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江山社稷 第一章 荡寇北疆(1)

碧海情深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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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元年十二月二十九日,匈奴左大将胡掖狼骨派兵正式拉开了北疆会战**的序幕。

    参与偷袭的五千精锐族兵利用高勇军的“疏忽”一举控制城门,随后大军鱼贯杀入,企图逼迫高勇军投降,或者干脆放火烧杀迫使平城陷入混乱,为大部队抵达赢取时间。然而,当这支族兵杀入城内之后,才震惊的发现眼前还有一道高大的城墙。其上床弩、炮弩密布,还有数之不尽的弩兵、步卒!匈奴头领顿时面无血色,可不等其下令撤离,背后一军突然杀出,将城外的匈奴族兵逼入城内。与此同时,城墙上的炮弩、床弩齐声怒吼,将死神的请柬发给每一名偷袭的族兵……

    仅仅半个时辰,五千匈奴精锐族兵悉数倒在凌厉的弩箭之下,等到骑兵、步卒打扫战场时,几乎找不到一个直立的人。

    胡掖狼骨并不知道五千族兵尽没的消息,仍旧率领大军稳步前进。不过,当翻越一道山梁之后,前方谷口外的浓烟立时吸引到胡掖狼骨的目光。“偷袭成功,全军加速!”胜利的呼唤响彻山谷,疲惫不堪的匈奴兵再度找回了失落的士气,一个个不顾山路险阻,风驰电掣般向谷外的平城冲去……

    胡掖狼骨高头大马冲在首位,绕过崎岖山路,抬头前往,只见平城北城楼巍峨屹立,延伸山腰的城墙好似巨大的铁闸,完美的将谷口封堵。依照往常,如此关隘,如若强攻必须付出巨大伤亡。可如今……洞开的铁门地死尸,城墙后面的浓烟滚滚、喊杀阵阵,显然偷袭族兵已然得手这与两个时辰前收到的回报一般无二!由此,胡掖狼骨第一次放松了警惕,大手一挥令族兵杀入城内!

    行进在山谷中匈奴族兵犹如滔滔洪水,咆哮着、呼喊着催动马匹加速冲刺,好似前方有美食靓女慢一步就会两手空空一般!

    而此时,北城墙两侧连接山腰的地方,几双眼睛冷冷的注视着匈奴人最后的疯狂,他们身后一座开凿在大山中的庞大藏兵洞,里面坐满了杀气腾腾的将士,战刀、长枪、弓弩挥散着摄人的冰寒。

    内城墙上,滕:倚立朵墙,食指轻轻敲打墙砖,一脸轻松的等着匈奴大军的涌入。与两个时辰前对付偷袭兵马不同次所有炮弩、床弩都布置在城内,城墙上只安排了部分士兵假装厮杀乍一看去,还真会以为是匈奴族兵在做最后的清理……“炮弩手就位弩最大仰角……射击!”

    沉闷的弦响,打破了胡掖狼骨美的期待声入耳中的刹那,他就明白到中了高勇军的埋伏!可是,匈奴四五万人被贪婪驱使蜂拥入城,绝非人力能够阻止。一瞬间,种种过往重叠到一起,让胡掖狼骨醒悟到高勇军的真正意图……“不!”

    锐啸声中,高爆炮弩掀起的土黄色气团吞噬了一片又一片的匈奴族兵,可惜的是城外族兵只以为城内激战,更加不顾一切的涌向城门。就在这时,激昂的号声在两侧山腰响起,黑红色潮水呐喊着冲杀出来,犹如快速合拢的铁闸,将刚刚登上城墙意图控制城门的匈奴族兵杀个措手不及,转瞬间丢掉了城门的控制权!随后,在胡掖狼骨绝望的目光中,逃生的大门开始缓缓的合拢!

    “覆盖射击准备—大风!”

    整齐划一地口令掀开了围被困匈奴兵地大幕。内外两城上。不知何时已站满弩兵。滕敖一出手便亮出了全部力量。机步师所属四个弩兵团、步兵师地十个弓兵营(~轻步兵兼任)及五个弩兵营。还有暂编师临时组建地五千弓兵。近一万三千支苍狼箭同时离弦射出!

    吞噬生命地黑雾铺天盖地袭卷过来。如扫荡漠北地寒流。将一切抹杀干净!

    胡掖狼骨面色惨白。一时间五味杂陈百般苦痛。陷阱?!中计?!不该听信虚连地游说。不该利欲熏心!

    “大将小心!”

    “保护左大将!”

    忠心耿耿的族兵不顾一切的涌上,用身躯阻挡着漫天箭雨,用自己的性命延续左大将的芶延残喘……如此异常举动,自然吸引众多狙击弩手的目光,于是一道道刺耳的锐啸破空而至,更加速了胡掖狼骨身边族兵的死亡速度。仅片刻,威力巨大的狙击弩箭便留下一地残肢断臂,身处漩涡中心的胡掖狼骨早已全身欲血,可神色茫然的他,对这一切毫无所觉,任凭族兵奋勇的献上生命!

    “大首领!啊——”

    濒死前的一声呐喊,让茫然的眼神稍动……“族弟!你……”

    “大首领,不能这样啊,撤吧,逃回草原才能报仇雪恨!”利箭贯胸让胡掖狼骨的族弟生机飞速流逝,“快,趁城外还有匈奴勇士,内外夹击一定能……咳咳!”话未说完,喉咙里血如泉涌。

    “族弟!兄长错了!”胡掖狼骨眼见族弟死于怀中,登时仰天大吼!当声音停歇时,胡掖狼骨目露凶狠的寒光,仿佛遭受重创的狼王,死死盯着陷害自己的敌人。“匈奴勇士,向北攻,拿下城门,杀光汉军!”

    原已开始溃散的匈奴族兵经这一声召唤,顿时恢复些许生机,并且靠近外城的兵马率先展开反击。弓矢渐渐组织起来抗衡汉军弓弩,还有近百壮汉不顾一切的冲向城下,嘶吼着攀爬。而更多的族兵则开始运动起来,借以扬长避短减轻伤亡,并利用靠近城墙的短暂时机给予汉军尽可能的还击!

    胡掖狼骨冲在最前,此时的他好似暴怒的狼王,毫不在乎引起汉军弓弩的重点照顾,反而高声激励族兵,向外城发起一轮又一轮潮水般的冲击!同时,迅即变故亦让谷内的匈奴族兵觉察到异常,遂不计伤亡发起猛攻。

    “匈奴比乌桓有血气的多!”滕敖由衷赞赏,可敌对关系决定了双方必须有一方彻底败亡。“传令外城部队锁死城门后予适当后撤,但务必将匈奴粘住!再让键锐营、骁骑营、旗卫营集结,待炮弩、床弩停止射击后即出城击杀,务必击溃匈奴族兵!最后,传令全军:此战不留俘虏们要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当最后一轮炮弩箭脱离导曹后,内城城门大开,一千骑兵、五百

    怒吼!

    复仇是如此令人畅快,特别是十三机步师、九十五步兵师还有暂编师中有近五分之一将士来自幽、并二州,其中绝大多数对匈奴有着刻骨铭心的仇恨,亲人惨死、族人遭掳还有被奴役侮辱的过往……种种痛苦浮现脑中,令握刀的手更紧,冰冷的目光更寒!滔滔杀意冲天而起,遮盖了匈奴困兽犹斗的凶悍制了胡掖狼骨最后的怒意。

    两营骑兵分左右发起突击,键锐营则摆出倒梯形战阵名扬天下的绞杀将匈奴彻底泯灭!

    而当滕敖的将军旗出现在战场上时,整个平城北部***了高勇军士气大振,内城不断开出步兵战阵绞杀匈奴族兵;外城干脆组织起敢死队势反击,将冲上城墙的匈奴兵再度杀了下去……

    血染沙场,马革裹尸,战争没有对错,只有胜败!

    “必胜!!!”

    随着滕敖一刀下胡掖狼骨的脑袋,被围困的匈奴族兵彻底崩溃了,片刻而已,便彻底消失在高勇军的冲杀之下。

    胜利宣誓,同样刺痛了城猛攻的匈奴兵。倘若高勇军异地处置,必将发起决死冲锋,抢回主将尸首。可他们是匈奴人,自出生便崇拜狼的民族,只有时局有利时才会抱成一团,否则……孤狼,才是草原的主流!

    守卫外城的勇军将士有气无力地瘫倒于地,眼睁睁看着匈奴兵撤退而无力追赶。下令打扫战场、统计战况后,滕敖第一时间登城北望,“骁骑营、旗卫营立即整队沿路追杀匈奴,另抽调半数斥候连队组成加强骑兵营,协助杀敌。机步师休整半个时辰,而后抄近路,拦阻匈奴兵于雁阱关!”

    片刻后,继几名传讯兵进入山谷后,几只信鸽扑棱棱飞向碧蓝的天空……

    此时,相隔千余里的阳,两军交战正酣。四十余万匈奴、鲜卑联军已经整体轮换了两遍,三昼夜不停歇的进攻,不但让沮阳城彻底变成了黑红色,也因尸体堆积的关系,地面足足升高了三丈有余!层层叠叠的尸体触目惊心,好在天气寒冷,冻成冰砣后反而有利于匈奴简陋云梯的发挥。于是,踏着同族人的血肉,匈奴、鲜卑愈加陷入疯狂。

    与之相反,高勇军却在高顺冷静调度下,顶住猛攻的同时,一点一点地将部队撤往后方,及至午后,留在沮阳城内奋战的只剩第十一机步师、第一龙骑师和陷阵营,整体缺员率高达三成!

    “哈哈,小的们,给你家张爷爷好好厮杀,样的机会可不多啊!别等到以后只能天天杀猪的时候后悔!”张飞的大嗓门依旧嘹亮,指引着陷阵营爆发出一轮又一轮嗜血狂潮。区区七百余人,竟然夺取了杀敌四分之一的伟大战绩!铠甲斗具早已在反复锤砸下扭曲变形,厚厚的血渍凝固了一层又一层,看上去完全成了血人。好在高勇军的制服以黑红色为主,反倒是将其很好的掩盖。可是,血腥之气却渐聚渐多,用后世的话讲,那叫煞气缭绕,隔着七八丈就会双腿发软、肝胆俱裂!

    眼望救火队一次次扑灭匈奴的火,高顺难得露出一丝笑容,倘若没有陷阵营,至少还得多留半个师的兵力。“让陷阵营撤下来休息半个时辰,第一龙骑师开始在城内布置,并且做好引敌入城的准备。”言罢,抬头看看天色,“还有两个时辰,不知匈奴、鲜卑会不会感到惊喜?”

    持续的厮杀让双方都处于一种精神极度亢奋状态,谁也不能松懈,谁也不敢松懈,即使是精锐的机步师,在如此高强度的作战环境下,也被迫缩短轮换时间,以能恢复士气精力。然而,随着兵马陆续撤离,防守愈发吃力,敌人盘踞在城上的时间越来越长,有几次完全依靠陷阵营的死命进攻才将敌人压制下去。高顺亦时常披挂上阵,率领亲手训练的将军卫队救援危局。

    形势在这种交替轮换中一点点对匈奴、鲜卑有利起来。虚连、置落罗和日律推演三人再度凑到一起指点江山,嘻哈声中将一拨拨的族人送上前线,成为所谓的炮灰,成为大地的肥料。无法忍受却又无力改变的乌洛兰称病告退,昆狼仍旧笑着,可却难掩其中苦涩;潘六奚静静的站在虚连身旁,视线落在沮阳城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再派一个万人队,看来顶多半日,汉军就得完蛋!”一度意志消沉的置落罗见胜利在望,便迅速抛开些许不快,重新找回了谈笑风生。日律推演依旧不温不火的模样,可眼神中的贪婪之色愈发明显。

    反倒是虚连渐渐变得沉稳低调,由起初的高傲到如今的刻意低人一头,虽说核心还是实力转变,可考虑到其他一些因素,就不得不承认虚连的老辣,以及鲜卑二位大帅的……嗯,比起莫护安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大王,广宁守军有重要情况上报。”两名族兵护送一名满身尘土的传信兵跑了过来。

    “什么事?”

    “回大王,昨晚斥候巡查时发现几名东北方向逃难过来的鲜卑人,稍经盘问,方知进攻轲最部落的素利大帅撤退途中遭到汉军、轲最族兵袭扰,几番激战下来终究不敌落败。而且,据传素利老巢遭到汉军突袭,伤亡不可计数,只怕已经……”

    “你说什么?”置落罗、日律推演齐声喝道,尽管鲜卑三部矛盾很深,可却不希望灭亡于他人之手!

    “回二位大帅,据鲜卑人讲,素利大帅主力族兵溃败,后方亦遭到汉军偷袭。虽然具体情况不明,可鲜卑人确定,素利大帅已经派人向中部鲜卑求救!”

    “不好!”二人对视一眼,均看出对方眼底的担忧。

    自己在这边与汉人对耗,素利突然惨败,而求救意味着屈服,换句话说,中部鲜卑已经间接控制了东部鲜卑,那么接下来……

    “二位大帅何必忧心?只要拿下幽州,再有我匈奴以为臂助,区区一个莫护安还翻不起浪来!”似乎看出了两人的犹豫,虚连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将西部鲜卑彻底送入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