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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所谓的宫中安排,不过是指使了皇帝身边的近侍给皇帝下毒。
当然了,身为帝王,每日饭食都是有小太监试吃,银针验毒的,寻常的近侍要想真个的毒到皇帝可谓极难。
不过那名近侍却是另辟蹊径,从皇帝每日所穿衣物入手,下的药量也极少,此项安排已有两月之久,令皇帝体内渐渐带毒,却是表面上全无异状,
只等背后的主子一身令下,就会给皇帝再下另一种药引,引得皇帝毒发,看上去却像是寻常的小疾一般,只是身子困顿,不思饮食,昏昏欲睡。
三皇子原本打的算盘,并不敢骤然下毒弑父,生怕被精明的高冕觉察出端倪,只是想着让高冕身子不爽,无法打理朝政,而他的诸子又死得只剩下三皇子,岂非只能交出权柄?
可惜三皇子一盘很大的棋,就被瑞郡王给破了。
假如说一天前他还是败部复活的可能,眼下他却是什么指望都没了,一场婚宴投毒,将所以中立和敌对的势力同时得罪个遍。
倒是皇帝高冕,的确是中了算计,也觉得身子不适,不过他为人警觉,一有不适,就立刻宣了太医,而且更换了所有的用具饮食,甚至身边伺候的人也换了不少。
很快三皇子和荀妃买通的近侍就被揪了出来,从高冕觉得异样到查出内奸审得案情,前后也不过用了半天的工夫。
高冕正撑着身体,大发雷霆。
虽然震怒之下,已命人去荀嫔所居的宫室里将荀嫔赐死。
杀个妃子容易,反正已是年老色衰,要求越来越多的无宠女人。
可三皇子却是他早年最疼爱的亲儿子。
就算是犯下了这等无君无父的大罪,要痛下决心杀掉,高冕还是犹豫了好一番,担心是否只凭那内侍的证词和眼前的证据会冤枉了三皇子。
可等到几个皇子被抬着进了宫,还有数十位重臣,齐齐在殿内惊魂未定地讲起方才在瑞郡王府里的遭遇时,强忍着不适的高冕注视着三皇子的目光便冷冰冰地,再无一丝温度。
能把所有的兄弟都一网打尽的人,就是给亲父下些毒药也就不算什么了。
“逆子!竟敢做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高冕的斥责声因为气力不济有些不够响亮,然而内容却已是足以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心下明了。
这一句,就是给三皇子所犯罪行定了调子。
大逆不道的皇子,就算是不会立即处死,但这辈子,也是永世圈禁,翻身无望了。
三皇子跪在地上,双手被缚,披头散发,两眼直勾勾,傻愣愣地盯着高居御座上的高冕,张开大嘴,发出呵呵的傻笑。
“呵呵,父皇,父皇,呵呵……”
话音含糊不清,而边说边嘴角流下两道晶莹的口水。
高冕眼皮一跳,不由自主地别开眼去。
不管是真疯,还是假疯,他都不能再容留这样一个儿子了。
“把这孽子带下去!打入天牢,严加看管,谁都不能探视,有私自言语者,斩!”
随着金甲侍卫的动作,三皇子挣扎着被带了出去,一路上傻笑声不绝。
甚至到了殿外,还能听到三皇子那令人感慨交集的笑声。
大殿中一片死寂。
其实后续的事由可还真的不少。
三皇子要如何处置,三皇子的妃子儿女们,还有属官们,朝中投靠三皇子的官员,京里三皇子或明或暗所拥有的商铺产业田庄要如何处置发落等等。
然而谁也不乐意做这第一个打破沉默的人。
好半天才听瑞郡王开了口。
“皇上,虽然您对侄儿一片关切,但那位石小姐,实在是,是三皇子的人。侄儿虽然庸碌无用,但也不愿意,娶这样的女人。还请皇上下旨,取消这门亲事。”
嗯,对了,今日本是侄子娶亲的大日子。
高冕揉了揉眉头,心中涌起一阵阴郁,略思忖一番,正要说话,就听四皇子接了句。
“瑞堂兄这是心存偏见了,何以见得石小姐就是三皇子的人?”
瑞郡王撇了撇嘴,“石小姐若不是三皇子的人,三皇子为什么处心积虑地想把她塞进瑞郡王府?”
这话说得在理哦,在场的几位皇子,都是看过大门口那场大戏,而且又经历了酒桌惊魂的,听了这话也不由得回想当时经过。
是哦,三皇子那般大方,何尝不是为石小姐撑腰?而三皇子那般刻薄寡恩的家伙,连一向跟在他身后唯命是从的四皇子都不假辞色,为何会对这样家世不高的外乡女子这般优待?而且更为可疑的是,那石小姐死去未婚夫的画作,居然大半都出现在三皇子手里,而且还是当着大家伙儿的面承认的,说他俩没有什么猫腻,都没有相信啊。
“瑞堂兄,难道你忘记了,石小姐明明是丽妃娘娘精挑出来的人选,还有空远大师,也说她是你的命定之人,难道说丽妃和空远大师也是三皇子的人不成?”
瑞郡王微微冷笑道,“四皇弟和三皇子一向交好啊,呵呵呵!”
四皇子原本和五六皇子等人一般,因药力未散而行动不便,要靠着个小内侍才能勉强站立,此时便推开旁边的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委屈地自辩。
“父皇明鉴,平日里我虽然和三哥要好,但哪知道他会突然丧心病狂,做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来?”
“今日三哥做局,可却把我蒙在鼓里,差一点我也变成三哥的刀下之鬼。瑞堂兄又何必这般说里有话?我也知道你只是不喜欢那位御赐的石小姐为妃罢了,可既然是父皇赐婚,又是空远大师所产的命定之人,就算是心有不喜,为了瑞王叔一系的血脉传承,瑞堂兄略忍忍又何妨?又何必说出这样的话来,却让我在父皇诸兄面前如何自处?”
皇帝愣了一下,看了眼四皇子,目光里倒是透出几分柔和,语带安慰道,“老四也莫要这样说,父皇信你。”
皇帝这是想起了昨日四皇子还特意到宫中给自己请安,话里有意无意地提醒自己,空远大师曾经提过,今日恐有天狼犯月,与帝星不利,所以皇帝这才提高了警觉。
之所以能尽早地发现那名鬼鬼祟祟的内奸,可不是其中便有四皇子的功劳?
由此可见,四皇子跟三皇子却是全然不同。
虽说从前四皇子和三皇子,总是形影不离,但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毕竟四皇子的生母还在三皇子母妃手下讨生活的。
所以从这一方面看,那也是四皇子有孝道的表现啊。
皇帝这么一说,在场的众人,特别是几位皇子,心里都不由得吸了口气。
我去,这老四,还真牛,真是墙头草,见风倒啊。
这才多一会儿,就已经紧紧抱住了父皇的大腿了?
瑞君王气闷地道,“若石小姐不是三皇子的人,为何三皇子要拍胸脯打包票,承担十几万两银子的债务?四皇弟莫要怪人冤枉你,让你在此时为石小姐说话,实在是难免令人纳罕。”
高冕微微一愣,“怎么还有十几万两银子的事?”
瑞郡王道,“石小姐把她前未婚夫,也不是那位有名的千金公子华灿的画作尽数卖掉,价值足有十几万两银子呢。如今华家的人上门索要,石小姐却拿不出细帐来交待……”
长话短说地把石华两家的事说了。
高冕听得皱眉。
“原以为是个好女子,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内情。罢了,你既然不想继续这门婚事,那就把石小姐送到京城之外的某个道观去吧。”
反正石小姐原本也是道姑,从哪里来,再回哪里去,也不存在耽误年华一说。
瑞郡王听了心中一喜,正要磕头谢恩。
旁边四皇子抢先一步。
“父皇不可!”
“今日瑞堂兄已和石小姐行过大礼拜了堂,众目睽睽之下,众多宾客见证,如何能够轻易地将石小姐送走,这岂非把婚姻当儿戏?又有损皇家声誉。”
瑞郡王听了差点气歪了鼻子,心想,你这小子今天没跟三皇子勾结在一起行事,算是你走了大运,可你偏偏揪着我成婚这点儿事儿不放作甚,莫非……
不由得看向四皇子的目光里就带了浓浓的怀疑。
话说,从前的四皇子可是个没什么存在感的,一想到他,就会想到他是三皇子的应声虫。
难道说,如今三皇子倒了,上头没了压着他的,他就抽抽起来了?
皇帝扶着御案,心中思忖。
话说这件婚事还真有些邪门啊!
虽然空远大师断定石小姐是瑞郡王的命定之人,石小姐也顺利完好无缺地进了王府。
可谁能想到却带来了三皇子发疯谋逆这样的惨事。
毕竟,三皇子再大逆不道,也是自己亲生骨肉。
皇帝自然宁愿将错处全都归罪到旁人身上,比如说,跟皇室无甚关系的石小姐。
此时对这石小姐的印象已经很差,皇帝不想再多说,便开口道,“石小姐行事不慎,的确不配为郡王妃。不过既然已跟瑞郡王拜过了堂行了大礼,就不如留在府里,随便做个什么侧妃庶妃都可,瑞郡王自己看着办就是。”
反正石小姐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家世,就算让她做个侍妾也不委屈。
瑞郡王赶紧道,“皇上明鉴,侄儿并没有跟石小姐拜堂成亲。当时跟侄儿拜堂成亲的另有其人。”
在场众人目光纷纷转向瑞郡王。
好小子,也太鬼精了!
当时那么多双眼睛,可真没看出新娘子是已经换人当的!
皇帝一听,都给气笑了,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瑞郡王目光一闪,躬身道,“当时侄儿属下里有人发现,似乎府中情形有些不对头。所以侄子临时将新娘子换成了位身手利索的女子,就是为了以防万一。故而当时跟我拜堂的,根本不是石小姐。”
“石小姐身背十几万两银子的债务,本来侄儿绝不愿让这样的女人进门,可三皇弟拍着胸脯打着包票,道他愿意替石小姐偿还,所以侄儿才勉为其难的同意了,可是现在情势突变,这十几万两的银子,却叫侄儿上哪去弄去?所以……”
说着,拿手挠挠后颈,一副深怕背债的模样。
皇帝大手一挥,已是有些不耐。
“行了行了,莫要再说,那十几万两的银子再另说,至于这个石小姐你愿意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不过不管拜堂没有,她都是进了王府大门的女人,察清楚只要没有失德败行,攀恶附逆,你就当养个闲人罢。”
说完了这话皇帝的眉头皱得更紧,他中的那些毒,虽然发现的早,却还是对他的身子骨有影响的,清醒一阵,迷糊一阵的,这会儿又有点顶不住了……
这场会见草草结束,无论是皇帝还是几位皇子都是身心俱疲,却还留下了不少待办之事。
而此时瑞郡王府内院小花园内,最为僻静处的一间屋子里,传出隐隐的愤怒嚷叫声。
“开门!快开门!”
“我们是丽妃娘娘身边的女官,是宫里来的,你们,你们,居然如此大胆,敢把我们囚禁在此!”
石锦书坐在屋里唯一的一张小床边上。
看着两个女官如同被激怒了的斗鸡一般,一边拍门一边大喊大叫的样子,哪里还有先前那刚从宫中到忠勇侯府时的仪态气度?
石锦书比她们看上去镇定多了。
其实她此时心中也七上八下。
她万没想到,原本以为十拿九稳的婚事,居然会有如此多的波折?
先是有华家小姐来闹场。之后瑞郡王不顾脸面的想要拒自己于门外。
幸好有三皇子殿下,拔刀相助仗义执言,她才能进得了王府的大门,让瑞郡王松口拜堂。
可谁也没想到,那看上去冲动易怒,有点缺心眼儿的睿郡王居然还会有这等后手?
自己一进房中就被人从后打晕,连同两个女官一道被关在这个小屋里,外头的声音里面居然半点也听不到,而且门被锁死,窗都被钉牢,连外面的天色都看不着。
石锦书心中宽慰自己。
即使瑞郡王动了手脚,然而纸里包不住火,宫中丽妃娘娘,还有三皇子殿下迟早会发现……
不过即使有自我安慰,她心里还是生了一点悔意。
早知如此,就不该答应他……
正在思绪纷纷的石锦书,忽听房门上的铁锁轻响。
两扇门朝外打开,一个年轻女子走了进来。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