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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遥并不知晓,书院外的朋友,依旧再为了他奔波忙碌,哪怕这一次的困难更大,也没有吓到他们。し[800]夕遥缓缓醒过来,却发现自己处在一片漆黑之中,很是阴寒冰冷。摸了摸受伤的胸口,血液尚且黏黏的极不舒服。这个时候的状态,已经糟糕到了极点。
他实在想不通,对方究竟利用怎样的术法,操控住了自己的身体。将镇妖塔的符纸揭开,放走了万千足,还害死了那么多的剑院弟子。这一次,被冤枉地够惨,惹得祸也够大。云家连这等绝户计都使用了出来,还真是一丁点儿都没有放过他的打算。
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先前干干脆脆昏迷了过去,完全人事不省,摸了摸肩膀,就连跳跳都失去了踪迹。仔细摸索着,这完全是一个封闭的空间,周围有栅栏,有锁链,应该是暗牢。他进入云麓书院,别的东西没怎么接触,牢房倒是很熟悉了。
一入院,便是下院的静心台和雷牢,先前,又在中院牢房,遭受了**蚀骨水的煎熬。这里应该是上院牢房,只是这些人没对他用刑,倒是有些奇怪。云家给他栽上这么一个大锅,没道理不落井下石。夕遥正在腹诽,一股强烈的血腥味瞬间充斥了牢笼空间。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酷刑,云家果然没打算放过他。夕遥鼻子紧紧闭上,避免被这血腥味熏晕掉。但似乎并没有什么作用,他感觉自己的灵魂,被这血腥气体包裹着,以很快的速度,拉扯出身体,朝着昏暗的地下快速移动。这血腥气体,比万千足的妖风,还要厉害。
被这血腥蒙蔽住眼睛,不知道要被带到哪儿去。他有些慌乱,这灵魂若是走失掉,就只能成为孤魂野鬼。仔细感知,发觉离地面越来越远。自己的**,还停留在牢房里,一动不动,如同行尸走肉。幸好的是,无论隔得多远。都能够感觉到**的位置。
这血腥气体的力量太过强大,夕遥根本就无法挣脱。也不知道下潜了多久,到了地底何处?眼前开始有了光亮,血光,通红,血腥味让灵魂很不适应。这竟然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血色铅云漂浮在这一方狭小的空间,里面传来喋喋的笑声,“小子,你终究还是落在了我的手上。”
这血云中也不知道有怎样的怪物,夕遥沉声道,“你是谁,你认识我?”“灭我分魂,你倒是忘了?”血云涌动,从里面露出了一张脸庞,居然跟云雾城的妖魔一般无二。夕遥的心都有些冷,“你不是死了么?”虚渊最后一剑,确实将血幽老祖的分身覆灭,难道,这竟然是他的本体。
夕遥上下打量四周的环境,在这片空间里,头顶有密密麻麻的丝线,构成一张金光闪闪的网子。血幽老祖分身曾经提到,本体被镇压在十三幽关之下。这里,莫非就是神禁之地,有十三重防御。“没错,这里就是神禁之地十三重,我是血幽老祖。”
怎么可能,血幽老祖怎么会将他的灵魂拉进神禁之地,“刑殿里有叛徒?”在云雾城,分身曾经与木院长对峙,坦言书院有他的帮手。只是夕遥想不到,这个凶手,居然能够左右上剑院的判决。不知道是谁,有这么大的权利,也藏得够深。
血幽老祖血红色的灵体,此时流着哈喇子,“好久没有吃到这么精纯的灵魂,若是吃了你,我的灵魂力量会更加强大。说不定就能破了这天禁之网,逃回荒古世界。”被困在这里,近两万年了。当初,正是神麓阁开阁祖师云镶天,纠结高手,将他擒住。
杀之不死,纵之放虎归山,无奈之下,便将其囚禁在云麓书院的神禁之地。两万年的囚禁,可比千足蜈蚣痛苦太多。仅仅百年,千足蜈蚣就宁愿做万首妖藤的跟班,也不愿再被关起来。夕遥脸色微变,“你的等级?”血幽老祖哼了一声,“天阶高手,便能寿命无终,血海不枯,我便不死不灭。”
血幽老祖,是他所见的,第一尊天阶高手,即便只剩灵魂,也同样不容小觑。夕遥冷冷道,“你就不怕,被磕断了牙齿?”他的灵魂无比坚韧,血幽老祖冷笑道,“正是因为灵魂坚固,才更是美味。你既然灭杀了我的分魂,便拿你的灵魂来赔。”
血色光幕蜂拥而来,夕遥拔腿就要逃跑,发现四肢已经被血色丝线牢牢缠缚住,难动分毫。不妙的感觉让灵魂都有些颤抖,血幽老祖如同一个巨人,奔到他的面前,张开大口,一口就将夕遥给吞了下去。“你的灵魂的确坚硬,不过,老祖我软磨硬泡,还怕你不灭亡。”
夕遥通过喉咙,进入血幽老祖的灵魂体中。从其胸腹中,垂下了火红色的火焰,朝着夕遥吞没而来。夕遥心惊胆战,被这样炙烤,岂不是很快灰飞湮灭。火焰烧灼在身体上,带有血腥的,灼烫的伤痕。这些灵魂构筑的火焰,一寸一寸撕裂着夕遥的灵魂。
“小子,认命吧,当年那头天阶火焰蛟想吞噬我的灵魂,却想不到,我反而生吃了他,灵魂也具有了烈焰的特性。好好挣扎吧,很快,你就能会成为我的补品。”又是火焰蛟,而且还是天阶的本命火焰,还真是冥冥中,煞是奇妙。先前在御院,云家也拿火焰蛟刀来对付他。
夕遥剧烈挣扎着,灵魂一寸寸化成了洁白的气,被红色的触手截取,吞噬一空。夕遥哆嗦着,承受着万般撕裂的痛苦,灵魂里的记忆不断收缩至中央,整个人都有些混乱。他竭力的,去召唤那神秘的神辉,或许现在,只有它才能救他。可是他根本不知道神辉在哪里,怎么将其召唤出来。上一次切中万千足,也不过着急之下,无意中使用出来的。血幽老祖的身体,就像一个大号的熔炉,一点一点融化夕遥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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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发出一声凄厉的狂吼,一抹划破血云的光亮闪现,将血色丝线切断。余力不减,直直地划破了血幽老祖的肚皮。夕遥赶紧从里面逃了出来,看着血幽老祖一脸死灰的脸,却不敢有丝毫的停留,快速朝着上面漂浮而去。这神辉激发之后,不知所踪。
老妖怪怎么那么容易死去,还是逃跑为妙。夕遥的记忆都有些摇摇欲坠,昏昏沉沉,靠着对**的感悟,只想早一点逃离。一声狂吼更大地冲击在空间之中,灵魂如风暴般四下扩散,撞在天禁之网上,被原封不动地弹回。夕遥没费什么功夫,就穿过了天禁之网,血幽老祖这含怒一击没能伤害到他。
血幽老祖呆呆看着胸口的伤口,其上有光芒跳跃,阻止着灵魂体的愈合。他用尽力气,将伤口合上,没过多久,又分裂开。血色云气朝着伤口汇聚,妄图因此来修复。可是刚一接触,就化作青烟,放佛碰到了什么克星,呲溜溜,就被烧灼焦了。
这神辉,竟然比火焰蛟的本命火焰,都还要霸道。可惜的是,只有一道,若是能够连续使用,又岂会怕这个老怪物。这一次,还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惹出了这么大的一条伤口,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愈合。血幽老祖,开始沉思,夕遥究竟是什么来头。
夕遥的灵魂回归道**中,身体和灵魂同时剧痛起来。他双手撑住地,这才明白,镇妖塔的事儿,恐怕跟云家没有什么关系。但云家却没有放弃落井下石,他昏迷的时候,瞥见了云杰满是杀意的眼睛。一切都是血幽老祖,和那个潜伏在云麓书院中的卧底所为。
这个卧底究竟是谁呢,是姜倾墨么,一直以来,他就想要置自己为死地。夕遥大声呼喊,“来人啊,来人啊。”有人慢吞吞走过来,“吵什么吵?”这人穿着刑殿的衣服,那他就一定在刑殿之中,“叫姜倾墨过来,这个叛徒,居然私通妖魔。”
“闭嘴,私通妖魔的,是你吧。将镇压塔符纸破坏,放走千足蜈蚣,害死剑院同门,还倒打一耙。”夕遥脸色灰白,这一次,看来真的凶多吉少了。“将姜倾墨叫来,我要见他。”这个人冷哼一声,“严殿主正在和姜徐二位殿主商量大事儿,其中也包括你的判罚,现在可没空见你。”
夕遥的指甲都嵌进肉里,他本来就要去云重鬼渊,独自漂泊修行。可是这些人还是不放过他,云家,刑殿,你们统统都该死。这一刻,他的愤懑,仇恨,已填满整个胸口。他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这一次,他若是不死,定然千百倍找这些人讨回公道。
但现在,关键是怎么存活下来,这一次,定然也是斩刑台一刀。现在,他唯一的希望,在云飘飘身上。此生能有云飘飘,真是他的幸运。负了我的,我必然让你们后悔。恩于我的,我必然会偿还恩情。夕遥蜷缩在暗牢的角落,不再与这人争辩。他不会束手就擒,努力去感知那一抹神辉,血幽老祖恢复之后,肯定会再次来拖拽他。
现在,被抛在这里,就像是给血幽老祖的食物。灵魂若是被吃掉,这具躯壳也便是死了。修行中修魂最重要,灵魂不死,即便换一种状态,也算是活着。这刑殿之中,那一只暗手,已悄悄伸向了他。若是萧若离在就好了,或许仅仅凭借这些蛛丝马迹,就能推测出谁是黑手。
意想中的血色铅云,并没有来袭,在神禁之地中,血幽老祖的灵魂都有些飘忽,胸腹的那道伤口十分渗人。一个满身笼罩在黑袍中的人,出现在天禁网的上端,问道,“老祖,你怎么了?”血幽老祖有些气急败坏,“他究竟是什么怪物?”
怪物,夕遥算起来,还的确是怪物。“他两次通过了逆流西河,也的确是个怪物,不过,他根本没有丹田,不能修行。”血幽老祖沉声问道,“两次通过逆流西河,那么那鎏金沙塔,是完全认可他了?”黑袍人不解,“什么是鎏金沙塔?”
血幽老祖沉声道,“真是蠢货,当年,那叫什么薛道来的,明明得到这件天器的认可,可是不知道怎么收取,反倒是便宜了别人。听着,这逆流西河,只是鎏金沙塔的倒影,表面像是一条河而已。”黑袍人震惊到,“这怎么可能?”“怎么不可能,所有东西都沉没,都是被它收进了内部空间。”
“你们这云麓书院,还真是宝贝多多,那鎏金沙塔,绝对是第一,怎么样,你手上的玄壶金戒,还好用吧。”黑衣人摩挲着左手无名指的黑色戒指,怎么也想不到,缀在上刑院大门的装饰,居然还有这般大的作用。“我问你,他灵魂里的神辉,是怎么回事儿?”
黑袍人纳闷,“什么神辉?”血幽老祖露出胸口的伤口,“这些神辉,干扰我身体的愈合。”黑衣人面色大变,“老祖,你还好吧。”“估计要费些时间才能够祛除,这个小子太邪异。”黑衣人眸子中全是杀意,“那么,判了斩刑台一刀,这一次他定然躲不过去。”
血幽老祖道,“不,留着他,他的灵魂,我还有用,想办法削弱他的灵魂。”黑袍人嘿嘿一笑,“这还不简单,上刑殿的**符纸,可是好久没有动用了。不过,老祖,要不杀他就难了,这次,毕竟犯的是死罪,那些剑院的人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这样,折中一点,来个放逐。听说云镶天的后裔,十分喜欢他,就一定会搅局了?”黑袍人肯定,“是的,她一定会来。”“那好,顺便不小心,将他们一起送走,也算替老祖我报了一点儿仇。”黑袍人犹豫道,“老祖,她若有事儿,神麓阁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到时候来了厉害的人,发现我们就不好了。”“放手去做,你当老祖我这么多年,遮星避月,是闲的么?”黑袍人领命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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