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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当一碗药膳摆在苏阳怡面前的时候,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看来还是她太过年轻生嫩,竟然会把男人床笫之间的话当真。叶泽昨晚在她耳边无尽缠绵,说够了那掏心掏肺的话。转个眼却依然把她当成个玩物而已。
苏阳怡心底冷笑,面色却如常,附身慢慢吃了做得味道很是不错的药膳。
叶泽自己收拾行李,低着头,听见放下勺子的声音,不由得抬头看了她一眼,眼中有些殷切,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次两次,苏阳怡已经心如止水。没有原来的痛彻心扉,更不会伤心欲绝。她只是静静地望着他。
叶泽想了想,最终什么都没说,掉转头管自己收拾行李。
“您要走了?”苏阳怡道。
“嗯”,叶泽的手一顿,忽而道,“钱够用吗?”
苏阳怡笑道:“妾不大出门,一应吃穿用具倒花不了多少钱。相公上次留下那么多,连零头都不曾用掉。”
叶泽微微一哂,道:“有急事在叶记账面上支钱罢。你也不用成日闷着,得空也是可以多出去走走的。”
苏阳怡不置可否。
她的冷淡让叶泽无奈。如果可以,他是极想留下来,好好陪她说说话,哄一哄她的。此刻他只后悔当初把她留下来让她看着什么叶记,而没有把她带在身边。
不然何至于因为急躁而把事情弄得这么僵。
等收拾好了,他有些犹豫,道:“你过来我这里。”
苏阳怡是不会拒绝他的,想到他马上要走了就更没有什么好怕的了。而且她刚吃了药,叶泽是不会碰她的。
照他的吩咐,苏阳怡伸出手,却突然感觉白嫩嫩的手掌心被蛰了一下,她吃痛,有些恼怒地把手缩了回来。低头仔细看了看,却发现上面什么都没有。
叶泽倒笑了,变戏法似的从掌心里抽出一根红绳,上面系着个小玉坠子似的东西,挂在她脖子上。
苏阳怡低头摆弄了一下,道:“这是什么?”
叶泽手把手地教她怎么弄,低声道:“这叫玉诛。”
是一件杀人机关。平时戴在身上,与寻常首饰无异,而且看起来玉质上等,是名贵的首饰。一旦发动,便能要人性命。尤其是近身攻击,基本上无往不利。
苏阳怡愣愣的,抚摸着那东西,过了半晌,才道:“您,您给我这个做什么?”
叶泽长出了一口气,道:“这是偶尔得来的宝物。我留着没用,瞧着也好看,所以给你了。”
瞧着好看……
苏阳怡低头又认认真真摆弄了一下,实在不知道刚刚蛰了自己的是哪个部位。摸过去分明就是普通的玉身。
叶泽笑了笑,趁她分心突然低下头捧住她的脸吻了上去。
苏阳怡大惊,要退却已经被他用力拦住腰身抱了前去,他的舌头已经窜了进来,缠住她深吻。
原以为他亲一会儿就该停下来了……
可是最后苏阳怡满面通红,想推他却是死活推不开。他牢牢地把她按在怀里,皱眉闭着眼认真地吻着她。
苏阳怡只觉得浑身发软,轻飘飘的连自己的身体都感觉不到了。两人气息交融成一个,只有被他缠住的小舌头感觉分外敏感,整个浑身战栗。
她渐渐觉得出不了气,憋得满脸通红。
叶泽发现这个状况的时候也有些无奈,只好放开了她。
只见苏阳怡猛的大喘了几声,眼中茫茫半晌才回过神来。
她盯着叶泽。
他的黑发垂在额前,眼眼中氤氲,双唇鲜艳,竟似是意乱情迷。
他含笑注视着她。
苏阳怡的眸中的光彩,却一点一点黯淡下去。叶泽微怔。
“相公什么时候出发?”她几乎哽咽地问道。
叶泽眯起了眼睛,哑声道:“你很想我走么?还是我在这里让你不自在?”
苏阳怡垂下长睫,半晌才道:“不,不是……”
发现叶泽有暴怒的迹象,苏阳怡无所适从,只能用力抱住了他:“只是相公的去留,妾做不得主,才问一问。”
她这么软绵绵的,叶泽就像被人打了一记闷拳,半晌不知道该说什么。
等他回过神,他把她扶起来,低声道:“我走了。”
苏阳怡的脸色也已经恢复如常,笑道:“相公早日归家。”
叶泽又看着她。
苏阳怡想了想,又道:“妾在家里会安分守己,记住相公的吩咐。”
叶泽失笑,摸摸她的脑袋,转身提了行李走了。
出门之前回头看了看,苏阳怡兢兢业业地站在二门门口送他,只是眼神飘渺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他一走,苏阳怡就去拿了地契出来,直奔叶记。
一进门却没有看到白赫,苏阳怡有些意外。时辰已经不早了,白赫是从来不迟到的。
她按捺着性子什么都没问,只吩咐若是白赫来了让他立刻上来见她,自提着裙子上了楼,先对了账表。
不多时,白赫就出现在她面前,那样子却让她大吃一惊。
一向自诩英俊风流的白赫,如今却有些狼狈,眼皮都有些浮肿,眼中血丝密布,竟是一夜未睡的模样。
而且他一靠近苏阳怡,就是一股刺鼻的酒味和胭脂味。
顿时苏阳怡黑了脸,道:“白管事!”
白赫掏了掏耳朵,道:“找我作甚?”
“下了工您去做什么我不管你,可是你这幅样子怎么去站大堂?不若回去好好梳洗了休息一下,再说!”
白赫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哟,好大的火气。你以为我去干什么了?”
苏阳怡别开脸,愤愤地道:“我怎么知道你去干什么了!”
白赫道:“我料你也猜不到。”
不就是去了那烟花之地!苏阳怡在心里咆哮。
白赫好像宿醉未醒,从怀里掏了掏,模样有些迷茫。掏了半天,才掏出来一个东西,丢给苏阳怡。
苏阳怡一看那桃红色的一团,顿时就头皮都要炸了,更不可能伸手去碰:“你,你,你,这,这,这……”
白赫哈哈大笑,道:“别啊,这可是好东西。”
苏阳怡气得背过脸去。
白赫认真地道:“这可是府城陈陆府丞贴身的东西。”
听说了这个,苏阳怡倒是有了些兴趣,想去看。然而白赫却一转手把那个东西收走了。
白赫一本正经地道:“这种东西你个女孩子家家别看,担心长针眼。”
“……”
白赫道:“陈府丞可是黄家和沈家最大的靠山。我查清楚啦,如果有陈府丞撑腰,在湖运整顿好之前,再炒上一笔,黄家还是能把从你手上买的角铺翻倍卖出去的。我就说这老小子,不至于就障了目,原来早给自己留了后路。”
苏阳怡听了皱眉不语。
白赫露出一个有些诡异的笑容,道:“你准备怎么做?卖还是不卖?”
“再狠狠敲他一笔”,苏阳怡有些犹豫后,下定了决心,道,“横竖我们是不亏的。”
白赫笑道:“你这主意打得不错。另外我告诉你,那陈家可是有个母老虎。若是让他家里头那个知道陈府丞跟着人去逛窑子了,恐怕他得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你采了信物回来?”
真……恶心……
“那是自然。”白赫得意洋洋。
白赫压低了声音道:“你别这么看着我,我想到个有趣的玩法。”
“怎么?”
白赫笑道:“让老黄出钱来买这条男人亵裤呗。”
苏阳怡愣了愣,半晌道:“……啥?”
她已经不想去注意为什么一个男人的亵裤会是那种颜色了,被白赫兜得有点回不过神来。
白赫慢悠悠地磨着指甲。
“你的意思是,找人去勒索他们?”
“嗯,狠狠敲一笔竹杠。保准管用。你就等着看,我怎么把黄家的最后一点儿家底都给你干干净净地掏出来。”他笑道。
“……好。”
黄老板一向是宁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真的打算买地他也一定会借钱,不会把自己掏空。
可是陈府丞是他能否翻身的命脉所在……
白赫估计,只要他上了贼船,这条破烂亵裤不管卖多少钱,他都会买回去的。
苏阳怡嫌恶地道:“你去,一边去,离我远些,这东西也别让我瞧见。”
白赫失笑,知道她这是默许的意思。诚然,拿这种东西给女主子看是很不得体的。但是白赫一向也不是个得体的人。他甚至是故意这么做的。
苏阳怡道:“去休息一下吧。”
“那行,我去后院歇歇。醒了要喝汤。”
见苏阳怡瞪他,他又连忙有些可怜似的道:“都吐光了,什么也吃不下。”
苏阳怡想到他最终还是没有丢下自己走人,叹了一声,道:“后院有洗漱的地方,你也别挑剔,先去洗漱一下。我让人去给你找身成衣换上。然后喝点汤再睡。”
白赫高兴地答应了,并盯着苏阳怡下了楼,看她去和小卢吩咐了买汤,什么东西养胃云云。
他哼着小曲儿去洗了澡,让人把屋子收拾干净了,喜滋滋地等了半天。
等有人来敲门,他立刻就坐直了身子,笑道:“进来。”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抹翠绿色的影子飘了进来。
白赫的笑容僵住了:“怎么是你?”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