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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勇公府斗得明争暗斗得那叫一个水生火热。
柳金蟾和孩子们则被北堂娇控制在勤国府,尤其三个孩子,不待柳金蟾开口欲与北堂娇表示北堂傲病要好了,她和北堂傲也该是已经到了必须分开的时候,家仆就将三个孩子抱到了后院老太爷处,说老太爷说她辛苦,虽然二爷病了,但还有他们呢!
还让她只管去衙门报道,晚上指不定二爷的病就又好了,若是担心,他们府里接回去养个十天半月,待大好了,再给她送回去也是一样的!
这话说得,好似北堂傲只是她柳金蟾买的家用电器似的,坏了送修,修好送回——他们北堂家终身保修,不用有后顾之忧……
这叫夫妻?
当然,她和北堂傲也不能算……正常意义上的夫妻!
但这话说得,好似她柳金蟾随时会抓住这个理由,以夫有恶疾休夫……似乎这也是个好理由!
不然其他六条压在一个男人身上,终究是毁他后半生幸福,而恶疾,则是京中无人不知的……
柳金蟾想开口说:“这个,就不用了!”根据电影里的情节,北堂傲想起了过去的记忆,就意味那扇窗开了,她这扇窗就得关了……
她可不想在精神几乎都要崩溃的北堂傲身上,再加上一个“你这辈子恐怕不能从一而终”,你已经“以身侍二女”了——
这太残忍,尤其是对贞操观深入骨髓的良家妇男来说,接受自己彻底“二嫁”的现实,想必很难吧?反正她哥每每听到她建议他改嫁时,就惊吓得比让他去死还恐怖——
这贞操观是怎么把人从小毒害成“行尸”的,柳金蟾真是无解!但掌权者对违反者的迫害,绝对是首当其冲的原因。
知道归知道,但柳金蟾觉得自己纵然是个无此观的人,不也当着人,也在一再强调北堂傲的冰清玉洁么?
左等等,右等等,眼看着大家都忙了,一问北堂傲如何了,大家都异口同声地和她说:
“二爷睡了,大夫说没什么事儿,刚喝了药睡得挺沉的,我们夫人让小的们与舅夫人说,只管放心去衙门里应卯,那边的事不用操心了!”
这话一听就有问题,柳金蟾越想越觉得肯定是出了大事,而最大的事就是北堂傲已不认识她了,不然没道理直到现在还不让人请她去看,甚至还有故意要支开她去衙门的嫌疑……
“那我去看看?”
柳金蟾做事要过去,吓得仆人们赶紧道:
“后院的家眷们都在哪儿……
若是夫人不落心,姑老爷还令人将这边府西北角的潇湘院给扫了,说二爷只怕就是醒来,身子也虚,让剑眉和剑兰来伺候夫人,剑眉和剑兰是我们老太爷身边两个最得力的侍从,性子温顺可人,模样也出了挑的好,夫人只管去衙门应卯,姑老爷都安排好了。”
这……
当她什么呢?晚上没男人会寂寞难耐?
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自人说北堂骄从衙门骑马赶回来,至今不见人影,柳金蟾就觉得事有蹊跷,而且不仅是蹊跷,弄不好真是北堂傲那边搞不定了——
论理她这个妻主才是最应该待在他身边照顾的人……
什么事儿!
柳金蟾觉得而今的自己真就是个现实而市侩的女人,自己男人有难了,自己却只有急流勇退一途——
这夫妻……做得真就叫做薄情寡义,但……北堂傲都不记得她了,她不退,还冲上前再给他致命一击么?
柳金蟾心里烦乱,可孩子们也不在身边,她一个人呆在这边书房里,与一群北堂骄养的门客说什么?有心情么?一群趋炎附势的文人——
能成为心腹的真就是凤毛麟角,溜须拍马倒是一个比一个出挑。
柳金蟾无法,只得去衙门应卯,毕竟哪里才是她这种麻雀的自在栖息地。
收拾收拾,柳金蟾就决定去衙门混混,随便打听打听,昨儿被璟公主他们抓住的细作,都被查出了些什么风花雪月,聊以自娱了——
唉——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她柳金蟾却只能置身之外……果然不是真夫妻,终究是要散的——正所谓长痛不如短痛
——可她愿意忍痛割爱,可在世人眼里,她这本就是所剩无几的人品和德行,在世人的嘴巴里,还能剩几钱几克?弄不好以后各家父母教导自己孩子时说“忘恩负义”“薄情”等词汇时,她柳金蟾就是个现场典范了……
烦恼烦恼啊——
退也不是,进也不是,她到底眼下该怎么办?
拖着?把北堂傲拖成黄脸公,下半辈子就青灯常伴,宛若苦行僧被北堂府闲置在大宅后院,直到他关上这扇窗,开启另一扇窗?
电影《重温鸳梦》里的男主角,想起女主角时,都二十多年过去了……
一想到北堂傲二十年后,柳金蟾就北堂傲是四十多岁的老男人了,模样什么的变了都在其次,这隔了二十年,再见面……
她真不确定,她对北堂傲除了愧疚之情外,还能生出第二种感情,最后勉强在一起也是二十年的疏离与陌生——
她也不敢保证自己这二十年不会突然就对某个的男人动了真心,毕竟她也习惯了这种婚姻生活,而且……女人年纪越大,对家的感觉也会与日俱增,尤其她们还有三个亟需父爱的孩子……
柳金蟾一路走,就一路纠结:
觉得自己还是当机立断,抛下世俗人的闲言碎语,最起码别让北堂傲一个男人这么黄金的青春岁月,白白耗费在无望的挣扎里,追求幸福是人的基本权利——
当然,也是她柳金蟾的权利,即使不成亲,轻松自在,不被思想包袱,也是做人的基本幸福权利。
柳金蟾就这么溜溜达达地,明目张胆地,在某位,自昨夜到今晨,早已青面獠牙的梁大理寺卿的侧目里,于午时“噌噌噌”地滑进了大理寺。
才进门,就见先她一步进衙门的楚天白,一落座,就趴在桌上一副死鱼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