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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朵走到家门口,急忙把脸上的泪痕擦干,仰天吸了口气,若无其事地走进了家中。
初音见兄妹两回来,急忙盛了两碗饭出来,放在桌子上。
云樵坐下,端着饭碗,低头吃饭,一句话都没说。
初音看向云朵,云朵朝妈妈笑了笑,夹了一块鸡肉,放进云樵碗里:“吃块肉,明天才能接着赢钱啊。”
云樵瞪了云朵一眼:“又取笑我是不是?”
“我哪敢?”
“你以为我不了解你,从小就跟刘雨泽学得骂人不带脏字。”
刘雨泽三个字,像一股冷空气,让这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不同往常。云一帆手里拿着的勺子,突然掉在了地上。
云朵捡起地上的勺子,拿进厨房,洗干净了,又还给父亲。
初音首先打破了沉静:“今天这菜合不合口味?你爸爸说单了些,你们觉得呢?”
云朵说:“我觉得很好,如今天气热,清淡一些好。”
云樵也说:“我也觉得不错。”
初音听到一双儿女说好,颇有成就感,得意地看着云一帆:“你看,我就说了吧,我比你了解他们的口味,你还不相信。”
云一帆也笑了,咿咿呀呀说了一句什么。
云樵问:“我爸说什么?”
“他说我厉害!”
云朵看向父亲,正吃力地朝母亲竖起大拇指,不觉微微一笑。
如今的云一帆已经不是当年叱咤风云的人物了,出院后知道自己将在轮椅上度过余生,血管压迫了大脑神经,语言也有了障碍,一度消沉,几次自杀未遂后终于认了命。
患病的云一帆完全倚靠初音的照顾,夫妻两的关系倒是前所未有的和谐。他咿咿呀呀的语言,对云樵和云朵都犹如外星语,初音却一听就懂,成了他的贴身翻译。
也许对初音来说,那场变故未必完全是坏事。虽然一家人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挥霍无度,但却能时时见面,围着小桌子一起吃晚餐,丈夫也完完全全属于她。只是苦了云朵,整天为生计奔波。
吃完饭,初音收拾桌子,云樵推着父亲倒旁边的屋子歇着。看到茶几旁边的营养品,不禁问道:“今天来客人了?”
初音擦着桌子,头也不抬:“今天下午雨熙来过,那些东西都是她带来的,说是给你爸爸找的偏方。”
“我说过多少次了,让您不要收人家的东西。非亲非故的,算怎么回事呢?”
初音解释说:“我是跟她说不用的,可她放下东西就跑,我又追不上她。”
云朵狡黠地一笑,说:“你要觉得自尊心受不了,明天你还给她就是。”
“为了这点东西推来送去,反而小家子起,我才不干这事呢!”
“既然这样,那就不要废话。”
初音说:“你要没事,明天帮我送点我秀的花样过去,她说她想把刺绣融入到她的服装设计里去,问我会不会秀,我试着秀了些。她今天来的时候,我忘了拿给她,你明天替我拿去给她看看。能用则用,不能用就算了。”
云樵说:“您又糊涂了,她怎么会用你的刺绣,不过是换个法子接济咱们罢了。”
初音说:“我何尝不知道她的用心,这些年,要不是她里里外外帮衬着,光靠云朵的这点工资怎么能负担一家子的开销。”
“既然这样,你还给她绣?”
“我不是想减轻一点云朵的负担,万一真用得着,咱们也不算占了她的便宜不是?”
云朵说:“我觉得妈妈能绣个花什么的挺好的,要不然整天闷在家里也无聊。你要不愿意去,我去,妈,你的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