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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轮到指导员郑凤阳讲话了,他讲得倒是比连长简单了很多,但是平日里和蔼的他表情严肃和庄重了很多,语调也比任何时候都高了几度:
“同志们:党和人民考验我们的时候已经到来,惩罚越军的时刻已经来临,我们要发扬‘轻伤不下火线,重伤不哭不叫’的大无畏革命精神,不怕牺牲,排除一切艰难险阻,不惜一切代价,坚决护送团后勤保障物资顺利、安全抵达目的地,完成党和人民交给我们的光荣任务!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回答是山呼海啸般的响亮。
紧接着连长江海鹏接着宣布了出发的命令:
“今天晚上,我们团主力马上就要偷渡红河执行穿插任务了。我们6连的任务就是在明天拂晓前到达红河边境的洞坪渡口,与团后勤骡马大队会合后,在师前指的指挥下强渡红河。”
“1排!配属重机枪连第9班和40火箭筒第10班,担任全连的突击排任务,由团侦察兵协助指引道路,在连队的最前方开进。
2排!配属火箭筒2具,随4排60迫击炮班和连部、重机枪第七班,在1排后跟进,并负责团后勤指挥所的保卫任务。
3排!配属重机枪第8班,火箭筒2具,在骡马大队后跟进,负责全连的断后任务。”
“各排的对话机在战斗打响前不得使用明语,平安无事使用‘国——’‘国——’长吹气声替代,紧急情况时用‘嘟,嘟’声替代,战斗打响后可以使用明语!”
“今晚的口令是‘自卫-还击!’”
“队伍行进中,一律采用单列开进!不准说话和发出灯火!任务都清楚了没有?!”江海鹏下达完命令问道。
“清楚了!”全连齐声回答。
“出发!”
等连长和指导员话讲完了之后,相比之下文风对战士们的言语却简单了很多,低吼一声,一排以2班配火箭筒2具在前担任尖刀班,由1个侦察兵和本地老向作向导引路;文风跟随其后,廖副连长带着重机枪第9班在后跟进;1班配火箭筒1具随后;3班配火箭筒1具殿后的序列就开始隐蔽地接近洞坪渡口……
夜色渐渐来临,沿着公路全连大步踏入了越南人的土地,为了隐蔽,绕开越军的视线,所以6连挑选远离国境线的道路行军,首先必须隐蔽到达我们的进攻出发阵地,将士们身上插满了树枝和伪装,尽量沿着路边的植物走,活像当年的八路军武工队深入鬼子敌后。
这条路,6连队里曾派出了不少人都走过,由于是突击排排长,所以文风也跟着江海鹏看地形走过这条路四次,可以说这条路已经非常熟悉。
“林小军,你看那里!眼熟吗?”
文风紧跟在团侦察连小吴和本地向导院孟的身后,走出了驻地后约行了四里多路,一片茂盛的树林出现在眼前,远处有一块平地,隐约仿佛看到那里有很多修整好的平地,文风有些复杂地看着身边的李飞。
“哈哈,也许等咱们部队回来,有很多同志都会到那里去安度余生!”
别看侦察员小吴年轻不大,也就十八九的模样,可是听说已经是个四年的老兵了,面对战争他一边带路,一边还看着文风手指的方向,没等李飞说什么倒是豪爽地插了一句。
“有些眼熟,那……那是那里?怎么个安度余生法呢?”
作为通讯员李飞紧随在文风的身边,只要能跟着文风这货倒也心安,这小子眼睛左右乱瞄分明不把上战场当回事,那情形仿佛来跟着旅游似的,他倒是漫不经心地反问了句。
“你不是想去吧?”
文风非常无语,用很是怜悯的眼神看着这货。
“有吃有喝,日子清闲不?要是还有……哈哈,那个啥……”
这货笑得贼YD,那个啥是什么都不用说了,这个小子一准精虫上脑,又想起了大波妹?文风很有扁人的冲动。
“嘿嘿,日子清闲得要命,每天还有人来服侍你!”
其实文风就是看这小子到现在还没进入临战状态,他实在担心万一到了战场这小子还不醒个神,真怕有什么意外,所以想给敲敲警钟,可没想这货这样不知死活,于是阴恻恻地冷笑着回答了一声。
“这么好,那地方应该……不错吧……”
当文风的语气变成这副德性时,那铁定是他有发飙的倾向了,李飞再懒散也听着感觉不对,虽然文风说的那些情况已经让他很觉得知足了,可是那口气让他着实有些心里打鼓!
“同志!那……那是日后咱们XX军的烈士安葬地!”
文风还没说话,前面的侦察兵小吴实在是忍不住了,他想笑可是突然又笑不出,看了看跟在后面疾行的战士们,最后好心低沉地说了一句。
“啊……原来是那?!难怪有些眼熟……风……”
李飞一个激棱,他突然想到在没有穿越前的点点滴滴,当年他和文风去的那个烈士陵园,不过那时那里已经不是一块平地了,而是到处都种上了松柏,里面成了自卫反击战牺牲将士的最终归宿地,每天都有一个老汉在那里打扫和看护,一想到这他一下子就沉默了下来,怔怔地看着文风眼神突地变得极为复杂。
“认真点,这不是游戏,我们也可能会中弹的,可能会倒下。李飞!我不想你死!”
这时文风才用目光狠狠地瞪着他,然后狠狠地在他耳朵边上低声叱喝!
“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了!可……可是我……我不想认真,也许……也许一认真起来,我才会更害怕,可能死得更快!”
但让文风绝对没有想到的是,李飞沉默地听他把话说完,可是随即复杂的眼睛突然布满了血丝,他突然低声对文风吼了一声。
李飞的闷吼让文风一时发怔,半天没反应过来,这时他才发现也许他并没有完全了解李飞,同样在面对这种情况时,李飞也许并没有他想的那么懦弱。
“风哥,你说我们能回去吗?我真的……真的很想……想家!真的很想这是个梦啊!”
足足好一会儿文风和李飞都没有兴趣再说一句话,两人都陷入了无声的沉默,只知道跟着侦察员小吴向前方赶路,终于直到那片未来的烈士陵园再也在两人眼里看不到,李飞才双目含泪动情地向文风哽咽了一句。
“兄弟!我们能回去,一定能回去的!我向你保证!”
文风同样觉得自己眼睛酸酸的,突地伸出了右手狠狠地将李飞抓了过来将他搂在怀里,然后用坚定的目光看着肯定地说道:
“相信我,我们都不会有事!”
此时树林轻摇,黑夜将所有将士的人影都吞噬,虽然已是二月,但夜里吹来的一阵冷风依然让人浑身颤栗,可是如今的文风和李飞却觉得浑身热血沸腾,他们相信只要兄弟齐心,其利就能断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