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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群狼的屠杀
威远号和闽江号的两发炮弹分别命中了漫步者号的右侧舰艏和右舷1号副跑位。漫步者号是目前远东舰队中防护最好的舰船之一，重点部位的防护甚至是以对付远字级军舰上的6英寸主炮设计的，但是次要部位的装甲就没有那么厚了，命中舰艏的那发炮弹轻易的掀掉了一块装甲板，摧毁了存放在舰艏的一些生活物资，而闽江号的那发炮弹则轰掉了漫步者号的一门副炮。
紧接着，旅远号上的两发6英寸前主炮命中雨燕号，弹着点在雨燕号的左舷三分之一处和三分之二处，爆炸引起的大火和浓烟似乎顷刻间就遍布了雨燕号单薄的身躯，旅远号上的士兵甚至可以清晰的看见，十几名俄国水兵被剧烈的爆炸一下子掀出了舰体，然后消失在茫茫大海中。
随着两方军舰进入线性对阵，俄军的反击火力也逐渐猛烈了起来，虽然120毫米舰炮威力有限，但是几十门炮一起开火的情景还是让林建章有一些担心，显然瓦克琴知道120毫米火炮对皮糙肉厚的远字舰没有什么威胁，于是集中火力瞄准了江字级战舰，特别是在前面的海战中已经严重受损，看起来航行颇有些困难的湘江号。炮弹不断在湘江号周围激起一个又一个惊天水柱，并一次又一次的撞击湘江号的甲板，舰舷，炮位已经是千疮百孔的舰体看起来已经是遥遥欲坠了，上层建筑除了一座烟囱外，只有一座双联装5英寸主炮还能勉强保持着战斗力。俄军虽然火力很猛，但是由于战略队形的变化，火力最猛的亚历山大号和尼古拉号已经渐渐处在舰队边缘位置，对湘江号难以组织起有效的火力攻击，而其他的120毫米火炮能洞穿湘江号主装甲带的不多，在先前战斗中的破口基本上都被堵住了，因此湘江号上虽然伤亡惨重但是暂时还没有沉没的危险。
战争是残酷的，炮弹能杀死日军，照样也能杀死中国官兵，即使大多数水兵都躲在厚厚的装甲后面作战，但是水师官兵已经高负荷的作战了近两个小时，体力消耗极大，现在支撑他们的是一丝生存的信念和胜利的荣誉，这也是水师官兵不同于陆军官兵的地方，在激烈的陆上战斗中，随时可能出现贪生怕死的逃兵，但是在海战中，士兵个体的逃跑根本没有意义，茫茫大海，又能逃到哪儿去呢？但是海军是一个整体，每艘战舰，每支编队都是在作为一个整体作战，而不是一人一枪一弹之战，所以海军需要更强大的信念和纪律性，没有令行禁止风尚的海军就算拥有在前大的军舰也不如一条待宰的鲸鱼。
炮弹带着死神的尖啸飞过海面然后重重的砸在对方军舰上，在中华3号和亚历山大号上，两支高高飘扬的龙旗和安德烈旗正在做一场意志，战术，钢铁，鲜血的较量。宽广的海面上，两只舰队像两条钢铁巨龙相互对峙着，密集的炮火在两个阵营之间高速穿插交错着。现在是整个海参崴海战中最公平的对决，恐怕也是每一个海军将领所期盼的，堂堂正正的舰队决战！
与此同时，关续清正坐在上书房的龙椅上对翘首以盼中国舰队的胜利消息。从刚刚发来的前方战报来看，目前战争已经进入了最关键的时刻，尽管海防舰队在火力和兵力上都占着上风，但是战场上的事都是瞬息万变，每一个微小的变化都有可能改变战争的结果，到最后究竟鹿死谁手现在还很难说。
“皇上……”刘步蟾的声音终于把关续清从忧虑中拉了出来。
“哦，子香，你来了，海参崴的战事令朕忧心啊！”关续清长长叹了一口气。
“皇上可曾记得去年我们在马六甲和英国舰队作战的情景，臣还记得那场海战要是没有飞艇的帮助，到最后赢得也不会那么轻松。所以臣建议速派一支飞艇编队过去，那样我们手里也会多了几分胜算。”刘步蟾建议道。
“子香，你把问题想的简单了。”
“哦？请皇上明示。”
“你可知道一句话，正所谓国之利器，不可示人。飞艇是帝国军事上的一张王牌，不到最关键的时刻是绝不能轻易动用的，一旦被对手琢磨透了，就会失去他的威慑力。”
“哦，原来如此，还是皇上明见万里啊。”
关续清凝视着刘步蟾，意味深长的说：“子香，要是没有飞艇的协助，我们的舰队也能打胜这场大仗，那才能说明帝国海军的实力不凡啊。”
海参崴。
看着烽火连天的海面，瓦克琴的心情一点点低落下去，他甚至希望能有一颗炮弹命中司令塔，带他的灵魂去见上帝，可惜现在中国舰队师已经掉转炮口，疯狂的围攻火炬号和飞马号，看来两舰凶多吉少了。瓦克琴不是没有想过和中国人拼个鱼死网破，他自信就算现在实力处下风，但是干掉几艘巡洋舰还是绝对有把握的，如果远东舰队全军覆没，那么俄罗斯帝国在整个远东海域的防线就会彻底崩溃。可是现在再组织舰队向远海突围的话，显然已经晚了，那两艘中华级战舰像两只巨兽一样倨伏在出海口，随时等待着给远东舰队以致命一击。
时间指向了11点23分，海防舰队的大屠杀开始了。在雨燕号、火炬号、飞马号相继沉没之后，远东舰队的阵型完全散乱了。林建章当即命令主力军舰抚远、宁远、威远、旅远向俄军旗舰亚历山大号展开围攻，同时让其余军舰把炮火集中在尼古拉号身上，彻底分化掉瓦克琴一个核心的战略战术。
面对远字级军舰异常凶猛的炮火，亚历山大号已经显得力不从心了，尤其是抚远号先后三枚7英寸的高速穿甲弹，顿时钻进了亚历山大号饱受摧残的水线装甲，其中一枚炮弹直接在动力舱炸开了花，两座动力锅炉轰然发生爆炸，猛烈的火焰穿过了损管和几道船舱来到了弹药舱，在那里引发了更为惊心动魄的爆炸，火焰冲过上层甲板，把正在那里忙碌着的水兵冲到二十多米外的高空中，霎时间，嘶叫声、火焰的燃烧声、爆炸声连成一片，响彻云霄！
在不远处的尼古拉号情况更糟，在那里这艘庞然大物正遭受着江字级军舰的围猎，这是一场小鱼吃大鱼的博弈，此时的尼古拉号纵然有三头六臂，也无法应付过来。炮火犀利的海天号负责击穿敌舰坚厚的装甲，江字级战舰则对上层塔台的舰炮和士兵展开了疯狂的扫射，尼古拉号不再是令人敬畏的巨型战舰而成了任人摆布的炮靶子。半个小时里，尼古拉号甲板上就承受了近两百枚的炮弹，大部火力设施被摧毁，侧舷装甲被打成了蜂窝状，弹洞多得根本无法封堵，海水猛烈倒灌进行，使得此时的尼古拉号像是一个醉汉，整个舰体向右侧严重倾斜，尽管水兵们向左舷注入了700吨水，这种倾斜依然无法遏制。很快，尼古拉号的舰艏已经完全没入水中，舰艉高高翘起，舰上的水兵们开始不断弃舰逃生，二十分钟之后，完全丧失战斗力的尼古拉号被四艘鱼雷艇两个波次的鱼雷彻底击沉……
可怜的是在旗舰被困，第二主力战舰被击沉的情况下，坎普顿号，红雀号，利安得号，漫步者号完全失去了指挥，像四只没头苍蝇一样乱闯乱撞，可是他们毕竟逃脱不了中国军舰的火力射程，尤其是中华级战舰的重炮袭击，十二门290毫米140度射界主炮有着超强的命中率，炮弹甚至在5000米以外的距离直接贯穿了坎普顿号的舰体，仅是六枚这样的主炮炮弹就把这艘军舰以及漫步者号送进了海底，而对于俄军那些炮舰和鱼雷舰，中华3号几乎是一炮一个的把他们尽数消灭。剩下的红雀号和利安得号被逼急了，开足了马力，想要从两艘中华级战舰当中冲杀出去，可是不幸的是，刚刚收拾了尼古拉号，海天号带着江字级战舰已经以最快的速度掩杀了过来。两艘军舰做了最大程度的挣扎，但结果仅是摧毁了海天号的一门主炮以及闽江号的三门副炮而已，本个小时后，两艘军舰带着硝烟和烈火无可挽回的沉入了海底。
看着从四下里渐渐逼近的一艘艘中国军舰，瓦克琴悲伤的闭上了眼睛。绝望！难以言表的绝望！庞大的远东舰队现在只剩下一艘孤零零的亚历山大号，死神之翼已经张开，正覆盖在亚历山大号上方的天空上。从这一刻起，帝国军人的荣誉，海军的荣誉，沙皇的荣誉以及与此相关的一切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了。他把继续战斗的指挥权交给了瓦希希里，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并没有说什么，然后一个人静静的来到甲板上，重新打量了一下蓝色的海水，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忽然，一阵紧促的破空之声由远而近，瓦克琴抬起头来，那是一枚直径达到7英寸的巨大炮弹正向自己的头顶袭来，他的嘴角忽然露出一丝微笑，他在等着被这枚炮弹带上天堂。
“轰！”群狼的屠杀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