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九 月落风起夜惊魂,大雨不尽烟雾来

青子寻剑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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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灵瞥瞥玄天门一干人,暗中盘算,此番两厢谁也不先动手,赵铭锐也故作镇定,毫不惧怯。

    等了大半时辰,孔疚生也没现身,众人不禁脊梁骨发凉,有些纳闷,贾天命忍不住,狂躁地喝道:“董圣使,再把他们叫出来。”

    董南仲面色沉重,移步走出。

    月明三圣去其二,只剩下穆鸿雁,他也如坐针毡,猛听“咚咚……”敲门声传来,有人在外唤道:“开门,快开门!”

    掌柜慌忙起身,还没走到门口,门被震开,雨水渗了进来,一行十数人如落汤鸡般曳入,一把掀开了掌柜,带头人行至赵铭锐身前,就地跪拜道:“参见门主!”

    赵铭锐似乎无有惊怪,侧身应声,带头人就拾起身子了,附在赵铭锐耳边低语道:“门主,事情有变……”

    他还未讲完,赵铭锐眉头紧锁,挥手说道:“先退下,我自有办法!”

    正在此时,董南仲急从后院跑来,气喘吁吁道:“不好了,出事了,你们快去看看!”

    众人脸色一变,匆忙赶去后院方向,只见丁未丙和祭月倒毙在走廊上,而月明圣使之一的孔疚生本是来寻丁未丙,此番一样晕在旁边。

    贾天命连忙探了探丁未丙气息,发现已经气绝多时,拉开他的衣服,又见到皮肉已成黑色,急忙缩手,两指急止手腕穴道,又握着手臂,面色一沉。

    赵铭锐见状,吸取了教训,只是俯身查看祭月,并没用手。

    而董南仲却抱着孔疚生,泪流满面道:“到底是谁,是谁杀了你,老三,我一定为你报仇!”正哭得厉害,猛然全身疼痛,大惊之下,连忙放开孔疚生尸体,跌撞趔趄,嗷嗷大叫:“有……毒!”还未说完,已跌倒在地,眼珠子翻滚而出,瞬间死了。

    一时间,众人全都惊愣不已,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突然一阵电闪雷鸣,击醒众人,护法郭启亮刀指赵铭锐,大声道:“一定是你,是你派人杀死他们!”

    杨凌烟肃声道:“你凭何认定赵兄杀人?”

    郭启亮雄赳赳道:“现在这就是证据,你们想图谋不轨加害我们,让人在饭菜中下毒,被我们丁长老发现,就毒死了他!”虽然月明教三位圣使与自己关系并不好,可毕竟是几经患难的兄弟,如今三位圣使死了两个,他已然怒不可遏。

    杨凌烟冷笑道:“逍遥二老武功高强,阅历无数,怎会轻易被人暗算,何况玄天门中能和逍遥二老一较高下的,也就两位门主和两位护教长老,二门主有事外出,已有十多天未归,护教长老和大门主都在大厅,根本就没有机会下手。”

    那赵铭锐沉思了一阵,唤来碧海楼的伙计询问,却不想除了掌柜外,其他人都晕在厨房,没有意识,而掌柜亦在大厅久呆,也不知情,同样惶恐无措。

    郭启亮逼视他们,作色道:“难保你们不会用下三滥的手段,对付丁长老!”

    玄天门的护教长老楚关山这番生气了,怒道:“岂有此理,简直瞎猜,狗屁不通,还当成什么大道理。”

    贾天命自运真气,将腕上的剧毒逼出,说道:“丁长老虽有一身好武艺,可脑袋却不灵光,刚才我看他伤势,有被毒物咬过的痕迹,而以他的功力,死前竟无有一点声音,这非一般人可以办到,除了你们安排有人在,却再也没有别人。”

    他这意思就是别人无有机会下手,暗指玄天门损失祭月,来转移视线。其实自相矛盾,本也有漏洞在,但他现在恨不得把劲敌赶走,巴不得说两句狠话,而且玄天门的确有嫌疑。

    眼看月明教趁势相逼,有些不讲理的成分,开口闭口都将罪责推给玄天门,地上忽然传来一声低弱的喘息,众人循声转望,只见那祭月微伸手臂,正在拾爬起身,迷糊中竟还有气息。

    这下子玄天门有口难辩,哪里还能推卸干净?不是玄天门害的,还有谁?月明教死了三个,玄天门只有一个祭月在场,还没有死,气煞了月明教一干人。

    边灵怒道:“敢欺到本座头上,给我杀!”

    当下两厢动起手来,不等到华山,提前开战,一片厮杀荡在碧海楼内,真气被诸人提出,到处飞窜,撞碎了栏柱横梁,杨凌烟的独门暗器也不断急射,“叮叮叮”打在门梁上,少时又落在柱子上面,恶斗不休。

    天倚剑与李裳互望一眼,心照不宣地打个招呼,一齐挪步到门口,无意参与这争斗。

    边灵与飞天圣女眼尖,齐齐喝道:“哪里走?”将身纵起丈许来高,落前数步,拦住天倚剑夫妇。

    边灵糅掌连拍,只想把天倚剑打死在楼内,一路抢攻,毫不客气。

    飞天圣女张萍也趁机拦住李裳,阴鸷说道:“师姐,怎么胆子小了,想逃还没这么容易。”披帛一甩,狂卷而出。

    李裳看准势头,侧身避让,张萍想必对她武功颇有了解,那披帛未落到实处,转了方向,破空飞弹,扫向她的另一边。

    李裳身子往上纵起,再次躲过,与她周旋着。

    这边天绍志看见,推了钟妙引一把,让她赶赴华山说明这里情况,又挥出一拳,震碎张萍的披帛。

    张萍心惊,翻指为爪,急抓李裳额头,李裳左右避让,见其难缠,一跃三丈,落在圈外,张萍不让她走,紧紧跟随,又连进七招,挠烂了李裳衣服,哧一声,李裳肋骨现出一道血口。

    “娘!”天绍志大急,竦身扑将过去,哪知龙头金杖迎面砸来,使他不得寸进,只得与聂贞招架相还。

    劲风骤起,他双掌并拢,扣住杖头,运气压下杖身的力道,忽的将金杖掀开,那金杖在空中倒翻而出,带动聂贞的身形,她竟受不了这股内气侵蚀,连退了几步。

    聂贞借机翻转身子,挥起金杖,又大力砸了过来。

    那时钟妙引已经走到门口,好生着急,怕天绍志应付聂贞,经验不足,又折回近侧,要来帮忙,忽而斜刺里蹿出数道人影,挺剑朝她直刺,一时也走不了,被困在楼内,欲帮天绍志,也只得作罢。

    那一头,贾天命以一敌二,对峙玄天门两大长老,楚关山与华听雨本非泛泛之辈,而逍遥二老的功力,也是连为一体,如今失去了丁未丙,贾天命自然很吃力,边灵见状,顾不得天倚剑,虚晃一招,赶前相助。

    各人斗得激烈,俨然将这碧海楼当做了发泄的场地,非让对手退让不可。

    月明教两大护法加上穆鸿雁,正好三人,也与岁寒三友捉对打。

    杨凌烟吹箫,公孙翰和宇文飞趁机施放暗器,使得场面混乱不堪,早将桌椅撞翻,摔得到处都是。

    不过少许,李裳被张萍打伤,亏得边灵那会儿抛下了天倚剑不打,去助贾天命,使得天倚剑抽出空暇救了李裳。

    张萍看看这夫妻两人,愣了一下,天倚剑见张萍进退有了忌惮,与李裳协力冲到门口,不想赵铭锐掌风霍霍,逮准机会,举手从后拍来。

    天倚剑仿佛耳后生风一般,反手拍出,迎上这道劲力,双方都被内劲反噬,收招立定,互相看看,天倚剑甚是厌烦他来相缠,说道:“我与你无仇,最要莫起干戈。”

    赵铭锐横起右掌,显然不准备收手,冷酷道:“今日不杀你们,它日到了华山,一样是阻碍,只好一绝到底,免除后患!”

    张萍见他颇狠,正中下怀,掠到赵铭锐身边,笑道:“小公子,就让我助你一臂之力,联手除掉他们!”

    结果误打误撞,倒让这二人目标一致,成了气候,天倚剑夫妇半响不得脱身,只好背水一战,以期尽快安抚现状,他们的目的是赶赴华山,而不是在此耽搁时辰。

    那掌柜躲在柜台底下瑟瑟发抖,对于这场面,实已吓坏了胆,老半天不敢露面,也不敢被任何一个人发现。

    猛然,一阵烟气自暗处飘浮而出,轻飘飘的,掌柜猝然倒地。

    大厅内,众人依然没有在意,只因这烟没有一点味道,还有些呛人,起先众人只当是厨房起火或怎地,再者打斗之中,一方随便收势,另一方都不肯罢休,想多打对方几下,拼的是你死我活。

    先前门窗被掌柜关的死严,这会儿烟气弥漫而入,众人杀红了眼,没有顾及,待到烟雾迷了眼睛,才醒转过来。

    玄天门那些武功低微的弟子叫道:“毒……烟!”

    一言未毕,大家都惊惶起来,钟妙引什么也看不见,急唤道:“小志,你在哪儿啊?”

    “在这里!”天绍志听出声音,甩开聂贞,往她那边走,但有挡道的,心中厌恶他们作恶,用手一分,他那力道,无几人挡得住,结果掀翻了好几个人。

    聂贞年纪老迈,这烟气加重了她的病情,使她不断地臭骂:“哪个小兔崽子害人,被我老人家逮到,不剁了你才怪。”

    急忙中,似是杨凌烟说了一句:“别中计,先冲出去再说!”

    “都小心点!”边灵也开始着慌。

    众人匆忙以袖掩住口鼻,四下乱摸出路。

    “门在哪儿啊?看不见啊!”穆鸿雁叫道。

    退退挪挪,有人碰了一下门,带出声响。

    “找到了!”一时兴奋,他就开门,怎奈如何都开不了,立刻慌了,说道:“咦?门似乎被人从外面反锁了!”

    众人这才意识到情况甚是危急,已经有几个武功低弱的人经受不住,倒地不起。

    郭启亮急道:“许是刚才里面吵,外面又大雨倾盆,有人使坏心,知道即便栓门,我们也听不见,他想困死我们,怎么办?砸开吧!要使劲,不然大家全无生路!”

    “咚咚咚……”一阵锤门声,还有人擂墙,此时倒不顾立场,非但停止了械斗,众人还齐心一片。

    门口那人握紧拳头,用尽全力向外捣,只听砰然巨响发出,拳头过处,终于现了个窟窿。

    楚关山心中欢腾,立马运气将门打烂,随着门扉破裂,淅淅沥沥的雨声已经清晰可闻,众人都向外冲。

    赵铭锐被人碰了一下,回头一看,见是钟妙引,二话不说,拉起她便走。

    钟妙引不料被他捡个便宜,不住地呼叫,也甩不开赵铭锐,也搜寻不到天绍志,急唤道:“小志,救我啊!”

    赵铭锐身法快,唯恐天绍志会赶来破坏,趁着人头攒动,视线被挡,且屋里烟雾还未彻底消散,天绍志挤不出来,他连步奔出碧海楼,一会儿就纵去远方不见。

    街上倾盆大雨依旧,待天绍志走出,已望不见钟妙引,立在雨中,茫然四望。

    那边厢李裳情况也与钟妙引无二,被边灵拖走,天倚剑在一帮玄天门弟子中涌出,明明听到她适才的呼唤,可依然没有找到李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