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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荣历吃完饭之后,洛玉彦心情复杂的回家,琢磨着刘君煜和更始帝谁更有靠谱,但是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
洛星云在阁楼上看到弟弟走在花径上发呆,因嗅觉敏锐,老远就问道他身上的酒味,便出声唤他:“玉彦,你回来啦?上来坐坐。”
洛玉彦闻言便转进了洛星云的芳阁。
洛星云给他倒了杯清茶,问道:“今天跟荣历出去吃酒了?”
洛玉彦点头,说:“你托我问的事我问明白了……”
他低声将刘君煜要荣历在大战之时倒戈的计策说了出来,又思索着说:“现在旧朝如摧枯拉朽一般不堪一击,按理说我该劝荣历不要往火坑里跳,可是刘君煜的胆识和才能比更始帝要可靠多了。我也不知道我今天的决定对不对,万一刘君煜计谋失败,南阳可就要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了。”
洛星云听了,没有他那么忧虑,只是笑着说:“这乱世天下,什么事都不好说,诸侯纷争,英雄辈出,说不定明天就出现一个人,把更始帝和旧朝都收拾了呢。”
洛玉彦听了点头道:“这倒是,听说有人在河南占了一座城,自称是先祖之七代孙,也要称帝,如今是个人都敢称帝,乱的荒唐。”
洛星云本意是暗指刘昭以后的崛起,不料洛玉彦说到旁的人身上了。
不过她也没反驳洛玉彦,由着他说了一堆外间的故事。
聊完闲杂之事,洛玉彦从怀里掏出一个帖子,说:“对了,姐姐,荣历托我交给你的,三日后的一个宴会帖子。”
洛星云打开帖子看了看,是荣家邀请朱长舒的夫人及女儿到南阳静心湖游玩消暑的宴会,届时会请南阳的当地名望作陪。
洛星云道:“这就是你刚刚说的,荣家要替荣桀求娶朱长舒的女儿,所以才安排了这个宴会吧?”
洛玉彦点头道:“是的,你去吗?”
洛星云眼睛眨了眨,想到她在《史录·新汉·云后传》的传记中,读到了一段关于荣家和洛云颜的记载。根据传记中的一段文字分析,荣家的兴衰,跟洛云颜有着密切的关系。
但传记里并没有明确的时间记载,只是记录了一件事,洛星云看看帖子,又想想史录,喃喃低语道:“难道就是这次发生的事?”
洛玉彦没听清她在说什么,问道:“姐姐你说什么?”
洛星云抬头笑着说:“我说帖子都送来了,自然要去。”
荣家的这次宴会规模颇大,荣历单独给洛云颜送了请帖,同时洛家也受到了邀请,洛海最后决定由二房出面,二夫人带着洛云颜和洛玉彦去参加。
荣家的静心湖位于南阳城外十里的水泽之地,风光十分清丽,依山傍水,气候宜人,在夏天也不会觉得炎热,是南阳最好的消暑圣地。
三日后,各府人马依次出城赴宴,洛星云陪二夫人和雪娘坐在马车中,商量着见到朱家之人后的安排。
雪娘说:“云颜的婚事是皇上赐婚,但咱们先前走了朱家的路子,这次见到朱夫人,多少要表示一下,我让人准备了一斛珍珠,夫人您看如何?”
二夫人先前并不知道皇上为何会给洛云颜赐婚,但后来雪娘都跟她解释过。
看着满斛珍珠,二夫人有些不痛快的说:“那朱长舒若不是欠着我们的人情,也不会愿意替刘昭说话,何必谢他们?”
雪娘笑着说:“话虽如此,但场面上总不好说穿。”
二夫人只好说:“那到时候我就见一见那个朱夫人吧。”
说着话,二夫人八卦的说道:“说起来,荣家如今越来越没有章程了,长子还未娶妻,就给幼子定亲,明摆着欺负先夫人的子嗣,亏得朱家人还愿意跟荣家坐下来细谈。”
正室夫人往往都喜欢替正室考虑,现在的那位荣夫人虽然也是正室,但是填房续妻,总是比原配要差一些。
洛星云在旁说:“我也在想这个事。如今朱司马正值当红,他的女儿说给哪家不行?为什么会愿意跟荣家说亲?还是说给续妻之子。”
若单论身份地位,宛城比南阳要大,朱长舒除了是城主,还是大司马,比荣城主的地位要高,而儿女双方,一个是嫡女,一个是续妻之子,怎样看,都是强女嫁弱夫的搭配,有些不合理。
雪娘在外张罗生意,消息灵通一些,说:“听说朱司马的幼女脑袋有一点迟钝,不过长的很端正,只要不说话,一般也看不出问题。”
二夫人吃惊道:“哎呀,竟然有这样的事,一直没听说呢。”
雪娘道:“朱家人瞒的很紧,也不知道荣家的人知不知道呢。”
洛星云在旁听着这些,一时间想了很多。
行了不多时,马车到了静心湖,荣家的船只将客人和行李全都载到岛上,荣城主带着荣历亲自在渡口迎接宾客。
看到荣历,洛星云同他颔首见礼,荣历主动请缨,带洛家之人前去岛上的院落安置。
“二夫人、云公子、玉彦贤弟,多谢你们赏脸来参加宴会,我带你们去住处,我特地选了风光最好的迤逦院,你们看看是否还满意?”
二夫人知道荣历追求过洛云颜很久,想到洛云颜如今订婚了,他再无希望,而他在荣家遭受后娘的不公平待遇,真是再可怜不过了,于是叹息的说:“难为你如此懂事,为你父亲和弟弟的事忙前忙后。”
荣历拱手恭维道:“哪里哪里,相比云公子和玉彦贤弟的孝顺,我可差远了,二夫人教出这样一对子女,真是不易……每谈及次,我总是思念亡母,万分唏嘘……”
二夫人拍拍他的手背,安慰一阵。
待把洛家之人安置下来,荣历对洛星云说:“云公子,我听说你喜欢泛舟,特地准备了一艘小荷船供你游玩,现在可有空随我前去一看?”
洛星云知道他有话单独对自己说,便起身道:“当真?是怎样的小荷船,我等不及想看看了。”
两人来到迤逦院靠近湖边的拱门外,岸边果然泊着一艘用荷花与荷叶装饰精美的小船,洛星云笑着道谢说:“难为你有心了。”
荣历上前从小船上取来一个小方盒子,里面装着一块洁白的菩萨坐莲的玉璧,雕工和质地堪称绝伦。
他将玉璧赠给洛星云,说:“其实这不是我的心意,是端侯世子托我转送给你,说是上次在戏楼匆匆而过,有些话未来得及说,托我将这个送给你,表达先前的歉意。”
洛星云接过玉璧,心中琢磨着,刘君煜是在为上次“绑架”她道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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