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少女和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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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站起来了?是64号和78号!!

    不会吧,他们也会死吗?也会亲手杀死自己吗?

    我好怕,但是,他们没有,他们很好,老爷爷还有121号也走到他们面前,高兴的笑了,他笑得好开心,五年来我第一次看到他这么开心。

    老爷爷向凶叔们招了招手,他们开始向我们走过来,不过,121号也走了过来,她看到了130号,也看到了127号,还有139号,最后,她看到了我。

    “你还活着?”

    是啊!你怎么样了,过得好吗?老爷爷他做了什么,为什么他们都死了?他是不是……骗了我们?我想这么问,但是,我发不出声音来。

    “唉。”

    你也为他们的死感到伤心吗?

    “132号,你听着,你这次活下来,并不代表下次也能,逃吧,逃出去!逃离这个噩梦一样的地方。”

    121号在我耳朵旁边小声的说话,果然是那样吗,那个老爷爷并不是大好人,他只是一个骗子,是吗?

    我哭了,五年来的眼泪,其实只有一滴,仅此而已。

    第2190天。

    第六年了,我终于找到了机会,逃了出来,可是,这里是哪里?

    ——

    少女迷茫了,这里不同于六年前她所在的地方,曾经蔚蓝的天空,现在却是钢筋林立,对她而言是无比陌生的地方。

    少女是被捡到的,因为她被父母所抛弃了,所以在一开始她才会认为那位老爷爷是一个好人,因为他收留了自己,还给了自己住的地方、吃的东西。

    但是相伴多年的伙伴们的死,还有121号对她的警示,终于让她单纯的心明白了所谓的“伪善者”。

    所以,她找到机会逃出了那个曾经的温暖的小屋。

    不过,当少女逃出之后,却发现一切是如此的陌生。曾经她只是住在一个偏僻的小镇,那里没有这么多的高楼大厦,也没有那么多豪华漂亮的汽车,这里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只不过从路人的交谈中,她知晓了这里的名字,墨翰,一个曾经听说过的、让她向往的地方。

    夜晚,少女来到了一家便利店外,门口的橱窗,各色各样鲜艳的面包,看起来好好吃,少女这么想着,嘴里不自觉的流出了口水。

    少女吞了吞口水,终于下了决心,走到了门口,她找了找,却没有找到打开身前的玻璃门的方法,就在这个时候,门突然咔的一声自己打开了

    “啊!”少女被吓得发出了一声尖叫,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门,这才心怀忐忑的走了进去。

    “欢迎光临。”没有感情的电子音响起。

    “!!!”少女又被吓到了,不过这次没有再发出声音,因此也没有引起一边正在玩手机的店员的注意。

    少女悄悄走到橱窗前,又小心的看了一眼店员,见他正聚精会神的玩手机,没有看到自己,她又咽了口唾沫,这才拿起两袋面包,小心翼翼的走到门口,自动门再次开启,少女慌忙跑了出去。

    哔哔哔哔哔!响亮的警报声,终于引起了店员的注意,他抬起头,正好看到少女逃离的背影,连忙大喊道:“喂,你给我站住!”

    少女当然是没有停下,她疯狂的奔跑,好在这六年来不间断的训练让她拥有了极强的体力,这才让她即使在饥肠辘辘的情况下也能跑过一个正值当年的男人。

    少女跑进一条漆黑而脏乱的小巷,一屁股坐在地上,“哈,哈,哈……”少女不断的喘着粗气,她已经跑出了好远,应该不用担心被抓住了。

    “对不起,等我以后有钱了,一定还你,对不起。”道过歉后,少女才安心的吃着面包,香甜可口的味道,在充满饥饿感的现在更加迷人,少女几口便吃完了一袋面包,然后又下意识的去拿第二袋,但是手伸到一半又停了下来。

    “不行,不能再吃了,那些是明天的!”

    勉强果腹后,少女抱着膝盖坐在巷子里发呆,现在是春夏交接的时节,并不太冷。

    少女很迷茫,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她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没有一个可以称为家的地方。

    当一个人真正一无所有的时候,连活下去的理由都找不到。

    少女坐了好久好久,突然,她的腿上有一个温暖的触感,她回过神,发现是一条小狗在舔舐着她的小腿,一条脏兮兮的流浪狗,白色的毛沾着不少污垢,饿的瘦骨嶙峋,肚子上没多少肉,看起来就快要饿死了,它的目光盯在少女身边的面包上。

    “你饿了吗?”少女摸了摸小狗,取过她仅剩的粮食递给它,“吃吧。”

    小狗饿坏了,大口大口的咬着面包,少女就这么看着它,此刻,她不再孤独。

    莹月落下,朝阳初升,少女坐在巷子里,在她怀中,还睡着一条瘦弱的小狗。

    ——

    “给我站住,你们这两个该死的东西!”

    气急败坏的喊声,商店的老板气得吹胡子瞪眼,可是以他的腿脚不可能追的上已经跑远了的一人一狗。

    少女和小狗回到了对她们来说如同家一般的小巷子。

    “来,小白,这是你的肉骨头哦!”少女笑着把小狗的食物放在它面前。

    “汪!”像是在说“我开动了”,小狗叫了一声后便开始啃着美味的肉骨头,少女笑着看着它,也开始吃着偷来的馒头。

    “咳咳!”少女用力敲击着自己小小的胸口,她被噎到了,连忙起身,跑到巷子里面一点的地方,那里有一根水管,已经很陈旧了,管子上满是铁锈和青苔,连接的地方也已经松了,漏出了一些水流。

    少女扑了上去,大口大口的吸允,对于铁锈和青苔视而不见,也或许她已经习惯了,喝了好大一口水,少女才抬起头,看到小狗已经停下,担心的看着自己,少女微笑着摸摸它的毛发,“没关系的,我没事。”小狗温驯的在她脚上蹭了蹭。

    ——

    哗哗……

    下雨了,很大很大的雨,巷子里到处都是水,少女只好跟小狗一起离开,跑到一处屋檐下躲雨。

    小狗跑进干燥的地面,便开始抖动身体,甩掉毛发的水珠。

    “哈哈,你弄到我身上了,讨厌!”

    “汪汪!”

    又是一天清晨,少女带着小狗来到了附近一条河边,天还蒙蒙亮,周围没有人,少女脱下已经脏得不像话的衣服,含苞待放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她弯下腰,捧起一些水浇在自己的脸上,“好冰啊!”

    少女一点点的捧着水,洗干净身上的污渍,小狗也在水里欢快的游来游去。

    天亮了,少女也洗干净身体,穿上了一身新衣服,说是新衣服,其实也是她在垃圾桶中偶然发现的别人不要的旧衣服,恰好的合身,她便把衣服洗的干干净净。

    “嘻嘻,好看吗?小白!”少女笑着,在小狗面前转着圈。

    “汪!”

    “我听不懂啦!”

    “汪汪!”

    ——

    少女身边了,脸红红的,不知是不是感冒了,虚弱的躺在了地上。

    “汪……呜呜……”小狗在少女身边着急的转着圈。

    “对……不起……小白……今天你……要……饿肚子了……”少女虚弱的说着,一句话断断续续的,只能勉强露出一丝微笑。

    “汪!!!”小狗叫了一声,突然跑掉了。

    过了好久,小白跑了回来,身上多了一些伤口,而在他的嘴里还叼着一袋面包,它知道少女会吃这个。

    “……小白……”少女惊讶的看着它。

    “汪!”小狗把面包放在少女面前,伸出舌头,在少女的脸上舔着,一下,两下,三下,他的舌头并不光滑,但是却很温暖。

    “谢谢……你……”

    ——

    少女病了两天,小狗也照顾了她两天,两天里,它的身上多了好多伤口。

    “谢谢你,小白。”少女抱着小狗,轻轻向它叙说着谢意。

    “汪!”

    “今天你休息吧,我去找吃的就好了!”

    “汪!”

    ——

    少女已经偷过了十多次食物,都没有被抓到过,因为她跑的很快。

    可是,他跑的更快,因为他是校内田径队的主力,少女被抓到了。

    “就是这个臭乞丐!”厌恶的声音。

    “我靠,这里好臭啊!这小鬼居然住在这种地方!”另一个人抱怨的声音。

    “乞丐嘛,不住在这种地方住哪里?”

    “哇!有狗!!!”

    “汪……呜呜呜呜……”

    小狗扑向两个青年,用它的牙齿咬他们,用它的爪子抓他们,它要用它瘦小的身体保护少女。

    “臭狗,看你还得意!”

    “呜呜……”小狗趴在地上,没有了力气。

    “妈的,居然敢咬我,还好隔着牛仔裤,这狗牙齿也不算利,不然得去打针了!Fxxk!我踹死它!!”

    “不要!”少女扑了过去,用身体挡住了小狗。

    “你这臭小鬼,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还敢自己跑过来!那就连你一起收拾!”青年一脚接一脚,不断的踢着少女瘦小的背脊。

    “等等,你看,这个乞丐好像长得还不错啊!”

    “不是吧,这么脏。”

    “洗洗不就好了!小鬼,如果不想我们杀了那条狗,就乖乖听我们的话。”

    “只要你们不杀它,我什么都听你们的!”少女护着小狗,这是她唯一的朋友,唯一的亲人。

    “那就跟我们走!”

    ——

    少女被两个青年带到了附近的小旅馆。

    他们做了什么,少女并不懂,她懂的事情太少了,他只感觉很疼,非常的疼。

    晚上,少女被两个青年扔回巷子里,瘫软在地,没办法动弹。

    “汪!”小狗焦急的跑过来,一瘸一拐的,它的右后腿被两个青年踢折了。

    “你……没……事……太……好……了……”少女勉强的笑了。

    “呜呜……”

    ——

    少女偷偷拿了两个苹果,然后飞快的跑了。

    “老公!!有小偷!!”女人尖叫着。

    “老婆,别喊了!”男人制止了女人,他看了看少女的背影,叹口气,“我知道的,那个女孩很可怜,那苹果算是我送给她的。”

    少女回到巷子,小狗瘸着腿迎了过来。

    “看,小白,今天有苹果吃了!”少女高兴的说。

    少女咬下一小口苹果,吐在手里,一点点的喂给小狗吃,它太小了,咬不了苹果。

    “好吃吗?”

    “汪汪!”

    “太好了!”少女开心的笑了。

    ——

    凶叔来了。

    没来由的,穿着一身熟悉的黑衣,两个凶叔出现在了少女面前。

    “啊!!!!”少女下意识的后退,尖叫着,小狗护在她前面,冲着两个凶叔龇牙咧嘴。

    “终于找到你了,132号。”凶叔嘴里吐出了少女好久没有听到的名字。

    “汪!!!”小狗扑了过去,咬在了左边凶叔的脚踝上。

    “啊!!!臭东西!给我松嘴!!”凶叔用他手里的棍子用力的往小狗身上打了过去。

    啪!!!

    小狗倒在了地上,身体颤抖着,嘴里发出“呜呜”的低鸣,然后,没有了声息。

    生命,本就如此脆弱。

    “小白!!!!”少女尖叫,自己现在唯一的朋友和亲人,就这么死去了。

    “跟我们回去,132号,博士要见你!”博士,就是那位老爷爷的名字,少女一直觉得很奇怪,她没有听说过“博”这个姓氏。

    少女抱起小白,低着头向凶叔们走过去,突然,她弯下腰,一个箭步从一个凶叔的两腿之间钻了过去!然后撒开腿飞奔。

    “站住!!!”

    凶叔们追在后面,少女跑在前面,渐渐地,凶叔们不见了,因为凶叔们跑的很少,他们比少女的体力差了很多。

    ——

    少女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远处有一座桥,一座很漂亮的桥,听路过的人们说,那座桥好像叫做“星祁桥”。

    前面有一个男人在系鞋带,前面有一个漂亮的女人在催促着他,他起身,裤兜里的手机掉了出来。

    少女走过去,捡起了手机,这个东西她知道,以前有一个凶叔的手机落在了她的房间里,虽然第二天就被收了回去,但是139号教会她最基本的方法,还告诉了她一个传说,如果打通了那个电话,就能让一个叫“隐鬼”的人来帮助自己。

    139号告诉过少女,她已经知道打给隐鬼的真正号码了,捡到手机那天,她尝试过了,没有成功,因为没有信号,她们所居住的房子屏蔽了电话信号。

    现在,少女需要帮助,她拿着手机躲到了桥边的巷口,拨通了那个电话。

    电话接通了,从这个神奇的机器里传出了声音,“喂?”

    “请问,是隐鬼……隐鬼先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