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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出蒋干出使叶县的第二天,陶副主任留下了大将赵云镇守官渡保卫粮道,又命大将昌豨率领一支偏师去取陈留与陈地,自领大军八万号称十万,取道苑陵直下许昌,兵锋所向,苑陵、开封、新郑与尉氏等城望风且降,两百里路全无一兵一卒、一城一地胆敢拦阻。
出发的同时,陶副主任又收到了一道来自冀州袁尚的书信,在信中,袁尚以妻兄的名誉要求陶副主任尽快加强北线战事力度,联手夹击盘踞在濮阳和黎阳一带的袁谭军高干、蒋义渠队伍,干掉袁谭麾下这支最精锐也最能打的作战主力,消弭徐州军在兖州北线的危险——也顺便替袁尚公子消灭南线的巨大危险,更荡清袁尚公子一统冀幽并三州的最大障碍。
做为一个模范二十四孝女婿兼模范好妹夫,出钱出粮出兵让三舅子坐享其成,陶副主任当然是只有傻了才会这么做!所以陶副主任马上让贴身女秘书郭嬛代笔给三舅子回信,借口许昌战事无暇抽身,断然拒绝了袁尚的要求。然后陶副主任又给驻扎离狐的徐州大将陈到去了一道密令,命令陈到务必不得全力追杀即将向并州撤退的高干、蒋义渠队伍,只需要做个样子敷衍了事即可,同时务必乘机拿下濮阳重镇,绝不能给袁尚乘机涉足兖州的半点机会。
除此之外,陶副主任少不得又给驻扎任城和泰山的徐州大将孙观和侯成去了一道命令,命令孙观与侯成即刻出兵攻取东阿、无盐与鄄城等兖州北部重镇,把袁氏势力彻底赶出兖州,彻底夯实徐州军队的北部,同时也呈弧形半包围北方钱粮最充足和人口最多的冀州精华之地,为下一步的吞并北方战事奠定坚实基础。
安排好了这些行动。又用时四天后,陶副主任第二次率军来到了许昌城下,再一次在洧水河畔扎下大营,已成孤军的袁谭军许昌守军自知野战不敌,不敢出城交战,只是拼命加固城防,做好守城准备,而许昌守军的内部分歧也十分严重,死忠袁谭的辛评主张坚守待援。不惜代价的保住许昌重镇与许昌周边的大片产粮区;以岑壁为首的一部分袁军文武则主张弃城突围,优先保住军队和性命。坚守派与突围派争执不休,谁也无法说服对方,结果稍微一耽搁间,徐州军队就已经杀到了许昌城下。浪费最好的逃跑机会。
前面已经罗嗦过了,许昌在战略角度上是易守难攻,从战术角度上看却是易攻难守,在不考虑敌人可能存在的援军的情况下,徐州军队能否攻下许昌已经悬念不大,区别只是用时长短和花费的代价大小而已。而许昌城池虽然从战术角度而言攻取不难,但许昌城毕竟是大汉国独和曾经的曹老大老巢。之前曹老大在修建许昌城时很是下了一些本钱,把许昌城防建设得城高壕深,工事完善,坚固异常。所以徐州军队如果想要以武力攻下许昌城池,怎么着也得做好一些放血的心理准备。
以陶副主任的奸猾性格和徐州谋士团的坏种程度,当然不喜欢放血割肉这样的行为,所以抵达了许昌城下后。徐州军队除了建立营寨和准备攻城武器外,再有就是绞尽脑汁的寻找以最小代价拿下许昌坚城。
与此同时。徐州军队上一次拿下许昌城时的虚伪仁政,在这一刻也收到了无比丰厚的回报,抵达许昌的当天晚上,就有无数许昌周边的士家大族派遣代表带着礼物来到徐州营中,一边哭诉大袁三公父子这段时间的倒行逆施和横征暴敛,一边表态全力支持徐州军队入主许昌,主动为徐州军队提供必需的各种情报,好几个擅长站队的士家大户还干脆组织自家徒附私兵来到徐州军中,自带干粮为徐州军队运送辎重、修建道路和打造攻城武器,以现在的实际行动换取未来的丰厚回报。
虽然陶副主任也很擅长和这些地头蛇打交代,但是这一次陶副主任也没多少时间和这些见风使舵的士家大户虚伪客套,把接待这些士家大户的差使扔给了大世族出身的荀谌和陈应,陶副主任领着贾老毒物和刘晔、是仪一头就扎进了最为要紧的军务工作中,而眼下除了如何以最小代价拿下许昌城池外,陶副主任还同时关心着两件大事,一是蒋干出使叶县的结果,二就是刘皇叔究竟有没有逃回许昌城。
也许是难得转运的陶副主任运气已经用尽,注定要让陶副主任大失所望的是,其实就在徐州军队抵达许昌的当天夜里,刘皇叔和诸葛亮、张飞等人历经了千难万险之后,也终于悄悄摸到了许昌城下,并且靠着所谓的盟友身份得到许昌守军的主将辛评许可,被用吊篮拉上了许昌城墙,总算是暂时摆脱了徐州军队的搜索,,可以放心的吃上一顿,睡上一觉,也可以不用顾忌的痛哭一场关二爷的不幸牺牲。
刚刚稳定了下来,着急弄到兵马东山再起的刘皇叔第一件事不是感激袁谭军的收容之恩,休息了一夜后就跑到了辛评和岑壁的面前,试探辛评和岑壁二人有没有率军撤往荆州躲避陶贼锋芒的打算。然而让刘皇叔郁闷的是,岑壁虽然主张弃城而走,却只是打算带着汉献帝和瘫痪的大袁三公逃往河内,然后再去并州与袁谭公子会合,并没有去荆州的念头。辛评还更狠,不仅坚决拒绝弃城,还当面向刘皇叔质问,询问驻扎叶县的荆州援军何时能够抵达许昌?
“刘磐的援军什么时候能到许昌?”刘皇叔差点没哭出来,心说我如果知道就好了,刘表那个老东西比狐狸还多疑,比耗子还胆小,让他下定决心和陶贼全面开战,这不是比要他的老命还难么?
“辛仆射见谅,荆州援军已经没指望了,仆射大人也不必再抱有幻想了。”旁边的诸葛亮难得坦直一次,开门见山的告诉辛评道:“如果冀侯能够带着部分官渡主力撤回许昌。那么荆州援军或许很有可能赶来许昌增援,但是现在冀侯的官渡主力全军覆没,冀侯本人也放弃了许昌逃往了并州,在这样的情况下,请辛仆射自己想一想,荆州的景升公还怎么可能再派来援军?为了一座已是孤城的许昌耗费大批军队钱粮?”
辛评楞了一楞,半晌才脸现怒色,怒不可遏的冲刘皇叔和诸葛亮大吼道:“既然刘表根本就不想救援我军,那你们还来干什么?”
“仆射大人这话就奇怪了。我们还来干什么?除了来增援贵军,我们还能来干什么?”诸葛亮毫无惧色的反问,又严肃说道:“请辛仆射务必清楚一件事,我家主公刘玄德,只是刘景升的客将。并非景升公的部下,我家主公前来救援贵军,是来伸张正义救苍生于水火,刘景升保存实力不肯放兵,是他自己的事,与我家主公并没有半点关系,辛仆射想要指责刘景升背信弃义不肯放兵。却冲我家主公发火,显然是找错了对象。”
辛评哑口无言了,半晌才向刘皇叔拱手请罪道:“玄德公勿怪,评适才冲动了。对公仗义施援一事,评是发自内心的感激,只是一时冲动口出恶言,万望皇叔恕罪。”
“无妨。泥人尚有三分土性情,何况仆射?”刘皇叔很是大度。然后又叹道:“可惜备没有半寸基业,不能屯士养兵,钱粮军械全需仰人鼻息,不然的话,备定当提倾州之兵前来救援贵军,帮助贵军抵御陶贼强寇,又何至于让仆射如此失望?”
辛评也是长叹一声,很是哀痛这个时代的人心多险恶,象刘皇叔这样的真正道德君子却象凤毛麟角一般稀少。叹息过后,辛评又喃喃说道:“荆州援军已经指望不上了,主公又被迫败走并州,许昌孤城难守,我当如何是好啊?”
“辛仆射,恕亮再次直言,仆射这一次恐怕只有两个选择了。”诸葛亮再次开口,表情无奈的说道:“一是弃城而走,保护天子与老冀侯同往河内并州,二还是弃城而走,率军南下,先到荆州容身,然后再图谋与冀侯会合。”
“南下?”辛评瞟了诸葛亮一眼,狐疑道:“如果真要弃城,我放着直上河内的道路不走,为何要去荆州?”
“贵军如果北上突围,希望不大。”诸葛亮坦然答道:“许昌到河内檈辕关足有三百里,道路遥远,途中又地势开阔,还注定没有援军接应,骑兵众多的徐州军可以轻而易举的追上贵军,甚至可以提前抢占檈辕关,堵住贵军北上道路瓮中捉鳖,贵军北上突围太过危险,随时都有全军覆灭的可能。”
辛评微微点了点头,承认诸葛亮这个分析有理,之前坚决主张北上突围的岑壁也是眉头紧锁,深有忧色。
“往南却不同。”同样擅长察言观色的诸葛亮乘机开口,不动声色的冷静分析道:“从许昌到荆州叶县仅有两百里,途中有着潠水、颖水、汝水和濡水四条大河可以阻拦追兵,过了潠水后又是地形复杂的地段,不利于骑兵活动,徐州骑兵想要包抄迂回切断贵军撤退道路难如登天,同时徐州军杀到了门前,驻扎在叶县的刘磐队伍就是不想救援贵军,也必须得履行本职,拦住徐州军道路保卫荆州,间接或直接为贵军提供援助。”
“有道理!”岑壁大力点头,道:“向荆州突围,我们实际上只需要冲过潠水就完全了,到时候过一条大河就毁桥沉船,陶贼除非是长了翅膀,否则休想包围拦截我军!”
辛评不语只是盘算,片刻后才犹豫着说道:“可是想南突围,我军就算到荆州境内,也只能是任由刘表摆布了,还有天子和老主公,也要落入刘表手中了。”
“最多只是天子落入景升公手中,至于老冀侯,景升公把他留下何用?”诸葛亮面无表情的说道:“老冀侯现在已然瘫痪在床,既不能提笔作书,也不能开口下令,景升公把他扣在手里,除了落下千古骂名,还能起到什么作用?”
辛评又一次微微点头。然后又喃喃道:“可是我们的队伍到了荆州境内,万一刘表强行收编我军……。”
诸葛亮这次不再说话了,因为诸葛亮知道,自己再开口下去就会暴露鼓动辛评、岑壁队伍南下的用意了,同时诸葛亮也非常清楚,以辛评之能,很快就能自己猜到答案——被刘表强行收编只是可能,还有不被吞并迂回撤往并州的希望,被徐州军队包围。那却是连不被吞并的希望都没有了,只剩下全部战死或者跪地投降这个选择了。
果不其然,独自盘算了半晌后,辛评还是犹豫着说道:“兹事体大,且容我与众人仔细商议再说。”
“请仆射大人自决。”诸葛亮恭敬说道:“亮只是为升仆射设谋。聊尽盟友之责,何去何从,全由辛仆射与岑将军决定。不过亮还有一个建议,听说老冀侯虽然口不能言,心里却是明白,前番决定传位与大公子,就是老冀侯听了季珪先生主意。通过眨眼表达决定,既如此,仆射何不如法炮制,也用此法请示老冀侯决定?”
辛评点头谢了。又解释说自己要与众人商量大事,刘皇叔与诸葛亮忙知情识趣的自行告辞,返回自己下榻的馆驿休息。而在回去的路上,刘皇叔少不得向诸葛亮问道:“孔明。你的欲擒故纵之计虽妙,但是你为何又提议辛评请示袁本初意见?袁本初与陶贼乃是翁婿之亲。中风前也没有和袁本初发生冲突,关系尚可,万一袁本初不肯去荆州,还决定向陶贼投降,那你岂不是弄巧成拙了?”
“主公放心,辛仆射不会去请示袁本初意见。”诸葛亮微笑答道:“亮深知那辛评党附袁谭,与陶使君结怨甚深,又对袁谭忠心耿耿,肯定想要尽力保全兵马返回并州交给袁谭,绝没有任何可能投降陶应使君,所以辛仆射不会去请示本初公意见自找麻烦,就算真的去请示了,辛评也必然不会听本初公的命令向陶使君屈膝投降。”
“这样最好。”刘皇叔松了口气,点头说道:“这么说来,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促使辛评放弃死守许昌殉主的打算了,我观那辛评虽然动摇,却还对坚守许昌抱有幻想,绝不能让他如此做!关于这一点,孔明可有妙计?”
“主公放心,不用我们出手,自会有人促使辛评下定决心,放弃许昌率军突围。”诸葛亮微笑答道。
“何人?”刘皇叔惊喜问道。
“许昌城外,东北方向,洧水河畔的陶应使君。”诸葛亮向东北方向一努嘴,微笑说道:“陶使君的用兵风格是喜欢投机取巧,强攻坚城这样的傻事,陶使君向来就是能躲就躲,能避就避,所以这一次也绝不会例外,陶使君肯定会想方设法的促使辛评放弃孤城远遁,绝不会把辛评困死在许昌城里,逼辛评和岑壁做困兽之斗!”
刘皇叔笑了,喃喃道:“想不到,陶贼也有不得不为我军做事效力的时候。”
“不只陶使君,许昌城里也会有人争着抢着为主公效力做事。”诸葛亮又笑了笑,悠然道:“陶使君擅长收买民心,前番进驻许昌于民秋毫无犯,对天子和朝中百官也十分礼敬,冀侯父子却有些急功近利,被陶使君完全比了下去,所以这次陶使君重返徐州,必然会有人沉不住气,急不可耐的跳出来为陶使君效力,也间接为主公你效力。”
诸葛亮的乌鸦嘴有多灵验这里就不罗嗦了,才到了当天夜里,诸葛亮的分析就得到了应验——曾经在衣带诏上留名,却因为衣带诏始终没有落入曹老大手中而侥幸逃脱毒手的长水校尉种辑,就派人冒险登上许昌城墙,用弓箭往城外射下箭书,约期举事准备接应徐州大军尽快破城。
结果箭书虽然连人带信侥幸被辛评亲自率领的巡城队伍拿获,却也吓出了辛评一身冷汗,不得不以谋逆大罪连夜处死种辑,同时也被迫加强对许昌城里汉室百官的监视,导致许昌城里人心惶惶,守城孤军士气低落,辛评本人也是忧心忡忡,深知自军不得城中人心支持,许昌孤城更加难守,不得不慎重考虑弃城突围一事。
与此同时,还有一件让刘皇叔和诸葛亮暗暗欢喜的好事,徐州军队安扎营地时,仅仅是在许昌的东南两门城外,各自安扎了一座偏师营地,和主力大营联手堵住许昌守军向东南北三个方向的突围道路,围三缺一故意让出了许昌守军向西突围的道路,摆出网开一面让许昌守军有路可逃的架势。得知这一消息,刘皇叔和诸葛亮心中大定,开始耐心等候辛评和岑壁下定突围决心,本想坚守城池的辛评却是愁容满面,坚守决心大为动摇…………
………………
顺便在介绍一下另一个情况,种辑射书的第二天清晨,徐州军队攻破官渡,兵临许昌城下的消息,也终于通过细作传递,送到了被堵在西平一带的曹老大面前。听到这消息,正为无法说动刘磐让路而烦恼的曹老大惊得毛笔落地,半晌才面无人色的说道:“若许昌城破前不能突破刘磐拦截,过鲁阳进司隶,我军休矣!”
“主公,不行就武力突围吧!”典韦大吼道:“末将愿为先锋,领兵三千去斩刘磐匹夫的首级!为我军打开突围道路!”
曹老大不肯吭声——如果曹老大敢武力突围早就突了,叶县乃是颖川、荆州、汝南和司隶互相交通的咽喉,历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最是易守难攻,此前为了争夺这个咽喉之地的控制权,曹老大和刘表先后干了三仗!现在曹老大手里仅有的九千兵马,既得保护数千家眷,又得保护突围路上必需的行军粮草,还想冲破据险而守刘磐队伍拦截,不仅难度不大,而且稍有不慎,就可能导致根本无法弥补的不测后果!曹老大当然不敢随便冒这个险。
“主公,只能是继续向刘磐低头了。”荀彧沉声说道:“刘磐虽然每次都将礼物原封退回,拒绝让路放行,但每次都召见我军使者,以礼相待并派人护送返回我军大营,由此彧敢断定,刘磐必然是在贪心不足,想要从我军手中勒索更多买路钱,所以主公只要舍得向刘磐下本钱,就一定能让刘磐放开道路!”
“本钱我当然舍得下,可是金子银子珠宝美女我都送遍了,刘磐就是不松口怎么办?”曹老大神情苦恼,还长叹了一句,道:“虎落平阳被犬欺啊,若我军没有被无耻陶贼坑害到了这地步,又岂能让他刘磐小儿嚣张至此?”
“主公如果真的舍得下本钱,那么庶愿去说服刘磐让路。”谋士中忽然站出一人,却是曹老大硬从刘皇叔手里抢来的徐庶徐元直,表情平静的说道:“庶有办法说服刘磐让路,使我军完好无损的通过刘磐防区。”
“元直有办法?”曹老大有些狐疑,小心问道:“元直有何妙计,且试言之。”
“庶听我军细作探报,刘磐军中有一个参军名叫庞统,字士元。”徐庶冷静的说道:“此人庶认识,庶游历襄阳时,曾与他和他的叔父庞德相聚多人,深知此人学识过人,谋略深远,刘磐贪婪之辈能在我军厚贿面前保持冷静,既不轻易松口,也不断绝与我军的来往,庶敢断定此必庞士元为他所设的欲擒故纵之计,所以庶只要从他身上下手,就一定能说服刘磐让路放行。”
“真的?”曹老大大喜脱口而问,然后又赶紧改变口风,问道:“元直真有这个把握?”
“当然是真的。”徐庶并不介意曹老大口气里对自己的不信任,只是平静说道:“我军若能突围前往司隶关中,陶应奸贼必然大失所望,能让陶贼失望乃至绝望的事,庶自当全力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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