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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战六胜。没有比这好的结果了。
离开三楼赛场。王一飞向一楼跑去。他要早早把这个消息告诉黄春生。让他也为已高兴。
此时下午两点半刚过。大多数人的比赛还没有结束。楼道里只有很少几位提前结束对局的参赛选手在聊着刚刚结束的比赛。有的笑容满面。谈笑风生。有的愁眉苦脸。唉声叹气。有的表情木然。不言不语。是胜是负。不用开口去问便已经可以从他们的脸上看出。
跑到升段赛赛场的门口探头向里面张望。不大一会功夫便看到了还在对局中的黄春生。距离太远。棋盘上的情况瞧不大清楚。但看黄春生的表情还算平静。形势估计应该不坏。
“嘿。小朋友。看什么呢?”一名裁判发现了门口踮着脚尖向屋里张望的王一飞。于是走过来小声问道。
“噢。叔叔。我在找人。”王一飞答道。
“找人?找谁?”裁判问道。
“喏。就是第三排第二张桌子左边穿灰色西服的那个。”王一飞用手指点着。
“噢。看到了。他还在比赛。你找他有什么事吗?”裁判问道:虽然都是比赛棋手。但每个赛场和每个赛场的入场证都不相同。比赛期间。除了教练员和记者与及赛会工是不可以随便串门的。
“噢。也没什么事儿。我就是想告诉他今天的比赛我又赢了。”王一飞答道。
“又赢了?呵呵。好呀。不错啊。现在积多少分了?”赛场里另外还有四名裁判。而且这个时候结束比赛的棋局很少。所以这位裁判并不急着回去。
“十二分了。”王一飞答道。
“呃?十二分?你六连胜?”裁判一愣。从王一飞胸前挂着的塑料牌他知道这是一位参加定段赛的小棋手。定段赛每天一轮。胜两分。负零分。对方既然说是十二分。然也就是到现在为止没输过答道。
“六战六胜。小朋友。真不简单呀。王一飞。噢。你就是定段赛A组里的那个种子选手呀?呵呵。听说谭大为了让你做种子选手还曾经来过一场舌战群儒。跟十多个人争地是脸红脖子粗。没想到就是为了你呀?呵呵。不错。不错。还真给谭大挣脸。以后可有他吹的了。”仔细看清楚名牌上的名字。裁判笑着夸奖道。
“嘿嘿。”王一飞不好意意思地笑着。他知道谭啸天对已照顾有加。而已最好的报答就是在比赛中取得最好的成绩。这样才对得起谭啸“呵呵。王一飞。你正在比赛。一时半会儿也完不了。这样吧。你先到院子里玩会儿。等他下完了棋我让他去找你好不好?”裁判笑着问道。
“嗯。谢谢叔叔。”王一飞道了声谢然后转身跑出了棋院大楼。
相比于楼内的安静。院子里要热闹了许多。时间还早。下完棋的棋手们大多不想那么早回住处。三一群。俩一伙地聚在一起谈刚刚结束地比赛。谈谁的表现更出色。谁最有希望晋级成功。
和那些人并不熟。王一飞的眼睛在院子里转来转去。想要找一个认识的人。无意之中一扭脸。在左边不远处早已枯败的花坛水泥护栏上坐着一个人。面对棋院大楼。背对院门。头深深扎下。两只手捂着脸一动不动。侧面看去。说不出地落寞孤单。
“咦。这个人看起来很眼熟呀。他怎么了?”好奇心起。王一飞走了过去。
也许是听到了王一飞靠近的脚步声。那个人把头抬了起来。眼圈发红。面容憔悴。
“咦?吴卫平。是你呀?你怎么了?”王一飞认出来了。这个人就是他第一轮碰上的那位长得很象名侦探柯南地湖南棋手。
把眼睛从上衣口袋里掏戴上。吴卫平也认出王一飞。”。语气疲惫以极。完全没有一名十四五岁少年人所应拥有的那种朝气和活力。
“嗯。是我。你怎么了?是眼睛进砂子了吗?。不对呀。你不是带眼镜的吗?”在吴卫平旁边坐下。王一飞奇怪地猜到。随即马上否定了已的推测。
“呵”。吴卫平苦笑摇头。他这个样子任谁也知道是因为比赛成绩不理想。也只有这个小学还没毕业的小孩子才会想出那么雷人的答案。
“是生病了吗?”王一飞再问。
“别问我了。我没事儿。对了。你今天的比赛怎么样?”吴卫平问道。看来他那盘棋比王一飞结束的要早得多。
“嘿嘿。还不错。我把于泽礼赢了。”说道已的比赛。王一飞顿时眉开眼笑。每个人都有过童年。应该能理解小孩子那种捡到宝后难以抑制地表现欲。现在他的情况就是那样。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他做到了六连胜。
“恭喜你。四名种子选手你已经赢了三个。后面的比赛你只要发挥正常。估计这一组的定段名额跑不了了。”王一飞的笑容越是灿烂。吴卫平的眼神越是落寞。
“嘿嘿。那样就最好了。对了。你今天的比赛怎么样?赢了没有?”王一飞笑着问“看我的样子你还猜不出来吗?”输这个字是很难说出口的。尽管那已经是事实。吴卫平用反问来替代回答。
“输了?”都这么说了。再不明白那岂不是成了傻子?王一飞迟疑地问道。
“对。输了。”长叹一口气。吴卫平答道。人就是这样。无论怎么难以开口的事情。只要第一句说了出来。那么接下来地话也就不是那么难你是因为输了棋才会难过?”王一飞总算是明白了过来。
没有回答。吴卫平只是摘下眼睛。用右手手背揉了揉已经有些发肿的眼睛。
“。其实你也不用难过。古人说。胜负乃兵家之常事。今天输了。明天再赢回来不就完了。”王一飞好心的劝道。没想到不说这句还好。刚说完这句。吴卫平强忍着的泪水便夺眶而出。如断线珍珠一般掉落在脚下的黄土地上。
“啊?怎么了?怎么了?我说错话了吗?”劝人不成。反到让被劝的人更加伤心难过。王一飞是手足无措。不知道已是哪句话出了问
掏出一卷手纸。吴卫平擦了擦已的眼晴。
“你没有说错话。只不过这句话对我已经不适用吴卫平答道。
“呃?为什么?”王一飞不解地问道。
杜牧曾经写过一首《题乌江亭》。王一飞记得可是清清楚楚。
胜败兵家事不期。包羞忍耻是男儿。
江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
这首诗是杜牧任会昌中官池州刺史时过乌江亭。感慨西楚项王项羽兵败乌江。因无颜愧对江东父兄。羞愤杀而做。在诗中。杜牧认为项羽不该因一时失败而气馁。而应该忍一时之羞。把耻辱化做动力重整旗鼓。再战强敌。说不定还能改写历史。成为一位真正统一中原的王者。
定段赛刚过半程。就算前半程发挥不是很理想。但如果后半程发挥出色的话。定段未必就完全没有希望。而且就算没有希望。多下几盘比赛。多积累一些经验对来年再次冲段不是也有好处吗?如果输了一盘棋就这样沮丧。那么等成为职业棋手和那些顶尖高手对战时怎么办?总不成输一盘就哭的唏哩哗啦吧?
“为什么?呵呵。你问我问什么?呵呵……因为今年地比赛我已经出局了。”吴卫平凄然笑道。
比赛的第六轮不仅是分隔比赛前后赛段的标志。同时也是第二次涮人的阶段。过了这轮比赛。如果参赛棋手积分不足六分。又或者说在六轮比赛。那么后半程的比赛便没有他们的事了。
说起来这样的规定是有些残酷。有些不近人情。但没有办法。这就是现实:九十多名棋手一个小组。想在十一天十一轮比赛中优中选优。精中选精挑出五名表现最好的棋手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如果可能。棋院当然想把比赛搞成二十一轮或者二十四轮的马拉松长跑。但资金。人才。物力还有时间成本都不可能允许这样的挥霍。
吴卫平在前三轮的比赛中一胜两负。勉强进入了第二阶段的比赛。但在第二阶段的比赛中又是一个一胜两负。六轮过后只积四分。终于没能符合淘汰的标准。成了这次比赛的失败者。
一年的艰苦准备。满腔的希望向往。仅仅过了不到六天便烟消云散成了泡影。他的心情怎么可能好受?特别是在已面前的这个小学生。第一次参加段位赛便轻轻松松地来了个六连胜。其中还包括A组中最强四位对手中的三位。半程过后。肯定积分排在成绩表的第一名。都是人。谁也没少长只眼睛多长张嘴。为什么命就差这么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