹了口气,抬眸吩咐开车的老齐,“开稳点。”
“是。”老齐从后视镜往后瞄了一眼,又赶紧收回视线把精力集中到路面上,非礼勿视他是懂的。
褚恬被景熠抱回公寓,直接被他扔进了浴室。对他的霸道的一面她深感无奈,只得乖乖的洗了个澡。
等她清洗干净,又被等在门口的景熠抱到了床上。
“躺着。”景熠按住褚恬肩膀不让她起身,转身快步进了浴室。
褚恬看着浴室的方向发了一会儿呆,起身从书架上拿了本书坐到床头看了起来。
景熠迅速洗了澡,爬上床抽走了褚恬手里的书,命令道,“趴下。”
褚恬瞄了一眼沉着脸的男人,听话的趴在了枕头上。下一刻,景熠的大手就覆上她的腰按压了起来。
她侧头看着一脸认真的景熠,嘴角不觉勾起了笑意。他的手又大又暖,按压的手法虽然生涩,但还是让她僵硬发痛的腰瞬间舒服了不少。
景熠照着刚刚在网上查到的手法按了一遍,抬眸问,“好些没有?”
“嗯,好多了,谢谢。”褚恬感激的点头,换成侧躺的姿势,含笑看着他。
景熠这才松了口气,还不忘训诫,“我给你那些人,就是为你工作的,不要什么事都亲力亲为。”
“我知道,今天是太忙了,总不能我坐着,人家忙前忙后吧。”褚恬柔声解释着,伸手拉住他修长的手指。
景熠看着暖色灯光下她线条柔美的侧脸,神色逐渐缓和了下来。他上手掐了一把她的小脸,轻声说,“你先睡,我去书房。”
“不要,你陪我。”褚恬一把抓住他的手指,嘟嘴要求道。她现在还不困,只想跟他待在一起。
景熠勾起嘴角微不可见的笑了,褚恬现在越来越喜欢黏着他了,有时候睡到半夜都会下意识的翻身过来抱他。每当那时,他心里都会愉悦无比。
“等着。”景熠把褚恬塞进被子里,去书房把电脑和文件拿回了卧室。
褚恬乖觉窝在他身边,也没说话。耳畔不时传来他翻文件和敲键盘的声音。她在心里轻轻叹谓了一声,脸上泛起了甜蜜的笑意。以前她从来不敢奢求会有一个人每天陪在她身边,但现在她找到了。就算什么也不做也好,就这么静静的待着也是好的。
“熠。”褚恬伸手揽住景熠劲瘦的腰,在他腰际蹭了蹭。
“嗯?”景熠落笔在文件上签字,伸手拍了拍她的胳膊。
褚恬抬头看着他专注的侧脸,想了一下,期待的问,“你忙完了吗?能不能给我讲故事?”
景熠放到键盘上的手又收了回去,他低头看了一眼她忽闪的大眼睛,从善如流的点头了。
褚恬开心的笑了,翻身把放在床头柜上的书递了过去。
景熠接过来一看,原来是一本绘本。他翻开简单的看了一页,挑眉调侃道,“你多大了,看童话?”
“才不是童话呢,这叫心灵鸡汤。”褚恬嘟嘴嗔怪着,又拿起手机在他眼前晃了晃,“念嘛,我录下来。”
景熠伸手把她半抱起来,帮她拢好被子后,随手翻了一段开始读。
“从前有一个美丽的公主,在没有月亮的漆黑的夜里,像星星一样闪闪发光的公主。但是公主美不美丽有什么关系呢?一点关系也没有。”
“阿比林问道:为什么没关系?”
“因为公主谁也不爱,也从未为爱情费过心。因为爱自己的人太多了。”
“瞬间,奶奶停下了故事,定定的看着爱德华。还是回答一下吧。如果没有爱,一个故事怎么会有幸福的结局?”
“……”
褚恬静静的听着,脸上泛起了恬静的笑意。景熠一手执书,一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肩。他线条分明的俊颜被暖色的灯光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他念的专注,偶尔轻轻眨一下眼睛,长长的睫毛根根分明。他的声线是平淡的,好听的男中音里还带着一些安定的情愫。
“爱德华抬眼望着满天的星星,他开始说出那些星座的名字。”
“爱德华想,有多少次了他分别的时候都没有机会说再见?”
“他身体深处什么东西痛了起来。”
“他真想大哭一场。”
景熠念完这段,刚想翻页就听到怀里的人小声的抽泣了一下。他用余光瞄了一眼褚恬眼含水色的样子,只安抚性的摩挲了一下她纤细的胳膊。真是个单纯的女孩儿,不过一个故事而已,她都听到这般动情。
“从前有一只小瓷兔子被一个小女孩爱着。那小兔子在一次海上旅行的途中掉到船外,后来被一个渔夫救起。”
“他被埋在垃圾里,后来让一条狗给刨了出来。他和流浪汉们一起旅行了很长时间,后来又作为一个稻草人而工作了很短的一段时间。”
“从前,有一只小兔子爱着一个小女孩并眼看着她死去。”
“那小兔子在孟斐斯的大街上跳舞。在餐车上他的头被打破了,后来被一个玩具娃娃修理商给复原了。”
“那小兔子发誓他再也不会犯爱的错误了。”
“从前有一只小兔子在春天的一座花园里和一个女人的女儿在跳舞,那女人在他旅行开始时爱过他。”
“那女孩在转着圈跳舞的时候挥舞着那小兔子。有时,他们两个跳得那么快,他们仿佛是在飞。有时,他们俩仿佛都长着翅膀。”
“从前,哦,奇妙的从前,有一只小兔子找到了回家的路。”
景熠念完最后一段,合上了书。他低头看着有些失神的褚恬,轻轻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吻,“好听吗?”
褚恬还深陷在故事情节里,听到他轻柔的声音才回过神来,她揉着眼睛,在他宽厚的胸膛上蹭了一下,“好听,谢谢你。”
景熠伸手拿起她的手机,关掉录音,“你要喜欢,我可以每天给你读一本。”
褚恬却摇了摇头,轻声说,“小时候,Maman常给我讲睡前故事。这本书我真的很喜欢,把它录下来,以后你要是出差,我就可以听着睡觉了。”
景熠捏着她的小巧的下颌,强迫她抬起头来。她唇畔有淡淡的笑意,黑珍珠般的大眼睛里涌动着柔和又略带怅然的神色,看的他的心没来由的痛了起来。
他将褚恬收进臂弯里,温柔的吻了下去。她身上有清甜的味道,沐浴后更加甜美好闻。她的唇很软,慕斯蛋糕一般的触感让他的心弦无声的震动了起来。
褚恬微仰着头承受着,他吻的无声又轻柔。唇齿间有丝丝暖意传来。好像是在安慰她,告诉她不要伤心。
“铃……铃……”就在褚恬被吻的眼眶发热时,手机急促的铃声猛的让她醒过神来。
景熠也愣了一瞬,他不满的蹙了一下眉,捏着褚恬的小脸强迫她直视自己,他还没亲够呢。
“哎呀,让我接电话。”褚恬红着脸颊拨开他的手,迅速把手机绕了过来。
“哼。”景熠不满的哼了一声,还是松开了禁锢。
“喂~”褚恬疑惑的接了起来,端木臻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来了,真是稀奇。
“猪猪,赶紧的,我找霸道总裁。”那头端木臻焦躁的说着,又沉沉的喘了口气。
“怎么了?”褚恬更加疑惑了,她看了一眼景熠,不解的问。
端木臻在办公桌前来回踱步,看着桌上一大束刺眼的红玫瑰,气不打一处来,“你问他,宗伽文到底要干什么?”
褚恬一头雾水,捂着话筒转头问道,“榛果儿要我问你,宗医生要干嘛。”
景熠整理手套的动作一顿,抬眸瞄了她一眼,冷淡的说,“不清楚。”
“呃,他说他不清楚。”褚恬拿起手机回道。
“不清楚?”端木臻只觉得血气冲上脑门,随即拔高了声调,“宗伽文那个痞子已经在我们公司楼下堵了我三天了,还每天一束玫瑰花。老娘都跟他说了,我对他没兴趣,他还不死心!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他是要我在所有同事面前把脸丢尽吗?!”
褚恬听着听着就张大了嘴巴,半天都反应不过来。她又转头看了一眼气定神闲的景熠,吞咽了一下才问,“你说什么?宗医生他……”
端木臻把玫瑰花扔进垃圾桶,叉腰不悦的说,“你让你家总裁赶紧给他跟班儿打电话,让他从哪儿来滚哪儿去!”
褚恬被她大力挂断电话的声音震了一下,她放下电话整理了一下思绪,才试探着问,“榛果儿说宗医生在追她。”
“嗯。”景熠哼了一声,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你知道?”褚恬急切的拉住他的袖子摇了两下,这消息太突然了,她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
景熠放下文件,直视着她惊讶的小脸说,“知道,他去美国之前找过我。”
“啊?可是,他们不是互相不待见吗?”褚恬捂嘴瞪大了眼睛,这事情太诡异了,怎么感觉这么不真实。
“有句话叫不是冤家不聚头。”景熠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又拿起文件看了起来。
褚恬抱着胳膊思考了半天,终于理清了些头绪。她叹了口气,不安的问,“宗医生人怎么样?”
“你想问哪方面?”景熠清冷的回了一句,又开始在键盘上打字。
“就是他靠不靠谱啊,对女生好不好?”褚恬有些着急了,爬出被子跪坐到他身边。
景熠在脑子里飞速的过滤了一遍宗伽文这些年来的“光辉事迹”,不带任何情绪的回答,“不太靠谱。”
褚恬惊了一下,急切的拽住他的胳膊说,“那你赶紧给他电话,让他回来,不要再缠着榛果儿了。”
景熠这才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不用担心,他做事都是三分钟热情。”
褚恬仔细的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见他认真的样子,闷头沉吟了下去。这消息实在出乎她的意料,宗伽文怎么会突然追求端木臻,真是让她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