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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 谯县
悍勇的何荣竟然被曹植一剑杀死,所有人见到之后,脸上都写满了惊愕。特别是那些敌军士卒,支撑他们继续战斗下去的,是何荣的武勇,他们坚信以何荣之能,还是有机会斩杀曹植的。只要杀得了对方的首领,那么还是有希望取得胜利的。
然而事实与理想相距甚远,何荣是来到曹植的身边,对他出手了,只不过结果却是何荣被曹植一剑斩杀。如此一来,所有敌军心中那股信念,却是随着曹植这一剑崩塌了。
惊愕过后,所有脸上闪起颓然之而曹植那一声招降,却是压垮了他们最后的心理防线。
当!
一名敌军士卒手中的兵器掉到地上。
当当当……
紧接着,无数的兵器落地的声音传出,继而所有敌军拜倒在地面之上!
曹植见到之后,心中暗暗松了口气,那些敌军肯降,那就最好不过了。虽然手下全是jīng锐骑兵,真要打起来对方不会是自己这边的对手。然而一旦对方死战到底,他们也会损失惨重。而且对方毕竟人多,若然不屈不挠地追杀,怕是只能依靠战马的速度快速逃出陈国了。
何荣这边的情况那边大股部队的战场也已经注意到了,当听闻何荣已死,以及他们的袍泽都选择了投降之后。一众敌军却是了起来,而且王淩带领着骑兵进攻,让他们无时无刻都有死伤,而他们却连追也追不上敌军。这一幕,让他们完全失去了战下去的勇气。
也不知道是哪个人带头,只见那大队敌军发了一声喊,却是四散溃逃了。王淩本想追击,只不过看到数百敌军往四面八方逃跑,他也傻了眼,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追击好。最后只能叹了口气,收兵赶回曹植这边。
而此时,文稷却是已经来到曹植身边,上上下下为曹植检查了一下身体,确认他没有受伤之后,才松了口气。
曹植见到,微笑道:“长礼,你这是怎么了?”
文稷闻言,苦笑道:“四公子,那个何荣力量胜过稷,只是武艺上比较粗糙而已。然而合将起来,武艺却是不在稷之下,你跟他jiā手,稷又怎会不担心。”顿了一下,文稷却是语带感叹道:“只不过稷也没有想到,四公子武艺已然厉害到这等地步,可以斩杀何荣!”语气间,带着由衷的佩服。
曹植被文稷称赞,却是不好意思地mō了mō鼻子道:“长礼谬赞了。其实这次也是那何荣大意,他根本没有将本公子放在眼内,轻敌之下才被本公子有机可乘。”
文稷听到,却是摇头道:“纵是如此,四公子也是进步神速!”
曹植见到文稷坚持,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不再辩驳。他自己知自己事,若然何荣没有大意与他jiā手,自己恐怕也就能凭借玄妙的步法拼个不分胜负。何荣要杀他不易,而凭自己的剑术要杀他就很难。
而这次曹植之所以能杀何荣,除了何荣本身的大意之外,他手中的宝剑也起到很重要的作用。这柄宝剑虽不及青釭、倚天那么锋利,然亦非凡品。如若不是靠宝剑的锋利,单凭曹植的力量使普通的剑根本难以完全割下何荣的首级。
当然,这些都算是外部因素了,制胜的关键还是曹植及时施展步法,躲避了何荣那一刀。这时候,曹植总算明白为何王越那么强调步法,并且要他步法iǎ成的情况下方肯教剑术了。这步法不仅关系到剑术的进攻能力,还是保命的关键。习武之人,特别是任侠,必须先考虑保命再考虑进攻。
因此,曹植虽然斩杀了何荣,但也没有半点沾沾自喜。淡然一笑,对文稷吩咐道:“打扫战场,再盘问一下那几个家伙吧。”
文稷听到之后,抱拳应道:“诺!”
当文稷走后,曹植脸è徒然一变。趁着一众曹军士卒没有留意,一把扔下何荣的人头,急急跑到马车的背后,继而“哗啦哗啦”地吐了起来。
曹植虽然吐得隐秘,只不过走了几步的文稷还是留意到了。见到这一幕,他非但没有半点担心,反而还庆幸地喃喃自语道:“虽然指挥是老辣,然而第一次杀人,若是不吐,那才是怪事呢!”
趁着曹植吐的时候,文稷和王淩领着一众士卒打扫完战场。随后又捉了几名投降的敌军盘问,也无需用严刑,那些胆气尽丧的敌军却是倒豆子一般将他们所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
当曹植重新坐回马车之上,文稷却是来禀报道:“四公子,此次jiā战我等战死十三人,另有六人受伤。敌军战死七十余人,其中包括首领何荣,另外受伤者二十余人,剩余的都四散溃逃了。”
曹植听完,只是淡淡地点头,士卒的损失他心中有数,被千人算计围攻,只死了十余人,足以证明这支部队的jīng锐了。沉了一下,曹植却是说道:“将战死者的名单都记下,回头许昌之后发一些钱给他们的家人。”顿了一下,曹植还补了一句道:“就从本公子那里出。”
旁边一众士卒听到,心中暗暗感jī。其实士卒们的想法也很简单,谁对他们好,就会对他们卖命。现在曹植如此重视他们,心中自然生出一股“士为知己者死”的想法来!
沉了一下,曹植又问道:“可清楚敌军的来意?还有他们缘何有朝廷的旗号和衣甲?”
文稷抱拳答道:“敌军来意就如何荣所言一般,他们皆是当初陈国黄巾的残部,早前被司空大人率军击败之后,散落各地。如今何荣听得四公子路经陈国,决意为何仪、何曼报仇,故此纠集了陈国境内十余个大寨的人前来。他们先打破防守空虚的新平县城,取了城内的衣甲旗号,继而再冒充剿匪的官军,引我军下套。”
曹植闻言,眉头一皱,喃喃自语道:“那个何荣武勇有余,怎么看都不似是智谋之人。他怎能想到冒充官军剿匪,引我军下套这一招?”
文稷点头道:“稷也对此甚是疑据那些降卒所言,在我十余天前,曾经有一名文士上山找过何荣,二人密谈了许久。当文士离开之后,何荣便开始纠集残部,攻打新平县城,而后来报仇。”
听到这里,曹植哪里还看不出问题来,凝声道:“看来一切主意都是出自这个文士了。”
文稷缓缓点了点头,而后说道:“怕是这样。只不过稷颇为不解,四公子又没有与人结怨,这人缘何要煽动何荣来杀四公子呢?”
曹植听到这话,脑海之中立即闪过了“司马懿”的身影。只不过立即便否定了,虽然他与司马懿之间都已经互相视对方为对手,然而司马懿如今远在河内,闭不出,他的影响力不可能来到豫州这边。
而除了司马懿之外,貌似曹植也没有其他敌人。因此沉了一下之后,曹植轻声道:“或许他是冲着父亲来的!”
文稷闻言之后,只是了然地点了点头,随即便不再多言,转而问道:“四公子,那我等现在该如何?”
曹植mō了mō鼻子道:“收拾一下,继续出发吧。现在陈国乃是父亲与袁术势力的缓冲地带,我们一旦ā手,只怕袁术也会ā足,如此对父亲颇为不利。”
文稷点头道:“既然如此,稷马上去准备,我们尽快离开陈国吧。”
“好!”
文稷的准备也很快,不到一个时辰便将尸体埋好,而后车队继续出发。经过这一战之后,车队的气氛沉重了许多,所有曹军士卒都没有出来之时那么轻松了,一脸凝重之探马斥候不停来回飞驰,将方圆三里的消息禀报,没有半点松懈。
至于王淩,经过那一战之后,也没有了开始时的跳脱,话也变得少了。偶尔之间说的话,也是向文稷请教一些指挥上的问题。看来,那一战,让战场新丁的王淩成熟了许多。
而接下来,曹植一行都是没有再受到袭击,顺顺利利地在元旦之前除了陈国境内,进入了沛国。
而进入沛国之后,此行第一个目的地,谯县便不远了!
……
谯县,乃是曹氏和夏侯氏宗族的老家,而这里也的确称得上是一片人杰地灵之地。除了曹氏和夏侯氏宗族之外,跟曹植同行的文稷也是谯县人,他的儿子和孙子在历史上可都是三国两晋时期的名人。
不仅文家的人,现在曹的贴身护卫之一的许褚,也是谯县人。当初曹招降许褚之后,对他信任有加,这里面却是有了同乡之故。
站在谯县的城之前,望着城上面刻着的两个大字,略带感慨道:“终于到了!”
而就在曹植一旁的文稷,也轻叹了口气,凝声道:“终于回来了。”
听到这话,曹植轻笑道:“本公子差点忘了,这里还是长礼的老家呢。”顿了一下,曹植却是问道:“长礼,在谯县汝可还有亲人,若是有的话,不妨将他们都接到许昌吧。”
文稷轻轻摇了摇头,抱拳道:“多谢四公子关心,当时稷和父亲离开谯县之时,这里已然没有亲人了。”
曹植闻言,立即不再讨论这话题,轻笑道:“既然如此,进城吧。长礼应该认得我们曹家老宅吧。”
文稷笑了笑道:“这个自然。”
随后,在文稷的指挥下,一行顺利地进入了谯县。未进城时,曹植其实还是有些担心谯县县令会不让他们进城的。毕竟他们有八十多人,全部都骑马拿兵器,算是一支不iǎ的军队。
只是,曹植也太iǎ看曹家在这里的力量了。现在整个沛国虽然名义上还归属于吕布统治,实际上除了沛县之外,其余县城还是归早前屯兵于此的刘备节制。
然而这里面却不包含谯县。盖因谯县乃是曹的老家,曹氏和夏侯氏宗族还留了不少人在此。吕布和刘备怎么说都还是曹的敌人,因此曹是安排了一支jīng锐部队留驻在此,同时派了人管治谯县。因而,这地方可算是曹的地盘。
曹对老家的守卫如此森然,刘备那是一早就知道的。然而刘备并不想在治下未稳定的情况下招来曹的怒火,故此屯驻沛国之时便对谯县的曹军选择了无视。换了吕布入驻,他的政令还不能出沛县,就更不必说会将手伸到谯县来了。
不过曹也是识趣之人,在此安排的部队只够防守,而不够进攻,这也让刘备和吕布安心了一点。正是如此,当驻守城的谯县守军,检查过文稷等人乃是属于曹军编制之后,才放任他们大摇大摆地进城。
谯县的县城并不算大,然而这里作为曹的老家,在其入主兖州之前已然放了不少兵力在此。外间虽然得可以,然而这地方却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故此县城虽iǎ,但论起繁华来,还胜过刚完成扩建工程的许昌。
一路前行,百姓们见到车队打着曹家的旗号,都纷纷自觉地让开道路。曹植看得清楚,这些百姓让开道路之时,双目之中透着发自内心的尊敬,并非因为惧怕威势而让路。有的顽皮的孩子甚至还马上的曹军士卒招手,一点都不怕生。显然,曹家在谯县里面,甚得民心。
曹家的老宅位于城东,而且经过几次修葺,十分好认。当文稷指挥着部队来到曹府前停下的时候,曹府内却是有一名身穿缟素,年约二十的青年迎了出来。
曹植连忙钻出马车,还没落地,这青年便已经笑着拱手道:“来的可是四弟?”
曹植虽然没有见过来人,然离开许昌之时曹早就有所jiā代,现在留守老家的,乃是曹的侄子曹定。
这曹定乃是曹亲弟的长子,虽然如此,但曹定乃是iǎ妾所生,并非正妻所出,故而他出生得比较早,年龄还在曹昂之上。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作的缘故,他的父亲和几名同父弟弟,却是在护送曹嵩到兖州的路上,一同命丧张闿之手。当时曹定由于不受其父所喜,故而被留在了老家之中,逃过一劫。而这也让算是为曹之弟留了点血脉,现在距离曹嵩等人死的时间不足三年,因此曹定还在老家之中为亡父守孝。
虽然没见过面,但曹植还是恭敬地对曹定行礼道:“曹植见过堂兄!”
曹定淡淡一笑道:“四弟从许昌长途跋涉而来,却是辛苦了。为兄已然准备了接风宴,四弟可先行沐浴更衣,为兄再与四弟畅谈!”
曹植轻轻点头道:“如此就有劳兄长了。”说完一指王淩,说道:“兄长,植此行除了元旦祭祖之外,还身负重任。这位乃是已故王司徒亲侄,乃是朝廷使节,请兄长也一并安排。”
曹定听得是王允之侄,连忙点头道:“原来是王司徒之侄,久仰!”
王淩见到,也是客气地回了一礼。曹植又指了指文稷,说道:“这位乃是文将军,他和手下一众兄弟也要劳烦兄长安排一二了。”
曹定点了点头,表示无妨。随后指挥一众家仆出来,让他们安排一众曹军的食宿,自己则亲自领了曹植、王淩和文稷三人入内,为他们安排好一切。
半个时辰之后,曹植却是在曹定的安排之下住进了属于他的房间,里面已然准备好热水。当曹植身体浸泡在热水之中后,连日来的舟车劳顿也被带走了不少。一名只有十一、二岁的年轻正在轻轻地为曹植擦背,闭上双眼,曹植心中忍不住暗叹道:“这个曹定,安排得还真是周到。行事如此iǎ心,看来以前也吃了不少苦,只可惜结局却是有点凄惨。”
曹定,初听这名的时候,曹植还不知道他是何人。只不过方才进府时的一番jiā谈,听到曹定的字后,终于让曹植知道他是何人了。
曹定,字安民。
曹安民,听得这字,曹植心中狂怒!历史曹第一次征讨张绣,张绣在已经投降的情况下逆袭,让大将典韦、长子曹昂都战死,真正的罪魁祸首可说就是这个曹安民。如若不是他当皮条客,将曹引去冒犯张绣的婶婶邹氏,又岂会发生后面的事。
当然,这事难保不是张绣的安排,因为根据记载,邹氏对于曹非但没有抗拒,相反还尽心候。如此,显然有麻痹曹方便张绣行事的用意在内,故此这曹安民,或许也是被人利用了。
不过怎么说,曹定都是曹植的堂兄,而且是曹亲弟弟所留在世上的唯一血脉。历史上,曹氏宗族的人丁其实并不算太盛,由于曹嵩被杀一事,让曹的兄弟基本上都没留下几个子嗣。而当历史上的曹丕继任之后,又对自家兄弟大肆迫害,这就让曹氏宗族的人丁变得更加单薄了。
曹氏宗族的人丁单薄,而且担任要职的人不多,也是司马氏之所以能篡位的重要原因之一。因而在可能的情况下,曹植还是希望多为曹氏宗族留多点血脉的。身为曹亲弟唯一血脉,而且格iǎ心谨慎的的曹定,便是可以救下的其中一人。
然而提到曹安民,曹植心中却是不免想到在历史上的张绣逆袭之战中战死的曹昂。曹昂乃是嫡长子,正是由于他的战死,才有日后曹家诸子明争暗斗的夺位。然而若是曹昂不死,那情况怕是截然不同了。
想到这里,曹植心中不免升起一个艰难的抉择,在张绣逆袭之战中,对曹昂救还是不救?“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