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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中足足花了半个多时辰才把图海救醒,然而图海恢复知觉之后,却一直都是目光空洞的看着房顶发呆,仿佛已经灵魂出窍一般,不管尚善、靳辅和尼雅翰等人如何含泪呼喊,始终都是一言不发,就好象已经彻底的心灰意懒了一般。
等了许久见图海都是这副模样,七天里天天都是日夜兼程赶路的曹寅和李煦也实在撑不住了,说了一句明天再来探望图大人,然后便双双去了靳辅给自己们安排的房间休息,那边彰泰势单力孤也不敢和尚善等人独处,赶紧找了个借口巡城也逃出了图海的病房,留下尚善、靳辅、尼雅翰和根特巴图鲁四个大清奸臣照料更大的大清奸臣图海。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一直都是一言不发的图海才象是大梦初醒一般回过神来,一把拉住尚善的手,低声说道:“贝勒爷,快,快派人去和夏国相联系,告诉他安庆城里发生的变故,让他好自为之,别再按原计划行事了。”
“为什么?”尚善有些糊涂。图海这才想起自己回来后还没来得及把和夏国相交涉的结果介绍给尚善等人,当下图海赶紧压低声音,把自己与夏国相达成的协议详细介绍了一遍,又低声说道:“尚贝勒,靳大人,两位将军,为了长远着想,我们不能彻底激怒夏国相狗贼,必须立即向他介绍情况,告诉他计划出现了变动,让他好自为之。”
“原来是这样。”尼雅翰点头,低声说道:“图大人请放心,到了下半夜我就马上派人出城,去告诉吴狗计划出现了变动,让他好自为之。”
“尼将军,且慢。”尚善赶紧阻止,低声说道:“图大人,我认为我们没必要知会夏国相狗贼,一是我们和夏国相狗贼只是互相利用,并没有半点情谊,以后我们也不可能再和这个狗贼联手合作了,得罪了他也没什么了不起。二是万一走漏了风声,让曹寅和李煦那两个蠢货知道了我们又和夏国相狗贼联系,刁状告到了主子那里,我们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还有第三。”尚善顿了一顿,又补充道:“图中堂你傍晚才和夏国相达成了协议,没几个时辰就又说协议作废,夏国相狗贼明白你的苦心还好,如果不明白的话,他恼羞成怒之下,又向安庆城发起强攻怎么办?吴狗这几次攻城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吴狗这次是憋足了劲要打下安庆,攻城的时候非常舍得死人,另外吴狗还有飞艇助阵,真把吴狗惹急了,铁了心和我们拼一个鱼死网破,那我们即便最终能够守住这安庆城,只怕也是伤亡惨重,损失巨大。”
“是啊。”靳辅附和道:“如果吴狗没说谎,他们的粮草已经快要告罄,那么我们暂时不知会夏国相狗贼,让他往池州来回白跑一趟,耗光他的粮草,我们也抓紧时间修补一下城防,重新疏通护城河,安庆城也就可以稳如泰山了。”
“那随便你们吧。”图海也确实是灰心失望了,把脑袋把枕头上一躺,意志消沉的叹道:“做为奴才,我已经为主子尽了最大的努力了,也不在乎是否失信于吴狗了。”
看到图海这副模样,尚善和靳辅、尼雅翰等人心里都极不好受,尚善赶紧又安慰道:“图中堂,其实你也用不着这么灰心失望,你已经说服了夏国相狗贼绕开安庆直捣江南,夏国相狗贼明天就要渡江到长江南岸直接东进,发现上当后,说不定他一怒之下会效仿卢一峰狗贼不要粮道直插江南,如果真是那样,那我们的目的同样可以达成。”
图海微微点头,并不说话,尼雅翰却忽然冒出了一句,低声说道:“各位将军,我们干脆怂恿彰泰去守池州怎么样?皇上忽然派来监军这件事,十有是这个草包搞的鬼,明天夏国相移师渡江,我们肯定得派兵增援池州,与其让别人去守池州城,倒不如让彰泰去守池州,到时候夏国相狗贼发现上当,一怒之下,火气可就要全部撒到池州军队的头上了。然后就算彰泰那个草包活着回来,丢城失地的罪名,嘿嘿……。”
“好主意!”尚善一握拳,咬牙说道:“明天吴狗一开始渡江,我们马上就一起联手,怂恿和唆使彰泰狗贼单独去守池州!”
“好,就这么办!”靳辅和根特巴图鲁连眼皮都不眨一下,都是一口同意把彰泰派去池州送死——由此可见,咱们彰泰贝子爷的做人,确实有那么一点失败。而图海也只是眼皮动了一动,很快就点了点头,还恶狠狠的咬了咬牙。
计议一定,尚善和尼雅翰等人纷纷告辞离去,各自返回自己的住所休息,但这几个人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当事人安庆水师提督根特巴图鲁更没有想到的是,他刚刚回到自己的房间,却赫然发现,康麻子派来的监军曹寅和李煦,还有彰泰贝子爷,竟然已经在此等候了他很多时间——顺便帮各位朋友回忆一下,当时安庆清军决策层敲定放水策略时,根特巴图鲁是唯一没有强烈表态支持的人,只是选择了随大流听大家伙的…………
“皇上密旨,瓜尔佳.根特巴图鲁跪接。”曹寅直接向根特巴图鲁亮出了一道康麻子密旨,让根特巴图鲁跪下,又低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三等男爵、镶黄旗都统瓜尔佳.根特巴图鲁,汝父尼努,汝兄尼唐阿,自归顺大清太祖皇帝起,即均授佐领,世受国恩,汝子格图,亦受封骑都尉兼一等云骑尉……。”
……………………
漫长的一天终于过去,到了第二天清晨,同时也是大周二年、螨清康麻子十四年正月十九的清晨,多次攻城不下的夏国相军果然拔营起寨,在吴军大将杜辉率领的水师主力掩护下渡江南下。见吴军退兵,安庆城中绝大多数不明真相的将士百姓难免是欢声如雷,庆祝这场来之不易的大胜,惟有图海、尚善和靳辅等知情人是苦笑连连,明白安庆的这次危机虽然可能已经化解,但下一次吴军卷土重来,安庆军民可就要独力承受吴军将士的滔天怒火了。
到了傍晚时分,近十万吴军全线渡过长江,重新在黄石矶旧营地扎下大营,也就是到了这个时候,尚善和尼雅翰等人赶紧借口需要增兵支援下游的池州城,预防夏国相效仿卢胖子从南岸陆路直插江南,联手怂恿和唆使熟读兵书又深通韬略的彰泰贝子爷去守池州城,彰泰贝子爷不知是计,被清军众将七嘴八舌的吹捧了片刻便彻底忘记了自己有几斤几两,飘飘然欲仙欲死,一口答应了率军六千去守池州,挡住吴军主力的东进道路。
当然了,熟读兵书又深通韬略的彰泰贝子爷也不是随便轻敌的人,虽然答应去守池州,但又提出了三个出兵条件,一是根特巴图鲁率领的安庆水师必须随军出征,到池州正北的长江江面上接应掩护;二是必须要让彰泰贝子爷带走一大批火油和火药之类的守城物资,便于长期坚守池州城;三是安庆城必须派出一支精兵到池州上游的长枫岭驻扎,以便随时接应池州守军。
彰泰贝子爷有多少本事,尚善和尼雅翰等人比谁都清楚,憋足了劲准备让彰泰贝子爷去池州送死的尚善和尼雅翰不仅一口答应所有条件,还极其大方的决定派出八千精兵到长枫岭驻扎,并且备足渡船以便随时渡江接应池州守军。当下彰泰贝子爷也不多说话,连夜就做好了出征准备,第二天一大早又率领着六千精兵和大量守城物资,在根特巴图鲁率领的清军水师掩护下,走水路去了池州城增援。
清军这边的大动作自然不可能瞒过吴军斥候的眼睛,正当夏国相和马宝等人商议是否追击和拦截这支清军队伍时,图海派出的清军使者却再度来到了吴军大营之中,解释说清军这支队伍南下,表面上是增援池州,实际上则是往池州送粮,因为此前为了预防万一,池州城中屯粮大部分转移到了城池坚固守军精锐的安庆城中,池州城里的屯粮已经不足两万石之数,所以图中堂为了兑现承诺,这才决定明派援军实送粮草,以便补足两万石粮草数目。
因为发现清军队伍中确实有大量辎重货船,已经完全相信了图海的夏国相、马宝和杜辉等人自然不疑有他,赶紧重赏来使,又让使者向图海转达了自己们的谢意,打发了清军使者回城,然后夏国相等人也放弃了拦截清军船队的计划,指挥大军拔营起寨,走陆路去取池州城。同时为了预防万一,杜辉的水师被暂时留在了黄石矶监视安庆清军,保护后路,只等夏国相等人拿下池州之后再东下会合。
陆路行军当然没有水路快,尤其是在携带着大量粮草辎重和五艘飞艇的情况下,夏国相大军的行军速度自然更赶不上之前卢胖子的轻军突袭推进,正月二十上午出发,一百一十里路足足走了两个白天时间,待到抵达池州城下时,时间已经是正月二十一日的傍晚。
大军抵达目的地,见天色已晚,夏国相本打算在城外驻扎一夜第二天再入城,不曾想图海的使者却又已经主动来到了夏国相面前,告诉夏国相城中清军已经做好了撤退准备,粮草也已经放进了城中库房,吴军随时可以发动攻城,清军也随时可以撤退,同时还附上了粮草清单和城中地图,以便夏国相军进城之后可以立即接管府库,还有就是告诉夏国相说城中百姓都已经被提前驱逐出城,腾出了房舍让吴军休息驻扎。夏国相闻言当然大喜过望,夸奖图海言而有信还无比细心之余,赶紧重赏谢过清军使者,下令大军连夜攻城。
战鼓擂响,期盼着入城休息过夜的吴军队伍从一开始就投入了大量主力发起攻城,呐喊着潮水一般涌向池州西门,而池州城上的清军守军也二话不说,马上就放弃城防向北逃命,甚至还主动放下了吊桥便于吴军入城。同时吴军斥候飞报,说是池州北门也已经被守军打开,清军队伍开始有组织出城撤退,向北面池口镇码头逃命。夏国相闻讯大喜,忙命吴军不得追击清军败兵,全力只是进城接管城防。
没有了守军的城门被吴军轻而易举撞开,吴军杀进城中时,池州城里基本上已经是空城一个,就连城中百姓都已经逃得干干净净,夏国相忙一边派出队伍去接管府库,一边指挥吴军入城驻扎。而吴军士兵奔走一日也早已是饿得前胸贴了后背,又见城中没有守军和百姓,到处都是空房空舍,便纷纷抢入民房民舍生火造饭,在黑夜中乱成一团。夏国相一时约束不住也懒得约束,只是派兵上城接管城墙,然后和马宝率领亲军直赴知府衙门驻扎休息。
不一刻,夏国相和马宝顺利进到了池州知府衙门,然而两人得意志满的知府衙门里屁股刚刚坐热,奉命去接管府库的吴军大将张国柱就连滚带爬的冲了进来,刚一进门就大叫道:“大将军,马将军,情况不对,我们好象上当了!”
“出什么事了?”夏国相腾的站了起来。
“池州府库里,是堆满了粮袋!”张国柱面无人色的惨叫道:“可是粮袋里,装的全是柴草和泥土!”
“什么?!”夏国相和马宝同时跳了起来,异口同声的惊叫道:“全是柴草泥土?!”
“起火了!”没等张国柱来得及回答,衙门外就已经传来了嘈杂叫喊声音,“起火了,南城起火了!北城也起火了——!”
“难道中计了?”夏国相和马宝的小脸一起吓得发白,赶紧冲到府衙门前往外张望,却见池州城中不仅南城和北城燃起了冲天大火,西城和东城也同时升起了不只一处的火头,偏巧夜间风大,片刻间就烧成了一片,映得半边天际通红。吴军士兵则在烈火之中鬼哭狼嚎,四处奔走,自相践踏,死者无数,惨叫声、号哭声与烈火噼啪声汇为一股,直冲云霄,声传十里。
“图海小儿,娘的十八代祖宗!”夏国相歇斯底里的狂吼起来,“出城,马上出城!中计了!我们中计了————!”
夏国相的命令传达再快也来不及了,池州城里大街小巷各家各户的房梁之上,都已经藏满了火油坛、柴草、硫磺和火药等引火之物,又有三百余名身穿吴兵军衣的清军士兵两人一组,乘乱到处放火,再加上夜风肆虐,那怕一处火起也顿时蔓延一片,风借火势,火助风威,火越烧越大,也越烧越烈。待到夏国相和马宝等吴军将领骑上战马时,池州城里已经到处都是一片火海,更加离谱的是,清军这一把火竟然还走狗屎运烧到了吴军随军带来的部分火器辎重车上,数以百计的三好火箭被烈火引燃,呼啸着飞出炸开,一下子又把火势扩大了数倍。
“杀啊!”与此同时的池州城外,之前已经逃到了池口镇码头的清军队伍掉头杀回,杀向城外已经乱成了一片的吴军后队。另外根特巴图鲁率领的清军水师也乘机开炮,猛烈炮击乱成一团的池州城池,继续扩大,另外利用黑火药开花炮弹的爆炸,更进一步引燃城中大火,而吴军士兵在火海中抱头鼠窜,四处奔走逃命,被踩死烧死者无可计数。
“杀吴狗!杀吴狗啊——!”疯狂吼叫声中,之前被胖子军完虐的安庆清军带着满肚子的火气与憋屈,如狼似虎的杀进了吴军后队之中,到处杀人放火焚烧吴军辎重。而自古以来辎重兵向来就是肉脚的菜鸟兵,见主力战兵被困火海,上上下下自然早就乱成了一团,偏巧彰泰贝子爷带来池州的这支清军又是安庆清军的绝对主力,战斗力非同小可,这会没有吴军的火器阻拦顺利近身肉搏,还破天荒的逮到了痛打落水狗的好机会,冲杀起来自然是格外卖命和格外积极,直杀得吴军辎重队是人仰马翻,鬼哭狼嚎,还乘机抢到了不少的吴军新式火器。
“起飞,快起飞!”眼见清军乘夜杀到近处,夹杂在辎重队中吴军飞艇上下也慌了手脚,赶紧大吼大叫着抛出压舱沙袋向上起飞。但上天也许注定是要让彰泰贝子爷为大清朝廷立下盖世奇功,两架吴军飞艇因为距离过近起飞时撞在了一起,同时都是一顿,后面清军士兵欢呼着争先恐后的跳了上去按住飞艇舱,将两艘飞艇压下地面,吴军飞艇兵匆忙迎敌间,数以百计的清军士兵已经蜂拥冲上,乱刀砍死势单力孤的十来个吴军飞艇兵,并俘获其中两人,破天荒的缴获到了两艘吴军飞艇。
飞艇到手的消息传开,清军上下个个都是士气大振,狂吼着冲杀更是猛烈,吴军后队的士兵则四散奔走,根本无力抵挡,同时池州城里的吴军精锐也因为被烈火围困的缘故,无法组织队伍出城救援,另外与辎重队最近的池州西门也被正在进城出城的吴军辎重车堵住,无法通行,更加无法救援被清军袭击的辎重队伍,只能是向着没有阻拦的池州南北东三门逃命,夏国相也只好逃向了池州南门出城。
也幸亏夏国相选择了南门突围,众所周知,古池州城的东门外有一条清溪河,护城河的水也是引自这条清溪河的河水。而当大量的吴军士兵冒烟突火冲出池州东门时,自然少不得冲到清溪河的浅水里洗脸喝水,甚至熄灭身上火苗,可人喊马嘶间,清溪河的上游忽然闷雷之声传来,滔滔河水有如万马奔腾,又有如群象疾驰,洪水滔天而来,一下子就卷走了无数来不及逃命的吴军士兵。同时埋伏在上游的一千清军精兵也顺流而下,嚎叫着杀向已经彻底大乱的吴军败兵,吴军败兵无心恋战,只是一味逃命,竟然被清军队伍以少击多杀得大败。
东门消息传到夏国相面前,夏国相真是哭都哭不出来了,只能是一边大骂是图海无耻奸诈连埋伏都抄《三国演义》,一边赶紧组织败兵去救辎重粮队,还有派马宝率一军去北门外整顿那里的吴军败兵,以免他们失去组织被清军肆意屠杀。
其实平心而论,清军在池州布置这个埋伏根本就毫无高明之处,破绽和漏洞也数不胜数,可架不住设计之人的运气爆棚啊,首先夏国相和马宝已经完全信任了图海的话,认为池州只是一座空城,所以才没有仔细侦察城中情况便直接大军入城,更没有派斥候到清溪河上游去侦察情况,这才给了清军伏兵空子可钻。
另外还有到了计策发动之时,清军的运气更是好到了极点,吴军刚开始入城就夜风忽然大作,躲藏在地窖里的清军伏兵点火后火势自然蔓延得极快;加上吴军辎重队也在抢着入城休息,大量辎重车辆堵住池州西门附近的道路城门,自己把自己的军队切为了两截。最后还有一点是吴军后军偏偏是由军师型的吴军官员郭壮谋指挥,不擅打硬仗兵员素质又相对较差,黑夜混乱再加上以逸待劳的清军精锐偷袭,再想不吃亏不惨败就真的没有天理了。
对了,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马宝马大将军麾下那些乌合之众,打仗全靠人多,一遇不利情况就彻底大乱,只会想着逃命,根本不管不顾是否冲散了友军的队伍,堵塞了友军的行动道路,无形之中又帮了清军大忙。各种阴错阳差之下,这才铸就了吴军的大败,也铸就了新一代大清战神——彰泰贝子爷的盖世英名!
清军那边倒是走了狗屎运了,夏国相这边却是吐了血了,被完全抄袭自《三国演义》的计策水火夹攻,损失的兵力以成千上万计,辎重粮队被袭被焚,损失的粮草、火器和辎重也是成百上千车计,另外还搭上了两艘吴军的镇军之宝飞天空艇,大意失荆州的夏国相将军简直是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
羞怒交加之下,夏国相刚组织起了一只军队,马上就红着眼睛杀向池州西门,与那里偷袭的清军队伍死战,总算给一部分吴军辎重队争取到了转移时间。同时训练有素的吴军主力在逃出火城之后,也逐渐恢复了秩序,在各级将领的组织下重新成军,一边救援仍然被困火海的同伴,一边源源不绝的开往西门外参战,还有马宝也在北门组织起了败兵赶往西门参战,一番恶战下来,总算是杀退了西门外的清军队伍,但吴军的辎重粮车,也已经被抢走烧毁了一大半。
暴跳如雷间,夏国相刚开始率军到池口镇码头追杀清军的得胜撤退队伍,不意西面又有一支清军杀来,而这一支清军也正是彰泰贝子爷要求尼雅翰安排在长枫岭的八千清军,傍晚时分收到彰泰贝子爷的命令后,率领这支清军队伍的副都统阿喀尼硬着头皮依令率军渡江,原打算事情一有不对就马上重新渡江到北岸逃命,不曾想八千军队刚刚渡过长江,就看到三十里外的池州城火起,阿喀尼忙率军东进,不早不晚恰好接应到了彰泰贝子爷的得胜撤退队伍。两面夹击之下,手里已经没有多少火器的夏国相再吃大亏,被阿喀尼和彰泰贝子爷联手杀得大败,被迫向南撤退,眼睁睁看着清军队伍登上战船渡江,逃到了长江北岸,顺便还拐走了两艘吴军飞艇。
天色微明时,池州大战的陆地战事基本结束,指挥这场大战的彰泰贝子爷破天荒的以少胜多,在付出千余军队和一座池州城的代价后取得大胜,烧死淹死杀死吴军将士超过两万五千,缴获飞艇两艘,手雷、火箭和三好炸药无数。吴军则伤亡惨重,粮草辎重大半被焚被毁,损失火器超过七成——没办法,火器就是火一点就完,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彻底丧失了东征江南的希望。
正午时分,杜辉率领的吴军水师抵达战场,但彰泰贝子爷却已经率领着得胜之师押送着辎重深入了陆地深处,吴军战船鞭长莫及,同时收到消息的安庆清军骑兵也在向着这边马不停蹄的赶来,还有力量尚存的清军水师也在江面上虎视耽耽,随时劫杀吴军渡江队伍。夏国相再气得吐血也没法渡江追杀,只能是赶紧收拢败兵准备撤退,还好随军粮草还有一些剩余,回师路上只要没有清军全力阻拦,节约一些也还勉强够——但东进江南就绝对不够了。
池州大战,以少胜多的彰泰贝子爷不仅一战成名,还给各地清军都打了一针强心剂,其战果之辉煌,影响之深远,已经绝对无法用笔墨形容,跌碎了无数人的眼镜,又惊掉了无数人的下巴!而首当其冲的就是之前一直就没看好过彰泰贝子爷的安庆清军众将,当看到彰泰贝子爷捧着一本正版的《三国演义》,押着无数的火器辎重和两艘吴军飞艇,笑容满面又得意洋洋的出现在面前时,尚善、尼雅翰和靳辅三人直接从战马上摔在了地上,心里也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几乎想狂吼出声…………
“没天理啊!图中堂种的树,怎么让这个蠢货乘了凉?!”
“池州大战,我们没赢,真正赢的人,是卢一峰狗贼。”图海如此评价。
“惨了,以后我的日子更难过了。”听到这个消息的岳乐如此哀叹,明白这个消息传到京城之日,也就是康麻子一日三催勒令自己进兵江南之时。
“传旨,晋封彰泰为贝勒!不,封郡王!宝郡王!”康麻子对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是语无伦次,拍着伪龙案歇斯底里的大吼,“谁说我们大清军队野战已经不如吴狗了?谁说吴狗的火器已经无敌于天下了?彰泰!朕的堂兄!朕的大清战神!不就在野战里打了大胜仗吗?朕早就应该任命彰泰为西线大军主帅的!”
还有卢胖子,听到彰泰贝子爷在池州火攻大破夏国相后,卢胖子的下巴当场就脱了臼,被朱方旦接上下巴关节后,卢胖子第一件事就是抓过肖二郎,惊喜万分的问道:“二郎,我们老卢家是不是和彰泰贝子爷沾亲带故?帮我一次两次不算,还帮我这么多次大忙?”
“没啊?”肖二郎搔着脑袋疑惑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少爷你的父亲,还有我的父亲少爷你们家的管家,没说过少爷你们卢家在京城有亲戚啊?”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