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瞄了眼被擒的仲永,头盔掉了,胡子上沾满了灰尘,不禁大摇其头。看吧,这就是以子之短攻人之长的下场。这个仲永,似乎从来不知道自己的优势,也从来不会利用自己的长处。
就这么短暂的时间,宁成公主已经下达了几道命令,火骑兵的刀锋也指向了仲永的士兵。仲永手下几员大将见仲永被擒,先就失了斗志,火骑兵又连斩几个功夫不俗的将领,看见火骑兵的勇猛,想到宣城外十余里还有十万士兵,余下将士便失去了抵抗的信心。
将领失了锐气又没了士气,霎时便兵败如山倒,纷纷弃了武器举手投降。
“你是谁?”战局已定,宁成扫了一圈靖卫,最终将目光落在宋玉身上。因为只有宋玉和雅兰姬她不认识,而雅兰姬又缩在宋玉身后,似是以她马首是瞻。
宋玉眉毛一挑,心道不愧是皇子皇孙,就算在这种情况下也脱不下高傲的本性。虽是情有可原,但宋玉却不喜这种态度,抬杠的话脱口而出:“小女子出身穷乡僻壤,公主殿下自然不知。”
宁成眼神微凝,凌厉如刀的目光在她身上扫了又扫。宋玉撇了撇嘴,神色自如的任她打量。宁成“咦”了声,语气很是诧异:“你倒是镇定。”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宋玉仰头一笑,笑靥如花,动如心魄,笑声如铃,清脆婉转。
“是吗?”宁成不置可否,转头问云戈,声音低沉,“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云戈挠了挠头,笑呵呵道:“您来了,奴才就松了口气,心也落地上了。”
“松气?”宁成公主语气一凝,“你倒是个好奴才,到现在居然想着自个儿!”她似乎笑了,但绝不是喜悦而致。
“啊喂。你有什么资格教训人?”宋玉最厌恶这种自以为是的家伙,好像天底下的人都是错的都是罪人都背负罪孽,就她一个人干净清白完美无瑕的像白莲花一样。一个姗姗来迟不辨是非不问曲直的家伙有什么资格教训人?
“诶,你今天啃老姜了?火气这么旺?”言非野瞥了她一眼,不明所以的问。
“姑奶奶就是不爽。”宋玉将惊虹一甩,手指头指着宁成,“这个姗姗来迟的女人有什么资格摆出一副胜利者的高傲嘴脸?这种不辨是非不明事理只会兴师问罪的家伙凭什么在这里指手画脚?”
“你就是那个宋大夫?”宁成摘下头盔,露出和云琮有五分相似的秀挺逼人的脸,“兴师问罪?不错,本公主就是兴师问罪来着。那么。你有什么话说?”
“我能有什么话说?”宋玉别过头不去看她。“好心当做驴肝肺能有什么好说的。”
宁成轻哼一声,不再理会她,对云戈道:“二弟呢?”声音低沉神色黯然。
“公主请随我来。”云戈屁颠屁颠给她牵马。
“狗奴才!”宋玉紧紧握着惊虹,语气酸溜溜的。“从没见他给我这个主子牵过马!”
“你不是有护花使者么?”言非野驱马和她并肩,“他去哪儿了?好几天没见着了,这次多亏他的阵法,不然也等不来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多恭敬啊,言非野,别告诉我你是她的裙下之臣!”
言非野一噎,随即咆哮:“你胡说什么!”
“反应那么大干甚?”宋玉嫌弃的白了他一眼,“你别劝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讨厌她,可能是她身上那种高高在上的气质吧。”
对的,就是那种气质,那种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态度,简直和方瑶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她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言非野语重心长道。“她虽然是皇帝第一个女儿,也颇为受宠,但过的并不好,尤其在驸马过世之后……”
“驸马过世?”宋玉一惊,驸马不是死于两年后的谋逆案么,怎么现在就死翘翘了?
“过世十年了。威远将军戎马一生战功赫赫,但与荣耀和功绩相对的,是刀伤、瘟疫、伤病……逝世时年仅三十二。”语气十分惋惜。
过世十年?她四岁的时候?她重生在六岁,那么他的死并非她重生所致?所以前世今生并不尽相同?这一发现让宋玉兴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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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怎么回事?”宁成坐在云琮软榻前,脸上抑制不住的狂喜。
“是这样的……”云戈将这些天发生的细细说了一遍,其中不乏宋玉的丰功伟绩。
“云琦呢?”宁成眉头大皱,“你可曾见过他?”
西岐王?云戈愣了愣,随即摇头。忽然想到火骑兵,心中一惊,猛地抬头,正对上宁成若有所思的眼。
“原本一同出发,到达灵阴山时他以顺道看看岐山为由要求先行,我自是不肯,但他却丢下精锐火骑兵,只带亲卫和一千先锋趁夜离开,所奔方向正是岐山……虽说绕道岐山路程更远,但他轻车简从,岐山又是他的封地,地利人和,算起来应该比我先到才是……”
那么,本因先到的西岐王去哪儿了?云戈手心冒汗,他一直就疑惑不解的是,仲永哪里来的底气,主子死了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可倘若这事后边有云琦的影子,而云琦代表太子……
“无论是谁,他都没有得逞,这件事上宋玉功不可没。”宁成眉头微蹙,“我得赔礼道歉。”
说着她就往外走,云戈忙不迭拦住:“公主,别啊。”都披甲挂帅了,怎么还是这个说风就是雨的性子?
“您现在去,她可不会买账!”
“本公主诚心诚意赔礼道歉,她有什么理由不买账?”宁成抬着下巴,目光清冷威严,“买不买账是她的事,赔不赔礼在本公主。”
“公主殿下!您听奴才把话说完啊!”云戈擦了把额头的汗,“您现在去赔不是宋大夫就算看在主子的面子上也不会给您难堪,可是这只是面子上的事,人家心里怎么想的谁又能左右?奴才不是要阻止您,奴才的意思是,歉咱得道,礼也得赔,谢也得道,但凡事都讲究个方法不是……”
从小受宠的公主和主子就是不一样,主子万事皆忍,到了战场上才微露峥嵘。公主虽与主子一母同胞,但身为女子的她既不动摇未央宫那位的地位,又是皇长女,可谓百般宠爱于一身,也养成了直来直去不会迂回的性子。可见身为女子有时未必不是好事。
云戈感慨了一番,道:“公主殿下,不如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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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神爷,咱是不是可以走了?”宋玉懒洋洋歪在马背上,无精打采的问。主事人也来了,云琮也没危险了,她留在这里干什么?尤其是那个什么公主,她光看着就浑身不舒服。
“赌约还未决出雌雄,怎能半途而废?”
宋玉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你是想把医圣的名头送给我呢,还是想拜我为师?”
言非野一噎。到得现在,云琮醒来是迟早的事,他必输无疑。可尽管如此,他心中还是存着一丝希翼——要是他长睡不醒呢?那不就是他赢了?可这种希翼好渺茫……他为什么要忽然提赌约?是嫌不够丢脸吧?
“既然如此,那我就留下来吧!”宋玉干脆道,“正好等师兄。”
“宋玉,我觉得……”
他犹犹豫豫说些什么,前方一骑快马忽然冲出。
哪只混蛋?不知道营地不得放马么?!这么嚣张,不用想,铁定是某公主。宋玉大怒,想也不想就拔出惊虹,狠狠抽过去。
“想要长鞭,随我来。”宁成一把夺过宋玉的长鞭,哈哈大笑,得意嚣张又猖狂。
宋玉心中串起簇簇火焰,直冲天灵盖。皇家教出的女儿都这么刁蛮任性为所欲为?该死的皇帝干什么吃的?宋玉怒不可遏,纵马疾驰追去。
林中不宜放马,宋玉又新学不久,骑术堪堪过关,根本不能与自幼骑马的宁成相提并论。每每一段距离,宁成都会停下来等她,而她愈是等,宋玉愈是怒火攻心。
“你不待见我,我亦不喜你。”宁成扬着脸,神色平静,周身却自有一股凌厉,“既如此,便放开手脚一较高下吧。”说着将惊虹抛给宋玉,自己脱下铠甲,露出白色中衣。
宋玉接住惊虹,见她只穿单薄的中衣,曼妙曲线一览无遗,撇了撇嘴,道:“真该把言非野叫来。”
“你我之间,无需他人插足。”宁成翻身下马,手握长剑剑尖直指宋玉,“可敢一战?”
“有何不敢!”宋玉下马,拍了拍追风,它便自觉走到一边,给两人空出空间,“输了别哭鼻子才是。”
“这是我该说的。”宁成挽了个剑花,闪烁着寒光的剑尖如蛇舞动。
好傻。咬人的狗不叫,叫的狗不咬,剑刃擦那么亮干什么?深怕人家不知道你出剑么?斩龙剑浑身漆黑,遇强光亦不反射,那才是杀人的武器!还是师兄明智。宋玉心里想。说了句“你废话真多”便甩着鞭子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