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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重生事务所后,乌攸和林回今这对刚刚搭上线陷入热恋的情侣过上了好长一段时间没羞没臊的悠闲时光。
两个人把地府里的风景都转了个遍,但是乌攸认为,虽然和恋人呆在哪里都应该是幸福的,可是去奈何桥边看一帮子普通青年、文艺青年和**青年喝孟婆汤,这是不是略微口味重了点儿?
林回今被乌攸调教了好久,终于对乌攸没有太强烈的敬畏之心了,他嘻嘻哈哈肆无忌惮地拉着乌攸柔软的小手,说:
“我们来秀恩爱嘛。”
……在人家刚挂了的时候秀恩爱,难怪你在阳间活不长久。
林回今是个心里藏不住事儿的人,从他回到事务所,就把他本来放在楼下的床褥大大咧咧地搬到了乌攸的房间里,美名其曰和乌攸在一个屋里头住了好多年,不习惯一个人睡了,从这点儿就可以看得出来他骨子里那点儿无耻的小算计,而乌攸也没有拆穿他那浅得可怜的心思,只是说,睡一个房间可以,如果敢爬上床,不好意思,剁掉第三条腿没商量。
林回今答应得怪好,但不上床,揩油还是可以的。
在频繁接触和对彼此了解的逐渐深入,又因为林回今对乌攸总是瞒不住事儿,林回今祖宗八辈子的情况全都被乌攸探听到手,包括他读小学的时候往他前座的一个女孩子身上弹鼻屎的劣迹都被他讲了出来,可是乌攸的故事,林回今一无所知,他甚至不知道乌攸生前是从事了什么职业,或者她的真实名字到底是不是叫乌攸。
对此,林回今非常不满。
但对此,乌攸表示自己真的很冤枉。
废话,一千年前的事儿谁记得啊?更何况老娘扮演的根本不是同一个人的角色好么?那么多人物设定杂糅在一起,我特么不精分已经是极限了,丫的就算是你去问白素贞她一千年前干了点儿啥,她怕是也说不清楚吧。
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林回今似的把自己的过去如数家珍的好么?
乌攸拿捏林回今很有一手,碰上他对于这种事儿不满的时候,她该软就软,该撒娇就撒娇,半点儿都不懈怠,这和她在执行任务中采取的手段其实差不多,不过性质还是有本质区别的,无非是一个真心一个假意罢了。
男女朋友生活要是连这点儿情趣都没有,永远是女王大人和蛤蟆精模式,那还有什么乐头?
由于在一起的时间长了,蜜里调油自然是有的,可争执也是不可或缺的调剂生活的调料,俩人都属于嘴皮子可以当磨刀石的那种,当林回今抛弃了对乌攸深藏在骨子里的敬畏后,整个人也都放开了,在掐架的时候花样百出,综合了鄙视、辩论、人参等等多种掐架手法,如果把他们俩的吵架过程做个视频,估计会成为无数参加辩论会学员的必备教程。
每次吵架的结果都是一方要出去冷静冷静,然后两个人再凑在一起吃顿饭,吃着吃着就和好了。
乌攸更愿意说自己要出去“冷静冷静”,而林回今却很无耻地认定自己每次负气离去都算是离家出走。
按照道理来说,两个人吵架之后,是应该轮番出去冷静的,你一次,我一次,以显示公允,但是,上上上次吵架后,乌攸出去了,好不容易平息了任督二脉中游走的真气,打消了要把林回今扒了皮做羊肉串的残忍冲动,回到两个人的事务所里,却发现林回今这个杀千刀的把门给从内反锁了!
尼玛你有本事吵架你有本事开门啊!
乌攸都快被气乐了。
而上上次吵架,林回今如约滚粗,乌攸也依样画葫芦,把门给锁了,结果这货不到一刻钟就跑了回来,乌攸一听到是这个熟悉的贱人的声音,立即装死人不开门。但是打眼一看窗外,发现外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雨来了,而且越下越大,由于担心他本来就积水过多的脑子因为下雨而进了更多的水,乌攸圣母心发作,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铁达尼,把林回今给放了进来,俩人和好如初。
玩了一次这样的伎俩,乌攸就不打算再玩第二次,这不是小学生都不屑于使用的招数么,可是在上次吵架之后,乌攸出去再回来,发现门又被林回今反锁了。
林回今,你特么还不如小学生呢。
这回乌攸鉴于他的智商问题,大度地原谅了他,可是,终于轮到了这次,本来该林回今滚粗的,但林回今耍起了赖皮,他的理由是:
“哼,我要是出去了你又把门锁上了怎么办?”
你以为谁都像你那么无耻地玩了一次又一次还不嫌烦啊摔!
害怕自己忍不住冲到厨房拿刀把他身上剁下点儿零件来,乌攸气哼哼地甩门出去了。
在外头徘徊了半天,乌攸在一张比较偏僻的长椅上坐了下来,认真地在心里头戳起林回今的小人儿来。
正在她专心致志地把林回今三刀六洞,插得爽歪歪的时候,一个人,哦不,应该说是一个胡子拉碴的鬼大叔,蹭地一下从旁边的灌木丛里钻了出来,一骨碌滚到了乌攸所坐的长椅的下面,看其动作的娴熟程度绝对是惯犯。
乌攸很庆幸,第一,她今天没有穿裙子,没能给这个大叔一览她裙下风光的机会。第二,这个大叔还是很正常的,不像某些不走寻常路的偶像剧男主,为了躲避别人的追杀,随手从大街上捞过一个妹子就是一记森森的定情之吻。
就乌攸对那个大叔胡子拉碴的脸的惊鸿一瞥,乌攸认定,他至少有二十年没刷过牙五十年没理过发一百年没刮过胡子了。
乌攸听着远方的脚步声近了又远了,估计是来找这位大叔的,乌攸坐在原地很是淡定地踌躇着,既担心来追捕的人找不到这位大叔,又担心来追捕的人找到了这位大叔。
之所以担忧前者,是因为她一向对地府人员的工作水准的期望值很高,至少在阎王的管辖下,出叉烧和草包的概率很低,这大叔一看就是惯犯,要是真的是啥子十恶不赦的人,他们还逮不到,那不是打同为地府工作人员的乌攸的脸么。
之所以担心后者,是因为乌攸还没有从上一世身为楚阿攸命犯绑架之神的阴影中解脱出来,万一来追捕的人找到他了,这大叔拿自己来要挟他们可怎么办?更何况这大叔现在还藏在她的长椅下,要是他手里头藏有什么利器,先爆了自己的菊,叫自己无法逃跑,那自己简直堪称史上第一悲催的女主。
乌攸不怕死,但是很怕惨死。
而且就算追捕的人找不到这位大叔,乌攸也很怕这位大叔会以自己看到了他的脸为借口,要把自己杀一下人灭一下口。尽管他那一头一脸跟大狒狒一样的毛发让乌攸连他的眼睛都看不到,要不是见他长了胡子,乌攸估计连他的性别都很难判断出来。
所以,乌攸就一直默默地坐在原地,下身发凉,颇为紧张地等待着某些事情的发生。
可事实是,追捕的人没有来,那大叔也没对她做出什么惨绝人寰的事儿,他听到外头没了动静,就动了动,爬了出来,冲乌攸沉声说了声“谢谢”,就拔腿想走。
出于好奇心,乌攸叫住了他:
“喂,你需要帮忙吗?”
那大叔站住了脚,回头打量着乌攸。
不,不应该说是打量,而应该说是在盯着乌攸看。
他盯着乌攸看,乌攸也没觉得有什么,他浑身上下破衣拉撒的,不像是能藏着什么利器的样子,除非他能从他的胡子里摸出一把钉锤来。
而且他脸上浓密的毛发把他的眼睛遮挡了个严严实实,乌攸看不到他的眼神,所以,她很怀疑他其实根本没看到自己,或者说正在寻找自己。
看了乌攸许久,他才哑着声音问:
“你是什么人?”
乌攸很是坦然地自报家门:
“我是重生事务所的员工。请问您需要重生服务吗?”
老大给他们休的“婚假兼产假”委实是太长了点儿,长得乌攸都觉得自己要长蘑菇了,现在她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潜在客户,当然要拉拢来了。
不过她首要的任务是要把这个人的来历打听清楚了,重生事务所也不是什么case都接的,如果这人上辈子作恶太多,回去纯粹是作恶没爽够还想接着玩儿的话,重生事务所是绝对不会满足这种反人类的要求的,当即就会把他交还到阎王那里,孽镜拔舌铁树油锅地狱等着您呐。
看他似乎是在咀嚼“重生事务所”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乌攸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请问您是因为什么原因被追捕呢?”
乌攸是第一次主动拉皮条,心情还是有点儿小激动的,不过她也很担心自己问出点儿什么不好的问题刺激到他,所以口气蛮谨慎。
那大叔愣了很久,才言简意赅地答了四个字:
“不想投胎。”
乌攸堆起了老鸨子见到客人后的诚恳眼神和标准笑容,问:
“那您到地府大约有多久了呢?”
那人又深深地看了乌攸一眼,给出了一个叫乌攸瞠目结舌的回答:
“嗯……一千年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