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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草脚医生
经过柳妈对欧阳单的伤口简单处理后，杨丹心把欧阳单抱进了茅屋内轻轻的放在了床上，盖上被子。几个人焦急的等待着欧阳单的苏醒。
大约过了一顿饭的功夫欧阳单“哎哟”叫了一声苏醒了过来，见杨丹心、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姑娘和一个半老徐娘站在床边问道：“刚才那是什么东西？太厉害了！”然后对柳妈道：“你就是葛仙姑？这两位姑娘一定就是你的闺女了！”柳妈点了点头，表示了同意。
杨丹心道：“那是灵蛇毒龙。厉害得很！是柳妈她们养的。都怪我！只顾招呼得你来，使你分了神，让你受伤了！”杨丹心显得深深的歉意。
欧阳丹道：“你活着就好！你活着就好！我受这点伤算得了什么？杨兄弟，你让我好找！又不留个联络……的办法。”
杨丹心道：“情急之下忘了。”然后一五一十的讲了和欧阳单分手后的全过程。
欧阳单深深的一声叹惜道：“有些事是讲不清楚的。”眼神显得十分忧郁。
柳妈道：“欧阳姑娘，看得出你有很多的无赖！”
杨丹心吃惊道：“你是女人？”
欧阳单道：“我说过我是男人吗？你们男人都粗心大意！”
杨丹心犹豫道：“我以后是叫你欧阳兄呢还是叫你欧阳姐姐？”
欧阳单道：“随你的便，在方便的情况下怎么叫都成。我是方便在江湖上行走才女扮男装。杨兄弟，你不会怪我吧？”然后对柳妈“冒昧造访，还请仙姑莫怪！”想起床施礼，挣扎了几下，可下身没有了知觉，大吓：“我这下身一点知觉都没有？！”
柳妈道：“别急！让我看看伤口。”掀开被子，见欧阳单的伤口流出的是淡黑的血水“怎么会这样？如今……如今，我也没办法了！”柳妈也显得焦急起来。
杨丹心道：“柳妈，别急！好好想想！好好想想！看有其他办法没有？”
柳妈吞吞吐吐道：“除非……找到草脚医生。可他神龙见首不见尾。见他是要靠缘分的。”
杨丹心道：“柳妈，仔细想想，一定有办法找到他的。是不是?”
柳青青道：“我到有个办法，不知行不行？”
杨丹心问道：“什么办法？说说看！”
柳青青道：“我们可以先到赶集的场镇去看看能不能寻找，即使找不到也能得到草脚医生的更多消息。”
杨丹心想了想道：“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如果没有其他好办法，也只好如此办了。”
杨丹心背上欧阳单步伐坚毅地上了路。柳青青带路，柳楚楚在后扶着欧阳单。柳妈留在了桃花山。
路上，杨丹心道：“欧阳姐，你放心！就是寻找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草脚医生，把你的伤治好！”
欧阳单道：“我相信你！杨兄弟，我感觉到你的玄功好象有根基了。你是不是小腹内有股温热感？”
杨丹心道：“是有一股温热的气在转动。”
欧阳单道：“你把那温热的气沿两腿而下，直达两脚掌心的涌泉穴，在涌泉穴停住。这样，你背着我会感觉轻松些。你试试？”
杨丹心按照欧阳单说的法子，果然感觉轻松了许多，步子也加快了不少。
东阳镇今天赶集，人头攒动，摩肩接踵，熙熙攘攘。有卖布匹的、有卖镰刀锄头靶子的、有卖箩筐背篼扁担的、有卖水果的、有摆草药摊的。叫卖声、吆喝声、谈话声、笑骂声、“顺到，扁担掇背，萝蔸抂脚”的招呼声，相互交织。好一派热闹景象。
杨丹心背着欧阳单跟着柳青青在人流里走着，柳楚楚在后扶着欧阳单。他们每逢草药摊都要驻足问问，其结果都是扫兴。
杨丹心他们边问边走，不知不觉的来到了里正外的平坝处，平坝围了很多的人，两个公差在场内吆喝，里正外的墙壁上贴着两张大大的海捕文告。柳楚楚道：“我去看看！”撇开他们，挤进了人群里。
公差敲了一下手中的铜锣吆喝道：“墙上贴的这两个人就是州城戏院放火和刘家湾杀人的懝犯，一个叫杨方州，一个叫杨丹心。有知情不报和窝藏犯人者一经查实定要严办。”
柳楚楚从人群里挤了出来，来到杨单心他们跟前正要开口说话，突然被人撞了个趔趄，柳青青道：“走路看到点！”赶紧上前扶着。
杨丹心定眼一看撞柳楚楚的那人，头挽道髻垢面瘦削，身材不高，穿一身不干不净的遮蓝布衣裤，脚踏一双马儿窝，一个平平常常的老头。
老头大声道：“李公子呀，你让我好找！”边说边把背着欧阳单的杨丹心往僻静点的地方拽。
杨丹心道：“老伯，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老头大声道：“没错，找的就是你！”然后放低声音“你傻不傻？在捉你，你还往那里拱！你们不是要找草脚医生吗？今晚三更往南二十里的川主庙，在那你们就会找到。”
杨丹心激动道：“谢谢老伯！谢谢!”
老头口里哼着川戏调子消失在了人群中。
杨丹心看了看柳青青和柳楚楚道：“你们觉得这老头的话可不可信？”
柳青青和柳楚楚都显得茫然。背上的欧阳单道：“这是江湖中人！可是可信，只怕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杨兄弟，你要做好各种思想准备！”
当下杨丹心他们选择了一家偏僻的小旅店住了下来。为了方便和怕公差找麻烦，杨丹心来了个男扮女装，而欧阳单却换回了女装。四人都显得风姿绰约象亮丽风景，引来不少男士垂涎的目光。
入夜，杨丹心四人不辞而别，背上欧阳单踏上了南边去川主庙的道路。
要到川主庙了，杨丹心和欧阳单又换回了男装。他们四人径直向川主庙走去。
川主庙内灯光昏暗。十几个人，有坐在滑竿的，有被人背在背上的，三三两两的站在不同位置，显然来至不同的地方。
杨丹心放下了欧阳单，他们找了一个相对僻静的地方坐了下来。
刘、关、张的塑像前昏暗的灯光，三三两两的人不说话的等待，宽敞高达的大殿，这一切给这个川主庙平添几分诡秘的气氛。
刚刚入更，侧面的厢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走出一个人来。这人正是杨丹心他们白天所见的老头。老头走到灯光侧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轻轻咳嗽了一声算是打破了寂静，然后道：“谁先来？”
“我们先来！”站在最前面的三人中走出一人施礼道。
老头道：“赌什么？”
那人道：“一万两银票！敢不敢接？”
老头道：“你输了！把人扶上来！”
两人把另一人扶到了老头跟前后退到了一旁。老头沿扶上的那人转了一圈，突然将那人一个背摔，那人在空中翻了两个筋斗，倒立着背正好贴在大柱上，刚要下滑时被老头抛出的绳子绑了个结实，接着老头以极快的手法点了那人的足三里、中极、气海、神闕、曲池、颤中、人忠、太阴、太阳，左掌托住那人的百会，右掌向那人的气海拍去。跟着退掉那人的鞋子，凝神片刻，一跃而起凌空一翻，背贴着柱头双掌对着那人的涌泉穴按下大喝一声：“出来！”
那人口里喷出一股血箭，过后是一大团浓血，血里好象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老头一个空翻站在了地上道：“他这是中了湘西的蛊毒。毒根一出静养几日就好了！”
两人上前把柱头上那人放了下来，先前那人出怀里摸出了一叠银票，奉给了老头。两人扶着那人走出了川主庙。
柳楚楚低声道：“原来他就是草脚医生呀！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大开眼界，精彩！”
杨丹心嘘了一声轻轻道：“别出声！还有好戏看！”
老头不知是累了还是故意把声音拉长：“下一个！”
又有两人走了出来：“我们来跟你赌！”
老头道：“赌什么？”
一人道：“赌房产，价值五万两的房产。”
老头道：“我这人居无定所要房产来干嘛？你们把房产卖了来找我！”
另一人道：“我们倾其所有有一万两的筹码，够不够？”
老头道：“赌注太小，你们还是走吧？！”
第一人道：“另加对我主的忠心！这总可以了吧？”
老头道：“此话怎么讲？”
那人道：“你若有本事医好我主，我这只胳膊就是你草脚医生的！”
老头道：“好！抬上来！”说完取下厢房的门抛在了供台前，轻轻落下。
两人把滑竿上那奄奄一息的大汉抬到了供台前的门板上，老头围着门板上的人转了一圈，突然伸出右手搭在了那人的脉门上。良久，一提手那大汉悬在了空中，跟着一个舞花，那大汉在空中滚翻了几圈，下落时老头左手托住了大汉的命门，接着以快速的手法点了大汉的玉枕、大椎和脊柱上的几个腧穴。跟着一个拨弄，大汉在空中平躺旋转然后慢慢的落在了门板上。老头从身上摸出了一把银针，凝神片刻然后以忽快忽慢的手法把银针插进了那大汉身前的诸多穴位上。
在场的人，个个看得眼花缭乱。特别是柳青青和柳楚楚，柳青青不知不觉的紧紧拽住了杨丹心的胳膊，柳楚楚则紧紧的掐住杨丹心的胳膊。杨丹心轻声道：“两位小姐，轻点！轻点！别把我的胳膊和肉给拽下来了。”
欧阳单“扑哧”的轻笑了出来。
草脚医生把那大汉扶起坐下，然后一掌拍在那大汉的背心，那大汉立刻吐出好大一滩黑血来，那大汉吐出黑血后，草脚医生又轻轻地将那大汉放平，从身上摸出一颗药丸按进了那大汉口里。等了片刻，那大汉一下坐了起来，左右扭动了一下，然后站了起来向草脚医生施了一礼：“神医草脚医生果然名不虚传！”
先前那人走了过去道：“在下愿赌服输！”说吧，从身上摸出了一万两银票奉上了草脚医生。突然又从身上抽出一把短剑斩向了自己的左臂，顿时左臂掉下血箭飙出。
草脚医生迅速封了那人几处穴位，并用一张汗巾包住了那人的断臂，然后从身上摸出一只小瓷瓶对那人道：“有胆量！有气魄！这是外伤药，每天敷一次，半月后自愈。”
这时柳青青、柳楚楚和欧阳单看得愁了起来，愁什么呢？柳青青和柳楚楚愁的，一是没有银子去赌，二是女儿家没银子赌又拿什么去赌，总不至于也象那人样剁掉一臂吧？值得吗？欧阳单愁的是杨丹心会不会跟草脚医生赌，即使赌，身上的银子不够时他又会做出怎样的决断？如若象那人一样赌手臂什么的，我欧阳单断不可同意！
不觉三人都看着杨丹心，此时的杨丹心神态自若，毫没有忧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