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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都说不如意事十之xxx,孟子惆可真是深有体会了。他倒是想厚着脸皮去听风轩歇一宿的,至于洞不洞房,端看到时候的形势了。他虽然不想强人所难,但顺势而为还是愿意做的。
谁知道讨论一个扩建港口的方案,竟然也讨论到了子夜时分。看着听风轩黑灯瞎火,想来严真真早已经睡下。在岔道口站了好一会儿,孟子惆终于还是回了自己的院子,却又彻夜灯火通明。
严真真神清气爽吃早餐的时候,便迎来了一夜无眠的孟子惆。
“吃了没?”严真真随口打了个招呼。
“没有。”孟子惆当然不可能像她现代的那些点头之交那样,回以一句“吃了”便作罢。
“呃……碧柳……”严真真有些尴尬,忙转头想让碧柳去整治早餐,谁知方一回头,碧柳已盛了一碗碧粳粥端了过来。
“王爷请用。”
严真真瞪着那碗碧粳粥,恨不能伸手抢过来。要知道,那可是空间出品,她脱了粒才拿到空间外来熬粥的,口味比一般的碧粳稻,不知好了多少。
果然,饶是孟子惆醉翁之意不在酒,吃到第三口,也不由愕然开口:“王妃,你这里的粥怎么熬得这么好吃?是大厨房还是听风轩的小厨房熬的?”
“是碧柳熬的。”严真真无奈地回答。
孟子惆惊异:“看不出来,碧柳还能熬一手好粥。原想到你这儿抢个人去,既是碧柳的话,倒不能叫你割爱了。”
严真真撇了撇唇,说的好像是头一回吃到碧柳做的吃食似的。要知道,碧柳做点心的功夫更不错,他也没少来蹭着吃。
“碧柳也就能做点儿家常东西,又不是正经的厨子!”她笑了笑。
“怕是正经厨子的粥也没有她熬得好……”孟子惆含笑。
“王爷谬赞了。”严真真郁闷地替碧柳又谦虚了两句,又低头看了看碗里的粥。碧柳可是卡着米替她做的早餐,被他匀去一碗,自己岂不是只能吃个半饱?可是对方却毫无从别人嘴里抢食的自觉,吃得志得意满,意犹未尽。
“碧柳,再给本王盛一碗。”
“呃……这个……”碧柳为难地看了一眼严真真。
孟子惆不悦:“怎么?本王多吃一碗粥都不行?”
严真真看他脸色一沉,只得无奈苦笑:“如今大战在即,听风轩的饭菜都是可着人头儿做的。这碧粳米比一般的碧粳米要贵出一倍,碧柳便只做我一个人的份儿,统共不过就是这么两碗。”
孟子惆看着自己的空碗,再抬头看向碧柳赤胀的脸,还有严真真苦涩的从容,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临川王府还不至于穷成这样罢?”
“我原着大伙儿一同吃这个碧粳粥,偏是这丫头说自来没这规矩,不单是自己不肯吃,连带还不许螺儿和抱冬她们吃,每天都只卡着我的份儿做两碗……”严真真无奈地苦笑。
“你这个丫头,果然是明理识情,又忠心耿耿的。”孟子惆放下空碗,却并没有斥责碧柳,似乎还多有感怀。
“要不,王爷,奴婢替你再蒸些馍馍?还有一些白米粥,虽不如碧粳粥,倒还将就着可以一吃。”碧柳怯生生地半蹲了腰请罪。
“好,你们王妃吃什么,本王也吃什么!”孟子惆放下空碗,笑吟吟地睇了严真真一眼。
严真真无奈地挥了挥手:“碧柳,不必再别蒸什么了,把你们吃的白米粥给我和王爷都盛上一碗,白馒头夹了咸菜也一并端上来。这会儿还去蒸馍馍,难不成你想让我把早餐和午餐连起来吃么?”
碧柳忙讪讪地笑:“是,奴婢这便去端粥。”
孟子惆笑道:“我还以为你素来最重口腹之欲呢!吃惯了这碧粳粥,难道你还能吃得下普通的白米粥么?”
“这时候还去计较这个什么口味?”严真真笑着摇头,“口腹之欲是要的,但也要看场合。有时间么……不妨附庸风雅,但没时间,还是填饱肚子最实在。”
说着,还幽怨地瞪了他一眼。若非他临时前来,她至于退而求其次地去吃什么白米粥么?
孟子惆却毫无自觉,皱着眉头吃了两个白馒头,才道:“唔,碧柳,往后熬粥的时候,把本王的份例也一同算进去。若是本王不来,自会差人来交代一句。”
“是,王爷。”碧柳脆生生地应了。
严真真苦着脸,孟子惆这话是什么意思?除非他叫人通知,以后的早餐便定点在自己这儿了?
“王爷,听风轩地处偏僻……”严真真说了一句,便脸色泛红。如今的听风轩,与京都的那座可不一样,虽然孟子惆题了一模一样的名字,却是整个王府离孟子惆主院最近的一个院落。
“哦?”孟子惆饶有趣味似地看向她,“怎么?本王不能来听风轩吃早餐么?你这里的粥熬得不错,我很是喜欢。”
严真真暗自吐了无数的苦水,脸上的笑容也苦得发涩:“怎么会?只是怕王爷一来一去地耽搁了时间罢了。”
“那还不简单?往后我宿在这里,便谈不上浪费时间了。”孟子惆的笑,怎么看都觉得有些邪恶。
“其实也不算远,浪费不了什么时间。”严真真急忙改口。莫说她不愿意与某人同床共枕,就是不反对,她也不愿意让自己神秘的空间之旅,因为枕畔多了个人而抱憾。
孟子惆笑得有点无奈:“往后的早餐,多准备我的一份。”
“是。”严真真无奈地点头。
“现在可以说正事了。”孟子惆的神情居然有点小得意。
哼,不过是蹭一顿早餐罢了,有什么好得意的?严真真腹诽了一通,才懒洋洋地问:“什么正事儿?”
“余杭港口的事。”孟子惆看她慵懒的模样,忍不住出言提醒。
“啊?昨儿便得出结论了么?王爷决定——采取哪一套方案呢?”严真真怔了一怔,才惊喜地叫了出来。比起港口的扩建,几顿早餐,便显得微不足道了。
“速战速决。”孟子惆言简意赅,却让严真真瞳孔微缩。
“王爷决定了?”她颤声问。
孟子惆点头:“不错,我决定采用你提出的第一套方案。还有你的育才军校,也可提上日程,我会让军中最富有经验的将领前来讲课。我想,你的想法是对的,我们在日后的征战中,中下级军官将会严重缺乏,确实需要提前储备。”
严真真笑靥如花:“你也这么认为?”
忽然又觉得不对,孟子惆的认同,难道对自己来说有这么重要么?只是他的一个首肯,便让自己心花怒放?
“是,你的提议很好,只是你一个从来不曾打过仗的人,怎么会未雨绸缪呢?”孟子惆有些疑惑地问。
“正是因为没有打过仗,所以才会旁观者清嘛!”严真真很“认真”地说道,打死也不肯说出自己是受了“黄埔军校”和“西点军校”的启发。
孟子惆看了她一眼,倒也没有再深究。因为严真真的背景实在单纯得很,只能说是天纵奇才,凭几本兵书,便能想人之未能想。
“你再做一个详尽的方案,余杭你便不要去了。”
严真真愕然抬眸:“港口的事我若不去,万一办不成了,那可是我们迄今为止投入的最大一笔资金啊!若是港口开发不成功,以后的军费也成问题。”
“我看你的那个可行性方案做得很详细,派得力的人去也一样。余杭……毕竟不是咱们的势力范围,虽然我能作半个主,却也难说能保你的安全。”
“我们是去投银子的,又没带兵过去,谁能拿我怎么样?”严真真却不以为然,“莫说王爷还能作余杭一半儿的主,便是作不得主,我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不行,换个人未必有事,但你太能招事儿了。”孟子惆仍然摇头,语气坚决,丝毫没有妥协的余地。
严真真不服气了:“那是事儿来招我的,我是良民!”
“那事儿也太能招你了。”孟子惆换了一个说法,笑意吟吟,“你若是不放心旁人,把螺儿派过去,不等于你自个儿去余杭么?”
“毕竟不一样,螺儿也走不开。”严真真愁眉苦脸,“如今整个临川集团都压在她肩上呢,她往余杭一跑,接下来那么多的事务性工作,该交给谁去?”
“临川集团的事务,你自己便熟悉得很。走了螺儿,你亲自坐镇,还能乱得了?”孟子惆好笑地看着她骨碌碌转圈的眼珠。
严真真惨叫一声:“王爷,你不知道临川集团的那些事儿有多烦人么?每天看那些厚厚的报表,便要看到头疼。况且,还有一些例行的工作,从早到晚,几乎没个安歇的时候。那我还不如去撞撞运气,哪怕真被人一刀割了喉咙也就自认倒霉罢了。”
“胡说八道!”孟子惆的手掌,在严真真话音还未全落时,便已经捂了上来,“这些话儿也能乱说的么?”
严真真“唔”了两声,孟子惆的手掌才放开。
“你要把我给闷死了!”她抱怨着,目光下垂,却发现孟子惆的手指,竟然轻轻地颤抖了一下。
下一刻,却已经跌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耳边,传来含着热气的低喃:“真真,我不允许你再出事。”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