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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际白,旭日初升,温暖而和煦;云烟茫茫,薄雾笼罩,清凉而舒爽。苍木青翠,露珠点点,灵猿欢吱,蝉虫鸣叫,白鹤翔飞,真似仙家圣地。
铛
清脆的钟鼎声在山间回荡开来,九华山之巅顿时人声鼎沸。
八强之争终于开始!
“第一轮二场,青竹峰秦羽、对青云峰剑无锋。”比武台上,一位长老喊道。
秦羽身体一震,剑无锋的实力,秦羽是知道的。
此刻,各峰首座的目光汇集于此,原因无他,前日易不通曾说,若青竹峰无弟子进入八强之列,青竹峰首座候选人,便要由他峰弟子中挑选。
凌剑南正于华清身边,恭维道:“无锋师侄独辟剑道,算得上是天纵之才,再算上郝剑锋与长生,这次九脉会武的八强之列,掌教师兄门下便占据了三席。”
“呵呵,凌师弟谬赞,比武尚未结束,谁胜谁负还是未知。”华清虽这样道,嘴角却掀起一抹得意的弧度,显然对凌剑南的夸赞之词极为受用。
“只是青竹峰首座的候选者,恐怕要从他峰弟子中挑选了。”凌剑南道
比武台上
“想不到这一场会是你我之间的比试。”剑无锋身负巨剑,淡笑道。
“我也没有想到。”秦羽道。
剑无锋缓缓抽出巨剑,凝声道:“我不会留手的。”
“那最好不过了!”
剑无锋不再多言,道了声“小心”,身形跃起,无锋巨剑凌空劈下,顿时一道丈余长的无色剑气,迎风怒涨,登时气浪翻卷,无色剑气直冲秦羽而来。
血剑出鞘,无声无息,却又极快,只见血色剑芒瞬间绽放,冲天而起,将无色剑气切割开来。
剑无锋身形一顿,重踏石台,台面瞬间龟裂凹陷,如脱弦之箭,速度极快,又势若猛虎。巨剑深邃,真气收敛,携千钧之力砸来。
秦羽的神色从未有过的凝重,剑无锋实力强劲,却是激起了秦羽心中那份埋藏已久的战意。
他是多么渴望一场汗汗淋漓的战斗,无论输赢,只为发泄心中的那份悲痛与苦闷。
秦羽的目光开始变得嗜血,仿佛一只凶残的野兽,经脉中真气翻涌,缓缓输入血剑之中,秦羽能够感受到血剑的躁动与兴奋,这一刻,秦羽的意志好像和血剑的剑灵融为了一体。
蓦然,秦羽身体猛然一震,血色剑芒瞬间暴涨,凶煞之气将整个石台所包裹,秦羽的身影一闪而没,下一刻,却是到了剑无锋的身前,血色长剑一挑,直撼那砸来的巨剑。
铛
剑交声瞬间炸响,穿金裂石,直欲震破人的耳膜。
二人身形飞退,竟是平分秋色,而在稳住身形的一瞬间,台面崩裂,俩道身影如野兽般急速向着彼此冲去。
身影交错,片刻之间,双剑已相交十余回合,激烈的剑交声在九华山之巅回荡,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沉重巨剑在剑无锋手中却似轻若无物,剑气肆虐,石筑的台面瞬间迸裂,石屑乱舞,如此惊人的破坏力,让每一位围观者目瞪口呆。
面对如此强势的攻击,秦羽没有丝毫的避退,单论力量,秦羽自信不会输给任何人。蛮牛劲疯狂运转,气若游龙,咆哮翻滚,血剑似乎知晓秦羽的战意,凶厉之气更盛,毫无花哨向剑无锋对拼而去。
血剑乱舞,毫无章法、招式可言,相比之下,剑无锋剑招大开大合,循序渐进,滴水不漏。
众弟子唏嘘,暗道青竹峰秦羽虽有些蛮力,但终究不能与青云峰的剑无锋相比。
八峰首座与长老神情却是变幻不定,终于,华清凝声道:“以意御剑,无为剑道!”
众首座、长老无不惊骇,随即目光凝重,向着比武台看去。
台上,剑无锋神色肃然,身形跃转,只见如墨般的无锋剑忽地转身,疾如闪电,带着开山斩海的气势向秦羽冲去。
也不见秦羽如何动作,甚至没看清血剑的轨迹,秦羽手中血剑便已是迎了上去,与那无锋巨剑撞到了一起,那气势,竟是丝毫不弱。
以意御剑,意动则剑至,秦羽虽修炼的时间不长,却能初窥其境。
下一刻,在众人目瞪口呆中,只见二人身体同时巨震,如遭重击,鲜血顿时喷洒,身形飞退。
秦羽更为不堪,整个身体翻滚数周方才停下,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再次喷出,洒在了血剑之上,然后,再没有人注意的的情况下,鲜血迅速被血剑吸收进去。
剑无锋实力之强大,让所有人惊得呆了,秦羽竟能勉强抵挡,更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血液融入剑身,血色尤为浓郁几分,秦羽只觉一股冰冷的煞气顺着手臂,向全身经脉蔓延。秦羽心中一惊,那夜血剑的凶煞之气仍让秦羽心有余悸。
然而,冰冷煞气竟是没有丝毫破坏经脉之意,而是渐渐与真气相融,瞬间秦羽体内真气暴涨,翻滚奔腾,突破了六品武师的极限。
这一刻,秦羽只觉自己与血剑完全融为了一体,与剑灵也是从未有过的相通,身即是剑,剑也是身。
无形气浪以秦羽为中心,席卷而开。
“恭喜”剑无锋面无表情道。
随即巨剑舞动,掀起一股狂风,无数道剑气在狂风中肆虐,石台崩裂,坚固的岩石如纸屑一般,被狂风卷起,一时间飞沙走石,声势浩荡,翻山蹈海般向着秦羽冲来。
秦羽嘴角挂着血丝,缓缓站起,眼眶如血,相貌竟带着几分狰狞。血剑一挥,一道匹练成弧状射出!随之,千万道血色寒芒奔涌而出,浓郁的凶煞之气蔓延,奔涌的血光如同海潮,爆射而出。
煞气、血芒与狂风、剑气相遇,登时石台终于不堪重负而踏裂,气浪翻滚,卷起漫天石屑尘埃,向四周涌去,淹没了二人的身影。声声剑鸣,穿金裂石,直欲撕裂人的耳膜。
围观的九华宗弟子、长老、首座无不变色,九脉会武开始以来,从未有过这般激烈的战斗,只片刻间,偌大的比武石台全部塌毁,只留下满地乱石残埂。
狂风、血芒终是消散,漫天石屑、烟尘渐渐落定,乱石尘埃中,仅有一道手持血剑的身影伫立,赫然便是秦羽。
“青竹峰秦羽胜!”一位长老道,声音竟也带着一丝颤抖。
众人哗然,谁有没想到这场比试会以秦羽的胜利而告终。
乱石中,秦羽衣襟沾满了鲜血,眼前一片模糊,殷红的血液几乎遮住了他的双眼。在听得“青竹峰秦羽胜”这六个字后,心中一松,紧绷的身体终于松懈了下来,摇摇欲坠,秦羽的意识也模糊了起来,耳边只剩下山风声呼啸。如果他能听到外界的呼唤,就会听到长生、怜梦、蝶舞、田耕、盘石的惊呼。
这一刻,意志模糊的秦羽突然想到了怜梦,那个自己魂牵梦绕的女子,脸上的冰冷被焦急所取代,正朝着自己奔来。秦羽的嘴角扬起一抹难以察觉的笑意,随即终于不支,失去了最后一丝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