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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秋在那里暗自警惕,这边蒲成见靳秋神色有变,还以为被这些人的实力所慑,却也是心有戚戚,别说他人,就是蒲成自己初次听到这些,也是惊骇了半天,想他蒲成为了走上这条路,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那怕是现在初入道门,晋级先天,也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最少也是今生都难以脱离这‘晓’组织了。
其实他很是羡慕那些散修,虽然成就不怎么高,但是拜个散修师傅,也算细心调教,以至于将来外出历练也是自由自在,想去哪就去哪,没有半点约束,何其逍遥,他也没有多大的野心,只求有能力自保,踏足山川河流,走遍大江南北,见识各地风土人情,何其快哉,那像现在这样,算是半困在一个地方,虽然在此地也算不错,有组织撑腰,只要不是得罪强人,就会一直这样安稳下去。
至于那些门派培养的精英弟子,他也只是惊讶他们的实力居然已经远超同级修士,却没有多少羡慕,因为他原本就不会向往那种生活。
靳秋稍稍失神,见蒲成停住话头,随即笑道:“让道兄见笑了,一时走神了,天下英杰何其多也,就我知道的也有几人可与他们匹敌,只是不想却有这么多人数,以前有些坐井观天了,幸好道兄消息灵通,不至于将来遇上,措手不及。”
蒲成用合着的折扇敲击着手心,理解的笑道:“朋友不必如此,我当初比你还要吃惊,不足为奇。大概就这许多了,其他的也没什么重要的消息了。”
靳秋心下了然,这是说此次交易算是完成,该说的消息已经说了,这是结束语。不过靳秋此次来这,除了了解这些年的外界情况,还有一事就是想换取一粒洗髓丹,因为短时间恐怕是不能回天云门了。
这一是因为扣下了载灵玉实,二嘛,都过了四年多,想那霜未明也差不多回山门了,肯定知道了那霜无雪的情况,自己可不能回去自投罗网,虽然有些郁闷,但靳秋绝不后悔,做人最忌犹豫不决,当是时也,必须果断行事,既然做下了,就得承受后果。
是为,应为便是愿为,行事尽在无悔。
唯可虑者,自己的境界虽说已晋升凝元,但和那人一比却又差距太远,不说他现在如何,有没有踏出那最后一步,就是之前也有杳冥境巅峰修为,当真是不可小视,即使是放在整个中州修真界,也称得上一方高人了。
靳秋面上只是微笑不语,心里却是百转千回,待到蒲成说完,稍稍停顿了下,这才开口道:“不瞒道兄,此次前来,除了打听些消息,再有就是希望能用符器换取一粒洗髓丹,不知可否。”
说着又拿出一枚可加持风行术的符器,这是靳秋从安家那风系先天手中夺得,其实在符器之中,这辅助类的最为难得,因为斗法之时,一息就有可能决定生死,所以大多攻击法术直接学自法术灵引,最多携带一些专门对付敌人克制自己法术的攻击类符器,但也只是权宜之法。
那蒲成见靳秋又拿出一枚符器,眼睛一亮,便不客气的接了下来,测试一番,确定无误,这才收起,笑道:“老弟你手上东西倒是不少,一个比一个货色要好,不瞒你说,像这类辅助类符器,可是很稀缺的,不过像洗髓丹这类改变体质的丹药也不逊色。不过也只是适合先天以下的修士,你确定要换。”
靳秋只是淡然一笑,说道:“只管换来就是,我自有用处,一粒就行了,多了也没用,又不能当饭吃。”
蒲成当即竖起大拇指,赞上一声:“老弟豪气,那我也不婆妈,这就给你换来。”
说完,就站起身来,走入后堂,不等靳秋喝完茶的功夫,就捧着一个小瓷瓶走了过来,直接递给靳秋,靳秋接过,打开瓶盖,却见一粒朱红如琉璃般的丹丸静静的躺在瓶底,因为外面封着蜡衣,所以丹气没有外溢,香味自然不会透出来。
靳秋点点头,收了起来,满意的说道:“今天打扰道兄,以后有空的话,定来叨扰,在下就先告辞了。”
蒲成也很满意今天的收获,送靳秋出门,不知道是对靳秋观感不错,还是见靳秋出手大方,身家丰厚,实力定然不差,不然早让别人抢了。在临送出门的时候,说道:“看老弟身家和气度,修为定然不浅,也是相处合宜,你要是有空的话,今年秋天,可以到澧水郡水幽府看看,或许有些收获。”
却是再不肯多说半分,至此两人分别。靳秋也只是记下了这个地名,也就不在意了。
离开日月当铺之后,看天色还早,寻了个茶馆,挑了个清静座位坐了下来,却是考虑下一步该做些什么。
现在实力有了,自然是先找到那安家余孽,想必他们也在寻找靳秋,按之前的分析,他们很可能知道靳秋的大概位置,那么只需要做些轰动的事,自然就会把他们引过来,可是具体该怎么做,却是没有头绪。
就在靳秋静静的坐在那里思考时,不经意间一瞥,又发现那熟悉的背影,一天连见着两次,这次却是看清楚了,难怪印象这么深,原来根本不是张家的人,而是他靳家的人,正是当年避祸东行的靳风海。
只是没想到他会跑这么远,到这里落脚,只见那靳风海再也不是以前的纨绔样子,却是显得很是严肃,颇有威严,看来变的不光是自己,其他人也变了,想到当初靳风海狼狈逃走,再看现在,三四个跟班紧随在侧,顾盼间泰然自若,没有一定底气,断然做不到这种程度,可见这些年他倒是混的不错。
果如先贤所言,挫折使人成长,失败让人进步。
反正现在无事,眼见得他们就要走远,靳秋决定跟去看看,至少能在这么远的地方见到熟人,探探底细也是应该。
这几人走的倒是不快,偏是七拐八拐,不知道穿街过巷了几次,总算到了目的地,却是之前走过的地方,随后他们警惕的打量周围,见没有跟踪,这才进入。
这里本来就偏僻,再加上稍显空旷,有没有人跟踪自然是一目了然,当然靳秋是不可能让他们发现的。只是看着这几人的作态,却不是简单的富贵人家,倒像是做贼心虚,有不正勾当。
靳秋本来只是灵机一动,现在却是多了几分兴趣,看来好奇是人所共有,既能凌空又能隐身,用来作此事,却是绰绰有余,不费吹灰之力。
却说靳风海几年前因为被他人胁迫,作了内贼,却又莫名奇妙的晕倒,一觉醒来,却是人脏并获,还几乎让靳府里几个能做主的人都知道了,当是时,他几乎懵了,真真是走投无路,好在阿姆恻隐,兼且自己也是迫于无奈,总算借着机会逃了出来,也算是远走他乡,做了一回天涯浪子。
其后一年,用光了盘缠,平时又养优处尊,没了生活来源,几乎被逼的饿死,其后迫于生活,再加上还算识文断字,以帮他人写写书信过活,但也是半饥半饿的过着,也就在这时,才明白生活的艰难,也就越发怀恋曾经的锦衣玉食,也痛恨自己沉迷于赌博,被人利用,落到今天这个局面。
由此,更是渴望能回到那种生活中去,只有失去了,才知道是多么的可贵,才知道珍惜。经此劫难,靳风海便成熟了许多,但心理也变的阴暗了许多,大起大落,并不是一般人能经受的住的。
再一年,明王教发展良好,于此角山府开设分坛,因为初设,所以缺乏人手,于是发动底层劳苦人士,而靳风海毕竟有些见识,并且还识文断字,又是破落户,于是乎,便如那磁石和铁,一遇上,就相互吸引,各随己愿。
自靳风海被迫离乡之后,在第一年,确实有些自怨自艾,自我放逐的态度,不过那时衣食无忧,也却是再正常不过,只是后来银钱一空,顿时被生活所逼,这才有些醒悟,然后便时时回想,自我反省。
及至加入明王教,便着力巴结上司,并努力扩大教派影响,既有能力,又有人和,自然在此分坛混的风声水起,又两年,前来开设分坛之人积功升任,要离开此地,也就提拔靳风海,逐成此地主事,统管角山府教务,当然作为护教弟子的修士除外,不过像角山府这样的小城,护教弟子也不是经常驻守在此,而是要负责几个地方,只是不定期的巡查各分坛,从而解决一个普通人解决不了的问题。
不管怎么说,靳风海能做到现在这个位置,相当不错,拿他和以前相比,简直天壤之别,经一事,长一智,古人诚不欺我。
其实不说别人,就是靳秋自己也是如此,如果一直待在那靳家当铺,混吃等死,也只是浑浑噩噩的度过,如果靳秋当初没有那一点向道之心,纵使得了机缘,料想也难有现在的成就,更何况,自己修真以来,遇到大事小事,凶事恶事,意料之中的意料之外的,不知多少,能一路磕磕碰碰的走来,着实不容易,但也成就了靳秋如今的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