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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卿这一日过的是心急火燎的,眼见着蒋悦然那块儿没什么动静,也不知道是事成了,还是事败了。成了也难说这天大的事儿会闹到什么地步去,不成,怕是这辈子也就这么给拖累下去了,只盼着自己的亲娘手腕儿再高些,就彻底的拿了好处,站稳脚跟儿,算着自己嫁出去的时候也多少风光一下,别给婆家看不起脸面就好了。
正在她惆怅时候,蒋家祝倒是出乎意料的进了门儿,进门儿就嚷嚷说是父亲找她,蒋卿闻言心里咯噔一下,也不知晓到底是什么事儿,难免慌乱起来。
如月见蒋卿一霎时白了脸,忙上前扶着,朝蒋家祝道:“我们这里知晓了,我这就伺候小姐过去,四少爷可是吃点糕果喝点茶歇会儿?”
蒋家祝摇摇脑袋,不耐道:“这就不了,我那还有事儿要做,且给父亲带个话儿过来的,七姐赶紧过去吧,别让父亲等得久了。”说完迈脚出了门儿,也管不得蒋卿什么脸色。
蒋卿一路走到蒋茽的屋子前都还心里一直打哆嗦,推门进去的时候,蒋茽正坐在床边吃补品,见蒋卿进了门儿,抬眼看了看,道:“好多久也没见你姨娘了,听说近来身子不爽的很,我这才好上许多,叫你来问问情况。”
听了这话,蒋卿心里顿时松了不少,仿似大石落地,有些忙乱道:“姨娘最近身子似乎好了些了。”转眼看向自己父亲,似乎领会了他的意思又道:“今一早还听姨娘说要过来看看父亲,许是早上有点事儿耽搁了,回头女儿回去问问便是,父亲不必担心。”
蒋茽听了蒋卿这话十分满意,夸道:“你这孩子倒也乖巧的。”
这头来凤也没来得及回自己屋子,径直去找来凤,明月直呼来凤是神算,这也算得到,等着蒋卿走了,来凤好不得意,道:“便是我不去找他,也终得让他来找我才是,我不怕他不找我,只怕他找我了,我还不去呢。”
明月掩嘴偷笑:“夫人这是把老爷算的准准的,跑不掉了。”
来凤撩眼,摸了摸小几上的茶盏,哼道:“她竟也不知什么叫腻烦,终日相守就是比不得见不着的,枉她在这深庭大院里待了这么多年了,一点见识也没有。”
明月忙跟着道:“就是就是,那夫人打算什么时候去瞧一眼老爷,他可是想您想的紧的呢。”
来凤抿嘴,无谓道:“不去,他要想就让他想吧,想不死人的。”
等着三姨太兜了一圈回来,来凤却还没到,逢着听见院子里有人儿,蒋茽就伸长了脖子往外瞧,左等右等就是不见自己盼的人来,着实是着急的很。
他可素知晓来凤的性子,不紧不慢的又不卑不亢,她从不会闹脾气,可真是动了气儿着实让人吃不了兜着走。他是怕的,他怕来凤甚于大夫人,更甚至三姨太。蒋茽自己总是觉得,这个来凤才是降他的物。
又等了一日,还是不见人来,蒋茽有些坐不住,晚上三姨太宽衣解带,酥胸半露也丝毫引不起他的注意,到底是好东西吃多了也腻嘴,吃到烦了就恶心了,方才在这时候最想来凤。
隔日一早,这头蒋茽找了曹方过来,在他耳朵边嘟囔了几句,曹方忙点头,应道:“老爷放心,这事儿我承下了,等着办成了这就找人来秉。”
蒋茽闻言,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哼着小曲儿悠哉的到院子里兜一圈儿。曹方回头的功夫就去了来凤院子,一早来凤正梳洗完毕,坐在桌边儿上吃甜汤圆子,见曹方过来,笑容爬上一张俏脸,曹方本就是明白人,自认为不马文德的那一套,周旋在几个夫人之间的事儿他自是乐意的很,油水多了不烫手,他乐此不疲。
“曹管家有何贵干?”来凤拾了帕子擦嘴,明月端来痰盂给她漱口。
“老爷这就让我带着三姨太出去办事儿,约莫要在外面用个午饭,也不知道五姨太身子爽不爽利了。”曹方满脸堆笑道。
来凤自然知晓曹方意思,点头笑道:“还不爽利,歇歇一下就还要回去卧床休息,曹管家这是忙的很了,我这里就没什么事儿劳驾您了。”言毕,朝明月眨眼,明月得了指令,从八宝盒里掏出银子忙递了过去,道:“曹管家辛苦了。”
曹方自是知晓这来凤的一张嘴甚过太多人的百句言,遂格外想讨好她,收了银子,只管点头哈腰的,道:“五姨太这算是太客气了,日后请您照应还来不及呢。”
来凤也不多说,只道:“好说,好说。”
等着曹方走了,来凤起了身儿走到铜镜前抚了抚自己的云鬓,声色愉悦道:“想来方沉碧的绝世美貌也不过如此,若是她也是我这性子,那就是祸国的主儿,可她偏偏不乐意,所以过的不舒心也罢,过的憋屈忍耐也罢,又能怪谁呢。”
“可惜是那样一副皮囊了。”明月道,边忙帮着来凤整理衣裳,不料来凤却开始解自己领口的扣子,斜眼欣赏自己漂亮的颈项,喃喃道:“我可不要打扮的好好的等着他来,好似盼他一样,他要来是他,那就让他送上门去才好,谁要等他。”
等着脱了外衣,来凤才转过脸来,朝着明月,道:“对于女人来说,皮囊不见得是最有用的。”
这头儿三姨太知晓蒋茽给他安排的事儿乐得脸上开了花一样,让身边的婆子丫头都跟着挑衣裳梳头发的,蒋茽倚在床边,眼神一定不动的盯着铜镜钱的人儿,心思却早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折腾了好一会儿三姨太这才被一行人扶了出去,蒋茽早是迫不及待的,估摸人走远了,他这才急匆匆的从后院出去,直奔来凤的院子去了。
蒋茽进屋的光景,来凤正靠着床边儿看书,一身儿红辣辣的纱衣里面包着似乎绣着牡丹的肚兜儿,来凤年纪不算太大,可也着实不是小姑娘,可那一身儿溜光水滑的皮肉绝对是少有的,偏又生的白皙,红色纱衣微微咧着,露出锁骨和脖子,饶是好看的很。
蒋茽已是很久没有碰过来凤,单是想都想得很,这么久再见一次,只觉得那种冲动是从腿中间的东西一直冲上天灵盖的,越发觉得来凤是越活越年轻了似的。
“我的宝贝儿心肝儿。”蒋茽站在门口唤着,明月笑着从侧屋走过去,知趣的把房门关好出去了。来凤循声抬了头,不见妩媚,也不见恼火,只是又无所谓的把头垂下继续看书。
蒋茽早是心头痒的厉害,几步走上前去,坐在床边儿一把搂过来凤,顿时一股子淡淡香味儿冲鼻,可是好闻得很。
“生气了?”蒋茽照着来凤的脸颊亲了下去。
来凤只管笑,躲着不让亲,轻声细语道:“有什么好气?”
“这模样分明是生我的气,怎的还嘴硬不肯承认。”
来凤伸手推开蒋茽,道:“老爷这话错了,来凤可不是生气,只是怕哪里做错了,又遭了姐姐的烦,到时候被兴师问罪了可让我怎么给姐姐个交代?”
蒋茽听了这话,故作板脸,道:“你跟她交代什么,你只管跟我交代才是。”
来凤不依,仍旧推着蒋茽身子,委屈道:“老爷这是为难我了,现下你身子方才好些,若是累了,再病了,怎么使得,就算是三姐姐不找我算账,难保大姐姐不来找我,那日我怎的逃得出这干系,谁来给我做主?”
蒋茽恼道:“自然是我来给你做主,由着我在,你还怕个什么?”
说罢朝来凤扑过去,将她按在软绵绵的床铺之上,不分头尾的乱亲一通,就似饿了八百年一样,只是他看不见来凤脸上洋溢着的笑意是如此的诡计多端。当蒋茽埋头在来凤身上用劲儿时候,来凤只是再想,男人总归是会栽在女人手里,不管怎样出色的男人,都会是殊途同归,跑不出谁的。
这功夫在来凤帐子里的感觉完全不同于其他人,蒋茽甚觉来凤是那只狐狸修炼成精,总是让他上瘾,可自己偏又身子骨不好,有心多来几次,可却是没力,尤其是来凤嘤嘤呻/吟声音叫的格外好听,像是一曲酥骨的曲子,让他浑浑噩噩不知道身处何方。
缠绵过后,来凤如慵懒的猫一般窝在蒋茽怀里,轻声细语的跟他念叨,说着说着竟是连眼泪儿都说了出来,让人看了好生心疼。
“老爷这是忘了我们家福是怎么走的了?许是人走就茶凉,早是记不得当初您多疼他了,也不知道这么久过去,我儿在底下可是孤单着没人陪着。我也不知道多久了,总是梦见家福喊我,一声声的,喊得我心都碎了。老爷可有梦见过家福?”
男人本事无情物,即便是再爱幺子,可毕竟蒋家福死了许久,蒋茽再难过,时候久了也就淡忘差不多了,可现下来凤这么一提,倒是也惹了他的伤心事儿了。
蒋茽忙道:“谁说我忘了我儿,家福本是我最疼的幺子。”
来凤见势,接着道:“倒也不是我挑这里表,只是我儿没有这富贵命,等不到长大那一日给他父
亲长脸,可我也不得不说,老爷做事可千万要一碗水端平,不然日后大事小情怕是要乱,也不见得就能太平得了。”
来凤抚摸蒋茽有些干瘪的胸膛,跟着道:“即便我没家福于膝下,可我是真心觉得悦然这孩子不错,若是非要我挑,能接下蒋家大梁的人,老爷不妨细些看看再选着,一来,对蒋家好,二来,底下的人也服气,左右是闹不起来的,就算是心里不服气嘴上也没得说的。”
蒋茽应是,本来他心里也没有蒋家祝和蒋渊多少分量,要说把蒋家托付给谁,还就非蒋悦然不可,可说到底,还有多少能给,他自己也不够清楚。可分家这码事儿就算是他活着时候也不得消停,都是眼前儿的事儿,拖不了太久的。
温存了一会儿,蒋茽又难忍来凤风骚诱人的模样,辗转再来了第二次,正是兴头儿上的功夫
儿,门口有动静传来,只听明月小声儿道:“老爷,曹方带话儿过来说是三夫人提早回来了。”
这一说不要紧,吓得蒋茽是乍然没了用,还无端惹得一身白毛汗,小腹也跟着抽筋儿似的疼起来,急急忙忙的从来凤身子上退下来,抓了裤子就往身上套。
说不抓狂是假,只是这一遭下来闹得蒋茽也是十分光火,来凤什么也不说,倚在软靠上光看着,嘴角淡淡的挂着一丝笑意,看在蒋茽眼里却是十分刺眼,可又反驳不来的。
蒋茽出门儿的时候,脚前脚后的着急还跌在花池旁边,磕破了膝盖上的皮儿了,这下便更是气急败坏,只恨那婆娘真是母夜叉托身的,着实可恨的紧。
进了门儿,但见三姨太坐在床边儿哭的正厉害,看见蒋茽进了门儿,立马甩了帕子闹开了。
“就瞧着你不是好心来着,什么让我去金铺子里看首饰,弄了半天就是跟那小娼妇寻好儿去了,这才想尽办法把我支开,方才没什么好心好意,都是狗屁。”
蒋茽本来被她突然回府吓的险些以后房事不能,又逢着出门儿摔了一跤,现下还疼得很,这还没出了这口恶气,三姨太倒是先发制人的拿他兴师问罪了。原本他也是要压着气儿的,这么一来,完全是没了顾忌,这就嚷嚷开了:“你倒是个作天作地的货,饶着给你好的你不要,非要来搅和不安宁,我瞧着就是平素对你好过头儿了,才养着你成了这副没怕没挡的性子,若是这么下去,这高门大院里还不知道要被你搅出多少无中生有的事来,看我不收拾你才怪。”
说罢这就作势要上前去论三姨太一巴掌,三姨太哪可能就站着挨着,只管是蒙头逃跑,婆子丫头跟在后面喊着,劝着,屋子里一下子热闹起来,那哭声骂声传出去好远。
这功夫方沉碧还在大夫人院子里头回话儿,大夫人坐的四平八稳的喂着蒋璟熙喝粥,听刘婆子复述的绘声绘色,眉眼儿里全是笑意。
“有道是那小娼/妇就是糊不上墙的烂泥,哪里是来凤那等心思人的对手,眼见了不如人,还非要争风吃醋,不挨打才怪。我看就该挨一次狠打,打怕了才能老实那么一会儿,不然等不多久还得犯毛病。”
方沉碧抬眼,瞄了一眼大夫人,没说话,倒是刘婆子掩不住的喜悦跟着道:“由着她闹去吧,咱们这是坐等看大戏,今儿就唱四面楚歌这一曲儿。”说罢忙把帕子递给大夫人,又道:“听丫头说,老爷可是给气的不轻,轮圆了胳膊想着抽她呢,她现下正抱着脑袋到处跑呢。”
大夫人心情十分愉悦,哄着孩子,道:“我的乖孙,这是长的越发俊俏了,比你娘好看。”看一眼方沉碧,接着道:“京城李家可能这功夫儿就到了,悦然那头儿的事儿你抓紧了办,多少也不亏待,也不必铺张,只做给李家面子上过去就得了。我这头儿得伺候老爷,多少事体你跟着你舅舅自己拿主意,遇上说不准的,只管来问我就是,别的不必担心,只管去办,我只信得着找你。”
方沉碧点头,应道:“这头儿我会去照料,您不必担心,只是现下去账房支银子也不容易了,母亲这里有手牌就先借我用用,等着把三少的婚事定了之后,想必也用不着这么频繁的去了。”
大夫人忙道:“这有何难,我待你就如自家女儿,这手牌以后就归你管着,反正进出里外以后都是我孙儿的东西,不给你给谁?”
说罢让刘婆子去里屋儿拿手牌,方沉碧拿了东西抱着孩子先走一步,而后大夫人稍作整理只等着有人上门请她。
方沉碧这头寻思了自己的门道儿,往自己院子里走,孩子抱在怀里也着实是费劲儿了,他长大了。
“娘,带花花。”蒋璟熙摆弄手里的花儿往自己娘亲的头上插。
方沉碧实在抱不动他,只得把他放在地上,给他整理皱褶的衣裳。风吹过,旁侧的桂花树飘下几朵花,那股子桂花味道可是好闻极了的。小不点站在母亲前面,奶声奶气的问:“娘,我想三叔带我出去玩。”
方沉碧低头给儿子整理裤脚,淡淡道:“璟熙以后要长大了,不要总去麻烦三叔。”
李兰方才到了蒋府,一路上心里都是念头,只觉得特别的想见到方沉碧,这几年过去,也不知是变成个什么模样,猜着猜着,心里头也就痒痒了。等着到了门口,蒋悦然从门里迎出来,高高瘦瘦的,眉眼俊俏,玉树临风,是李兰自己心里一直腹诽的,怎的就生出这般的容貌,蒋家的水好米好?出来的人儿各个是绝世的美人胚子。
“一路辛苦了,李兄。”蒋悦然拱拱手,悠哉的从台阶上下来,李兰从马车上下来,活动了下胳膊腿儿,苦笑道:“才不到半日的路程,竟是坐的我浑身都跟着酸疼,到底是年纪大了。”
蒋悦然笑道:“我院子里准备好东西了,只等你一下车,立马就好生伺候,这几日就在我府上享享清福就是了,别的事儿不必操心。”
两人说笑着进了门,从前院儿往后院绕,过了院子,穿进小道儿,搁着远处就看见前面树丛下有人。
这功夫儿时候正是好的,阳光明媚,风轻花香,光影从树缝隙里透出来,映在地上就似撒了一地亮眼的铜钱儿似的,那两个人逆着光影,似乎是一个大人一个孩子。光打在他们身上,折出淡淡的光辉,好似撒了一层金。
李兰瞥了一眼看的有些出神,虽是看不出她的模样,但知是个女子,一身淡淡藕荷色纱衣,浅浅垂着头,摆弄孩子的裤腿儿,云鬓微微拢着,不见发式上有多些的赘物,只简简单单的别了几只芙蓉石的扣卡子,乌发松松,还有几缕垂在颊边,看来好不妩媚动人。
“又是美人儿,你们府里到底藏了多少美人儿?可惜我当初娶亲的时候没到你府上选上一选,真是人生憾事。”李兰笑道,边说边往前走,倒是蒋悦然的脸色淡淡有了一丝僵色。
两人越走越近,谁也没再开口,李兰本是抱着看一眼美人的好奇之心过去的,蒋悦然是心头一沉,满心心事的走过去。方才走的进了点,正逢蒋璟熙抬头,好是开心的叫道:“三叔。”
他这一叫,方沉碧跟着缓缓抬了头,与对面两个男人来了个面对面。
美,那是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李兰再也没见过比方沉碧更倾国倾城的女子,她的这种美就似云雾缭绕的深山之中的一朵莲,美得与世隔绝。
“这是……”李兰瞠目结舌,结结巴巴的看了看方沉碧再看了看蒋悦然。
“三叔,三叔,抱抱。”蒋璟熙不顾自己母亲反对,朝着蒋悦然跑了过去一下子抱住他大腿儿,好不亲昵。
“璟熙。”方沉碧唤道,朝李兰礼貌性的微微一笑,道:“李公子”
随后她慢慢起了身,婉然站在原地,顺着光铺过来的方向,她眨眨眼,风撩过青丝如水,李兰只觉得,此人不是凡间所有,那天上才有的人物,不是真的,就是一个幻像而已。
“方小姐?”李兰喃喃,被身边儿这个吵闹的小东西惊醒,再转头看过去,蒋璟熙正抱着蒋悦然的大腿,仰着小脸儿,满脸的委屈,又是摇又是晃。
可李兰怎么都觉得这孩子好似面熟,细细看去,一半是随了自己娘亲的美,而另一半……李兰狐疑,怎的就觉得是传承了蒋悦然的那股子俊俏了去?这……
“三叔,带璟熙出去玩。”蒋璟熙央求,蒋悦然摸摸他的小脸儿,安抚道:“你乖些,等着我忙完了去接你。”
方沉碧也见李兰一脸猜疑,忙走上前去,扯过孩子道:“别烦你三叔办事儿,听话。”蒋璟熙不依,扭捏着捏着蒋悦然的衣角就是不肯送,再说他,就连眼圈儿都红了,摆明了就准备开始哭闹了。
方沉碧依旧拉过孩子,朝李兰微微俯身,道:“李公子在府上多待几日,我这里先退下了。”
蒋璟熙见自己娘亲就是不依他,开始哇哇哭起来,方沉碧顿时有些恼,只觉得这孩子是给一家子人宠坏了脾气,方才要张嘴,就听蒋悦然轻声道:“我来带他,你去忙你的。”说罢弯腰把孩子抱起来,给他抹眼泪儿。
李兰倒也是明白人儿,看得出两人之间流转着什么不寻常的东西,当下却只选择当个糊涂人装着没看出来,准备打个哈哈过去,遂弯了腰朝着皱眉的蒋璟熙,问:“瞧着你这年纪小,看样子不像是好糊弄过去的,凭你三叔的性子来看也不见得是个会带孩子的,不如你跟我得了,我也带你去玩,肯定管吃管玩随你尽兴,可好?”
蒋璟熙并不领情,朝着蒋悦然抱过去,一把搂住他脖子,抱得死死的,死活不松手,坚决拒绝:“不要,我要三叔。”
紧接着下来有些冷场,方沉碧也不好多待,只得由着自己儿子去了,又说了几句之后,打头儿先走了。直到人走的远了,李兰还扭着头朝方沉碧离开的方向望过去,真是无法想象,蒋府居然藏了这么一个绝世的美人儿,而做了娘之后,方沉碧的美依旧无人可及,只是照比重新更多了一丝儿人情味儿。
“回神儿了。”蒋悦然甚是不喜有男人用这种眼光看着方沉碧,从前不喜欢是嫉妒,现下的心思完全不同,他心里清楚,方沉碧只是他一个人的,是他儿子的娘。
李兰尴尬的扭过头,稀罕的从头到尾的把蒋悦然打量了一番,奚落道:“着实想不到,你这三叔还当得有模有样,连孩子你也可以带?可是一早给什么邪风怪气儿给吹傻了不成?”
蒋悦然懒得搭理他,只顾着自己先走,他抱着蒋璟熙,边走边道:“你想不到的事儿还有很多,不着急,慢慢来。”
作者有话要说:祝看文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