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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郎中所说林氏确实又怀了双胎,只是诊脉的结果却是林氏肚子里的双胎状况并不好,生产的时候怕是会诞下死胎。
徐熹满头的冷汗,跌坐在椅子里;徐老太爷也慌了,却觉得应该再请郎中来看。
“先生可有法子救治?”徐熹短暂地怔愣后连忙问道。
“无解。”郎中明显诊断出了林氏腹中已经有了一个死胎。死胎,死胎,已经死了,哪里还能救活。既便诊断出另一胎还活着,状况却也不容乐观。
“那产妇可有危险?”徐熹接着问道。
“尊夫人保养得宜,身子康健,若运气好,说不得会产下另一胎。”那郎中道。
“若是运气不好呢?”徐熹脸都白了问道。
“一尸三命!”那郎中一点犹疑都没有。
听了郎中的话,别说徐熹了,徐老太爷的脸色也铁青,他连忙叫鸣琴拿了诊金亲自送了郎中出园子,接着又让徐福去找名医来诊。
“这事不能与媳妇说,她是个钻牛角尖的,知道了怕是要出乱子。这事也不能与孩子们说,就是丽姐儿也要守口如瓶,你可知道!”徐老太爷告诫徐熹。
徐熹这两天正忙着查外边的事,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偏偏内宅又出了事,这让他心力交瘁。他无力地点点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林氏。
依徐熹的意思,就是直接让林氏喝碗打胎药,把双胎都打下来就是了。林氏虽年岁大了,却不代表再不能生了,好生将养再要孩子就是了。退一步讲,即便林氏再不能生了,也没什么,反正他又不缺儿子。在他心里,林氏比未曾谋面的孩子重要。可要是徐熹这么做了,不管他事先与林氏说还是不说,林氏恐怕都会因着孩子的事最后一名呜呼,林氏本就对小产和孩子的事耿耿于怀,这让徐熹很为难。还是先按着祖父的意思做吧,毕竟林氏还是有机会平安地生下一个孩子的。想到这里,徐熹连忙去了凝晖堂,对着赵晏殊送来的《送子天王图卷》拜了很久才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郎中就像流水一般在晨园中来去,别人没注意到,可是管家的丽姐儿很敏感地注意到了。
“我瞧着娘亲这段日子脸色好的很,怎么父亲总找郎中来给娘亲诊脉啊?”丽姐儿特意拿了近段日子做的一双鞋去徐熹的书房说话。
徐熹勉强地笑笑道:“你母亲亲快临盆了,她身子本就弱,怀的这胎也不容易,为父不放心,就请郎中们来瞧瞧。”
丽姐儿疑惑地盯了徐熹好一会儿,虽知道徐熹有事瞒着她,可她见徐熹没有讲明因由的意思,也就只好把追问的话憋了回去,心下却担忧林氏的情况。故而,丽姐儿即便管着家,也跑凝晖堂勤快,一日三省,有时林氏都嫌烦了。
“你这孩子,成天管着家,累的觉都不够睡,还总来我这凑什么趣,快回去歇着!”林氏笑着道。
丽姐儿瞧着林氏脸色红润,气血充足的样子,心下的疑惑消了大半,想着爹爹只是单纯地担忧也不是不可能,就放下担忧回了涵珍馆。
“夫人怀的这胎着实辛苦,爷说不得就是心疼夫人也未可知。”绿萼在一旁劝慰道。
丽姐儿下意识地点点头,想着林氏年岁不小了,且有小产的经历,一家人紧张兮兮也正常,就不再管了。
过了一个月后,丹桂坐完月子回来,身子丰腴的她抱着白白嫩嫩的春丫,浑身上下散发着母性的光芒。
丹桂抱着孩子磕头谢恩道:“多谢夫人赏赐。”
春丫满月的时候,林氏大手笔地打赏了两幅金项圈和一副金长命锁,分量都不轻。
“就你多礼数,快过来让我看看!”林氏本想抱抱,奈何肚子太大,抱不了孩子,只能看。
丹桂笑着抱着春丫靠前,将孩子脸上的襁褓掀了开来,给林氏和丽姐儿看。
刚满月的婴儿浑身散发着一股奶香,眉眼紧闭,却能瞧出几分丹桂的样子来。婴儿的嘴唇红红的,润润的,一双小手握着拳头,分外可爱。
“这孩子长的像你,白白嫩嫩的,长大了一定好看。”林氏笑着夸赞。
“当不得夫人夸赞。”丹桂谦逊地道。
“我说当得就当得!”林氏话音刚落,眉头一蹙,手捂着肚子,闷哼一声。
“夫人可是哪里不舒服?”丹桂连忙问道。
“娘亲可是肚子疼?”丽姐儿也意识到林氏的表情,连忙问道。
“没什么,这孩子是个调皮的,总是乱动,刚刚不过是踢了我一下。”林氏轻轻抚了抚肚子,笑着道。
只不过是一下一下的刺痛,并不是阵痛,且还没到日子,林氏就没当回事。这些日子,这种刺痛很经常,林氏瞧着既没见红,也没破水就没太在意。反正这些日子她这里郎中就没断过,郎中也没说什么,她就混不在意。她不知道的是,郎中对她守口如瓶,对徐老太爷和徐熹却不是了。
其实林氏是有些不大舒坦的,尤其是怀胎五个月以后,嗜睡感愈发地强烈,恨不得每天睡上十二个时辰。只是她并没重视这个问题,毕竟怀胎的时候容易累,嗜睡是挺正常的现象,忽略也是情有可原。
“他在动?女儿可以摸摸吗?”丽姐儿跃跃欲试。
“你摸摸看!”林氏笑着道。
丽姐儿伸手摸了摸,果然感受到了皮肤下的动作。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语言难以形容,惊的丽姐儿瞪大眼睛说不出话来。丽姐儿的样子太过滑稽,惹的林氏和丹桂,以及凝晖堂的众丫鬟婆子笑出声来。
既然林氏没什么异常,丽姐儿也就安了心,回了花厅,继续与人来人往的管事婆子商讨家里大大小小,各类琐事。
那边丹桂还没走,还在与林氏说话聊天。
“舅爷可算成了亲,夫人也了了一桩心事。”丹桂笑着道。
“你是没瞧见我娘给我写的信,对我弟妹那叫一个满意,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显然是合了她老人家的心意了。还是皇后娘娘圣恩浩荡,慧眼独具,要不然我娘怎么会那么满意!”林氏与丹桂说笑着。
林琅玕在二月里成了亲,对方是河北有名的陆姓书香世族中的姑娘,听闻为人知书达理,聪慧大方。
待到了晚上,林氏留丹桂晚饭,可丹桂抱着孩子不甚方便,就婉拒回了家。
到了半夜,林氏只觉得心神不宁,白天的那种刺痛感越发地浓烈了。可她去了净房,瞧着没见红,挺正常的,就又平复了一番心情,躺在床上安置了。
徐熹倒是瞧见林氏行为举止有些不同,轻轻推了推躺在里间的林氏,问道:“可是哪里不舒服?”
这段日子郎中背药书似的说的话就没有一句帮得上忙的,这让徐熹心头憋着一股火,原本脾气随和的他近日愈发地暴躁。只是这股火他不敢带回家里,只在衙门里发火,这让衙门里的下属同僚成天提心吊胆的,生怕惹怒了他。
林氏现在是沾枕头就睡,即便是不舒服,躺下也能睡的着。徐熹问她,她迷迷糊糊地听不清楚,只含含糊糊地道:“快睡吧,天色不早了。”
徐熹瞧着林氏困倦的样子,就没再问,想着林氏要是不舒服,定会说出来的。毕竟对于肚子里的孩子,林氏相对于徐熹要更重视。
只是到了半夜,林氏却在混乱的梦境中疼醒了。她下身疼的利害,下意识地一摸觉得双手粘糊糊的都是液体。她连忙推了推身边的徐熹道:“爷,快醒醒,我不舒服!”
不张口还不知道,一张口林氏才发现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整句话都有气无力的,细微地好像呼吸声一般。
幸好自从有郎中诊断出林氏肚子里有死胎之后,徐熹睡觉就格外警醒,林氏只轻轻推了他一下,他就醒了。
“怎么了?”徐熹的语气有他不曾发现的惊恐。
“我,我肚子疼!”林氏喘息地愈发厉害。
徐熹一听,连忙光着脚丫子跑下了床,都来不及披外衣,打开门就喊道:“快来人啊,夫人发作了!”
徐熹连喊了三声,整个凝晖堂的灯迅速都亮了起来。徐熹知道人们都醒了,就连忙回了内室,挂上了夜明珠,又去看床上的林氏。这才发现林氏躺在血泊里,染红了被褥,格外的鲜明。
徐熹的脸色苍白,一脑门子的冷汗,他不知所措。
“怎么了?”林氏只觉得又渴又累,看着徐熹的神色有些疑惑。
“没什么!”徐熹下意识地回答。
“我想喝水。”林氏觉得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
“我来倒!”徐熹依旧光着脚去给林氏倒水。
这是两个稳婆进来了,她们一看林氏的情况,心里一惊。
徐熹看着两个稳婆,就后背挡住林氏的目光,低声道:“大人孩子若都能保住,就拼尽全力保下来。若实在不行,就保大人!记住,若夫人生了死胎,就蒙混过去,怎么都不能让夫人知道,可明白?”
徐熹太过疾言厉色,这让两个稳婆直打颤。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