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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那么多的事,忠睿王妃眼里全是阴翳,她阴郁道:“王爷,他这是半点都不想让我好过啊!陈宛秋那个贱、人,我千不该万不该听信了她的谗言,连累的我落到现在这个下场。
呵呵,我不好过,她就以为她会好过吗?”忠睿王妃想到早就吩咐人给陈宛秋下了绝育药,就算日后陈宛秋能入宫那又如何,一个不能下蛋的母鸡,根本就不足为惧!
可这么安慰自己,忠睿王妃非但没能释怀,反而觉得心中郁气更深,以前那苏氏不也是个不能下蛋的母鸡,还出身那么的卑贱,不还是成了忠睿王爷心尖子上的人!
让她堂堂国公府嫡女被这样一个低贱之人压在下面,绝对的屈辱。这等的屈辱就算是对方死了,也仍旧不能让忠睿王妃忘怀,甚至还随着时间的流逝,种种事情的发生,更加的耿耿于怀了。
这是心病,治不好的。
忠睿王妃缓了口气:“奶娘,我累了,想睡会儿。”
奶娘对着快不认识的忠睿王妃哀哀道:“主子,王爷既然是去见那个害的世子昏迷的罪魁祸首,一定是有了万全的把握,可以救了世子。您不知道,自从世子昏迷,王爷整日里呆在王府里守在世子身边,往日里哪见得王爷这般的。
世子到底是王爷唯一的嫡子,小小年纪都已经被王爷请封了世子之位,往后就算有旁人生下儿子来,也不过是庶子。嫡庶之别千差万别,旁人万万是争不过世子的。
再者,您别怪老奴说话不中听,那个陈宛秋居心叵测,她和您说的那些话儿又如何做的了真。老奴觉得怕是想让您心神大乱,借着暗害世子之事,让王爷对您大失所望,甚至还连带着让世子遭了王爷的厌弃。
您若是真有个什么万一,那岂不是让陈宛秋奸计得逞,一箭双雕了。”
奶娘咬着牙把她的想法跟忠睿王妃说个分明,忠睿王妃手心都被掐出血来,她眼皮动了动,勉强扯出一丝笑来:“嬷嬷,我省的,我不会这么轻易就认输的。既然王爷去找陈宛秋对峙,我得等着他把翰儿救回来,等翰儿醒了,咱们再做打算。”
忠睿王妃说完这一番话,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可藏在袖子里的手仍旧攥的紧紧的,指甲被折断了,她也丝毫不在意。
奶娘在心里长叹一口气,给忠睿王妃掖了掖被子,才拖着如灌了铅的双腿退了出去。
陈宛秋临窗而坐,见到忠睿王爷身穿白色常服骑马而来,如玉的脸庞,俊美无涛的在阳光下刺的陈宛秋睁不开眼睛。
陈宛秋伸出自己的手,原先如同羊脂白玉般的肌肤失去了光泽,有些青白,显得格外的无力。
她穿越而来最满意的除了能得到外挂空间,就是她的相貌和一身被空间滋养出来吹弹可破的肌肤了。
可如今却被人下毒,虽然她喝了灵水解了毒,但想必是那毒药太霸道了,导致她现在都还没有养回来。
再见到一如往昔俊美飞扬的忠睿王爷,陈宛秋心中升起一股子前所未有的自卑感,这种自卑感让陈宛秋更加痛恨下毒暗害她的黑手。
“到底是谁这么处心积虑的害我?”害的她不得不主动找忠睿王爷,让原本应该她占上风的局面不得不变成了她占不了上风,这原本想一石多鸟的陈宛秋忿恨不已。
陈宛秋的面纱下的面容因为愤恨扭曲,都到了这步田地的,自己已经没了退路。她不甘心就这样放弃,如果这样的话,那她以前做的安排不就是白费了,她怎么会失败。
她如今手中的筹码实在是太少了,原本还想指望着对她还有几分情谊的忠睿王爷,可到了现在陈宛秋已经不指望了,这在她借着忠睿王妃的手想给苏颖添堵以及给忠睿王爷的儿子下毒后,他们之间也没了转圜的余地。
如今她又迫不得已用忠睿世子的解药来换取忠睿王爷保障她的生命安全,从此之后他们两个互不相欠,桥归桥路归路。
相忘于江湖。
可如今再看到郎艳独绝,世无其二的忠睿王爷,一想到日后他们会形同陌路,她心又钝钝地疼。
这钝钝得疼在对上忠睿王爷冷淡的高高在上的目光后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愤懑——他早已经不是之前对她有情谊的忠睿王爷了,而是无情的打压她的势力,查封了她的店铺和温泉山庄,让她有了不可计数损失的王爷。
陈宛秋那点留恋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力图镇定的朝忠睿王爷颔首,既然都要撕破脸了,那她也就不必再向忠睿王爷屈辱的行礼了,她现在是和他平等的,她又不是天生的低贱卑微,原先那本来还想装柔弱扮可怜想唤起忠睿王爷一分怜惜的想法也一样被抛之脑后。
陈宛秋没有立马将面纱摘下来,对忠睿王爷用最平淡的声音道:“王爷。”
忠睿王爷平淡的瞥了陈宛秋一眼:“你请本王到这茶楼来所为何事?这茶楼,如果本王没记错的话,可是上次皇兄微服私访时,你们父女俩招待皇兄与本王的茶楼。陈远良可真是能屈能伸,即便做起帮闲来也有模有样的,专干保媒拉纤的活儿,本王得真高看一眼了。”
忠睿王爷这话里的帮闲,说是做些保媒拉纤的活儿,可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像是说陈远良跟那青楼里的老鸨一样,以此类推,被他拉皮条的女支女就是指陈宛秋了。
忠睿王爷还没嘴毒都能够把他自己和皇上形容成女票客,但这讽刺的意味一点都不少,刺的陈宛秋差点保持不住她现在自信的姿态。
陈宛秋压住火气:“王爷,今日我找你过来,不是听你讽刺我的。”
不等忠睿王爷说话,陈宛秋就接着说:“我也没想到王爷能这么沉得住气,能这么漠视自己唯一的儿子生死不明,单就这份气魄,就实在是让人佩服。”
忠睿王爷嗤笑:“世子身上的毒可是你下的,现在装什么悲悯。世人常说最毒妇人心,本王可是从你身上见识到了这点,可真是世人诚不欺我也。”
陈宛秋冷笑道:“王爷这话儿可真是冤枉我了,把毒下到世子身上的可是你的好王妃,她才很是真恶毒,为了个男人就能舍得了自己唯一的儿子!
王爷真当王妃丝毫不知情吗?我可是提醒过她,可现在情况如何,你也看到了。所以王爷这话儿该同你的好王妃说才对,我可承受不起!”
忠睿王爷没说话。
陈宛秋说了这么长一番话,就觉得有点喘,想到自己的现状,她不得不把剩下那才讽刺的话都咽了回去的。
坐到忠睿王爷对面,陈宛秋把手放到膝盖上攥紧,缓缓道:“既然您赴约了,闲话不多说,解药我可以给你,但我是有条件的。”
忠睿王爷眼中的愤恨一闪而过,但仍旧被陈宛秋给捕捉到了,不知道为何她心中就有些快意,就算忠睿王爷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还仍旧用嘲讽的语气说道:“你有什么资格同本王谈条件?”
即便这样,陈宛秋心中底气就更足了一些——尽管忠睿王爷表面上看起来淡然,一点都不担心世子的情况,但实际上他应该很上心才对,他不甘心的只是被她一个弱女子威胁罢了。
想通了这点之后,陈宛秋自信的笑道:“难道您不想救你唯一的儿子了?太医们全都是束手无策吧?你要是想救他,就只能选择跟我谈条件,我给你解药,你帮我一个忙,从此之后咱们两不相欠,这样应该很公平才对。”
忠睿王爷握紧了拳头,冷笑道:“你想让本王帮你什么忙?如果是要本王去做什么保媒拉纤的活儿,本王可没这等闲情逸致。”说着,忠睿王爷目光轻蔑的在陈宛秋脸上打了个转,意思不言而喻。
又听到这个的比喻,还有忠睿王爷轻蔑的目光,陈宛秋耻辱到了极点,她隔着面纱怒瞪忠睿王爷,可理智尚存,她现在还需要忠睿王爷跟她做这个交易。
陈宛秋沉了沉心思,冷淡道:“我没想让你帮这种忙,我自有我的打算,就不劳王爷费心了。”
忠睿王爷斜睨了陈宛秋:“贵不可言的命格,是吗?真是好笑,要论贵不可言,谁还能贵过我皇室中人。就你?不过是卑贱的庶生女,竟还这么大言不惭,如此厚颜无耻,也敢出来丢人现眼!”
“你!”陈宛秋恼了,再说话就特别的硬邦邦的:“王爷,那你可别忘了,就是我这么个卑贱的庶生女让你焦头烂额,如今还不得不来求我这个大言不惭之人来救你唯一的儿子!
王爷你没有搞清楚,现在到底是谁占据主动?王爷要是再这么让我不痛快,是不是想你现在唯一的儿子彻底没救了?”
忠睿王爷眯了眯眼睛,眼中的煞气让陈宛秋心惊不已,她的气势一下弱了不少,这样的认知让陈宛秋挫败,她握了握拳,缓和下生硬的语气,拿出一个匣子来往忠睿王爷这边推了推:“这东西现在我还给王爷,往后王爷和我不会再有半点干系了,所以我的事就不容您置喙了。”
陈宛秋也不在意忠睿王爷根本没有将匣子拿过去打开看看的意思,她心里有些乱,听忠睿王爷话里的意思,她有贵不可言命格的事儿根本不是他传出去,那到底是谁传出去的?
是不是就是给她下毒的幕后黑手?可这黑手又是如何得知她有这样命格的,难道是慧行大师泄露出去的?所以才引得人处心积虑的想害她吗?
不对,把她命格传言出去的人要真是想害她,也就不必花费那么大力气把她的命格传的京城都知晓了?
陈宛秋攥紧了手,最后不得不妥协了,将面纱摘下来,从忠睿王爷看到了嫌恶,这让她更觉得恼火——虽然没有之前那么好看了,但也至于到让他一看到就嫌恶的地步吧?
陈宛秋深吸了一口气道:“王爷,之前是我冒失了,那些话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今日我来,我先前也说了,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呵呵,就凭你现在这么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还指望能被皇上看上,真是痴人说梦!”忠睿王爷毒舌起来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说实在的陈宛秋现在的样子,只是脸色苍白了些,显得苍白无力了些,还平添了几分娇弱,楚楚可怜,更会惹男人怜惜。只是到了忠睿王爷口中就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实在是太毒了。
陈宛秋低垂着眼眸道:“我说了,我的事情不用王爷操心,王爷还是想想你愿不愿意跟我做这个交易了,要知道如果没有解药,世子可就撑不下去了。”
忠睿王爷眼神凛冽极了,不怒反笑:“你好的很,没想到本王竟是被你这么个女人给算计了,实在是好得很。”顿了顿,“说说你的条件。”
到了这时候,陈宛秋才有了一些占据主动的感觉,她暂时将那种被忠睿王爷毫不留情的话带来的屈辱放到一边,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道:“我想让王爷保护我。”
在忠睿王爷嘲讽的话又要说出来之前,陈宛秋忙补充道:“我不会无的放矢,我只想王爷能保障我的生命安全,直到选秀进宫时就行了。”
忠睿王爷冷冰冰的看着她,啧了一声:“你这么说,是觉得有人要害你了?”
陈宛秋苦笑道:“王爷您现在也看到了,我现在这样子就是中了毒。”
“你这女人不是很有能耐,给世子下的毒让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束手无策,竟还让人给下了毒?这可真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啊。”忠睿王爷极尽讽刺之意,说的陈宛秋面子上实在是下不来,她明明是占据了主动,可仍旧是在忠睿王爷这里处处受辱。
陈宛秋想掉头就走,让忠睿王爷来求她,毕竟世子可是忠睿王爷目前唯一的儿子。
当初她骗忠睿王妃说苏颖生的双胞胎是忠睿王爷的种,当然是随口编的,目的就是想引着忠睿王妃心慌意乱下出手。
就算是查到她身上又如何,她只是揣测了几句,那些坏事她一点都没经手,做下那些事的可都是忠睿王妃。
可事情脱离了她的预料,忠睿王爷好似并没有像她以为的那般移情到苏颖身上,也没有她料想的那般在意他唯一的儿子。
她这边又被人暗害,更让她心慌的是她根本就不清楚到底是谁在害她,她就算有空间,但又不能时刻阻拦了那处心积虑想害死她的黑手。
不得已之下,她只能求救忠睿王爷,除了他这个王爷有这么大的能量外,她也想不出有谁能帮她了。
陈宛秋捏着面纱,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放在桌子上,忠睿王爷目光灼灼的盯着那个小瓷瓶。
陈宛秋的心稍微安定了些,但是这次没有把小瓷瓶往忠睿王爷那边推:“这只是一半的解药,只要您答应了我,保证我在进宫选秀前的生命安全,到那时候我定会把另外一半的解药双手奉上。”
忠睿王爷的目光从小瓷瓶上转到陈宛秋身上,这次他给了陈宛秋一个正眼:“本王可不相信你。”
陈宛秋握着小瓷瓶道:“王爷现在只能选择相信我,不是吗?”
陈宛秋在赌忠睿王爷在乎他唯一儿子的命,好在她最后成功了,在经过良久的沉默之后,忠睿王爷目光深沉道:“只是保障你的生命安全是吧?你名下的那些铺子就不要了?”
陈宛秋一僵,很快就恢复了道:“王爷您是说那胭脂铺子和酒楼么?您的消息可过时了,那两家铺子早就被我的嫡母夺走了,那家酒楼还曾经涉及到人命官司。虽然不知道您为何盯着那两家铺子不放,但那已经和我没有丝毫关系了。”
忠睿王爷挑挑眉:“是吗?”
这么轻描淡写的话让陈宛秋紧绷起来,她感觉自己翻不出忠睿王爷的手掌心,这种无力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
这下就更恨下毒害她的黑手了,如果没有这一出,她原本就可以利用解药一事,占据上风从忠睿王爷手中将她名下的那些铺子和庄子都要回来的。
可现在想想,如果她开口要那些铺子和温泉庄子,岂不是不打自招,毕竟忠睿王爷查封那些铺子和庄子用的是这几处地方和刺客有关的名义。
陈宛秋到现在还不愿意承认,忠睿王爷查到了她头上来,而且忠睿王爷也并没有就此事质问她,这让陈宛秋心存几分侥幸。
只是可惜了她那些铺子和庄子,还有她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人脉和人手。
陈宛秋想起来都觉得万分心疼,这般,对忠睿王爷也冷了心,硬了心肠,她也不用觉得亏欠了他,是他不仁在先的。
定了定心神后,陈宛秋开口道:“我希望王爷您能说到做到,”她将手中的小瓷瓶往对面推了推,“这是一半的解药。”
陈宛秋特意在“一半”上加重了音,提醒忠睿王爷如果没有说到做到,就不要想得到另外一半的解药了。
陈宛秋见忠睿王爷沉默不语,心中的无力感终于少了两分,她试图表现自己的云淡风轻,不等忠睿王爷再开口,就自顾自的戴上面纱,站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说:“这解药可只有我一个人能研配出来呢。”
陈宛秋施施然的走了,忠睿王爷拿起小瓷瓶,咳嗽了一声,揉了揉脸皮,再说话时连声音都变了:“王爷,以前是什么眼光,竟看上这么个女人。”
一直在角落里扮背景板的内侍用他有些尖锐的声音提醒道:“王爷还等咱家回去复命呢,别磨蹭了。”
“忠睿王爷”将小瓷瓶塞到袖子里,将陈宛秋拿出来的匣子打开都没打开,直接塞到内侍的手上:“听到没,拿到这个,往后王爷和那个女人就没有任何关联了,你可要拿好了。”
内侍木着一张脸道:“咱家知道这是什么,这还是咱家亲自挑选的,算她还有些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压根就配不上佩戴。”
“忠睿王爷”嘲讽道:“自知之明?哈哈。”
内侍默然:他们做下人的怎么能质疑主子的眼光呢,实在是不该。
陈宛秋压根就不知道来见她的忠睿王爷压根就不是真的忠睿王爷,还因有了忠睿王爷的一层保障心里松了一口气呢。
陈宛秋回到陈家,就被戴夫人召过去了。
陈宛秋讽刺的撇撇嘴,见了戴夫人也不跟她客气:“忠睿王爷已经答应了不会找陈家的麻烦。”
“那胭脂铺子呢?”
陈宛秋不耐烦的说:“太太你就该知足,原先那胭脂铺子和酒楼在我名下的时候好好的,生意兴隆,可怎么一到你的手中不是酒楼招惹上了人命官司,就是胭脂铺子也被查到和刺杀忠睿王爷的刺客有关?
忠睿王爷答应不追究已经是格外开恩了,这里面你可是半点力都不出,还想着不劳而获,这世界上哪里会有这样的好事。”
戴夫人被陈宛秋的一通抢白气的脸都青了,正要指着陈宛秋的鼻子训斥,哪想到陈宛秋完全不理她,还轻蔑又嫌恶的看了她一眼,礼也不行就自顾自走出去了。
“反了,反了!”戴夫人拍着桌子气的直颤抖,她还没进宫做贵人呢就这么嚣张跋扈了,要真是让她进宫做了贵人,到了那时候,她这个嫡母怕是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戴夫人虽然震怒,但却还没有失去理智,脑海里浮现出陈宛凝曾经和她说过的话,面色渐渐凝重起来,越想越觉得当初皇上赏赐下来的玉如意都变得烫手起来。
陈宛秋听到屋子里面戴夫人气急败坏拍桌子大骂的声音,嘴角翘了起来,虽然她是狐假虎威了一把,可这很有用不是吗?
转念,陈宛秋拧起眉来,心想那处心积虑想害她的会不会是她这个恶毒的嫡母?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