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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世纪的〖日〗本,从来就不是一个统一的国家一一一一一一当然。名义上〖日〗本还是一个统一的国家。〖日〗本实质性的最高权力机关,幕府掌握着全〖日〗本最么大的军队,占据着最富饶的土地。然后剩余的广阔土地,却被各式各样的大名占据着。这些大名又分为亲藩、谱代大名与外样大名。
亲藩意思就是跟德川家有血缘关系的大名,因为血缘的纽带,这些大名自然会拥护德川幕府:谱代大名,指的是关原合战前就追随德川家康的大名,这些大名身为德川家的家臣,忠诚度也很高:外样大名则不同了,或者是在关原合战中投降的,或者是与德川家康同为大名的人。
当初德川家康没有能力吞掉这些大名,只能捏着鼻子承认其存在,并且继续存在下去。这些大名对于德川幕府来说,无疑是最为警惕的对象。所以当初德川家康采取种种办法,让亲藩、谱代与外样大名杂乱地居住在一起,让亲藩与谱代监视那些跟幕府心思不一的外样大名。
说起来,〖日〗本这种状况倒是颇有些真正意义上的封建分封。只不过是建立在武士体制下的封建分封。天皇被完全架空,天下最大的军阀头子就是幕府,幕府之外便是各式各样的大名。
当然,造成这种状况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幕府虽然最强大,但也没强到跟全〖日〗本的大名开战的份儿,否则从人性贪婪的角度考虑,但凡是有机会,德川幕府肯定会很高兴复制一个大一统的小明朝出来。既然没法消灭,那就只能监视。所以历代幕府将军最大的职责,就是监视、打压各地的大名……尤其是外样大名。
不但规定每年大名们必须要到江户居住,还有遣送妻子做人质,寻个错就降低大名的收入……总之能使用的手段全都用上了。可悲的是,幕府的打压一直持续到了明治时期,结果到底被外样大名组成的联军完成了倒幕〖运〗动。
从中不能看出,这些个外样大名,自始自终就从没认同过德川幕府。而现在德川家光的五千澳式火器军练成了,秉承着小〖日〗本的传统,玩儿着三段射击。十几门拿破仑火炮轰击着,然后数千士兵排成三列阵线交替射击。哪怕是M1644发烟并不多,可几千支步枪连续的开火,依旧让步兵阵列前沿升腾起了浓密的烟雾。在场观看的众人,德川家光满意异常,脸上挂着微笑踌躇满志,也许他所取得的成就最终会超越先祖德川家康也说不定。真正意义上的统一〖日〗本,绝对可以名留青史了。与德川家光的高兴恰恰相反,在场的大名们,不论是亲藩、谱代还是外样大名,一个个面若死灰,感觉糟糕到了极点。
所有人都认识到一个问题平衡被打破了。幕府掌握着这么强大的军队,足以蹼平所有的大名。
“德,家光就是个蠢货!”外交部副部长韩旭撇着嘴不屑地说着:“他最为愚蠢的就是早早的暴露出来幕府新军,让所有的大名都警惕了起来。他原本以为会震慑住那些大名,却没有想到当日下午就有无数大名派遣的特使潜入我们在江户的贸易点,不问价钱地疯抢澳洲军火。”“这跟愚蠢无关。”常师德有些替踌躇满志的德川家光感到悲哀:“那个老小子只是错误地估计了澳洲与幕府的关再,并且太注重《江户条约》了。”
对日攻略,经过大家伙的讨论,最终被邵北所归纳。按照其计划,〖日〗本最终会重归战果时代,战乱不断。大名们打生打死,一边疯狂地消耗着澳洲军火,一边用尽一切资源去购买澳洲军火。然后澳洲还会无耻地在局势明朗的时候偏帮某一方,从而让局势重归于不明朗。
战乱,会带来大量的军火订单。相信尝到火器甜头的〖日〗本人,绝对会丢掉费时费力的武士刀,然后当掉最后一条兜裆布买上一把澳洲步枪隔着几百米把他的敌人击毙。战乱,还会带来大量的人口。尽管岛国民众的思想有些极端,但不能否认〖日〗本人其他的优点。比如足够聪明,比如服从强者,比如任劳任怨。刨去穿越众骨子里的民族仇恨,〖日〗本人绝对是最后的移民来源之一。而按照国会的设想,未来几十年,〖日〗本会成为澳洲移民第二大来源地……起码〖日〗本人要比东南亚的土著猴子要强把?
狠狠地挥杆,然后尴尬地看着白色的高尔夫球变成了儿时的石头子,在小溪上头连续打出三个水漂之后,常师德暗自咒骂了一声,继而问道:“有合适的目标了么?”
“我个人看好萨摩藩与长州藩,这两个藩一向都是桀骜不驯,恩,彼此之间仇恨值还挺高。然后情报部给了另外一个建议,上杉家。”
说话的光景,一名黑制服的文官悄悄跑了过来,而后分别递给两人各自一张请帖。常师德展开略微秒了几眼,随鼻苦笑连连:“加起来就四家电影院,其中只有两家是专业的,算什么全球上映?秋大导演拍R的片子不见得怎么样,这吹牛的本事见涨啊。”
“你太刻薄了。”韩旭笑着说:“理论上来讲,秋大导演的电影在全球所有有电影院的地方都上映了,这不叫全球上映叫什么?”常师德笑声连连。
二人并肩又走了一段,全然忘了他们是在打高尔夫。
“明天就走?”
“差不多,一切顺利的话,明早出发。”常师德点点头,继而语重心长地说:“早去早回,今年的全体大会,很有意义啊。”
“我肯定不会错过就是了。”韩旭笑着答应下来。其背负的双手,还捏着一封雅致的请柬。上头赫然是一部电影的宣传画,那画面中间赫然写着电影的名字:《南京!南京!》
麦克兰现在很〖兴〗奋。他站在栈桥上,不顾船体的起伏,全凭着双脚站立在那里,高举着望远镜打量着远处的港湾岘港。
在其乘坐的旗舰左右,九艘武装商船依次排开。而在武装商船之后,则是大大小小的〖中〗国式硬帆船。那些帆船的头尾,赫然挂着大大的郑字旗。当然,此郑非彼郑,不是郑芝龙,而是郑彩。那上百艘的各色船只,已经是郑彩的全部家底了。
“一切都在掌握中,先生。”大鼻子船长用流畅的普通话报告着:“安南人的小渔船,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对手。甚至只需要一次齐射,我们就会把这座城市变成废墟。”
麦克兰很满意,但这不是让他高兴的主要原因。战斗是次要的,战胜是必然的足足十艘武装商船,全部装配的都是120mm口径的拿破仑。甭说是一直都奉行跳帮战的安南人了,就算是面对同时期的欧洲强国海军,这支舰队都会轻易地战胜。所以这注定是一个过场,就如同当初邵北敲开〖日〗本国门那样,宣示武力,震慑宵小,然后本着这年头谁拳头大就听谁的话的原则,安南人会在哭爹喊娘声中答应麦克兰的要求一开放国门,划出租借。
这有些无聊,丝毫没有挑战性。所以这不是让麦克兰高兴的原因,虽然毒贩子很乐于见到自己的资产迅速增长。真正让他高兴的是,他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进行贩毒大业了。
旗舰的船舱里整整齐齐码放着总重量超过一吨的鸦片,床头的皮箱里装着他亲手提纯出来的海洛因。而在遥远的马尼拉库房里,则堆放着更多的毒品。等待着前两者顺利打开市场,继而一股脑地倾销过来。
“我果然是个天生的毒贩子,骨子里都是贩毒的基因。”麦克兰惬意地想着。
而站在其身后一步远的郑彩就没那么好心情了。原本的郑家集团第二大势力领导人,刻下脸上写满了凄苦。双目有些离散,似乎根本就没有聚焦,目光飘远,越过了那些惊恐中想要逃离岘港,或者硬着头皮迎上来的小渔船,飘远,再飘远,一直飘到云端。然后暗自叹息着自问,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内讧,出走,投靠澳洲人,被发现,然后火拼郑彩原本以为自己投靠过去,澳洲人会很乐于接受。为此他甚至准备了谈判细则,用以得到澳洲人更多的援助。结果不但什么都没有得到,还被该死的澳洲人摆了一道。那个什么外交部长,前脚自己与其会面,后脚就把自己要投靠的消息卖给了郑鸿逵。于是乎更大规模冲突爆发了,亏着郑彩留下的主事人见机早,趁着郑芝龙还没发动,赶忙逃了出来。饶是如此,追逐之中,也让郑彩损失了二十多条船。
而那时候郑彩正在南京的一家客栈中等待消息。等那个可恶的外交部长理直气壮地告诉郑彩这一消息的时候,郑彩整个人都斯巴达了。
他那时候就知道,一切都完了。老巢丢了,要想活下去,就只能选择投靠澳洲人……无条件的投靠。从此以后安心去当澳洲人的一条狗,让咬谁就咬谁,看到肉只能流着口水,眼睁睁看着澳洲人吃个差不多,而后丢跟骨头过来。
到了现在他只能感叹一句,际遇无常,造化弄人……
岘港方向一片慌乱。有些小船脱离港口,四散而逃:剩下的在度过了最初的慌乱之后,勉强组成了一个乱糟糟的阵型。其中一艘快船迎风破浪划…将过来,看样子安南人试图通过谈判来消除彼此的“误会,:更有两艘西洋帆船,一艘升起了东印度公司的旗号,另一艘升起了葡萄牙人的旗号,旗帜鲜明地脱离战团,打算在一旁观望。
“老板,我们的盟友打来旗语,询问我们的意图。”大鼻子船长放下望远镜说道。
麦克兰呲呲牙:“看起来我们的盟友有些神经过敏了……告诉他们,这是一次非官方性质的,完全出于商业考虑的远征。”拗口的话语让普通话流畅的大鼻子船长目瞪口呆,反应了好半矢才明白这么一大段话语的〖真〗实意思:“我立刻去办。”
不满地瞟了船长一眼麦克兰开始无聊起来。于是他将望远镜丢给旁边的二副。说了句:“接下来的事情交给你们了,我去享用午餐。”
“长官,可是对方打算谈判。”有人指着飞驰而来的小船说。
“那就谈判,如果对方答应我们的条件最好。如果不答应,那就打到安南人答应为止。登上岘港之前别来打扰我。”麦克兰头也不回地说道。
旗舰上的高级雇员两两相望,目瞪口呆。良久,大鼻子船长总算记起了职责。他先是通过无线电联系上了拉齐维尔号,通报了指挥权下放的消息,然后顺理成章的让级别最高的水野义川接替了指挥权。
有些时候不得不承认,水野义川这家伙做起这一套来简直就是轻车熟路。先是恶人先告状地指责安南人意图袭击澳洲武装商船,紧跟着就狮子大开口地提出了赔偿条件。赔款、租借、领事裁判权,一样都不能少。
然后在安南的小官僚摔案而去之后,海战打响了。
炮声连绵不绝,自以为处于安全区域的安南船队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拿破仑炮的射程让安南人瞠目结舌,甚至足足挨了两轮炮弹之后,那位安南人的海军将领才想起来要反击。海军将领很有勇气,但他显然高估了舰队的勇气。指挥旗在炮弹掀起的海浪中四下飞舞,而那些本应该响应号召发起决死进攻的舰队却在四散而逃。
就如同麦克兰预想的一样,结局早就注定了。而此时此刻,毒贩子麦克兰正端坐在船长室里,一边听着从留声机里传来的《费加罗的婚礼》,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面前的烤乳鸽,同时眼睛紧紧盯着桌面一侧的笔记本电脑。电脑里正放着黑白画面的伪纪录片电影《南京!南京!》
“名字俗气,刻意模仿。演员过于做作,缺少激情。本来是发生在扬州的事儿,非要起个破名叫《南京!南京》,难怪秋寒烟是拍纪录片的。这水平放在现代也就配拍AV……”南京。
大校场腾出了一块还算宽敝的地方,临时搭建了一块舞台。舞台上又树了一块硕大的幕布,舞台脚下则是规规矩矩地摆放着二十几排椅子。中间还刻意留出了过道。留心观察还会发现,那些椅子所在的土地,明显是梯次增高。离舞台越远,地势越高。这是稍早的时候,金吾卫发动了二百多军士,忙活一天的成果。
那些椅子的后方,摆放着一台放映机。放映机的旁边还放着一台留声机…而不是钢琴。旁边几名留着短发的澳洲人,一边忙活着,一边嘶嘶哈哈地跺脚呵手。十二月的南京城没有北地那种刀子一般的冷风,更不会将人冻成标本。只是那一股阴冷的气息,让这些习惯了澳洲气候的移民极其不适应。便仿佛待得时间长了会冷到骨头里一般。
舞台的旁边,有一台正在冒烟的蒸汽机。吭哧吭哧地运行着,带动着发电机运转。可怜的热能转化率只将不到百分之六的机械能转化为了电流,继而带动了周遭几根竿子上挑着的白炽灯,让这片区域一片明亮。所以陆续走过来的达官贵人,可以清晰地看到幕布上方的横幅:《南京!南京!》大明首映礼。
有早到的穿越众,裹着沉重的并且市场露出鸭绒的羽绒服,聚拢坐在一起,牢骚不断。
“一个纪录片,用得着这么隆重么,还搞什么并映礼?矫情!”“也不能这么说,不管怎么样,这片子也是本时空第一部电影。
纪念意义非凡。”“按说搞首映礼也得放在澳洲吧?南京这地方连个电影院都没有…别说电影院了,就是连个大点的房子都找不着。跟这儿搞首映礼,太过形式主义。”“南京不是没地方文华殿、太庙,地方多了去了,问题是秋大导演借不来。嘿嘿,没发现秋导这两天一直黑着脸没给邵北好脸色么?”“小声点,这事儿知道就得。万一让邵北那个腹黑的家伙听到,你就等着倒霉吧。”
“嘘!邵比来了,别说了。”
在他们说话的光景,达官贵人们陆陆续续地抵达。而后在检票员礼貌的询问下,错愕地递出一张纸片,跟着在一名拿着手电筒的员工引导下就坐。话说今儿到场的,就没一个小人物。大明朝的实权人物悉数到场。而极其有默契的是,往往是位小权卑的越早到,越位高权重的越后来。内阁第二号人物史可法刚刚落座,人影一闪,接着灯光便瞧见邵北跟大明首辅马士英并肩走了过来。
“…按照邵部长的说法,这电影便是如昆曲一般?”老马有些不满地说道:“既是看戏,早一日晚一日又何妨?”邵北呲呲牙:“首辅阁下,我向您保证。您会看到一出完全不一样的戏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