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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姿看了刘子君一眼,见刘子君已经拉开椅子坐下来,她才跟着拉开椅子,坐在刘子君的身边。
刘老爷子看了李小姿一眼,又瞧了自己的孙子一眼,才问道:“检查写的怎么样了?”
刘子君闻言,立即回答:“差不多写完了,明天就可以交上去了。”
刘老爷子从鼻孔里重重哼了一声,“在家里好好休养一段时间,说不定,过些日子,你还得回部队。”
老爷子这句话一出,餐桌上的人都变了脸色,唐敏的脸色雪白雪白的,仿佛一下子抹了厚厚的粉底似的;李小姿听了之后不是滋味,习惯刘子君在身边,突然间,似乎不愿意接受他要回部队这个事实,至于刘子君和刘俊,两个人都很镇定,似乎没有听到老爷子的话似的。
“爸,这件事就缓一缓。小姿不是还没有怀上吗?”唐敏突然有点庆幸李小姿还没有怀孕,可以用这个借口拖延几日。
“要是怀上了,你是不是要该说,老婆有了身孕,就让他在家里陪着?”刘老爷子似乎看出唐敏的心思,直接戳破。
唐敏闻言,低下头,一双美眸渐渐染上了一层水雾。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子女承欢膝下,又有谁愿意自己的儿子上战场拼死拼活的。
刘老爷子见唐敏这样,心突然抽动了一下,这些年,他和唐敏同住一个屋檐下,比父女还亲厚。“你放心,子君的军衔很高,不会轻易参加危险的任务。”
唐敏闻言,抬起眸子道:“这些事情,也不是老爷子你说的算。”
唐敏这句话堵住了刘老爷子的话,刘老爷子气的想吹胡子瞪眼,可一想到唐敏刚才的反应,他又不敢发作。将头一偏,恰好看到李小姿一小口一小口地吃饭,就趁机把火撒在李小姿的身上。“你这样吃饭,怎么能养好身体?怪不得到现在还怀不上,我看你们现在的年轻人,没事就爱减肥,结果糟蹋的还不是自己的身体?”
李小姿怎么也想不到,这把火会烧到她的身上。她感觉到周遭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这种感觉,就如芒刺在背的感觉。
坐在李小姿身边的刘子君十分生气,他放下饭碗,对李小姿道:“小姿,我们出去散步。”
刘老爷子啪地一声放下筷子,怒气冲冲质问道:“臭小子,你是什么意思?”
刘子君站起身,目光直视刘老爷子。“没什么意思,既然你不喜欢我们在这里,我们就去外面走走。”
“你!”刘老爷子刚才是一时迁怒,没有想到刘子君的态度会这样强硬,指着刘子君的鼻子,刘老爷子怒喝:“你眼里有没有我这个长辈?”
刘子君牵起嘴角道:“你先得把我们当成你的晚辈才行,像你刚才莫名奇妙地发火,根本就没有尊重我们的意思。”
“子君,少说两句话。”刘俊见儿子越说越离谱,急忙阻止儿子继续往下说。“你和小姿出去散步吧。这里有我和你妈就够了。”
刘子君瞥了父母一眼,见唐敏不断地给自己打眼色,只好听从刘俊的话,迈步往外走去“站住!”刘老爷子看到刘子君要往外走,不依不饶地怒喝道:“把饭吃完了再走!”
李小姿拉了拉刘子君的衣袖,低声道:“把饭吃完了再走吧。”李小姿真的不希望刘子君和刘老爷子的关系搞得太僵了。
刘子君回头看了妻子一眼,见她的眼里露出了一丝哀求,就明白李小姿的心思。他心疼地揉了揉李小姿的一头秀发,很坚决地回答道:“不吃,我们没有胃口。”本来他们就是吃了早餐才过来的,看到刘老爷子还没有吃早餐,才坐下来陪着吃几口,谁能想到,刘老爷子会对李小姿这样苛刻。
李小姿没有想到刘子君会如此硬气,顿时傻眼了,劝说的话梗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刘老爷子气急了,拍了桌面怒气冲冲地道:“人家说养儿防老,我倒好,养了一群白眼狼,一个个地跟我唱反调。”
说完,他不满地瞪了刘俊一眼,才霍然站起身,负手往楼上走去。
“爷爷,你说谁是白眼狼?”从门外进来的刘子凡听到这句话,问道:“如果我们都是白眼狼,你老人家成了什么?”
刘老爷子听到刘子凡这句话,转过身,青筋直跳地问道:“你是不是盼着我死啊?”
“唉,你老人家别说这种话,说到死,轮到谁也轮不到你老人家。”刘子凡上前,重新扶着刘老爷子坐下去。
刘老爷子细细品味刘子凡这几句话,越品越觉得有古怪,就气哼哼道:“臭小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就是你老人家肯定长命百岁。古话不是说了吗?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像你这种等级的人物,肯定能祸害百年。”刘子凡的话刚说完,就被刘老爷子揪住耳朵。
“我若是祸害,你这个小混蛋也是一个大祸害。”刘老爷子说这句话的时候,虽然也是气哼哼的,在场的人却一丝火气都听不出来。
“我是你的孙子,当然要活的比你长才行啊。”刘子凡才不介意别人这样说,能做祸害,也得有本事有能力才行。“有你在我面前做榜样,将来我老了,也能横着走。”
刘老爷子对谁都可以扳起面孔,呼呼喝喝,唯独对这个孙子从未红过脸。此刻见刘子凡话里话外都在挤兑他,不由地故作威严道:“你这小子,当了几天的官,是不是忘记孝这个字怎么写了?”
“我哪里敢啊?”刘子凡大呼冤枉。“在我心里,你老人家是排第一位的,要不然的话,等我老了,我向谁看齐?你活的越长,我以后横起来的资本也越多。”
刘子君握起拳头,遮住自己的嘴角,差点笑的内伤了。刘子凡这几句话,明面上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实际上,还是在挤兑老爷子摆架子,倚老卖老。
刘老爷子自然听得出刘子凡话里的意思,可是看着刘子凡一张笑嘻嘻的脸,怎么也吐不出恶言恶语。最后,刘老爷子冷冷哼了一声,偏过头,假装不理刘子凡。
刘子凡也不介意,拿起刘老爷子的早餐道:“爷爷,你的早餐还没有吃。”。
“我还吃什么吗?”刘老爷子依然端着架子,冷冷说了一句:“我都被你们这几个臭小子气饱了,还用得着吃饭吗?”
“人是钢,饭是铁。你不吃饭,怎么能保持身体健康呢?”刘子凡见刘老爷子这样子,就知道他的老毛病又犯了,说的好听点,叫做傲娇,说的难听,就是老小孩的脾气。“如果你再不吃饭,我就去叫医生过来看看。”
刘老爷子闻言,嘴角抽了几下。刘子凡这个混蛋,还真的敢作出这样的事情。有一次他赌气,关在书房里不吃饭,结果,刘子凡就把S市最厉害的专家找来,说要为他检查身体。刘老爷子自然说没病,可刘子凡放话说:要是老爷子有一丁点的问题,日后就找这些医生的麻烦。吓得那些医生,天天围着刘老爷子做检查,做各种测验,直到刘老爷子妥协了才罢休。
狠狠剜了刘子凡几眼,刘老爷子拿起自己的早餐,专注地吃起来。
刘子凡背着老爷子,给刘子君比划了一个胜利的手势,然后再暗示他们快点出去散步。
刘子君也不想留在餐厅里,牵着李小姿的手往外走去。
走出餐厅,李小姿才开腔道:“我刚才还以为老爷子会很生气,还替子凡担心了。”李小姿没有想到刘老爷子那么强悍的人,在刘子凡面前也是乖乖地认栽。
“老爷子是被子凡整治怕了。小的时候,我们不敢拔老爷子的胡子,他就敢做;我们不敢进老爷子的书房,他敢进去;我们不敢碰老爷子的东西,他敢动;老爷子也罚了他好几回,结果,他变本加厉地回报回去。有一回,还把老爷子的书房给烧着了,把老爷子气哭了。”刘子君说起这些就有几分感慨。明明兄弟三个,他的脾气最硬,却对老爷子无可奈何,刘少陵最玲珑八面,也不敢非议老爷子,偏偏心计最深的刘子凡,处处和老爷子作对,依然能得到老爷子的喜爱。
李小姿有点明白老爷子的心态。有些人就是欺软怕硬,遇到一个跟他一样横着走的孙子,老爷子也是无可奈何,到最后,他就会逐步退让。这就是为什么,人想讨好每个人的时候,没有人喜欢,反而有些人对别人坏,别人反而讨好他。
“是不是因为这样,你和少陵就不亲近他?”李小姿有点好奇地问道。
刘子君蹙眉,似乎沉浸在回忆里。“不是,我是觉得……”
“怎么了?”李小姿疑惑地望着刘子君,他怎么欲言又止?
“子凡做事,都讲究手段了,我不大喜欢这样。”刘子君喜欢直来直去,年少轻狂的时候,看到刘子凡会用心计对付别人,心里就不大舒坦。在他看来,看谁不顺眼,打一架就是了,何必绕着弯子整治别人?
手段和心计,在李小姿眼里不可耻,只要一个人耍手段耍心计的时候,不是怀着可怕的目的,那么,偶尔的心计和手段,反而会促进事情朝着良好的方向发展了,说白了,心计和手段的好坏,就看使用心计和手段的人存着什么样的用心。有些事情,为什么看起来是好事,做出来的结果是坏事,就是因为有些人用心不良。
“不过,现在年纪大了,反而会羡慕他。”刘子君笑着道,一双黑眸里露出了些许羡慕。“如果我有他的心计和手段就好,爷爷不会这样操心。”即使刘老爷子在明面上似乎对他存着很多的成见,可刘子君的心里清楚,他这个爷爷心里一直记挂着他。
李小姿听着刘子君的话,偏头看他,就看到刘子君的眼里露出温柔的笑意。李小姿若有所思,一个人在外面经历风雨之后,才会明白,一家人就算打得半死,回头还是亲兄弟。“没事,你也有你的优点。做人,该看一个人的长处,而不是他的短处。”
握着李小姿温热的手,刘子君心里充满了温暖。“嗯,我明白你的意思。”刘子君总算明白了古人的一句话,娶妻娶贤这个道理,有一个善解人意的老婆,的确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大少,老爷和夫人在车库里等着你们。”钱管家走过来,客气有礼道。
“我现在就去。”刘子君冲着钱管家笑了笑,一只手拉着李小姿的手快步离开。
李小姿走了几步,又回头瞥了钱管家一眼,隐约觉得钱管家对自己的态度明显不一样。
刘子君驱车来到了一家心理诊所,刘俊下车后,带着一丝忐忑不安道:“子君,这个诊所没有问题吧?”
“放心,诊所的情况,我已经调查过了,今天只是过来了解一下病情。”刘子君给了父亲一个笑容,安抚他的心。“爸,若是你不喜欢,我也不会强迫你接受催眠治疗。”
刘俊想起昨晚那个诡异的梦,神情一下子变得坚定起来。”好,我们进去看看。”说完,刘俊迈步往里头走去,唐敏跟在她的身后,一双美眸露出浓浓的担忧。
走进心理诊所,就会闻到一股淡淡的馨香,会让人不自觉地就放松自己的情绪。刘俊自觉地走到一旁,由刘子君主导一切。
刘子君和护士讲了两句话,就带着刘俊几个人到医生的办公室。在办公室内,医生很认真地听刘俊和唐敏说起病情。
等他们说完,医生才慎重地回答:“我们需要先进行一个小小的催眠,才能做进一步的判断。”
“我想知道,头痛明明是生理上的病,为什么看心理医生也能有效?”这是刘俊心中最大的疑问。
医生闻言,露出一丝笑:“人的身体结构很复杂的。除了生理的原因,有时候,心理的干.扰,也会造成生理上的不适。就如电脑会出现问题,有些是软件上的问题,有些是硬件的问题。”
“那我的病,知道病因吗?到底是生理因素还是心理因素?”刘俊生出一丝希望问道。
医生的神色有点凝重。“这点,我们需要进一步诊断才能清楚。”
刘俊露出一抹失望的眼神,“怎么诊断?”
“先进去做一个小催眠。”医生建议道。“我们可以根据催眠情况进行一些专业分析。”
刘俊答应下来,随着医生走进暗室,进行催眠。唐敏和刘子君几个人一路作陪。
等到催眠结束后,医生询问刘俊:“在催眠的时候,你刚才有看到什么或者有什么特别的情况发生?”
“没有。”刘俊一口否认,“我没有看到任何东西,只是昏昏欲睡。”
唐敏有点不信,问道:“可你的表情似乎很痛苦,怎么会什么都没有看到?”
“是吗?”刘俊一副茫然的样子,似乎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唐敏无措地看向刘子君,似乎想询问刘子君怎么办?
“妈,我看你也累了,不如先出去喝一口水。这里的事情就交给子君来处理好了。”李小姿建议道,有点不忍心看到唐敏失望眼神。
唐敏点了点头,和李小姿一起走出去。
唐敏一出去,刘俊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医生了然地看了他一眼,道:“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刘俊叹了一口气,瞥了儿子一眼,才低声道:“我看到一个女人,但是,我怎么也看不清楚那个女人的面容。”
“具体是什么样子的?我的意思是,除了面容,你还看到什么东西,就是比较具体的东西。”医生循循善诱,意图把刘俊的病因找出来。
在医生的诱导下,刘俊把事情大概讲了一遍。听完刘俊的描述,医生蹙眉思考,半晌,才不疾不徐问道:“你以前有失忆过吗?
“没有。”刘俊直觉地要否认。“我的记忆很好,小时候的事情,我都记得很清楚。“医生闻言一笑,解释道:’小时候的事情记得很清楚,不代表你没有失忆。很多人对以前发生的事情记得很清楚,可是眼皮底下的事情,就未必记得那么清楚了。”可开闻自。
医生的话,让刘俊沉默下来了。”你给我时间,让我慢慢来。”
医生笑着拿出一张名片,轻声道:“如果你想起什么,请记得及时给我打电话,说的越详细,对你的病情越有帮助。”
刘子君看着父亲染了霜似的鬓角,有几分说不清的滋味。到底什么女人,在父亲的心里占有这么重要的地位?如果那个女人是父亲深爱的女人,那母亲呢?一想到母亲担忧的眼神,刘子君对父亲生出几分怨愤,为什么要把别的女人摆在自己的心里,这样做,对唐敏是多么的不公平!
走出办公室,刘子君就看到李小姿正和唐敏低着头交谈,就好奇地问道:“妈,你们在说什么?”
“刚才小护士给我们推荐了一些熏香,说这些熏香对你爸爸的头痛有所帮助,我和小姿就在说这件事。”唐敏笑意盈盈,跟刘子君解释道。“对了,你们在里面,医生说了什么?”
“没什么。”刘俊有几分歉疚,他的心里,为什么会有一个女人的影子?她到底是谁?
回到公寓,李小姿看到刘子君闷闷不乐,以为刘俊的病情严重,就安慰他:“你别想太多,医生都喜欢夸大病情,就是为了显示他的不凡。”
刘子君摇头道,不认同李小姿的这句话:“这些歪理,你是怎么想到的?”
“自然是脑子里蹦出来的。”李小姿偏着头撒娇道:“老公,我肚子饿了。”
刘子君的黑眸闪过一抹光,伸出大掌揉了揉她的肚子,笑着问道:“诺,让我检查检查。”
李小姿伸出手,狠狠打了刘子君的手背一下,“我肚子就是饿了,你去煮。”李小姿想给刘子君一些事情做,免得他胡思乱想。
刘子君闭著眼睛道:“我累了,煮不了。”
李小姿看出他在敷衍自己,有几分气恼:“不煮就不煮,我去泡面吃。”
刘子君一把抓住她的手,制止她:“你别泡面了,我煮给你吃。”
“这还差不多。”李小姿笑着道。“我今晚给你打下手。”
“你确定?刘太太。”刘子君含笑问道。
“我当然确定了,刘先生。”李小姿暗想,这个叫法也蛮不错的,可惜,他们两个一认识就直奔结婚的主题,否则的话,从陌生的刘先生李小姐慢慢发展起来,或许有更多美好的回忆。
刘子君见李小姿又在神游,脸色变得有几分难看起来。“你在想什么?”有了刘俊这个前车之鉴,刘子君开始对李小姿曾经有过一段感情的经历有点反感了。他多希望李小姿从头到尾只有他一个男人,并没有所谓的前男友。这种强烈的独占欲,让刘子君意识到自己对李小姿的感情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深,还要霸道,还要不讲理。
李小姿的唇角含笑,眉飞色舞道:“我在想你。”
刘子君不信,挑眉道:“我就在你面前,你想我做什么?”李小姿的话,甜入刘子君的心扉。
李小姿伸出手指,轻轻拂过刘子君的眉眼。“我在想,要把你的样子牢牢记在我心里,不管你离我多么远,我都能清清楚楚地记得你的样子。”
刘子君想起餐桌上老头子的一番话,就明白李小姿的心意。“小姿,你可以随.军的。就是比较苦了一点。”
“苦了一点,不算什么。”李小姿自然知道随军苦,“只要能陪着你就好了。”
李小姿的话,让刘子君十分感动,拥着李小姿,刘子君的嘴角翘起:“好,一回部队,我就申请你随.军。”
“好,我们就这样说定了。”李小姿心里也很高兴。能陪着喜欢的人,去哪里都是自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