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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五挣脱开兵丁,哭道:“王爷啊,小人还没说完呢。小知道王三厉害,不敢和他正面冲突,就蒙着脸偷偷流进翠香楼,刚好瞧见这位启王爷,就跟他问了下路。小人那会儿还不知道他是启王啊,今儿个来听审,才认出来,小人虽不学无术,可也不能冤枉了启王,小人实在不是刺客,启王也与刺客无关啊……。”
他说这话明显加快了速度,难为他连珠炮似地语言,竟也说的清晰无比,在场的每个人都听明白了。那么…···和启王接触的不是蒙面刺客,那启王是主使一说也就不攻自破了。
西鲁王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接连喝令兵丁把人拖出去。
皮五却紧紧抱住英娘,说什么也不松手。嘴里还叫嚷着:“亲啊,肉啊,我想你啊。”
齐曦鹏饶有兴致地看着,突然笑起来,“叔啊,这倒是一段难得的一对狗男女,不如看看这翠香楼的老鸨怎么说吧。”
西鲁王不好再用强,喝问英娘,“你可认识此人?”
英娘不认识啊,她刚才一直在想,但想破头皮也想不出来到底和这个俊帅男人有什么关系?按说这么标致的人物,真要和他上过床,应该记得很深刻啊。
皮五暗叫要遭,立刻仲手在她胸上轻轻一掐,另一只手悄悄伸进她的衣襟,去爱抚那具柔嫩无比的胴体。
堂上的人都注意他们的脸,他们身子下俯,遮住下面,谁瞧得见他的手在做什么?即便瞧见了,也只是不耻这两人苟且而已。
皮五是一贯在风流场所流连的,他自己在燕州就开着妓院,调情手段极为高杆,几下侍弄,立时把英娘摸得舒服之极·禁不住欲火中烧。
她本就不是检点的人,顿明白他的心思,轻嗔了他一眼,对上笑道:“王爷容禀·这位确实是奴家的小冤家。”
齐曦鹏哈哈一笑,“果然如此,那还真是冤枉了三哥了。”
西鲁王脸色青得几近黑色,好半天才抑制住想怒吼的冲动。
冷声问:“那纵火之事又作何解释?”
皮五耸了耸肩,“这事不该问我啊。”
对面的李浅见第一出戏唱得也差不多了,便拍了拍月月的手,“好妹妹·这接下来的事就要靠妹妹你了。”
月月一直盯着付言明瞧着,就连李人再回来,也没从他脸上把眼珠子转回来。
李人庆幸不已,暗自欣喜自己终于要脱离苦海了。他感激地看着付言明,自也听到月月问:“我若做成,姐姐许我什么好处?”
月月别处脑筋不好,但在要好处上绝对不比任何人差。李浅眼珠子一转,凑到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月月听得甚是兴奋·大巴掌一拍,随后蹦跳着下了楼。
付言明瞧在眼里,不由心中暗恨·他了解李浅,知道她什么龌龊事都做得出来。冷声喝问:“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本公子的事?”
李浅轻笑,“付公子说的这叫什么话,我又不是你的妻子,哪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就算对不起,那也是对不起皇上啊。”
付言明磨了磨牙,心道,别让他知道她把自己做了人情·否则就算是贵妃,他也决不轻饶。
月月脚大,走得也快,片刻间便到了大堂。
她迈开大步硬往里闯,许多衙役兵丁阻拦,都被她大手一推·推倒一片。她身后别着一对洗衣服的棒槌,抡圆了在半空中一挥,真是鬼挡杀鬼,佛挡杀佛。一眨眼就被她冲到堂上。
京都府堂,突然出现这么一截黑塔,在坐的官员都吓了一跳,暗自嘀咕这是刚从哪儿钻出来的妖怪?凤城侯看见她,更是吓得够呛,“刺溜”钻到椅子底下,抖如筛糠。
皮五的事还没处理清,又出现这么一位,西鲁王火气更盛,大声喝着叫人把这丑女拖出去。
可堂外的兵丁都被月月打倒了,一个个躺在地上唉声唉气地叫着,哪还有人敢上前?
月月双手往腰上一叉,一开口跟一口大瓮似地。
“喂,王爷,姑奶奶是来投案的。实话跟你说了,那日放火的正是姑奶奶我,与旁人无干。”
齐曦鹏似乎也是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笑着问:“那请问这位姑奶奶,您为什么要放火啊?”
月月难得听人这么客气地称呼她,嘴都咧到后脑勺上了,笑道:“你是好人,不像那老糟头子,心眼坏透了。”她这一笑,呲出一口如被猪拱了的篱笆般的烂牙,显得更加丑了。
齐曦鹏打了个哆嗦,心想,老天爷能生出这样的人物,也真是不容易啊。
西鲁王火气愈发旺盛,喝问:“兀那丑女,你说,你为何放火,若有一字欺瞒小心板子上身。”
月月脖子一梗,“板子姑奶奶也不怕。”
齐曦鹏笑道:“姑奶奶快说吧。”
月月想了想,“我恨翠香楼的鸨母啊,她对我不好,还把我喜欢的情郎带走了,我气不过她,就烧了她的楼,让她喝西北风去。”
这句话是李浅一字一句教的,令她背熟了。她本来也没撒谎,就她那尊容,看上哪个男人都不喜欢她,被人抢男人也是经常的事。这回说出来,再加上满脸横肉,还真有点凶狠的劲儿。
英娘一听,信以为真,立刻推开皮五跳了起来,“小月,你个没良心的,老娘好心收留你,你居然不知感激,还放火,老娘跟你拼了。”
她说着却不冲过去,只不停站在原地跳脚,这也是深知打不过的结果。
审来审去,这竟然成了一场风月案。
刚才侍卫的供词是齐曦澜想要火烧死皇上,这一回纵火的成了别人,也与他无干了。
案子到了这个地步,也没法再审下去,西鲁王脸愈发黑了,坐在那儿不停地运气。
齐曦鹏笑得甚是和善,“叔啊,本王看今日就先退堂,不如明日再接着审吧。”
西鲁王一甩袍袖,“退堂——”
气呼呼地走了。
皮五和月月都是证人,自有衙役过来把他们收监。月月这回倒也老实,竟不反抗的被套上锁链。心里大约还想着事成后李浅的承诺。
李浅见戏看完了,起身站起,问付言明,“付公子不走吗?”
“自然要走的,难道在这儿过夜不成?”
知道他还在气她,李浅也不介意,吩咐小二上来结账,今天就算是补偿他,她请客了。
刚掏出银子,还没等递到小二手里,便听到楼下一阵吵杂声。有人呼道:“来人,把茶楼围起来,别放走了纵火犯。”
李浅一惊,这是被人查实了吗?
这两天官府四处张贴了官捕文书,缉捕纵火犯,那画像画得与李浅有七八分相似。今天一上楼,掌柜的就看出她来了,越看越可疑,就赶紧让小二去京畿营报告。这才有京畿营的官兵前来拿人。
李浅虽然不怕被抓,可她的身份到底是后宫娘娘,真要被抓了,那脸面可丢大了。尤其此事传进宫里,皇后肯定会用宫规制她。届时肯定皆大欢喜,阖宫欢庆。
她吩咐李人赶紧带人把官兵拦住,自己推开窗户,就要往下跳。
付言明不干了,她要走了,顶缸的岂不就成了他了。这个新任的京畿营首领,与他不熟,真要抓进去,还有他好果子吃吗?
他拽住她,“不行,你得带我一起。”
李浅点点头,架着他的胳膊,两人纵身从二楼跃了下去。
他们脚尖刚一着地,便觉头顶一阵劲风刮过。付言明下意识地一低头,似乎有一柄钢刀贴着他的头皮擦过。
李浅一只手抓着他,另一只手成掌状,像那持刀的手劈去。这一下又快又狠,劈的那只手腕一滞,趁这个空挡,两人向后一跃,然后没头就跑。
匆忙间,下手的是谁他们也没看清楚,只是觉得肯定是个高手。
后面一团乱,因打斗从酒楼里跑出去的人堵了半条街,他们想过也过不去,所幸混在人群里,那些官兵也抓不到他们。
付言明喘了口粗气,问:“这些哪是官兵,怎么感觉像想要命的?”
李浅横了他一眼,“你才知道啊。”
她很后悔不该把他带下来,刚才那一刀似乎算准了他们下落的方位,要不是运气好,砍偏了点,这会儿他只能在地上找脑袋了。
到底是谁想要他们的命?是有人混在京畿营里,还是这营里本身就是他们的人?
忽然想起京畿营的首领欧学明,这个时候他不是也该在这儿吗?
找了一圈都没找到欧学明,只看见一个副将带着一队官兵在驱赶百姓。他们不敢多留,从人缝里挤出去,半蹲着身子往外跑。
跑出一条街,人逐渐少了,也没有官兵再追上来。
付言明拄着一根柱子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是翩翩公子,何曾这么玩命逃跑过,也就是跟她在一块,才会有这样的霉运吧。
好容易气喘匀了,看一眼沉稳自如地她,不由道:“李浅,有时候真纳闷你是怎么活过来的?”据说她曾一年内被刺杀了十余次。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