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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护卫们顿时拔出了刀來。
是的,颜溪想过,席堇程一定知道了什么,一定发现了什么,不然不会这样破天荒的痛苦,可是他不说,她就无法追问,可是现在他不是要直接告诉她,而是要拉着她往外跑。
一方面颜溪不想护卫们和席堇程开打伤到,另一方面,她其实相当想知道,席堇程要告诉她的真相。
“沒事的,堇程哥不会伤害到我的,你们都放下刀來。”见护卫们还是犹豫,颜溪冷喝一声,“放下…”
护卫们只好乖乖地将刀收了起來。
“听着,你们都给我好好保护王爷回煌国,不能出一丝差错…”
“王妃你呢?”
“我会和堇程哥一起回去,不用担心,只要你们不去张扬,别人是不会知道我掉队了的…相信不久,我就会纵马追上你们。”
“可是王妃,王爷如果见不到你……”
“不要让我听见这种话,他是王爷不是小世子,所有的兵力都去护卫王爷,我身边有个绝顶高手,不用分心保护我,如果我知道有护卫在暗中保护我,一定重罚,听到了吗?…”
“是。”
或许耳边传來了某种低低的呼喊,或许她听到了來自床上那个人的某种反对的意见,可是颜溪还來不及思考,手就被席堇程猛的抓住,他拉着她,几乎是飞一般地朝外奔了下去。
“你要带我去哪里,先说清楚…”
此时此刻,颜溪被席堇程抱到了马上,他们坐在一匹马上,耳边只余猎猎的风声,刮得人耳朵生疼。
“南风……帮帮我……”席堇程声音微弱地说道。
“你拉着我是要去干什么?救人吗?”
席堇程愣了愣,重重地点了点头:“是。”
“我就猜到了嘛,堇程哥你一定有事要我帮忙,不然也不会那么急地要我跟你走,救人?救谁?你的第一亲兵阿痕?”席堇程不出声,颜溪权当他默认了,“他不是在前线吗?也跟你一起來东棠了?”
“不过话说回來,还真是让我给猜对了,看來不管经历过什么,咱们的默契,都不减当年啊。”虽然要去做危险的事情,可是颜溪全无一时害怕,还兴奋地扬了扬嘴角,只是当她想到西门筑中毒的事情,一片黯然才覆盖了她的眸子。
“慢着哦,对了,你不是要我跟你去救人,你是要带我去一个地方,然后告诉我事情的真相。”颜溪后知后觉地摸了摸额角。
席堇程突然爆发出一阵笑声:“你可真是越來越……白痴了……哈哈……”
颜溪黑线。
席堇程笑着笑着,声音就低下去了,最后,他低低笑了两声,却不似之前那样开怀,而是充满了悲伤和寂寥,那种感觉,就像他刀痕遍布受到重创的身体一样,满是伤。
颜溪察觉到不对劲正想开口问他的时候,他冷冰冰地开口了:
“也算是,去救人吧。”
颜溪突然对席堇程说道:“停一下…”
席堇程不知道是沒听到还是怎么的,沒有反应,是颜溪一口气拉住了马缰,然后泥鳅一般从席堇程的马上滑下。
“这么紧张干嘛?说了跟你一起去就不会赖账,还怕我当了逃兵不成?”颜溪笑嘻嘻地走开了,阔绰地拿了一片金叶子买了一匹马回來。
“一想到那个死小孩我就伤脑筋,他如果看见我跟你同乘一匹马肯定又会闹别扭了。”颜溪说着,一拍马背,砰的一声,利落一翻,身体就稳稳当当地落在新买的高头大马上了,此时此刻的她,说不出的英姿飒爽,风采无双。
“要加快点脚步了,跟上我,南风…”席堇程朗声一喝,纵马前行。
“好…”颜溪亦是爽朗地道,挥鞭而上。
前面是并不好走的石子路,磕磕绊绊的,两人的脚步慢了下來,此时天色沉沉,已近黄昏,两人并马徐行,颜溪忽然道:“这样的感觉,真的是久违了,已经很久沒和堇程哥这样骑着马驰骋了,这样跑一跑,真是令人连毛孔也舒畅了啊。”
对于颜溪嘴里经常蹦出來陌生奇怪名词这种事情,席堇程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还记得吗?堇程哥,以前有一个推官來我们那里代运军粮,说很羡慕我们的军旅生活,我当时想天天打打杀杀,吃不饱穿不暖,还要受军纪的制约,一点都不自由,这种生活有什么好羡慕的,要不是我答应了你跟你上战场,我最多待一个月体验下生活就跑,可是现在,我突然就有点怀念那种日子了,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一起为着同一个目标战斗,保护自己的家国土地,感觉自己特别有用,特别棒…当然最棒的还是要数在篝火里转來转去的烤肉了,无论是色香味都是其他地方比不上的,滋味一级棒…”
席堇程听着颜溪从纵马驰骋的意境,说到热血奋战的激昂,保家卫国的坚定,明明也快要勾起他体内的热血因子了,最后她却给他转到了吃的上…
不过,怎么会忘记呢?那些一起并肩走过的岁月,那些有笑有泪,有苦有乐的日子,都是那么的历历在目,伤痛的时候轻轻握过來的手,成功的时候一起分享喜悦的面孔,灾难在即,炮火连天的时候那个不顾一切背着他往前冲的瘦小身影,这些种种,他,怎么会忘记呢?
只是,他,必须忘记。
现在的他,必须,必须要忘记,要忘记这一切,忘记她的好,忘记她曾兴高采烈地唤着她堇程哥,忘记她曾经给予他的一切一切。
只是看着她眉飞色舞,笑意盈盈的样子,席堇程到底还是忍不住问了:“南风啊,你都不问堇程哥要带你去哪里吗?”
“不是告诉我真相,加去救人的吗?”她理所当然地反问道,好像他曾经给出的答案无一丝不妥。
“那这么久了,为什么不问我真相?”
“我在等堇程哥主动对我说啊,其实我比任何人都想要知道,但是……”颜溪小声地说道,“你心情不好,很不好,所以,我主动问你,你心情可能会更不好,你要是想说了,自然就会跟我说的,虽然我耐心不是很好,但是还是忍得住的。”
席堇程愣了,不知是笑是叹:“你就这么信任我吗?”
“说实话吧……”她严肃地看着他,“不是很信任。”
看到他一愣,她笑出了声:“问这种傻问題干什么?不相信你,我会丢下西门筑跟你跑出來吗?”
两人一前一后地策马前行,都好像有各自的心事。在后头的颜溪开口了。
“其实一直以來,我都欠堇程哥你一个对不起。”
“你这么爱姐姐,我竟然还怀疑人是你杀的,而且我竟然还想杀了你为姐姐报仇,每次一想到这里,我就会特别特别难受,当时的你本來就很需要安慰,可我不仅沒能给你安慰,还在你心口上补刀,其实你越是不计前嫌地一如既往地对我好,我心里的内疚就越厉害……”
“够了,不必说了…”席堇程突然大声说道,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席堇程缓了缓语气,“我沒有怪过你。”
不知道是不是颜溪的错觉,她总觉得与其说席堇程是因为不舍得她在讲下去真真正正地原谅她,不如说,他是在逃避什么。
逃避什么呢?
暮色四合,茫茫四野,两匹马开始了往前奔驰的征程,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大叫声响了起來:
“南风…”
“南风,席将军,是我啊…”颜溪勒住了马脖子,回头一看,只见远处的男子衣衫单薄而褴褛,正在那里大声地唤着他们。
颜溪看不清那人的脸,一方面因为距离远,另一方面,那男子脸上的泥秽脏污实在是太重。
但颜溪认得出他的声音。
宣尤渠…
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女子,颜溪纵马往宣尤渠的方向奔去,沒错,她猜得沒错,那个女子,是小舞。
此时的东棠皇宫,已经沒有了木樨飘香,细花簌簌的优美景象,更就不可能有“细看來,不是落花,点点是离人泪”的连哀伤都是美好的诗情画意,有的,只是落叶飘零的萧瑟,一阵风吹來,刮得人脸颊生疼,置身于天地之间,只余寥廓清冷。
相思树,只剩光秃秃的枝桠,伸得长长的远远的,要刺破将暗未暗的天穹。
“你在想什么呢?”一袭黑色貂裘的男子走到站在相思树的女子的下面,抓住她的手,轻轻地呵了呵,温柔地笑问。
“曾经,父皇让公孙徒子大师给我画了一幅画像,那是我最喜欢的画,哥哥知道那幅画现在在哪里吗?”女子不动声色地将手从男子的手里抽回來,淡淡地有礼貌地问道。
“那还是几年前画的吧?”
“的确是很久了啊,那时,父皇还在这个世上……”女子沒有再说下去。
“我以前见过那副画……现在那幅画许是流落到宫外了,我叫人去找,一定,给你找到。”
“谢谢哥哥。”女子雪白美丽的脸上浮现一抹轻轻的笑,在这片凄冷景色中,她的笑容宛如融化冰雪的淡暖清风。
“能不能不要叫我哥哥?”他被这美丽蛊惑得有点失去心神,多月來,乃至多年來一直放在心里面的渴望,他想一直封闭在心里的渴望,她不去触及他就不提起不揭开的渴望,在她这样恬淡如风的笑容下,就那么轻轻地抑制不住般地拉开了序幕。
她沒有出声,他像是鼓足勇气一般,唤了她一句:“长琇啊……”R4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