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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是一无所长,也不会得主上提携,更不会有二位姐姐如此倾力相助。”一提到那个人,萧子衿脸上便露出肃然的表情。
阿叶和阿朵将她的神情收入眼中,二女脸上的笑意更深。
“你能知恩图报,也不枉主上的一番襄助。但你若是敢有其他的什么想法,不劳主上吩咐,我们姐妹只需勾一勾手,便会叫你从这世上消失。”如此狠话,但从阿朵口里说出,却像是玩笑一般。
可萧子衿绝不会当玩笑一听而罢,她知道,她们即说得出,必也做得到。当初,她就亲眼看到,阿朵前一刻还唯唯诺诺地站在那个男人面前,下一刻,便一柄飞刀出手,将偶尔路过那里的一个乞丐给杀死。只因那乞丐或许听到不该听到的话。仅仅是“或许”。
“子衿要的,当初早已与主上言明,而主上要子衿办的事,子衿如今虽还未知是何事,但只要主上开口,便绝不会有半点犹豫。”
阿叶道:“二小姐是聪明人,阿朵你也无须时时提醒。把那个东西交给二小姐吧,二小姐如今身份还未得到认可,不方便在外久留,免被发现,生出麻烦来。”
阿朵嘻嘻一笑,便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小罐子来,递给萧子衿。
萧子衿接过在手,只觉那小黑罐模样平平,上面还盖了个小盖子。她正要揭开盖子一看究竟,便听阿朵喝道:“别乱动!”
萧子衿登时一惊,却也知道这两姐妹手段非凡,便也不敢再动。
此时又听阿叶道:“此罐中所装乃是金蚕蛊,除非喂食时刻,否则一但见光,便会钻入人的神精中,另人心神不宁,夜夜惊悸。你若想要接近沈老太君便先要个理由走出萧府,这蛊便可助你一臂之力……”
从阿叶和阿朵处出来,萧子衿摸了摸胸口中的蛊,虽然里面的蛊虫轻易是出不来的,但是她心里依然有些发怵。她知道那个男人身边的婢女不同凡响,但怎么也未料到她们居然懂得苗人的养蛊之术。
这蛊,如今是交于自己手上,去害别人。但难保哪一日,自己一个不慎惹到了她们,或许这蛊便该钻到自己的脑子里。想到这些,她不禁激灵灵地打了个冷颤。但今日这一切,是她自己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既然是自己选择的,便不该有一丝胆怯!
正出神间,不意迎面撞上一人,萧子衿在冲力之下,险些便要朝后跌去。那人却是眼疾手快,顺手将她纤腰一揽,便将她扶稳了。萧子衿定睛看时,便见面前这人是个年约十七、八岁的少年,星目剑眉,生得一副好长相。清朗的声音,急道一声:“姑娘小心!”
南楚虽不禁止女子抛头露面,但是公然被一个男人揽住了腰,虽说是事急从权,但也着实轻率。萧子衿正欲避开,眼眸不经意的一瞥,正好便看到那个少年身后不远处,一溜小轿慢慢走近,轿边一人,赫然正是萧府的总管事,萧全。
萧全是不但是府里的总管事,还是萧富海近前的红人。既然他在旁边走着,那么轿里坐的,必然就是萧富海了。萧富海对萧子衿向来不怎么关注,就算是同住一府,一年到头也难见一面,或许迎面走来,也有可能认不出自己的女儿来。但萧全不一样,身为总管事,府里的人他哪个不识?若是发现萧子衿违反规矩半夜溜出,深究起来可就麻烦了。更何况,她身上还有蛊!在大宋,是禁蛊的,携蛊不但会引起百姓的恐慌,但会为自己带来牢狱之灾。
更可恨的是,刚才的碰撞下,萧子衿脸上的面巾也跌落。
情急之下,萧子衿索性将眼一翻,直接就昏倒在那陌生少年的怀里。少年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事,弄得措手不及,连声问:“喂喂,你怎么了?”
但已经昏迷了的人是不可能回答他什么,倒是惹得周围的路人纷纷聚拢起来,指指点点。
萧富海是刚刚调任到此地当知府不久,地方上的士绅、大豪们的饭局自然是少不了。今晚,他刚刚散了宴,酒气上涌,回家的轿子又巅得他昏昏欲睡,正打着盹间,忽听外面传来嘈杂声,便扬声问道:“萧全,怎么了?”
围拢的人群将萧全的视线隔开,紧接着便见一少年抱着一人匆匆离开,萧全道:“回老爷,前方似乎是有人昏厥了,是以引起了百姓们的围观。”
萧富海轻笑一声,只觉得平头百姓太没见识,不过只是有人昏厥,也值得围观?却也不再说什么,须臾间便将此事抛诸脑后。
再说萧子衿,本来只是想借昏倒,将脸遮住,不叫萧全认出。不曾想,那少年居然抱起她飞奔了起来。事到如今,她只得再寻个机会,自然一些地醒来,免得叫人看出有假,再不依不饶下去,便又是一桩麻烦事。
一般情况下,忽然有人昏迷,如果是冷心肠的人,必然抛之不顾。若是热心的人,则是送医救治。而这少年,显然是个热心人,那么接下来,应该是送她到医馆吗?到了医馆,便立刻假装醒来,免得叫人诊出什么。
萧子衿正盘算着,不意那人却忽然将她往下一放,朗声笑道:“此间无人,你的戏该做完了。”
萧子衿吃了一惊,睁眼环顾四周,但见已到了一个僻静的胡同处,虽还能听到些许人声,但这里明显已少人迹。
而那少年的脸笼在一片夜色中,虽已看不清五官,但那双眸子却格外清亮,分明还带着戏谑的笑。
“你怎么知道我是在做戏?”萧子衿说话的口气淡然的不露一丝痕迹,但警惕之心顿起,一边说着话,一边打量着周围地形,思量这人存了什么坏心思,怎么能最快的逃走。
“其实你装得挺像的,若换个人,必然会为你所骗。”这少年倒不似她有诸般的顾虑,语气虽戏谑,却是一片坦诚。
“为何换个人,便会被骗,却偏偏你一眼就可看穿?”萧子衿好心奇被勾起,虽下意识地觉得这少年不似坏人,但心中依然不肯放松警惕。她听说,这世上有许多人,表面看着和善,却专行坑蒙拐骗的恶事。
“在下只是恰好懂些医术,方才虽被姑娘吓了一跳,但出于医心,冒昧为姑娘号了下脉。姑娘脉象平实,绝非身有大疾之人,是以怎会无故晕倒?于是,在下斗胆臆测姑娘是在做戏,果然,方才一诈,姑娘便自己醒了。看来在下的猜测尚算准确。”
什么?方才居然是在诈她!萧子衿心下直怪自己沉不住气,还想着要成就大事,却连这小子都瞒不过,实在是不该!当下,她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日后行事,决不可再如此马虎。
“在下已满足了姑娘的好奇心,现在姑娘是否也该满足一下在下的好奇心?”
“多谢公子相助,方才也着实是事出有因不得已而为之,至于原因,实在不便相告,还望公子勿怪。天色已晚,就此别过。”萧子衿当然明白他想问什么,极为客气地福了一礼,便快走离去。
“姑娘芳名可愿告知?”少年急唤时,萧子衿已经走到街口处,闻声回首一笑后,便飘然离去。
“喂喂……”待那少年追出时,但见街市灯火阑珊,萧子衿的身影却已经寻不见。
“布衣荆钗难掩殊颜丽影……”长街上,灯光下,那一人,独自失神。片刻之后,他又忽然哈哈大笑,甩了甩头,将对那少女所有的好奇全部甩到脑后,手中泥金折扇子一抖,笑嘻嘻地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