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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王诜怎么也是个驸马,是不用怕公主的。( 但是他毕竟是理宗的驸马,不是徵宗的,理宗又不是徵宗的父亲,这关系也就更远了。
否则这王诜也不会联合高俅做那替徵宗拉皮条的倒灶事了。
赵柔儿竟然认识这个秀才,真是天助我也!
王诜眼前一亮,立即让下人端上新的仙水蜜桔,询问赵柔儿道:“这个公子是哪儿人?叫什么?看上去气度不凡得很。”
听他这样问,宁采臣便猜得出他是想秋后算帐了。
本来如果没有小公主,宁采臣欺负完人就走,谁知道他是谁?这时代是既没监控,也没有照片。就是画影图形好了,又有几个像的。
只要不知道他是谁,王诜就拿他没有办法。天下士子千千万,他总不能一个个找过去吧!
偏偏小公主来了,偏偏这小公主与自己还是熟人。
宁采臣不得不转身回来。“大人不用问了,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杭州士子宁采臣,同时也是陛下封的天下名士!”
这个时候是绝不能退缩的,退缩意味挨打,而他现在所能依靠的也就只有这名号了。
宁采臣一自报家门,他退缩了。
不退不行啊!
说好听点,他是人人羡慕的驸马,可只有做了这驸马也才知道驸马的苦。做驸马最大的损失绝不是什么官位,而是士林。
做了驸马,你便再也不是这士林的一分子。
士林的实力有多大,只看“与士大夫共治天下”,便可得知。但是什么共治?表面上罢了,真正运转这天下的还不是士林。
朝堂上的是官员,朝堂下的是士绅。
别说天下名士了,就是地方上的才子,他也招惹不得。
一旦真动了,那可是会士林震怒,直接皇室,谁让他现在是皇家的人。
士林与一个驸马,不用想,也知道官家会怎么选。
可是他真的只是希望宁采臣不过是一般士子,好让他欺负回来。但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撞上了铁板,还撞得头破血流。
不是头破血流吗?
千方百计问了人家的名号,自己却无力反抗,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吗?
宁采臣逼问道:“怎么?大人还是觉得我的桔子有害健康?”宁采臣也只是试试,后世虽然有人提过这士林多强多强,这士林的名号多有用。
但那只是耳听为虚,今日见了王诜的表现,才真正体会到士林的强大。
驸马是什么?那可是国家一把手的女婿。一个小小的秀才,放在后世,最多也就是个应界大学生。
一个大学生可以欺负国家领导人的女婿,这简直是不敢想像。
宁采臣既然发现了自己这书生身份的强大,以后自然是大用特用。
就是现在,我告诉你桔子是我的,你敢抢吗?
“什么?桔子是你的?”老实说,王诜还真不敢抢。就是为了独吞扣押,也只是敢拿李大这个商人动手。
这官家已经吃过这桔子了,可以说是简在帝心,再加上宁采臣的身份,想见官家也不会太难。真要告上一状,自己还真吃不消。
王诜不怕宁采臣告他羁押商人李大的事,一个商人,押了也就押了,官家不会在意。可是他怕的是宁采臣告他独吞仙水蜜桔的罪过。这天下都是皇上,自己却敢私吞好东西。官家一怒,自己就全完了。
“宁大哥,桔子有害健康吗?我怎么不觉得!”赵柔儿歪了一下小脑袋问道。
王诜苦笑道:我的小祖宗,你就不要再添乱了。
好在比起这个问题来,赵柔儿更喜欢甜桔子,很快便又投入到消灭桔子的战斗中。
宁采臣他们告辞了。王诜什么都没说,不是他硬挺着不服输,而是如果这儿只有宁采臣一个,大家都是文人,输了就是输了,怎么摊开说都行。可问题是这儿有个武夫。这么丢脸的事,他怎么能做?
唉!以后再说吧!
宁采臣他们去接李大,鲁智深他们本来不想去的,宁采臣以酒引他,他也就去了。
而在王府,赵柔儿也不光是吃:“伯叔,这大哥找到了,可怎么和父皇说啊?”
“这个,不好办哪?以娘娘的权势,我们都不好说陛下有个儿子沦落在外。对了,公主你不是认识那个宁公子,他要是帮忙就简单了。”
“宁大哥?嗯。”赵柔儿想了一下,想到宁采臣的神奇,她点了点头。
宁采臣这时接了李大出来,正在给他洗尘。
李大感谢道:“多谢宁公子相救,我老李谢了!”一大碗酒一饮而尽。
宁采臣说:“不,这事要怪我。如果不是我让员外卖这桔子,也不会有这牢狱之灾。”
李大摇摇头说:“一样的。这次是我太贪心了!这样的祥瑞怎能一个人独吞?如果我献给某位大人,也不会有这事了。我是什么身份,一介商贾贱民罢了。”在牢里他想的清楚,贪心害人哪!
又是一大碗酒痛饮了,起身道:“宁相公,各位,我老李还有事,这就先走了。此恩容后再报。”说完转身大步流星去了。
“这是什么贼厮鸟,来了便是独自吃酒,吃完就走。”鲁智深很不满。
“大师别怪他……”宁采臣劝着酒,便把李大的家事说了。
鲁智深一听暴跳如雷,把桌子拍的山响。“还有这样的人,这世上还有这样的人,洒家若遇上,非生撕了他不可!”
林冲家有个使女,名字叫锦儿。宁采臣他们正喝着酒,只见女使锦儿,慌慌急急,红了脸,在墙缺边叫道:“官人!快回家!那个衙内醒了,非要入了娘子内室进。”
林冲一听,立即急了:“却再来望师兄,休怪,休怪。”
“有什好怪的,快去!”宁采臣与鲁智深都催他快去,宁采臣付了店家银子,也急急随后赶去。
路上遇到锦儿,向她打听事情原由。
宁采臣才知道他打伤的衙内竟然在林冲家中养伤。
锦儿说:“他没醒来还好,一醒来得知娘子美貌,非要进屋。娘子不许,正僵持着,我便来寻官人。”
“好一个恩将仇报的衙内,那衙内是什么人?”鲁智深喝骂道。
锦儿说:“那衙内是太尉养子,太尉新发迹,不曾有亲儿,借人帮助,因此过房这阿叔高三郎儿子。在房内为子。因为本是叔伯弟兄,却自降辈分做了干儿子,因此,高太尉爱惜他……”
下面不说也知道,高衙内太有名了。
只是宁采臣想不到他与林冲起冲突,竟然是与自己有关,而不再是上香。
自己这个蝴蝶倒是改了不少事。林冲的老婆怎能不救?不说别的,单单是水浒传中唯一的真爱,便不能不救。
“大师,一会儿见了那衙内不要留手,往死里打。”宁采臣知道水浒传中林娘子是高俅父子害死的,不过细节他记不清了,好像是因为林冲服了软,退缩了,这才让高衙内起了陷害之心。
至于狠命教训一顿后,他会不会收敛下来,宁采臣也不知道。
而且直接让他想出一个可以对付高俅父子的方法也不现实。要知道高俅可是盗卖了保护皇帝的禁军,皇帝也没有处罚他的主。
想对付他,除非他造反。
宁采臣和鲁智深赶到时,林娘子正顶住门。
而高俅却对林冲吼道:“林冲,放开,本衙内不过是想讨回水喝,莫非你敢打我不成?”
随高衙内一起的下人也一齐聚拢过来,拉住林冲说:“林教头,是真的,我们可以做证!”
做个屁证,他们本是一伙的,他们的证有什么用。
不过看林冲虽然生气,却没有打他,看来自己这只小蝴蝶虽然改了一些事件细节,但是林冲性子还是没有改过来。
宁采臣对鲁智深施个眼色,鲁智深大叫一声,便冲了上去。
林冲见了,下意识便拦:“师兄,你做什么?”
宁采臣立即拦下林冲,笑着说:“大师喝醉了,发发酒疯,出出汗便好了。”
鲁智深见宁采臣拦下林冲,哇哇大笑,越过林冲冲了上去,沙钵大的拳头照着高衙内便打,阻拦的下人,更是一拳一个。
宁采臣前面的话是对高衙内说的,现在才对林冲说:“林教头,他是你的现管,却不是大师的。这种人既然律法管不了他,让大师教训教训也好。自己既出了气,又救了一城妇女,也是做善事。”
鲁智深没想到打人还打出善事来了,更是打的高兴。
“师兄,莫打了,再打就死了。”
林冲的高声不仅没有制止鲁智深,鲁智深反而大喝道:“打死了才好。平生不修善果,只爱杀人放火。忽地顿开金绳,这里扯断玉锁……”
高衙内怕了,这和尚不是人,是恶魔,不然哪有只爱杀人放火的和尚,不求饶,说不定真要死在这儿了。
那个书生看着眼熟,大概也是个狠人。单听他的话,便知是一肚子坏水的。
打人也是善事?这么好的借口,我们都没想到过。
现在能求的只是林冲了,希望他能劝得住那两人,我可不想就这么死了。“林教头,林教头,我们知道错了,求求你不要打了,再打就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