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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师爷和陆自在等人果然将所有的捕快狱卒都喊走了。
因为采花贼是重犯,又太过奸诈狡猾,是以陆自在给他关在独立的牢里了,绝不能让他和任何人有所接触。
张悦继续在采花贼的茱萸上面动手脚,使劲拧来拧去,同时附下身去,在采花贼的耳朵边轻声说着什么,只是她还没说到几句,采花贼就突然惨叫起来,面色发白,“我招……我招,我全都招……快,快把我判罪定刑吧,快啊……我再也不想看见这丑女人了……”
陆自在等人重新进来,满脸惊讶,不知道张悦和他说了些什么,如此狡猾的采花贼居然主动坦白了,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张悦故意撅起血盆大嘴,朝着采花贼抛了媚眼,“可心人儿,你怎么能如此说我呢,妄我对你一片真心,把我家中姐妹的喜好与你分享,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的心,好痛……嘤嘤,你这个冤家,不过就算你如此对我,我还是对你不离不弃,谁让你长的这么好看呢,你放心,你所犯的罪判不了几年,我等你……”
采花贼只恨自己无法动弹,被这怪女人丑女人点中穴道,刚才他也试图运功解穴,只是很奇怪,不管他如何运气,都会被阻挡住,根本没办法自我解穴。
“啊啊啊……救命啊……快,快多多判我几年,我决定以后把牢房当家了,求你,求你快点走,呕……”
张悦做伤心状,用帕子捂着嘴,随手一挥,已经解了采花贼的穴道,然后咚咚跑了出去。
周师爷把口供写好,提起采花贼的手指按了印泥。
只不过在判刑时出了些小小的差子,这采花贼竟要求加刑,陆自在心下好笑,估计他是被张悦娘折腾怕了,不过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该如何就如何,怎么能随便加刑呢?
采花贼没有办法,后来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他突然暴跳起来,用镣铐将自己身旁一个狱卒给打昏了,然后得意洋洋的说道,“现在可以加刑了吧?”
陆自在无语,不过他打伤狱卒是真,便按律加了惩罚,采花贼顿时咧开嘴,笑的特别畅快,“老子宁愿天天面对你们这些朝庭的狗官,也不愿意看见那婆娘了,太特么的恶心了。”
前厅,周师爷已经命人打来热水,侍候张悦重新梳洗过了,周师爷看着那张精致红润的小脸儿,淡淡的柳叶眉,心想,如果采花贼知道张娘子的真面目,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了,哈哈。
不过他也只是在心里想想罢了,哪里敢表露半分,人家画成丑样,还不是为了掩人耳目,以示自身安全。
众人大半夜的为了抓采花贼都忙的人仰马翻的,此刻总算消停下来,天空也微微发白了,陆自在正打算问张悦要不要在县衙里休息片刻,反正这里有空的厢房。
县衙大门突然被人拍响,程前忙命人去开门,却见钱虎押了个人进来。
“张娘子当真是料事如神,没想到真有人趁机想要混水摸鱼……”钱虎悄悄的告诉陆自在,他原本听命令前去一品香附近潜伏,心里还是老大不痛快的,觉得自己大材小用了,抓采花贼这样的大事,大人不让他去做,偏让他来看顾什么面馆。
这大半夜的,怎么会有人莫名奇妙跑来?
但大人有命令,他只得服从,一边忍着寒冷一边在一品香周围巡逻,谁料到后半夜时,还真有个人影鬼鬼祟祟的在一品香门口打探。
钱虎见他先是在门口使劲拍门板,里面传来姚红姑战战兢兢和梨童小心翼翼的声音,问他是谁,那人影只不说话,仍旧使劲拍门,像要将那两扇门板拍裂一般。
姚红姑和梨童大概是得了张悦娘的吩咐,就是不开心,那人影也没法儿,钱虎原本打算上前盘问,谁料那人影却吱溜一声跑了。
他看那身形,矮小的很,估摸着是不是调皮捣蛋的人。
谁知没过半盏茶功夫,又从刚才小个子人影消失地方冒出两条人影来,这两个人先是绕着面馆四处看看,随后搭人梯,居然妄图从墙上爬进去。
钱虎带人包抄,正准备动手时,却发现院内撑出两个大大的扫把,对着正骑在墙头上的黑影就一顿暴打。
在他惊讶的目光中,两个黑影滚落在地面上,钱虎带人包抄过去,却还是让另一个跑掉了。
张悦不便出面,便隔着一座屏风,看陆自在审那小偷,钱虎将那偷儿的脸一仰,烛光之下,她大吃一惊,这不是李三吗?
“啪!”陆自在一拍惊堂木,李三吓的浑身一哆索,直接跪倒在地上,求饶起来,“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小人再也不敢了!”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小……小人李……李三……”
“为何深更半夜,鬼鬼祟祟,还妄图爬上一品香的墙头,你意欲何为?”
李三眼珠子咕溜溜直转,正想打什么鬼主意,却不料钱虎却是手握刀柄,露出半截锋芒,又狠狠盯看着他,他顿时筛穅一般。
“小……小人招,小人全都招……”
李三说他是看一品香生意好,肯定赚了不少钱,寻思着家里不是妇女就是老太太,要么就是孩子,想着晚上去偷俩钱花花。因为他最近赌运不太好,已经输的连老娘的棺材本都赔进去了。
“和你同伙的是谁?”
李三还欲抵赖,钱虎却是上前将他们之前的动作一清二楚的禀报出来,李三这才没有狡辩,支支吾吾的说出来一个名字,谁能想到居然是回春坊药堂田老大夫的徒弟小康子。
陆自在一声令下,程前和赵林二人立即兵分两路,前去捉人了,怎料小康子见事迹败露,早就潜逃,他们只得把回春堂的掌柜胡立给带来了。
胡立惊恐万分,连连磕头,“大人明鉴,小康子早就不是回春堂的学徒了。”
原来那日他发现小康子因私怨,偷换张悦的药后,便将此事告诉了田大夫。
田大夫一气之下,就将他赶走了,并且从此绝了师徒的情份。
小康子家里条件不太好,又没了回春堂的收入,便苦的很,听说去了好几家私人药馆想要讨份差事,结果也不知道是谁把他偷换药材的事,一宣扬,他成了过街老鼠。
胡立仔细想了半晌才道,“前几日我隐约听得有位前来回春堂的客人说,小康子貌似在杨氏油坊当了伙计,也不知道真假。”
既然事情和回春堂没有关系,那胡立自然也可以走了,待他走后,陆自在突然脸色一寒,“李三,你既然与小康子约好前来偷盗,想必关系十分不错,你如果说出小康子的下落,本官可以重轻发落。”
李三苦哈着脸,“大人,我真的不知道,原本我与这小康子也无多大来往,只是在赌坊里见过几面,算不上有交情,就在今天下午,他突然提了酒菜来寻我,我二人酒过三巡,便各自叹苦,他说他没了工作是因为张悦娘,而我也想到张悦娘让我掉进粪坑中饱受屈辱,是以我在他的一怂恿之下,两个人便打算晚上来一品香,偷点银子花花。小人不敢说假话,如果大人不信,请尽管去富贵赌坊一查便知,我以往和他的来往屈指可数!”
周师爷拿着供纸上前,在他跟前一闻,果然满身酒气,看来之前喝了不少。
“本官自会查验,如若发现你撒谎,定然会加重惩罚。来人哪,先把李三带下去,好生看管,待寻到小康子,再一并审理。”
李三被押下去之后,张悦从堂后出来,“今晚真要多谢大人了,要不是大人派了钱虎前去帮忙,恐怕现在小妇人家中已经是一团乱了。”
“张娘子不必客气,今天若不是你,我们也抓不住采花贼,只是本官十分疑惑,娘子如何知道晚上定然会有人去面馆生事呢?”
张悦摇头,“我并不知晓,只不过本着小心的想法,以全万一罢了。我得罪的人太多,以往我在铺子里,他们想着神灵之名,尚不敢随便打主意,但是如果有人发现我离开面馆,并且许久未归,就很难说了。”
“按娘子这意思,今晚这事,绝不仅仅是偷盗一事了?”
“当然不止,大人请想想,自从我整了李三一番之后,他每每看见我,都要绕道走的,我不去找他麻烦他已经万幸了,他哪里敢来找我麻烦。小康子因为我而失去了工作,对我怀恨在心,可以理解,只是他怎么就那么聪明,想到用借刀杀人之计呢?刚才李三说的过程,如果细细推敲,处处皆是疑点,我建议大人从杨氏油坊入手。”
“张娘子的意思是说,这起偷盗案件的背后真凶是杨氏油坊?”
“很有可能。你想刚才胡掌柜说,小康子家境本来就不好,没了工作,日子更是过的苦,却有钱打酒买肉请李三来吃,那这钱是从何处来的?胡掌柜还提到,某位客人说发现小康子在杨氏油坊当伙计,这一切的一切,都指向杨氏油坊,正好我又与他们有过节,我真的很难不怀疑他们。”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