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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就没有只占便宜不付出的事情,当初大房三房到了京都的吃相太难看,现在做出这样不雅观的事情来,其实也不算是意外。
若不是当初云染厌了她们私下的手段,过年的时候,也不会连人都不见。
只可惜许家大房三房看不出门道来,一头撞进庞家的陷阱里,还自得其乐以为一步登天了。
许二夫人心里明白,本想提点她们些,但是看着她们这般做派,心里也厌烦的很,说了人家也听不进去,倒还疑心她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索性就不说了。
此时被大嫂拽住袖子,许二夫人就顺着台阶迈下来,重新坐了回去,不急不缓的说道:“这婚事是你们瞧中的,也没知会旁人就定了主意。我知道大嫂是个有主见的,又有三弟妹帮衬着出主意,自然也就用不上我了。我也不管你们,谁家里都是一摊子事儿,我也是整日忙的昏头昏脑的。”
听着许二夫人阴阳怪气的话,许大夫人心里气的很,但是却又不敢跟她翻脸,谁让许二爷是二品大员,只得捏着鼻子人了,嘴上却不得不说道:“我也想着少给你添麻烦,倒是没想那么周到。”
许二夫人淡淡一笑,“话我是带到了,咱们丑话说在前头,这桩婚事是你们自己定下的,等到王府宴会的时候,可别随意乱说话,到时候若是惹了王妃起火,别说我没提醒你们。该怎么就是怎么回事儿,有些话可不是轻易能出口的。”
许大夫人脸上的笑容一僵,她这什么意思?
气的心里上下颠晃,恨不能一巴掌扇过去,才能解恨。
许三夫人闻言,就接了话茬,看着许二夫人说道:“二嫂这话说的,虽然我们来京都的日子浅,可也不是那不知理的人,让你这样一埋汰,倒像是我们见不得人般,二嫂咱们到底是一家人,你何必为了个外人跟自家人怄气?”
外人?
许氏不愿意了,腾地一声站起来,板着脸说道:“三嫂既然这样说,那是把我也当外人了,云丫头是我看着长起来的,跟我亲生的也没差了。你既然看不上她,我就在这里碍你眼了,你们好自为之。”说完看着许二夫人,“二嫂,我先走一步。”
许氏黑着脸拂袖离开,把许三夫人气个倒仰,指着许氏的背影说道:“大嫂、二嫂你们看看,这眼力哪里还有做嫂子的,这话说的也太气人了。”
许氏跟许二夫人说好的,二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这样才能压服的住二人。
许氏微微挑眉,“我倒觉得小姑的性子是极好的,自打小姑来了京都就没跟我红过脸,今儿个这么生气也是头一遭。”
这话又是埋汰谁呢?
许三夫人气的差点吐血,一个两个的都招惹不得,难道她就是个受气筒不成?
正想着,就看到许二夫人站起身来告辞,“出来这么久也该回去看看了,家里一摊子事儿。该说的话也都说清楚了,大嫂跟三弟妹好好想想吧。”
许二夫人走了两部,忽然停下来,转过身看着许大夫人跟许三夫人,唇角微勾,讲了一句,“在京都这么久,想来洛王待洛王妃如何你们也是知道的。老王妃不管事多年,王府的中馈现在是洛王妃管着,有什么事情还是要跟当家的好好说说才是。”
许二夫人走后,许三夫人就气得差点跳脚,“她这什么意思?威胁我们?洛王妃管着中馈如何,老王妃那是洛王的母亲,难不成做儿媳的还能忤逆婆婆不成,我倒是不信洛王妃敢这么做!”
许大夫人紧皱着眉头,看着许三夫人说道:“庞夫人那边有消息了没有?”
说起这个许三夫人的神色就有些不自然,脸上带着几分怨气,“能有什么消息,现在庞家不如以前,听说皇上现在对庞大学士很是有些不满,在朝堂上几次训斥。说好的给我们三爷引荐翰林院,现在连个影子也没有。”
听着许三夫人的抱怨,许大夫人暗中庆幸,亏得跟董家的婚事早就定了下来,要是换做现在,只怕是不能成了。
庞家能不能行她还真的不怎么在乎,反正她看中的是董家跟洛王府的关系。
她算是看出来了,只从洛王妃那里他们是得不了什么实惠的,还是要自己想办法。洛王妃这边行不通,难道还不许她们走别的路吗,那也太霸道了。
庞家现在虽然还能稳得住,但是外面传言纷纷,说是庞大学士不得帝心,最近在朝中很是受排挤。还说,也许过不了多久,连大学士的官职都要保不住了。
许三夫人比许大夫人更着急,大房至少还捞了门婚事在手,可她这边只是得了一个嘴上的承诺,还没得了实惠,那边庞家就出事了,急得她晚上都睡不好。
现在她也只能跟大房紧紧的绑在一起,有什么好事儿绝对不能让大房撇下她。
这次王府之行,许三夫人心里也有自己的主意,洛王妃那边要是能修好是最好,不能修好就得另想别的法子。
想起三爷的来信,三夫人心里也是如热锅上的蚂蚁。
大夫人看了三夫人一眼,想了想就说道:“你也别着急,庞家那边指不上,说不定董家这边还能使使力,只是嘉慧还没嫁过去,这话也不好先开口,所以你得耐住性子等等。”
“我知道,大嫂放心,我等得了。”三夫人笑着说道,就算是等不得,也得等,她现在暂时还没有更好的法子,只能靠着大房不松手。
打发走了三夫人,大夫人坐在屋子里心神有些不宁,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仔细思量这次的事情。
洛王妃那边递过话来,是因为老王妃开了口,她心里门清,董家那边最后答应这桩婚事,不过是因为洛王妃跟许家的关系。
而洛王妃心里最看重的是谁?
当然是小姑,然后就是许二夫人。
想起这个许大夫人心里就窝火,但是也没办法。一个是看着洛王妃长大的,一个是来京都后攀起来的交情,都不是她能比的。
看来,洛王府设宴那一日,她得想个法子跟洛王妃改善下关系才是,怎么办才好呢?
若是洛王妃顺着台阶下来,大家你好我好也就罢了。
若是不能的话,她还要令想个法子才成。
许大夫人在屋子里如同困兽一样,思来想去,不得清闲。
云染这边也正在思量宴会的事情,这还是她做了洛王妃的第一场宴会,她怎么可能只请许家的人来给她添堵,这一场宴会怎么也要办得风风光光的。
拿出纸笔罗列一下自己需要请的人家,既然是要设宴,自然是要开大宴,也让她洛王妃的名头名归实处才好。
自己的几位好友是要请的,帖子还要单独下。比如给顺安伯府的帖子顺安伯夫人一份儿,还要给荣希茹一份儿以示郑重。
荣吟秋那里,云染迟疑一下,荣吟秋已经出嫁,那自己的帖子就送到武安侯府一起好了。
要不要单独给荣吟秋一份儿,云染最后还是决定不用,毕竟她跟荣吟秋没什么交情。且上辈子原主的悲剧多多少少有她的影子,所以这事儿还是就这样罢了。
白素漪,韩慧初,常慈音都是单独给的请帖,跟他们各自家里是不同的。
云染这么一做虽然有些与众不同,却也令人看出了洛王妃是个念旧情的人,对待自己的朋友十分真诚。
许家的请帖云染也派人送过去了,给许朝英的也是独一份儿,别人可就没有这个殊荣了。
许嘉慧跟许念慈听说之后,差点闹到许侍郎府上去,亏得被家里的大人拦住了。
云染听说后也只是冷笑一声,浑然不当回事儿。
双榆胡同那里,云染送的帖子就是独一份儿,没有再分开,在她的心里大伯母跟顾蓁那都是她最亲的人,无需那些门面功夫贴金了。
洛王府开宴宴客的消息传出去后,京都里人人都在打探那些人家接了帖子,没有帖子的人家都想办法能来,一时间洛王府的帖子千金难求。
若是之前,只怕还不会这么夸张,但是随着司空穆晟重授大将军印带兵出征,自然又不同了。
其他王府的帖子,云染是让秋禾亲自去送的,会不会来两说,帖子却是不能不送的。
三家王府现如今也只剩下宣王府一枝独秀,且有越来越风光的架势。
云染自然最近也听说了些宣王妃的盛况,毕竟现在只剩下她的儿子被皇帝带在身边教导,虽然还没有立为太子,但是只怕是也跑不了了。
更何况没有了皇后在其中掺和,皇帝也并没有要求宣王夫妇跟儿子生分,而且宣王之子白日在皇宫,晚上却是可以回王府的。
这样的情况下,人人都觉得皇帝对待宣王府皇恩浩荡,格外的优容,只有云染心里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以皇帝的性子,怎么可能做到这么大方。
若是他真的是个心胸开阔的人,也不会这么多年专注打击司空穆晟了。
不过,这点怀疑,云染也只是压在心里,却并不表露出来。
宴会定在了七日后,所有的请帖送完之后,云染这才施施然的亲自去老王妃那里禀报一番。
老王妃的意思是只请许家的人来,说是相看,其实就是想要找个机会给云染难看。
但是,老王妃没有想到云染居然把一场私人性质的宴会,办成了王府的盛宴,听完云染的话脸色都变了,这次差点没能忍住。
云染像是完全没有察觉老王妃的脸色一般,继续笑着说道:“请帖儿媳已经送出去了,这是名单。老王妃看看可还有遗漏的,若是儿媳有想不到的,还请您指点一二。”
说到这里云染顿了顿,露出一个不太好意思的笑容,“说起来自分家后,王爷倒是提过设宴的事情,只是那时候朝中正紧着,这事儿也就搁下了。如今老王妃提起来,我便想着一起办了就是,回头给王爷写信告知,想必王爷也是十分开心的。老王妃不用担心,我已经请了二嫂那日来帮忙,定然会把事情办的妥妥当当,不会丢了王府的颜面。”
话都让你说了,我还能说什么?
老王妃现在仿佛才重新认识了自己这个儿媳妇,原以为不过是四品官家的女儿,原本是在隺川乡下长大的,若不是王爷一意要娶她负责,凭着她的身世怎么能进的了王府的大门?
当时,她也是想着门第低些也好,好拿捏。
现在却万万想不到,娶进门的却是个扎手的。
想到这里,心里就有些不舒坦,偏偏她事情做得滴水不漏,便是找个错处也是极难的。
“不过是区区小事,何必写信给王爷让他担心,他在边关自有大事要忙,不要扰他就是。”
听着老王妃话,云染心里嗤笑一声,什么不要扰了王爷,不过是变着法子不让她跟司空穆晟联络夫妻情谊。
可惜了,老王妃并不知道司空穆晟的信是半月送来一次,而她的回信也是随着送回去的。
这些就没必要让老王妃知道了,只让她以为自己信了她的话就是。
“是,您说的对,我自然不会扰了王爷的大事儿,这事儿不提也罢。”云染笑着应下来,实在是不愿意再看到老王妃这张伪善的脸,就起身告辞,“儿媳就不打扰老王妃休息,您要是有事情,就让身边的人去给我送信。”
老王妃点点头,“你去吧。”
等到云染走后,老王妃压抑不住的怒火这才慢慢的散了出来。
罗嬷嬷在一旁看着,小心翼翼的说道:“老王妃何须动怒,您要好好地保养身子才是。王妃大办宴会虽然说有些铺张,不过到底是出身摆在那里,皇室勋贵人家的规矩未必就能明白几分,到时候莫要闹了笑话才是。”
老王妃闻言神色稍缓,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唇角微微勾起,“扶我去小佛堂。”
每当心不静的时候,总想念几卷经,慢慢的就静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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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染回了东院,想了想就命人把乔锦璋请了过来。
乔锦璋来的时候,明显的有些紧张,面上带着笑容给云染请安行礼,“见过王妃,不知道王妃找妾身来有什么吩咐?”
淡青的的衫群,丝毫不张扬,一头乌发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斜插一根扁金簪子,看上去十分的寡淡冷清。
这样的乔锦璋跟她原本记忆中见过的乔家姑娘真是天地之别。
“坐吧,咱们说说话。”云染笑着说道,指了指身前的锦杌让她坐下。
乔锦璋谢过坐,这才坐下了,心里也有些惴惴,不知道王妃找她要做什么。
自打庞姝仪再也没有回过王府,她心里就一直提心吊胆。既觉得庞姝仪自己找死,又觉得她有些可悲,这些日子一直在想她到底怎么样了,所以王妃突然叫她来,心里就有些忐忑。
云染并不知道乔锦璋歪楼想到别的地方去了,只是看着她说道:“过几日王府里要开宴,这件事情你知道了吧?”
乔锦璋先是愣了一下,而后立刻点点头,“知道。”
怎么能不知道,为了这场宴会,现在王府上下都忙碌起来,个个脸上喜气洋洋的,巴不得有这样的机会能在王妃面前露个脸,能显显自己的本事。
“我是这样想的,我这里有些事情需要你帮忙,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乔锦璋明显呆了一下,需要她帮忙?
她能帮忙?
这样的时候,王妃不应该是防着她吗?
她弄不清楚王妃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道:“王妃又吩咐妾身自然是不敢推辞,就是怕力有未逮办不好王妃交代的事情。”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等到宴会那天,你帮我招待几个小姑娘就是。其中有的性子可能不太好,要劳你周旋一二。”乔锦璋心机是有的,手段也是有的,就是命不太好,做了家族的被牺牲的棋子。
想起许家大房三房那姐妹俩,她就万分的头疼,她一点也不想跟她们交涉,思来想去,就让乔锦璋出面招待她们好了。
王府侧妃这个身份,招待几个小姑娘可不委屈她们。
侧妃跟妾室是不同的,侧妃是能上皇室玉牒的人,妾室不过是个能打发的玩意儿。
想起妾室,不免就想到了舅舅家大表哥的那房妾室,也不知道进了门怎么样,那丁氏有没有折腾。
云染指给舅母下了帖子,至于丁氏她就直接忽略了,能算计到她头上来的人,她还没有那么大方不计前嫌。
乔锦璋听这话里的意思,就知道怕是这群姑娘里,有王妃不喜欢的人。
她本来投靠王妃就是为了搏个前程跟出路,之前也没怎么出力做事,现在有机会了自然是要把握住的,立刻说道:“王妃不嫌弃,妾身自然是愿意的,招待几个小姑娘,我还是能做的好的。”
云染知道乔锦璋死个聪明人,这样的机会自然不会推辞,她就看着她说道:“一切按照规矩办事就是,不用估计谁的面子,是的面子也没有王府的声誉重要。”
乔锦璋心里打了个转儿,王妃这话里有话的跟她说,心里就明白了,这是让她当杀威棒呢。
又有何难,她最擅长了!
就是不知道,这杀威棒下哪个倒霉的撞上来,她倒是有些期待了。
从王妃那里告辞出来,乔锦璋只觉得这阳光也格外的灿烂,王妃能用她了,这就说明自己能出去的把握就更大了。
不怕用她,就怕不用。
心情极好的回了自己的院子,想着那日怎么好好地办差,既不能堕了王府的威风,又不能让王妃威仪受损,还能震慑住人,得好好的琢磨琢磨。
云染把这件事情交代给乔锦璋后,心里放下块石头,就又忙别的事情。
王府的地位毋庸置疑,开宴也不是件小事。
从茶盏酒具,碗盘桌布,厅堂摆设,菜单酒水,再到安排坐席,引领客人,安排车马琐碎事儿极多,一桩桩一件件,忙起来便没有个头。
以前纵然就王府旧例可寻,可是以前是谭氏当家,云染自然不愿意被人拿来比较,所以一概不用旧例,自己从新置办起来。
司空穆晟走之前将王府库里的钥匙给了她一份,所以摆设器具就完全不用发愁,直接从库里拿出来登册就好。
菜单也是云染亲自定下的,王府大厨房原来的管事婆子跟着谭氏走了,后来新上任的是云染提拔起来的,因此做事十分的尽心。临近宴席特意找来了掌勺的大厨,这管事婆子倒是有些能耐,是从聚贤阁请来的,本事自然是不用说。
云染知道的时候还真是吃了一惊,想想也就释然了。
要是没这个本事,怎么能让自己记住她,并坐稳厨房管事这个位置。
有了厨房管事的这一招,其他人瞧着王妃并不阻止,自然是有样学样,在自己的差事上分外的用心起来。
如此一来,倒真是让云染省了不少的心。
留在府里的人,不外乎就是求个前程,云染给了他们机会,自然是八仙过海,各显其能。
就连秋禾都笑着说道:“还是您这主意好,如今就连奴婢都省了不少的心,那些人个顶个的挖空了心思当好差,想出来的法子,就连奴婢都没听说过。”
“有主意是好事儿,不过不能罔顾王府的规矩,你还要费心盯一盯。若是遇上那投机取巧的,定不能手软,免得带坏了府里的风气。”
家风难立,毁了却容易。
云染自打分家后,在这方面就看得格外的重,几次出手整治慢慢的才压服住了府里的人心。
“是,奴婢已经跟费总管说过了,外头她盯着,内院奴婢会看着的。”秋禾笑着回了一句。
提及费南云染也是觉得有些意思,武能提枪上阵杀敌,文能弯腰管理庶务,难怪司空穆晟让他做了总管,的确是要比秦运那个时候好多了。
有了费南在,云染的确是省了不少的力气。
一直到了宴会那日,云染一大清早就起身收拾,穿了一身石榴红遍地撒花缂丝对襟褙子,同色一年景的珍珠裙,乌黑的头发绾成牡丹髻,还有些年轻稚嫩的面容,多了几分奢华大气的气度,倒也不会令人小觑。
一大早郁氏就带着女儿来帮忙,进了王府瞧着处处井然有序,奴仆虽然行色匆匆却脚步放轻,礼仪周全,从大门处一路走进去,洒扫得干干净净,身穿青色干净衣裳的小厮,面带微笑的迎了她们进门,又在二门处停下,自有守在二门处的婆子继续领她们进去。
还是以前那个王府,还是那条路,但是给人的感觉不同了。
以前谭氏管家的时候,府里的下人个个鼻孔朝天,可现在却是弯腰浅笑却又不失筋骨。微笑恰当,言行得体,进退有据。
短短时日,却有这般变化,郁氏是打从心里佩服的。
轻轻地叹口气,早就知道这个三弟妹不凡,但也没想到她能不声不响的做到这样,不知道比当初谭氏咋咋呼呼好了多少去。
震慑人心,原不在声高,不动声色,方为大善。
郁氏进了门,家里的客人没多久就开始上门,云染带着人迎接,郁氏在旁帮衬,司空薇自然而然的担起招呼同龄小姑娘的重任,一切都井然有序,毫不慌乱。
谭氏故意来得晚了些,是想着看云染的笑话,可是进了府脸上的笑容差点都保不住,跟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司空瑶神色不虞,看什么都觉得碍眼,尤其是看到司空薇行主人职待客的时候,脸上的神色刹那间就沉了下来。
以前这些风光都是属于她的。
可是现在……
爹爹的官职被撤,这些日子家里的变化也是令人糟心。以前时常约她喝茶逛街的小伙伴现在都不见了踪影,她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躲着她。
可是,越是这样,心里就越难受。
跟在谭氏身后的还有穆沁岚跟顾书萱,肃郡王府现如今只剩个光杆的爵位,受到皇帝的厌弃,穆沁岚自然受到了些影响,最显著的就是谭氏待她的态度。
顾书萱却是因此有翻身的迹象,诚国公府虽然没有大功,却也没有掺和进这次的事情,反而是能在风浪中保全自己。
诚国公府的安稳,就是顾书萱最大的依仗。
现在二人跟在谭氏身后,一个意气风发,一个神色憔悴。
云染笑着迎上去,跟谭氏亲亲热热的说了几句话,谭氏原以为云染怎么也得请她帮着招呼客人,谁知道云染直接安排她在花厅坐下与大家说话,倒是跟二夫人郁氏忙进忙出。
很快的许氏就先到了,带着蓁姐儿,并没有跟许家的人一起来,这是不想让云染为难,索性在众人面前表明态度。
她是顾家妇,是以顾家长房长媳的身份来的。
云染亲亲热热的挽着许氏的手往里走,又拉着蓁姐儿的手与她说笑,进了门还特意把司空薇叫过来,给二人引荐,就让蓁姐儿跟司空薇一道玩去儿。
花厅里已经来了不少的人,瞧着云染待许氏的态度,大家心里都有些明白,一时间就觉得许氏真是个有福气的。只是闲暇照看几分的侄女,一朝成为洛王妃,倒是让她跟着沾了荣耀。
这边热热闹闹,随后几位王妃也到了。
先到的是定王妃,云染倒是有些意外,亲自出了二门迎人,刚说了几句话,荆王妃也到了。
如今的荆王妃倒是敛了几分锋芒,不再像是当初自己儿子前程似锦的时候为难云染了,不免见到她也有几分尴尬。
好在云染面上丝毫不显,还跟荆王妃亲切的说笑,一口一个荆王妃姐姐,倒是让荆王妃暗中松口气,就怕洛王妃心怀旧怨给她难看。
将二人迎至后院,屋子里的夫人们起身见礼,不免又是一番热闹。
外面又有客人到,云染跟大家告一声罪,这才又出了门去。
两位王妃到了,身边自然是围满了前来结交的人,虽然两位的儿子与皇位无缘,但是身份摆在那里,也不是谁都能无视的。
定王妃在看到许氏之后,倒是跟她有的没的说起话来,并不太搭理旁的夫人。
荆王妃今日倒是长袖善舞,不见往昔的倨傲,跟大家说说笑笑,尤其是谭氏在一旁捧着,花厅里更是花团锦簇般的热闹。
许家三位夫人到的时候,王府门外的马车已经排到了巷子口外去,她们不得不从巷子口就下了车往里走。
许二夫人心里有气,她本想着早些到的,偏生大夫人跟三夫人要拿乔,说什么不着急。
现在好了,走着进去吧。
云染迎出来的时候,在许家前头的是延平侯府、武安侯府、顺安伯府的马车,所以许大夫人跟许三夫人就是不满,看到马车上的徽记,也把怨气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远远地就看到洛王妃正笑意妍妍的跟那些夫人们说笑,态度不卑不吭,言行得当,进退有据,安排的条理分明。
延平侯夫人带着白素漪,拍了拍云染的手,“你先忙着,我们自己进去就是。”
云染忙唤了春信过来,亲自带着几位夫人进去,一转头就看到了许家一行人。
一眼看过去真是闪瞎人眼,除了许二夫人母女外,其他的人真是……生怕自家有银子别人不知道吗?
许朝英觉得有些难堪,下意识的加快了脚步到了云染身边,笑着跟她打招呼。
“表姐你可来了,蓁姐儿一直念叨你呢,在门口不知道巴望多少回了。”
听了云染一如既往和煦的话,许朝英心里那份担忧瞬间就消息了,笑着说道:“我也早想见她了,这段日子一直被我娘拘着绣花,好不容易你开宴才能出来透透气呢。”
云染就笑了,抬头跟走过来的许二夫人打招呼,又看着许大夫人跟许三夫人笑着说话。
云染称呼许二夫人一声舅母,那是看在许氏的面子上,今日这样的场合,云染却是称呼了许二夫人为夫人,并没有叫舅母,理所应当的也这般称呼许大夫人跟许三夫人。
许大夫人还撑得住,她是知道洛王妃一直称呼许二夫人为舅母的,原以为今日能在众人面前扬眉吐气,没想到洛王妃居然改了口。
许三夫人心里不忿,还未开口,倒是她身后的许念慈笑吟吟的看着云染,说道:“表姐今儿个怎么改了称呼,以前你可是称呼二婶婶为舅母的,一口一个夫人的太生分了。”
一表三千里,是个亲戚都能表一表。
云染脸上的笑容淡了淡,漫不经心的看了许念慈一眼,似是无意的说道:“论生分也不是我先生分的,说起来还没恭喜嘉慧定了人家,我这个表姐最后一个得了消息的,可见是你们跟我生分了。”
说完这句,云染根本就不给她们开口解释的机会,立刻招呼人来待她们进去,转身就去迎上刚走进来的韩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