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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一江之隔的浦东陆家嘴,某处由穿越者们刚刚建立的营地里,另一支特殊的部队同样在迅速成型。
在这个年代,东方明珠电视塔和金茂大厦都还是没影儿的事。浑浊的黄浦江把上海分成了两个世界:浦西就是大上海充满摩登气息的十里洋场,浦东则只是从外滩公园遥遥远眺的一片农田菜地,江边滩头长满了芦苇,芦苇下的淤泥中还有小螃蟹出没……故而有“宁要浦西一张床,不要浦东一间房”的说法。
幸好,随着穿越者和红十军团的到来,这片原本在很久之后的未来才会矗立起数十座超高层摩天大楼的土地,被提前大半个世纪开发了起来,成为了上海公社下属的一处重要军事基地。
——猎猎招展的“铁拳爆菊大出血”军旗下,一排排蓝顶白墙的复合彩色钢板两层活动简易房,和外观簇新的大型野战帐篷,在冬日的阳光下巍然屹立,宛如二十一世纪的某处大型国防工地。一块金光闪闪的牌匾悬挂在合金钢梁的大门前方,赫然是“上海城管大队”六个威风凛凛的繁体大字!
这就是穿越者为金奇娜大姐和胡德兴政委量身打造的嫡系部队,以及他们在这个时代扎根立足的保障。
目前,金奇娜的职务是上海苏维埃政府副主席,胡德兴的职位是上海市委副书记,而方志敏则是上海苏维埃政府主席兼市长——这种做法很符合我党早期让“党外友好人士”担任副职的传统,但也意味着副职人员如果不能想办法自力更生,就会沦为没有班底的“高级顾问”甚至“高级花瓶”,很难抓得住实权。
众所周知,我党是一个组织力十分强大的战斗型党派,但纵然党内的组织力再怎么强大,也并不代表着下面就不会存在各种山头和势力,而在早期的**斗争之中,甚至到建国初期,各式各样的“山头”一直是政治发言权的保障——你的“山头”或者说自家班底有多大,就说明你的政治能量有多大。
没办法,民国时期毕竟是一个有兵就是草头王的年代,背后到底有没有军事力量支持,对个人来说差别非常大,如果某位领导人完全没有自己的嫡系团体,往往就会变得束手束脚,到处都感觉施展不开。万一在政治斗争之中受到牵连,被撵下去关牛棚甚至打靶的时候,更是连一点保命的底牌都拿不出。
很显然,如今已经只能在红军系统里面混的金奇娜大姐,绝对不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会落得如此下场。
而对于王秋他们这些“天外来客”来说,能够让金奇娜大姐这个“自己人”和算是“半个自己人”的胡德兴政委,在这个时空建立起一支能打过硬的武装力量,在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的我党内部形成一个政治能量比较大的铁杆盟友,对当前这一史无前例的跨时空合作也是有好处的。
毕竟,旧版的我党和新版的我党是两个差异极大的组织,在观念和思想等诸多方面全都是天差地别。在这样的组织与组织之间,若是没有可靠有力的中介者进行沟通,就容易造成非常严重的误会。为了在未来的某些大宗交易和战略分歧之中,不至于出现开大会之时互相掷搪瓷茶缸的窘境;为了老顽固分子和新帝国主义分子不至于因为一些小问题而谈崩了一拍两散,王秋他们从一开始就策划着要建立起一支以穿越者金奇娜和政委胡德兴为首,装备各式先进兵器的武装力量,以期在未来与红十军团的长期合作之中占据主动地位,使这一时期红色**斗争的形式和路线,尽量偏向城管犬牙国际纵队的实际经济利益。
——没办法,这年头的中国政坛就是这么现实,手里若是没有枪杆子,说话通常都不会响。
事实上,如果王秋他们手下没有那两千名看着很唬人的“国际纵队”雇佣军,而是仅仅扛着一堆先进军火和罐头食品过来“援共”的话,说不定方志敏等诸位肚子很黑的红十军团最高领导层,就会直接让穿越者们享受“海外爱国华侨”待遇:开口讨东西的时候是热泪盈眶、声情并茂,不要钱的恭维话是一箩筐接着一箩筐的送;等到真正要拍板决策各种重大问题的时候,就十分客气地让你靠边站了……
接下来,为了绕开金奇娜和胡德兴等人之中没有正规红色军事干部的缺陷,这支新成立的独立部队并不纳入工农红军的序列,而是挂上了“城管大队”这一貌似平凡无奇,实则惊天地泣鬼神的可怖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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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原本跟红十军团没有多少关系的上海地下党、被释放的政治犯,刚刚投诚的国民党官兵,还有其它不少半路入伙的小势力,这些在上海公社之中的“杂牌军”,如今面对着红十军团这条强势的外来“过江龙”,自然也有“抱团取暖”的需求……不得不承认,中国人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有着内斗的传统。
于是,这几方原本被“边缘化”的力量一拍即合,很快就凑出了这个“上海城管大队”的草台班子。
——以年轻貌美,粉丝众多,拥有御姐,公主,武装娘,人妻,人母,怨妇,美女作家等等诸多萌点的“红色格格”金奇娜女士为城管大队长,并准备在未来的工作中逐步培养起她的领导能力和政治能力;
以拥有大量地下工作经验的胡德兴同志为城管总政委,负责领导城管大队的日常运行和纪律监督;
以拥有丰富军事经验的降将王耀武为城管大队参谋长,负责组建城管大队的作战指挥体系。
以毕业于美国军校的孙立人为高级军事顾问,以便于通过他来了解这个时代的西方列强军队特征。
以大量上海失业工人掺杂少量国民党投降士兵为城管大队的兵员,在招降纳叛之余保持队伍的纯洁性。
以为从苏州反省院里救出来的红军被俘干部为普通教官,进行队列、行军和挖工事的基本训练。
以俄国狼人穿越者为高级教官,教授酒后驾驶和聚众斗殴……呃,不对,是车辆驾驶和基础步兵操典。
由萧瑟女士担任客座教练,在有空闲的时候给胡总政委手下的女同志们培训女子防身术。
最后,以充满暴力美学的“铁拳爆菊大出血”旗帜为上海城管大队的军旗,象征城管们无敌的战斗力。
此外,还以金奇娜女士的独生女儿萌萝莉金杏贞为上海少年儿童先锋队的总大队长,挂着五道杠的肩章,负责领导全上海的进步儿童,以满足萝莉控的妄想……不对,是继承先总理孙中山的遗志。
整个城管大队计划第一期募兵三千人,兵贵精不贵多。下属三个摩托化步兵营和若干个独立连,比如炮兵连、装甲车连、运输连、防空连等等……总的来说,陆军训练起来比海军和空军简单得多,普通大兵只要接受平均半个月到一个月的突击培训,也就马马虎虎地能上前线了。
但是,那些技术兵种就没这么容易鼓捣了——饶是这年代的上海有着全国知识水平最高的壮丁,想要教会他们计算弹道,测量风速,操纵和保养车辆,也很是让穿越者们费了一番功夫。即使是原本就当汽车司机的人,二十世纪初期的汽车跟二十一世纪的汽车也不是一码事……更别提还有自己人在添乱……
——“……开装甲车的技巧?嗝~~~~首先是喝酒,喝酒你懂吗,新兵??!!”
“……你是个胆小鬼?没关系!你不知道那个推杆是干嘛用的?没关系!喝上一口这些都能解决!”
“……嗝~~~~跟我做,把酒瓶举高,然后狠狠灌上一大口……嗝~~~~乌拉!!!!”
……
以上就是喝了三瓶伏特加的索妮娅政委同志,在上海城管大队装甲车教导班的第一堂授课内容……
幸好,在她把一辆轮式装甲车开进黄浦江里之前,大惊失色的杨教授终于把这只女醉鬼给拦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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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的来说,在一九三五年一月的最初几天,除了帝国主义列强驻华舰队和国民党海军的零星骚扰之外,新生的上海公社的日子勉强还算平静。征兵备战搞得红红火火,打土豪分浮财也闹得轰轰烈烈。
——若要论打土豪,上海这地方绝对是全中国土豪财主最多的地方。因为上海租界有外国列强治外法权的保护,被认为是最安全的地方,全中国各省的地主、军阀和贪官污吏,都喜欢在上海租界购置别墅,把他们搜刮到的金银珠宝、古董珍玩运到租界存放,既是为了安全,也是为了哪天不幸下野做寓公的时候,能够让全家老小有个落脚安生之处……结果现在统统便宜了红十军团,一时之间,死状各异的尸体被挂得满街都是,而各式各样的明清家具,铜鼎玉坠和鼻烟壶,则是被流水般地抄家抄了出来。
这种一刀切的暴烈做法,显然会给红军拉来极多的仇恨值,不过反正如今中国的阶级对立也已经严重得无以复加了,富人恨不得把穷人敲骨吸髓,穷人恨不得把富人割肉下锅。双方根本就不存在半点和气说话的余地,所以区区一小撮地主买办反动派的仇恨,在任何有骨气的**者眼里都不屑一顾。
另一方面,红军发行的全塑料“沪票”,或者说“红票子”和“红角子”的推广,也终于取得了一定效果,大部分商家逐渐开始接受这种新奇的“迷你货币”,并且没有引发出挤兑狂潮——毕竟,在挤兑了银元之后,可以随便找个箱子或柜子塞进去。可如果是挤兑食盐的话,你家有多少地方?潮了怎么办?更要命的是,如果嫌弃银元太笨重,完全可以再往银行里存回去,但食盐可是拿了就不能再存的啊!
当然,如果货币投放量实在太大,引发了市面恐慌,那么还是会有成百上千的上海市民在苏维埃银行或者说“盐行”的门口排起长队,每人都把上百公斤的精盐往家里背……不过在上海公社刚刚成立的这段时间里,由于旧币和外币不能兑换“沪票”,新货币只是被用于发放薪饷、征购物资和兑换金银,市场投放量非常有限,因此币值还算坚挺,光靠王秋运来的六百吨精盐“准备金”就已经能够撑得住。
不过,从长远来看,假如想要让人民对这些“红票子”和“红角子”更加信服,乐意接受它们来进行交易,光靠精盐一种等价抵值品是不够的。王秋他们准备等到时机成熟之后,在上海开设一批供销社和福利社,让老百姓可以用塑料“沪票”来这些地方采购现代世界的廉价百货商品,从而进一步建立货币信誉。
而在目前这一阶段,穿越者们还是只能用美元、英镑、法郎和日元钞票,来收购周边老百姓手中的旧古董,旧家具……当然,或许这么搞感觉更轻松也说不定,反正穿越者手里的各国钞票是要多少有多少。
另一方面,当上海公社和红十军团正在抓紧时间征兵备战、苦练内功的时候,这个世界的其它很多势力,却因为这个新政权的骤然诞生,而仿佛爆发了十八级大地震,陷入了空前的骚乱和迷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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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5年1月9日,贵州省,遵义城
就在前天的拂晓时分,一队红军战士仿佛神兵天降一般,突然攻入了这座贵州省的第二大城市,城内那些只知道抽大烟的黔军“双枪兵”在听到枪声大作之后,立即丢下烟枪望风而逃,几乎未作任何抵抗。
再接下来,顶着连绵的寒冬冷雨,各路红军部队从乌江边陆续进入城内。虽然历经长途跋涉的红军战士们个个满身泥污。衣衫破烂,但精神面貌倒是很不错,进城时还兴奋地高唱着《红军纪律歌》。
因为,在经历了漫长而又艰苦的三个月辗转跋涉之后,他们终于有了一个落脚之地。
——在之前的三个月时间里,中央红军由于连续退败,士气极为低落,尤其是在过湘江的时候,兵力足足损失了三分之二,有的部队已经溃散解体,而敌人正前堵后追,重兵设围。在此危急关头,李德束手无策,只知道发脾气骂人。博古也一筹莫展,只会唉声叹气。弄得全军上下都是一片灰心丧气。
幸好,当中央红军拼死闯过湘江的时候,红二、六军团在湘西打了几个胜仗,一度威胁湘西重镇常德,牵制了湘军主力和薛岳的两个中央军纵队,为损失惨重的中央红军引开了最紧迫的追兵。
而在中央红军前方布防的贵州军阀王家烈,麾下总兵力不过与中央红军相当,而且全是装备粗陋、纪律涣散、吸鸦片成风的“双枪兵”。面对闯进贵州的中央红军,王家烈既想要保存实力,同时还防备着蒋介石的中央军借口“剿匪”闯进来抢他的地盘,一时也只想避战,不肯出力拦截。故而让中央红军终于暂时摆脱了强敌的围追堵截,走出了荒无人烟的崇山峻岭,来到遵义这座黔北的商业重镇暂时休憩。
对于早已伤痕累累、疲惫不堪的红军战士来说,这次休整真是来得太及时了。
要知道,中央红军从江西出发后,一路过城不入,直至来到遵义。当时战士们曾私底下议论:到底这个遵义有多大,跟瑞金相比又是哪个更繁华?于是进来一看,大家就都喜欢上了——这是他们心目中的大城市,也是目前远征路上所经过的最好的一个城市。
为了给遵义人民留下一个良好的印象,张闻天还特别要求红军战士和干部在进城前要穿上鞋子。
但事实上,1935年的遵义,这座中央红军心目中的所谓“大城市”,其实只有三万多的人口,全城仅有一个小发电机给几家富豪的宅邸供电,完全没有自来水,军队和老百姓都只能用河水来洗衣做饭。
——跟身在大上海花花世界的红十军团相比,中央红军这些土包子们在眼下的处境实在是有点悲催。
当然,不管怎么样,已经连续长途跋涉三个月的红军指战员,总算在这座城市里得到了休养生息的好机会——后勤人员立即利用遵义这个物资供应丰富的商业重镇补充给养,购买生活和医疗用品,为以后的行军打仗做准备,免得再走到什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山野岭,就是拿着银元也买不到东西。政工人员则到处招募新战士补充兵员,短短几天就从三万人口的遵义城里募集了上千新兵。并且去遵义的学校进行了**宣传,还组织红军干部和遵义的学生打篮球比赛,跳舞联欢,很是“小布尔乔亚”了一回。
中央红军的随军被服厂有了落脚地,趁机全力开工,只用短短几天就为全军制作了新军衣,红军野战医院也突击医治了伤病员,并且设法安置了一部分失去战斗力的残疾人。而兜里有些闲钱的老兵和干部,则趁机在遵义城内逛街买书报、做衣服、下馆子打牙祭,在这里得到了很好的休整。
而党和红军的中央领导,更是搬进了豪华的宅邸,享受了一番多年未有的阔绰生活。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