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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断腿
萧亦明想的入神，以至没有注意到脚底下的一颗石子，不小心踩到，脚一滑身子前倾，砰的一声摔倒在地，肩膀上的那棵大树重重砸落下来，从他脚上砸过，就听到萧亦明捂着腿惨叫起来。
山里头回音大，这声音听起来特别吓人，不远处的秋菊听到这惨叫声，忙停止了哭声，摸了摸满脸泪水。
那不是亦明哥的声音吗？为何叫的这么凄惨，秋菊忙顺着声音发源地跑过去看，就见山路上萧亦明坐在地上， 在撕衣服的边沿撕成一布条，将断腿绑住，防止腿真的断裂，那可真要成残废了。
这会他俊脸疼的额头都出汗了。
“亦明哥，你怎么了，摔到腿了吗？”秋菊原本以为只是简单的摔了一下，当她凑进去仔细一看，发现萧亦明的小腿根本抬不起来，很明显就是骨头断了。
“骨头都断了，这该是多疼，亦明哥，我扶你起来。”秋菊卯足劲去扶他，又看了附近一眼，都没有什么人经过，她一个人怎么能把一个大男人扶回家。
事实证明她是想多了，萧亦明根本不想触碰她，将她往地上一推，冷冷道：“我就算摔死也不用你管，你滚，我不想看到你。”
秋菊心疼的看了他一眼，语气有些害怕：“亦明哥，你等下，我去山下叫人。”说完身形一闪，就蹭蹭蹭的下了山。
很快，萧家小院就传来急促的敲门声，秋菊在门外急喊：“萧大娘，不好了，不好了，亦明哥出事了。”
萧大娘听了这话急忙从屋里冲出来，打开院门就见秋菊焦虑的脸气喘吁吁：“秋菊怎么是你，你说亦明怎么了？”
“大娘，亦明哥上山砍树下山的时候不小心摔断腿了，这会还坐在山上疼的走不了路，快喊几个村民去山上抬人。”
萧大娘立马就急哭了：“造孽啊，这好端端的怎么就摔断腿了，我可怜的儿，秋菊你快去叫刘山帮忙赶紧去山上一趟。”
“好好好，大娘，您别急，我这就去叫人。”秋菊一会就小跑着不见人影。
有邻居听闻这动静，都忍不住同情，这萧家也太多灾多难了，这萧家媳妇走了之后，这萧亦明又摔到腿，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这萧家似乎更艰难了。
刘山哥平时和萧家关系不错，这会听到萧亦明摔到腿,忙火急火燎的上山将萧亦明背下山，只不过途中萧亦明一直不吭不响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被摔坏了脑子而不是腿了。
刘山背着萧亦明下山，秋菊也一路跟着，快到萧家门口时，隔壁邻居看到秋菊又开始议论，“秋家的闺女怎么也在？”
“你还不知道吧，就是秋菊跑过来和萧大娘说萧亦明在山上摔到腿了？我就奇怪了，她怎么就知道？难不成……”
有婆子说到一半，故意顿了顿，另一婶子就接话道:“难不成他们俩旧情复燃，在山上幽会，被人发现后，心虚着一不小心就摔到腿了？……”
秋菊自然是听到这些议论，脸一红，她是想和萧亦明发生点实质性的关系，这样萧亦明就推不开她了。
关键是她没有偷到腥还惹来一身骚，当然不干了，嘴角一撇，怒道：“你们还有没有点人性，亦明哥都摔到腿了，你们还在这诋毁他。”
“你做的出，怎么还怕别人说了，你们秋家没个好东西，你还不是看萧家媳妇跑了，这会想趁虚而入了。”
“我懒得理你们，一群八婆就喜欢乱嚼舌根。”众人看秋菊的目光带着嘲讽，她也不管，一溜烟的进了屋里，忙前忙后的帮忙。
“大娘，亦明哥疼的都快晕过去了，你赶紧去叫常大夫吧。”
萧亦明此时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他时不时的蹙眉，额头也沁出一层层薄汗，看了让人心疼。
“秋菊，那麻烦你看下，大娘我去请常大夫了。”萧大娘说完匆匆出门。
秋菊坐在坑边，打量了简陋的屋里，萧家是真的穷，这夫妻新房里就一个破衣柜，一张破桌上，然后一张睡觉的坑，就什么装饰都没了。
不过穷她也乐意，谁让她喜欢上这人呢？不过这屋里似乎还残留着罗蔓蔓的气息，不过她会努力把自己的气息停留在这里。
看着坑上满头是汗的萧亦明，秋菊赶紧去厨房里打了盆水端进来，拿起一块布巾后打湿水后，拧干后，轻柔的擦去他额头上的汗珠。
这会就见萧亦明抓住她擦汗的手，紧紧抓住不放，秋菊脸上一喜以为他醒了，“亦明哥……”
“媳妇，媳妇，我好想你，别离开我，跟我回家好吗？”苍白的嘴一直在低喃。
秋菊这会脸都黑了，将手从他手掌心抽出，再将那块布巾啪的一声丢入水盆中。
气愤道：“亦明哥，你真是太气人了，我好心好意的照顾你，你就一心想着罗蔓蔓，她有什么好的？说不定那个贱女人巴不得你早死呢？哼……真是气死她了。”
门口有一阵脚步声，秋菊估摸着是萧大娘回来了，忙收拾好情绪迎上去：“常大夫来了啊，快给亦明哥看看吧。”
常大夫不太喜欢秋菊，将药箱子放在桌上，不冷不热道：“你不让开，我怎么检查。”
说的秋菊有些吃瘪：“那个，萧大娘我先回去了，不然我娘等会出来找我了。”
萧大娘点点头：“谢谢你了秋菊。”
常大夫摸了摸他的小腿，看到他用布条绑着松了一口气：“还好，他自个固定过，以至于情况不是很严重，我现在用木板帮他夹住腿，只不过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段时间亦明只能在家里躺着了，另外再开点化淤青的药服下。”
萧大娘揉了揉跳的厉害的眼皮，问道：“那常大夫谢谢您了，多少钱？”
“三两银子。”
“行，常大夫，今个有些不方便，改天我送钱到您家。”
“行，那大娘就好好照顾他，回头有什么事再来找。”
“行，那谢谢你了，常大夫，慢走。”萧大娘送常大夫出去回来后，神色有些尴尬，家里就剩几百个铜板，哪有银子？
这会她想到罗蔓蔓留下的那张银票，忙问：“亦明，那张银票呢？你给娘，娘帮你把银票兑开。”
刚醒过来的萧亦明神情有些木讷，“这是媳妇的钱，谁都不准碰。”
“傻儿子，你腿都断了，这段时间也干不了木活，没有了收入来源，咱母子俩怎么活。”
“这也许是报应，是老天惩罚我没有留住媳妇。”萧亦明嘴角咧开，露出僵硬的笑容。
说的萧大娘神情尴尬了下，这孩子就是太固执了，认定的人或事坚决不会改变……
第二天，刘山哥和他媳妇提着一只老母鸡和半篮子鸡蛋来探病，这搁在村里，也是关系铁的才会这么客气了。
“萧婶子，我们来看亦明了，他好点了吗？”刘山问道。
萧大娘愁眉不展，见刘山夫妻探病，忙道谢：“你们人来了就算了，怎么拿东西来了，我这家里头也有。”
“婶子，您家里头有归您有，咱门来看亦明总不能两手空空吧。”刘山媳妇道。
萧大娘起身给他们搬好凳子叹气道：“这孩子还在跟我怄气呢？还在怪我气走他媳妇呢？这不药也不喝，饭也吃的少，这样下去，身子还不得垮掉。”
“亦明这是惩罚自己呢？萧大娘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毕竟这是您的家事？”
“刘山你说。”
“那个罗蔓蔓人不错，亦明又这么惦记她，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听人说罗蔓蔓在乌镇做工，不如婶子去跟她道个歉，让他们小两口团聚，这样亦明也能好的快一些。”刘山对罗蔓蔓印象还是不错的，提议道。
“这……”萧大娘神情很是为难，这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她怎么收的回来。
说实话她挺喜欢罗蔓蔓这孩子，但是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她过不了心理的那关。
刘山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和萧亦明寒暄几句后就回去了。
到了中午，萧大娘走进屋内，站在坑边，依旧送来刚做好还冒着热气的午饭。
萧亦明的俊脸很是苍白，脸上尽是颓废之色，自从罗蔓蔓走后，他经常吃不好，睡不好，再加上这两天腿不能动，躺在坑上，整个人更加瘦了一圈。
他整日挂着一张颓废深沉的脸，像是命在垂危的老人悬着最后一口气，随时都能挂掉的感觉。
“儿啊，吃饭吧，你这样子，是在折磨娘啊。”萧大娘偷偷的抹泪，她现在就这个儿子了，孤儿寡母的，要是萧亦明有个三长两短，她也不想活了。
萧亦明看到她在抹泪，心隐隐作痛，眼中闪过痛苦：“娘，我心里难过，心真的很痛，我以为我终于有媳妇了，可以好好过日子了，可没想到……”
萧大娘急忙哽咽道:“娘不逼你，你想要媳妇，娘会帮你找，直到找到你满意的，这样你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