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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筠和阿木在哪里?”陆景从地上捡了件衣服披在王婉的身上,之后又用禅杖抵住了后者的喉咙逼问道。
但王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到的刺激太大,这会儿口中只是翻来覆去的念叨着,“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我养了七年的虚鬼,怎么可能会失手……”
哪怕她的呼吸已经变得艰难了起来,却依旧没有任何打算回答陆景问题的意思。
陆景也不知道王婉是真疯了,还是在装疯卖傻想借此逃过一劫。
不过现在暂时还不到和她算账的时候,于是陆景伸手又点了她的哑穴,免得她再继续cos复读机。
之后把她随手往自己的胳膊下面一夹,便冲向了面前那间屋子里。
虽然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推开那扇门后陆景的脸上还是露出了一抹不忍之色,
只见屋子正中央处架着一座切草料用的铡刀台,此时系在刀头的绳索已然断掉了,铡刀也从空中落下,将匍匐在下方的一具幼小身体斩成了两截。
屋子里到处都弥漫着浓郁的血腥气息!
陆景叹了口气,上前了半步,似乎想要收殓起地上的尸体。
但是下一刻一把软剑,就仿佛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悄无声息的刺向了陆景的后心!
眼看就要得手,偷袭者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激动之色,可紧接着就见明明从头到尾都没有回过头的目标,却像是背后长眼了一般。
赶在被那把软剑刺中前转身,轻描淡写的就化解了这次危机,接着又伸手掐住了她的喉咙。
陆景还没踏入这座屋子的时候便知道里面还有第二个人。
否则没法解释为什么先前王婉明明没有割断绳子,可屋里的铡刀还是落了下去,斩断了宝儿的脖子。
王婉显然也是因为忌惮他的身手,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在他的面前顺利割掉绳子,因此才干脆让自己的心腹就一直待在这间屋子里,这样一旦见势不对,就可以立马放出虚鬼来。
而陆景这会儿也已经认出偷袭他的人,正是王婉身边的一个侍女,她的武功很一般,内功境界甚至都没有入流,但是敛息和刺杀的功夫却练得不错。
应该曾被当作刺客培养过一段时间,陆景知道这种人大都是被主人所圈养的死士,从他们的嘴里很难问出什么来,所以陆景也没白费力气,直接手上用力,捏碎了她的喉咙。
接着就见黑猫跳到了一座神龛前,用爪子轻推了一下神龛。
陆景听到右手侧一副书画后发出了机关的响动,等他拿掉画后果然看到了一间暗门,陆景还在犹豫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陷阱,黑猫已经一溜烟的跑了进去。
陆景则在外面又稍等了片刻,直到确定黑猫没出什么意外,才跟了进去。
和他想象中的什么邪恶密室不同,里面完全就是间静坐的圜堂,除了两个蒲团和一盏油灯外什么也没有。
陆景立刻就想明白了,这里原先应该并不属于王婉,而是属于她那个死掉的相公苏赭的,是他平日里修道的地方。
陈朝修道炼丹之风颇为流行,尤其是在那些达官贵人和富商巨贾之间,不修道跟人很可能都不好意思打招呼,所以这地方应该也是苏赭建来辟谷静坐的。
陆景在这里看到了失踪的晏筠和阿木。
其中小木人桩被五花大绑吊在了屋梁上,一身轻功因为无处借力而施展不出来,不过看起来倒是没有什么大碍,而晏筠的情况就要糟糕一些了。
她的身上明明并没有任何绳索,可却盘膝坐在一只蒲团上,一动不动。
陆景试着叫了两声她的名字,晏筠也没有任何反应。
陆景先将被吊在屋梁上的阿木给放了下来,接着把夹了一路的王婉也再次放下,同时解开了她的哑穴,冷冷道。
“我不管你是真疯还是假疯,要是没法让晏筠转醒过来,那你也别想再走出这间屋子了。”
或许是因为一路上已经有了足够的时间调整心情,王婉如今终于也不再像个祥林嫂一样继续叨念着虚鬼失效的问题了。
只是原本就有些苍白的脸色如今看起来更加没有血色,她闻言先深深望了陆景一眼,才接着道,“陆大侠你总得给我点好处才能让我开口吧。”
“你想要什么好处,要我放过你吗?”
王婉摇头,“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我做的那些事情,想来是不可能再放过我让我出去继续害人的,所以就算你说会饶过我,我也是不会相信的。”
“王夫人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其实从我开始炼制奇物起我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王婉的脸上写满了不甘之色,似乎还在为虚鬼最后莫名其妙掉线而惋惜,但最终这份惋惜也只是化作了一声长叹。
“也许这世上真的存在因果报应吧,陆大侠平日里多行善举,所以到了关键的时候也能化险为夷,不像我,坏事做多了,明明十拿九稳的事情,却偏偏出了岔子,以至于功亏一篑。”
陆景知道这和善举没什么关系,纯粹是因为自己不是修士,所以才没被虚鬼给夺鼎,但是陆景现在也不清楚自己的上丹田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虚鬼和天一生水怎么就突然打出了狗脑子来,来了个同归于尽,而它们打出来的那片气又是什么,为什么剩下那一小片虚无之气也进去了?这会不会影响到自己先前自断道基的计划?
陆景的心中现在有太多的疑惑,不过没能在里面看到什么鼎炉之类的东西还是让他稍稍松了口气。
所以那片气应该也和筑基没什么关系吧,陆景并没有想太多,还是将注意力放在了救人上,问王婉,“你有什么要求?说来听听。”
“陆大侠放心,我不是那种不知分寸的人,临死前的要求也不会让你难做。”王婉似乎已经从先前的沮丧情绪中挣脱了出来,平静道。
“帮我给宝儿,和钗儿修两座墓吧,我知道我可能不配说这句话,因为是我害了他们,修墓这种事情也没法抵消我对他们做的恶毒事情,我也不是为了求谁原谅,就是纯粹让我自己走得时候能稍稍轻松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