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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又是怎么了?”看这阵势,应该与在自个儿宫里消失的那位公主无关,让李云阳心中反倒松了一口气,二妃再怎么闹,也比邻国公主夜入皇帝寝宫这事听起来要正常一些。
“李妃的宫女翠心说,刘妃的内侍郭槐推她入水,想要淹死她。郭槐说翠心伙同你宫里的一个宫女想要杀他。正想找你,没想到你来了。”符太后不紧不慢的说着。
“并无陛下宫女之事,从头到尾都只有我一人。”翠心连忙说。
符太后凤目微挑:“那你说说,你既然有将郭槐打倒的实力,又为什么会被郭槐推进水里?”
翠心目光闪烁,她一咬牙:“婢子入宫之前,随家父习得一些拳脚的皮毛,若非贪看红莲,一时不察,也不会被推入水中。”
“哦?你还会武艺?”符太后对身边的宫女吩咐道:“出去随便叫个侍卫进来,与翠心过两招。”
跪俯在地上的翠心微微一颤,落在符太后眼里。
………………
宁亲王府。
后门站着一队马帮,府里的仆役正忙着将已经收拾好的箱子往马背上捆,这是李云阳找来的马队,他们时常往来于大夏与大恒之间,熟识近道,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将凤歌送回恒国去。
“昨天就没见你,你又跑到哪里去了?”凤歌正看着人把她的武器一样一样拆了打包,眼角余光瞥见金璜身影从门口一闪而过。
“还买了身新衣服?”凤歌看着金璜嘻笑的脸。
“没什么,昨天和高真北喝了一夜的酒,醉了,吐了一身,刚刚才醒,就出去买了一身新衣服。”金璜笑着。
凤歌也懒得管她到底是干什么去了,没惹祸就好:“我们今天就要出发回恒国了。你快去收拾一下。”
“我没东西要收拾,要走马上就能走。”金璜心里开出花,太棒了,刚刚作了案,马上就有正大光明的理由离开王都。
此时,门口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男不女:“陛下驾到!”
“陛下?李云阳?”凤歌本以为他是来找李云清的,没想到,他径直走进来,摒退左右,金璜也赶紧跟着仆妇们溜出去。
“公主为何不辞而别?”
简简单单一句话,信息量可太大了,他怎么知道自己是公主的?凤歌在记忆中努力搜索了一阵,完全不记得自己曾经把真正的身份告诉过李云阳,嗯,一定是李云清说的。
不辞而别又是什么情况?明明是李云清非要把她送走,一早就叫人将客栈里寄存的铁傀儡还有石磊那里打好的兵器一并取来,捆扎好一并交给马队。
这兄弟俩之间到底有哪些话说了,哪些话没说?
凤歌忽然想到一个可能,莫不是李云阳在那天的宴会上看上了自己,李云清这告诉他,自己是大恒国待继位的储君,不能娶,然后又怕这位小皇帝心里情丝万缕斩不断,所以才急急忙忙要把自己送走,却没有告诉李云阳。
嗯,这个逻辑是通顺的。
自己的确也不可能嫁给李云阳,那就不能把李云清给出卖了。
想到这,凤歌笑道:“此次出来,本就是为了买一些东西带回去,在这里时日久了,家里人还等着这些东西用呢。”
“可是,你说要取母后宫的七宝箱,还没有拿,如何就走了?”李云阳着急道。
难为他自出门上朝开始就心心念念惦记着此事,面前的朝臣说了些什么,他听着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就没注意他们各自说了什么,又在吵什么,以及母后又是怎么才让他们平静下来的。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一会儿应该怎么样才能带着她到母后寝宫,在母后那些宫女的注视之下,让她把东西拿到手。想了无数个主意,又一一推翻,这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认认真真自己在筹算着一个大的不得了的计划,心里又是激动又是忐忑不安。
好不容易想到一个可能的操作,正巧朝会也散了,他急急忙忙赶回清凉殿,结果发现,佳人早已沓然无踪,真正是一片赤诚的心上泼了一大盆凉水。
“什么七宝箱?”凤歌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李云阳又误以为她是已经得手,却不想对自己说,便压低了声音,急急道:“公主莫不是混在那些宫婢之中?”
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凤歌只是笑而不答。
李云阳见凤歌这一笑,认为她这就是默认了,叹了一口气道:“那公主可否告诉朕,那宫女与太监是不是也与公主有关?”
什么?还有宫女与太监?凤歌还勉强维持着笑容,脑中忽然生出一个想法,这不会是李云阳设下的什么计谋吧?可这能是什么计谋?想达到什么目的?
李云阳自顾自说下去:“也是奇怪,翠心看起来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没想到动起手来,能与侍卫打个平手。”
凤歌心中不由想起,她的七弟,今年刚五岁,整天逞勇斗狠,总是有事没事去找侍卫打架,别说他是个皇子,就算是个民间的五岁小孩,哪个大男人会一本正经的跟他打,没两下就故意被打得抱头鼠蹿,直到他跑去扯了一下淑妃娘娘养的小狗的尾巴,腿上结结实实被咬了一口,才消停下来。
与其苦苦思索翠心为什么会有一身功夫,不如去问问翠心与侍卫之间有没有私情比较好。
不过……这难道不是他后宫里的事吗?宫女和太监打架,还跟侍卫比武,这关她什么事?
见凤歌只是笑,总也不说话,李云阳着急道:“既然公主已经办完事,要离开,朕也不便相留,但有一件事,希望公主答应。”
“什么事?”
“与我王兄成亲,与大夏结为儿女亲家!”
什么?!
如果说刚才还只是困惑,那现在凤歌是实实在在的震惊了,她本以为因为李云阳看上了她,所以李云清才急匆匆的要把她赶走,可是,李云阳现在却要自己与李云清结婚?
这是什么情况?
凤歌默默的揉着太阳穴,直到李云阳走进来:“东西都收拾……陛下?”
显然他也没有想到李云阳会来,凤歌脸色不佳,显然两人方才的对话不是很愉快,他敏锐的想到,也许是李云阳来找他,刚巧看见了她,这个不死心的女人又问起了北燕使者的事情,才造成现在的局面。
关林森出声打破了三人之间尴尬的死寂:“马队已经准备好了。”
凤歌点点头:“走。”
说着,便要离开,李云阳拦住她:“公主,与我王兄联姻之事,请尽速应允。”
现在轮到李云清一脸的茫然,他完全没有想过,原来李云阳跑到自已府里来竟然是为了这个原因。他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陛下,你在说什么?”
“王兄,为了大夏,为了我,就牺牲一下吧。”
没想到这句话,把凤歌也给惹恼了:“与大恒联姻是牺牲?”
从来没有经历过在朝堂上与大臣唇枪舌剑的李云阳,完全没有练习过说话的艺术,他感受到凤歌的不高兴,于是又连忙补了一句:“朕不是那个意思,朕的意思是量大夏之物力,结与国之欢心。”
这下不仅是凤歌,连李云清的脸上都快绷不住了,赶紧叫人:“你们怎么都愣在一边,陛下来了连杯茶都没有吗?”
一旁马上有侍女端着茶盘上来:“陛下方才与姑娘说话,婢子不敢进。”
李云清劈手取过那杯茶,也不管是烫的还是冰的,塞在李云阳手里:“快喝快喝,这么热的天,又说了这么多话,一定很渴吧,快把这茶喝了,含在嘴里,先不要咽下去。”
“为什么?”李云阳从来没听过这样的操作。
李云清替他把茶盅盖揭了:“喝了以后,你就会变聪明,能帮助你练成绝世神功。”
“哦,这样啊。”李云阳喝了满满一口,含在嘴里,自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不管你刚才那句话是从哪里学来的,千万不准再说,再不能让母后知道或是别人知道你说过话。”李云清对李云阳的态度一直都是臣下对皇帝的客气,今天终于憋不住,必须拿出做兄长的态度来,再这么任由他发展下去,大夏的未来真是……
凤歌看着李云清的眼神里满是同情,有这么一个中二加天真的弟弟做皇帝,那样一个严厉精明的母后摄政,这位宁亲王过得也是很苦啊。
“王爷,王爷……”门口有人急急前来报信,发现李云阳也在里面,不由一愣,忙下跪行礼:“陛下。”
为了练成绝世神功的李云阳,那口茶水还没咽下去,他眨巴着眼睛示意那人起来。
李云清问道:“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说,什么事!”
“北燕使节团的安西瓜尔来了。”
好好的找他做什么?
李云清转头发现李云阳和凤歌都不见了,一旁侧耳室里的门帘犹在微微晃动,想来这两人此时正在里面,不出意外,凤歌一定是自己弟弟拉进去的。
心里又是默默叹了一口气,李云清吩咐:“请进来吧。”
安西瓜尔只身一人前来,他进门之后,便对李云清说:“本使与王爷有要事相商,还请王爷摒退左右。”
李云清挥挥手,屋里的人走了个干净。
“我在大燕就听过大夏宁王之名,智计无双,仁心爱民,比起当今贵上,不知强多了不少,只因王爷不是皇帝亲生,虽是符太后所出之长子,却也只能屈身为王。王爷心中必也有所怨恨吧。”安西瓜尔一脸的沉痛。
李云清大怒:“小心你的言辞!”
“王爷,难道你心中不是这么想的吗,若不是这么想,又怎么会派人毒死我北燕使者?”安西瓜尔冷冷一笑,“我们在夏国境内出了事,自然是要贵国给一个说法,虽然不会伤及贵国皇帝陛下,但是只怕符太后让他亲政的时间还要再往后推一推,到时候等太后殡天,当今贵上又无能,到时候,还不是王爷以太后长子之位,还不坐稳摄政王之位?摄政王之位,坐着坐着,也就该转正做皇帝了。”
若是平日听别人这么说,李云清直接命人把这等狂妄之徒拖出去斩立决也就没事了,但是现在李云清就在耳室,方才安西瓜尔的话,只怕他听了个清清楚楚,如果现在就把安西瓜尔给砍死的话,那反倒成了杀人灭口,更让李云阳起疑。
李云清很担心耳室里的李云阳会直接冲出来质问他为什么想要造反,他深吸一口气,等了半天,耳室里一点动静也没有,奇怪,李云阳是没听见,还是他真的转了性子,如此能忍得住?
罢了,这样更好,让自己有充足的时间想办法把这事给兜回来。
“下毒致人死命可是死罪,就算是王爷的身份,也少不得要重判,你这么说,有何证据?”连李云阳都能忍得住,没冲出来叫嚷,他李云清有什么坐不住的。
他坐得住,还稳得很。
安西瓜尔冷笑一声:“别人不知道,我可知道。那几个死掉的属下脖子后面,都有一个小小的针痕,针上涂有剧毒,而这种剧毒,整个大夏,只有王爷才有。”
“有意思,如果只有我才有,那一定是很机密的东西,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李云清笑道。
“因为那是独孤怀信奉了你的命令秘制。”
“你有什么证据?”
“独孤怀信的仆人中,正好,也有北燕人,发生这件事之后,我就知道了,只当是独孤怀信想要挑拨贵我两国关系,却不料,独孤怀信制作那批药材的原料,却是王爷秘密派人送去的。”
李云清一怔:“你说什么?”
“还要我说得更清楚一些?好,反正这里也没有外人,我就帮王爷回忆一下,就在几日前,有一男一女两人往落月崖上,取了风灵草,然后,那个男人受伤,被人送进了王府,这件事,看见的可不止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