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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中的惶恐和不确定惊得庞统差点给她跪了:“公主殿下言重了,您是主公,小人只是您的下属,您有事尽管吩咐,属下当不得请求二字。”
“师兄,我,我其实是想请你帮忙,邀请老师一同列席明天的议事……”刘妍有些吞吞吐吐,她知道她的这个请求有些怪异,作为徐庶的上司,只需下一道通知,明天相关人等到上司家开会,属下们肯定会来。但刘妍怕的就是老师和她闹别扭导致徐庶缺席,那她和他之间的裂痕可就明朗化,再无回转的余地了。她不愿意这样,却又没有把握徐庶是不是也这么想,所以才想请庞统从中弥合。
庞统一听就知道自己需要充当什么角色了。当下一躬身:“属下明白,请公主放心,明日属下一定与元直一同前来。”
“如此,我便放心了。师兄你且回去准备吧!明日我就听你们的了。”刘妍得了肯定回答,心情大好,终于露出了笑容。
庞统一出门却叹了一口长气,吩咐家奴直接驾车去徐庶府上。徐庶正在处理公务,听见门上说庞统来访,也是扔了手上的事情迎了出去:“士元来了,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莫不是西凉那边有了新的消息?”
“元直啊!你人在家中坐,这消息却真是灵通啊!我这也是刚刚得到的消息,你却已经猜到了。再下去,我还靠什么吃饭?”庞统故意开玩笑地说。
“呵呵,士元你就不要卖关子了,究竟是什么样的消息,值得你亲自跑我这儿来?”比起和庞统打哈哈,徐庶还是比较关心西凉的消息。
庞统伸手一拦:“等等,在说消息之前,我要先给你说个别的事儿,今天我去拜见公主殿下,你猜怎么着,公主殿下居然纡尊降贵,求我帮她做件事!”
“她求你?她怎么会……究竟是什么事”听见老友说自家徒儿乞求他帮忙。徐庶的心没来由的一紧,徒儿是遇上什么大麻烦了吗?要不然怎么会用求这么严重的字眼?有什么困难她不与自己说,怎么去求了庞统呢?
是了,是自己这几天故意冷落了她,使得她以为自己不会再帮她了,所以即便出了很大的事情,她也不敢再向自己开口了。
哎,傻徒儿,你怎么胆子这样小!你在别人面前头头是道盛气凌人的模样怎么在我面前一点儿都不见踪影呢?难道我真是那吃人的猛兽,会伤害你不成?我是你的老师啊!在这个世界上,我理应是你最亲近的人才对,为什么你见我了总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呢?
我承认我是冲动了,我不该用那么激烈的语言逼你答应放弃独身。可那是几年后的事情,又不是眼下急着要办的,你为什么在扔下那句狠话之后,就又怯懦了呢?
徐庶无语凝噎,他之所以这几天用冷处理的法子对待刘妍,其实也是事情已经弄僵了之后的无奈之举,为什么徒儿就看不出来呢!
庞统见徐庶脸色尴尬,心中知道好友心里有疙瘩,只是这是他们师徒之间的私事,作为外人,实在是不方便说什么。因此他只好就事论事地说:“公主求我,明天务必请你一同列席公主府议事。”
“嗯?你说什么?她求你什么?”徐庶没反应过来,傻傻地又问了一遍。
庞统以为自己哪里咬字不清,故而也木讷地重复了一遍:“公主求我请你明天务必列席公主府议事,共同商讨如何应对曹贼的下一步动作。”
“她求你,求你请我?”徐庶以为自己耳背了,讷讷地说着。
“她是这么说的,那态度诚恳得就差给我作揖了,把我吓得差点反过来给她跪了!元直啊!你们师徒之间有矛盾,我也不想探究究竟是怎么了,但你也不能让我成为池鱼是不是?你难道真要我明天准备八抬大轿,把你抬进公主府么?不要为难我好不好?我可是在公主面前保证好了,明天你一定会列席,就算我不去,你也得去!我不管你什么理由,总之你明天必须和我一起出现在公主府大门口!”庞统叽叽呱呱说了一堆,以为自己把前因后果丢讲清楚了。
其实徐庶一句也没听进去,他只听见庞统说,公主求他明天请自己一起去公主府。他只听进了这一条,其他都选择性过滤了。只有这一句话,侵入了他的脑海,攻占了他的意识,并在他的脑子中炸开了一团白雾。现在,他的脑中乱哄哄的一片,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耳边一直回响的只有这一句话:“她求我,请你务必明天出现在公主府!”
徐庶被这句话震惊得头昏眼花,根本想不起其他的话。以前他与刘妍之间也不是没有闹过矛盾,甚至有时候他没有意识到他们之间有矛盾,刘妍已经主动想着法儿道歉了,似乎一直都是这样。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求着别人来做说客,做和事老。
这说明什么?说明她是真的怕了,怕自己亲自找上门来或者找什么借口来求和的话,会被自己挡回去。所以,才求了庞统来,到让庞统尴尬了一回。别人师徒吵架,他夹在中间,也许会里外不是人也说不定。但是上司这么低声下气地求了,他是不想来也得来。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歉然地对庞统说了句:“士元,让你见笑了。我明天会会准时抵达公主府。”
“元直,我们也算是老友了,你的脾气我了解,你对公主的事情很上心,这我和其他几位都看在眼里,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庞统看了一眼徐庶的脸色,叹了一口气说。
“你直说吧!别拐弯抹角的。”徐庶摆摆手:“你我之间,还有什么藏着掖着的。”
“那我可就说了。”庞统斟酌了一下语气,犹疑地问:“你是不是对公主过于关心了?或者我应该这样问你,你是不是关心到公主殿下的私事上去了?”
“算是吧……”徐庶想了想,嫁不嫁人这个事情,的确是挺私密的。
“元直啊!虽然你是公主殿下的老师,可她毕竟是公主,又是女子,你,你一个大男人……哎……难怪……一个女孩儿家的私事,你怎可轻易过问……”庞统一副你闯祸了,你闯大祸了的表情。
“我……她……”徐庶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他不能告诉庞统真相。公主死活要单身,所以才惹他生气了。这似乎好像依稀仿佛是公主的隐私,要她对一个大男人袒露心迹是有点儿别扭……哎……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裂痕已经造成了,他能怎么办呢?道歉?他开不了口啊!
“即便你是她的老师,有些事她宁可和侍女说,和自己的妹妹说,也不会对你说真话,元直你真是闹了个大乌龙!你还是明天早些到公主府,早些向公主道歉吧!多的话我也不说了,左右你们师徒是自己人……”庞统撇撇嘴:“既然公主的话我已经传到,你也听到了。我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你答应我的,明天一定列席会议的,那我明天就不派人来接你了,你自己上门啊!”说完拱拱手,潇洒地离开了徐府。徐庶在他背后尴尬得头都抬不起来。
结果,第二天公主府例会,庞统第一个到,殷观第二个到,黄忠,寇封,赵云是前后脚。刘妍伸长脖子盼望能够看到徐庶的身影,当人陆陆续续差不多都来了,唯独不见徐庶的时候,庞统也急了,心说不是吧!你竟然连我的鸽子也敢放!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啊!万一公主判我工作能力不行的罪名,我还有地方上诉么!
刘妍是引颈相望,庞统却是急得快内伤了,实在忍不住的他霍得一下站起身来,对着刘妍一抱拳:“属下出去看看。”
这句话一出口,刘妍连忙打断:“不,不用了,是我让老师不用来的,他,他有其他要紧事要做。”
庞统这会儿真是把徐庶从头到脚骂了个狗血淋头,该死的徐庶,你竟敢放老子的鸽子,你给我等着,我不好好收拾你,我庞字倒过来写!”
然而,就在他狂戳徐庶的小人的时候,刘妍却已经不愿再等了:“列位……”刚一开口,外面报进来说徐大人到!紧接着,徐庶远远地从拐角处出现,刘妍激动得人都站起来了!老师来了!老师真的来了!
等徐庶缓缓走近,在座的众人才发现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下人,一边一个搬着一件什么东西,用布蒙着,看不真切。庞统见状还以为徐庶为了赔罪,还给公主送大礼来了,顿觉徐庶收了这个徒弟之后,脑子也秀逗了。这样的公众场合,这么多人在座,你确定你要当众拍马屁?你不觉得围观群众有点儿多么?
庞统无聊地想着,徐庶却已经大他不进来,不等刘妍说话,自己抢着给她施礼:“属下来迟,请公主恕罪。”
“啊,啊?哦,没有没有,老师能赶来,真是太好了!原本还以为您会赶不上呢!”为了圆谎,刘妍只能继续撒谎。
没曾想徐庶竟点头应和了一句:“是啊!属下也以为会赶不上,幸好还是赶上了!士元今天要说西凉和蜀中的事情,没有这件东西是不行的,故而属下也很担心会不会误了公主的大事,如今看来,真是巧,时间刚刚好!”
庞统不知怎么就躺枪了,此时他郑永质询的目光看向徐庶,但是徐庶却没空搭理他,一双眼停留在他带来的东西上,手指轻抚,上面盖着的布瞬间滑落,露出了里面的真容。
这一下,所有在现场的人都震惊了,这是什么?难道是山水图么?长这么大,真没看过山水图是用笔画的。但徐庶带来的这一副,只能是用笔画的,这才一个晚上,他上哪儿找绣工给他弄?就算是他能找到绣工,这也不是一两个绣工一.夜之间能够完成的好么!徐庶,真有你的!一.夜之间憋了这么一个大招!你这是道歉还是秀存在感啊?
别说庞统惊讶,所有看到这副作品的人都惊讶得合不拢嘴.巴,寇严更是激动得热泪盈眶:“老,老师,您,您竟然……”
“属下幸不辱命,把这山水图画好了。请公主殿下以及列席的各位参详。”徐庶一躬到底。
在场的诸位将军无不赞叹徐庶的用心,如此庞大的山水图,从前期的收集资料,到后期制作,这里面要花的心血无法估量,没想到徐庶今天带来了这么一件宝贝,这简直就是武将的福音啊!
黄忠第一个哈哈大笑起来:“军师出手果然不同凡响,这山水图做成这样一定不是短时间能够弄成的,老夫佩服!”
“是啊是啊!徐军师这副山水图实在是画得太好了,标注清晰,什么地方有什么,简直一目了然,这需要收集多少第一手的资料啊!我辈诚不如也!“众人纷纷点头附和。
徐庶却一躬身:“属下制作此图,只是想让公主殿下以及在座的各位能够直观地看清西凉地界目前的军事情况,属下只是辅助,最辛苦的还是士元,多亏他收集了足够充分的资料,我也没有办法完成这面山水图。属下只是负责画上去,具体画什么,还是士元说了算的。”
庞统又躺枪,心说有这事儿吗?你和我没对过口供你就敢这么说,你就不怕我不帮你让你穿帮?谁要你让功劳了?
刘妍此时十分高兴,亲自走过来仰头近距离看着上面的图画:“老师,这些都是你一笔一划画上去的么?看上去完全看不出来,我还以为是绣屏呢!您辛苦了,快坐快坐,我们这就开始讨论具体细节。师兄,你可以开始了!”
庞统此时刚才回过神来,尼玛,前面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到了徐庶和那副山水图上了,现在要自己呈述,他们有几个是听得进去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