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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儿!他是谁?”
“他……”
展青云横眉立目,模样是前所未有的凶煞。
倒是把展黎吓得不知该如何解释好了。
男子刚获人身,张着一双水灵灵好看的眼睛瞧着周遭的一切,眼神在撞击到展父时立即收回了神。
最终还是文渊出言解释道:“大人,这位是在下的舍弟,是来寻在下的,还未来得及知会大人,实在是在下的不是。”
展青云冷笑了一声,面色凝重道:“文渊!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偏偏来了我展府?帝都那么多户人家,为何……”
“爹爹。”展黎欲出言将其打断,却被展父一个眼神吓退了。
“回答我!”
面对展父的质疑,文渊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沉吟了片刻道:
“文渊不过是一药师,是大人抬举才在展府多叨扰了数月,并非在下有意赖着不走,若非大人横加阻拦,此刻在下早已在帝都有了自己的宅院,大人怎能说如此话呢?当真是冤枉文渊了。”
文渊说的不错,若不是展青云在朝堂上多次阻拦皇帝,怕是他早已不在展府了,不过虽说是这个道理,但是文渊竟私底下唤黎儿为“小主人”,那么他便不得不起疑心了,在心中暗叹自己引狼入室的同时,也开始细细琢磨起了二人的关系。
瞧黎儿的样子怕是也有事瞒着自己,莫非……
不,黎儿还那么小,更何况还是个女儿身,一定是文渊这个师父蛊惑的。
想到此,展青云更将对文渊的猜疑与怒气壮大了。
“文渊,你身为黎儿的师父,不教她明辨是非也就罢了,为何要将她导入歧途。她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你竟也下得去手,是我展青云识人不明,可即便如此,也恳求你看在这几个月展府好生招待的份上放过我的女儿吧!”
“大人怕是误会了吧!到底因何,大人竟对在下猜忌至此?不妨明说。”文渊此言一出,展青云竟不知要如何作答了。
“是啊!爹爹,大师若真想害我,大可不必等到现在,有何误会早点解开了也好啊!”
莫非父亲察觉了什么?只是眼下暖放刚刚出世,实在不宜和父亲纠缠太长时间,他的身子还很虚弱,万不可再在晌午的太阳下面暴晒了。
“好!既然你们都这样讲,那么我来问你,那日在解救展家之时你为何见了展黎便脱口称她为小主人?”
展父倒也坦然,索性便将心中所想问了出来。
展黎尚未答话,文渊却先开口了,“大人原来是说这个。”走到展青云身前,手随意的在空中一挥,展父瞬间昏了过去。
“你这是做什么?”展黎瞬间恼怒道。
“你父亲知道的实在太多了,放心,我不过是用了些迷药,不会伤害到大人的,一会儿我会将有关于此事的记忆从他脑子里抹掉,你先去叫个下人,一会儿将大人扶进房中休息即可。”
听了文渊的话展黎才稍稍放下了心,即便此事被爹爹知道了很不妙,不过不管怎样,她还是不想爹爹有事。
看了看一旁有些虚弱的暖放,展黎不免有些担心。
文渊深知她的心思,于是道:“放心,我会看好他的,你先去叫人。”
“嗯。”
应了一声,展黎赶紧跑出了花园。
展父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眼下最开心的事莫过于暖放终于出世了,接下来的一切展黎都不再担心,可文渊却对这个刚化作人形的花妖很是不满。
“黎儿,我真不懂,你这样费心费力的去种花、救花,就只是为了让这个废物出世吗?”
“我不许你这样说他!”展黎瞬间涨红了脸道。“我们出去说。”
出了房门,展黎瞬间瞪圆了眼睛。
未等文渊开口,展黎率先出言道:“我告诉你文渊,以后我的事你最好少插手,我更不许你这样轻贱他诋毁他,你听到了没有?”
文渊冷笑了一声。
“你如今怎么变得这样的不可理喻了?就为了一只花妖?还是连半点修为都没有的家伙,真是鬼迷心窍了你。”
文渊真是不明白,小主人为何要这样做?种花为妖?她是从哪里学来的?若是招惹来了伏妖家族的人那可就麻烦了,不禁那只小花妖会不保,估计黎儿也会牵涉其中吧!
旁人不说,就单说那个伏妖族的伏妖师聂幔就不是好惹的角色,那可是未来的圣女啊!
“对,我就是鬼迷了心窍,那也不需要你来多管闲事,做好你分内的事就够了。”
语毕,展黎兀自摔门进了房间。
展黎并没有文渊考虑的那么多,她这一世重新来过只为了暖放,或许是她自己想的太过于简单了,但是,她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她只要他活着,好好的活着。
记得前世暖放是日日吸收天地间的灵力方才化为人形的,这一世是因为她使用了天神之泪,所以提早化作了人形,也就是说,暖放如此虚弱,还是需要日日吸收日月精华才可以。
这样想着,展黎便每日晌午和午夜都带着花暖放出来,站在院中,暖放身为花妖,倒也知道如何吸收日月精华。
“小姐,有消息了。”
这一日展黎正在教暖放识字的时候,自门外走来了那日汇报的小厮。
“怎么样了?”
“是这样,小的这几日一直在忆晗裁缝铺门外蹲守,终于再次等到了金奇大将军的夫人尹雪兰,小的昨夜趁着夜色漆黑,摸进了她所住的小院内,听到了那位夫人和一个陌生男子谈话。”
太好了,终于找到这个老女人了,真是忧心死她了。
“都讲了些什么?”
“距离太远,小的只听了个大概,是有关大人的,尹雪兰唤那个男子为司马大人,二人言语间尽是对小姐的恨意,还说未能杀了展家一家真是败笔,眼下还要密谋着如何安排杀手择日动手呢!”
“什么?”
展黎霍然起身,想不到这个老女人竟然如此狠毒,竟要对他们展家赶尽杀绝,简直可恶。
“小姐,现如今我们要如何是好啊?”
展黎也在郁闷之中,近日她一直都是将心思放在了暖放的身上,并未对外面的局势刻意关注,这个金严国虽说暂时还没有要动展家的意思,可是,毕竟爹爹曾效忠过前朝皇帝,金严国改换门庭,还不知能否信任爹爹,若真的翻脸无情起来,将金贵妃之死记恨在自己家头上,那可就不妙了。
是时候该好好打算一下之后的事情了。
“你先下去休息吧,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先容我好好考虑一番。”
眼下的局面真是糟糕透了,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黎,儿,有心事?”男子退出去之后,一旁的花暖放有些费力的开口道。
展黎瞬间笑弯了眼睛道:“没事,你慢慢练习这些字,黎儿先出去一下。”
男子浅笑点头,之后继续低头坐在案前。
展黎几步便跨出了房门,朝着一旁正晾衣服的小棠摆了摆手。
“小棠,大师去哪里了?”
小棠摇了摇头,示意并不知道。
展黎失望的叹了一口气,该不会是那日的话伤到他了吧?不过一个大男人有那么脆弱吗?
一直到深夜,文渊才风尘仆仆的自外归来。
“你去了哪里?为何到了这个时辰才回来?”展黎虚弱的声音里夹杂着几丝担忧和不满。
“黎儿还未就寝啊!”月光洒在他一边的脸上,映出温柔的曲线。
“我有事想与你商量,所以一直在等你。”展黎语气低沉道。“我问了府上的人,都说不知晓你的去向,本想亲自出去寻你,却也不知从何寻起。”
展黎自顾自的朝前走着,嘴里碎碎念道。
文渊好笑的道:“小丫头,脑子里都在想什么,我不过是出去了一小会儿,早上才刚在府上用过早膳。”
不知何时,展黎已经习惯了文渊在自己的身前身后转悠的日子了,没了他,会很不安。
二人进了房中,展黎自顾自坐在了主位的椅凳上,拿起桌上的茶壶,为自己斟了一杯茶,又为文渊了倒了一杯。
“大师这一日不在府上,可是外出探查时局了?”
将碗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后文渊方才慢悠悠的道:“我去了探查了一下尹雪兰的动静,她似乎一早与司马括联手了,展家被陛下下令问斩之时背后便是尹雪兰在暗箱操作,而且,我还发现了一件可怕的事。”
“何事?”展黎尽量压低了声音。
文渊也贴近了展黎道:“那个司马括竟要对展家下手了。”
展黎弱弱的翻了个白眼,这些她一早知道了,她想知道的是要如何应对。
展黎难得耐住性子,多问了一句。
“大师可想到了应对之法?”
文渊砸吧了两下嘴,吐出两个字“没有”。
展黎真有种想骂人的冲动,但是碍于之前对文渊的话实在是过重了,眼下不是得罪他的时候,还是需要他来为自己出谋划策才行。
“我们现在尚未知晓他们何时动手,所以只能先按兵不动,不过,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就这样坐以待毙。”
说的全是废话,真是一句有用的都没有,展黎再次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
“那依大师之见,我们眼下到底要如何是好?”
文渊听出了展黎的不耐,于是也不买关子了。
笑嘻嘻的道:“实在不行我们只能先发制人了,反正已经摸清楚了尹雪兰的藏身之地,先将这个老毒妇杀了再说。”
展黎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可是那个司马括咱们还未查到他的落脚点啊!”
“那就趁着他去尹雪兰那里时一起干掉。”
说的轻巧,司马括身边的几个贴身高手可不是吃素的,要想悄无声息的干掉他们,需要一点智慧呢!
“大师。”
“嗯?”展黎忽然软了语气唤他,还真有些不适应,倒是习惯了她冷着脸一副洞察世事的样子。
“我手底下实在没有什么武功高强的高手,要如何斗得过那些坏人啊?”
她自己清楚的很,即便不卷入王位争斗之中,但从自保的角度来说,她也是需要人保护才可以的,文渊确实不失才干,可他只会个轻功,最多也就在她危难时刻带着她逃,可她展黎并非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人,她还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人,她的爹爹、娘亲,还有暖放。
文渊明白她话中的意味,扯了扯唇,叹了一口气。
看来眼下是瞒不过了。
“既然你是我的小主人,那文渊有何事也便不再瞒你了,放心,我既能来到七星国帝都这个是非之地,便定有办法护小主人及家人的周全,那日在下曾对小主人讲过,我们南牟一族世代便有一规矩,一面为文,一面为武,不过凡事无绝对,当然,文渊就是个例外,我自幼跟随父王左右,父王对我期望极高,将我视为他的继承人一样的培养,所以,我不但修习了必要修习的谋术和医术,父王还自幼培养了我一身的好本事,所以,请小主人放宽心,有文渊在,一切都不会有事的。”
她何尝不知南牟一族的聪慧本事,从前便曾见识过南牟族的特异本领,过目不忘,任何天机都可参透,这也是为何天神会将银塑针交付于之后的南牟后人手上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