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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文宸,谷永淳一向儒雅沉默的脸色稍稍有了些许颜色,带了一丝笑意:“润泽,你告诉他,等他会背《弟子规》了,我再买一个送他。”
那个小妖孽,每次看到他,都会像大人一样双手负在身后,稚嫩的嗓音却一本正经的叫,“三舅舅”,那样子,活脱脱是朱首长的幼儿版,两父子,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他这个妹夫,真的是人生赢家,找回失散二十多年的女儿,又老来得子,而且还是一个古灵精怪,又坏又孽又聪明的小妖孽。【详情见懒鱼完结文《弃妇有情天》】
说到儿子,朱首长眼底有笑意,“《弟子规》已经会背了。”
“哦,”谷永淳轻笑,“这小家伙,记忆力超群啊。”聪明倒是聪明,就是太皮了,“可以送他去学国学,静静心。”
“他最近对‘汽修’有极大的兴趣,”朱首长皱了皱眉,那个小妖孽,把变形金刚变化成车子的模样,然后又开始拆,拆成若干个小零件,然后又组合成汽车……如此三番后,不知道是不是丢了某个零件,现在组装不了,然后就爬到他的汽车里,开始研究了,朱首长捏了一把汗,要不是小妖孽才三岁,身量小,估计会把他的车轮胎给拆了吧。
“是吗?”谷永淳略带调侃,“让他去部队修枪得了。”
说到部队,朱首长捏了一把汗,那小妖孽,上回带去部队,竟然要爬坦克……他倒不担心他摔跤,而是担心他是去研究怎样拆,虽说以他的年纪,要拆坦克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是,这小家伙,但凡有了念头,总是会想方设法的完成。
刚闲聊了几句,张凡就把手机递给朱首长,“首长,您的电话,谷老师的。”
朱首长接过电话,朝谷永淳点头示意,然后擦身而过,走了几步,才接听电话,“喂?”
“润泽……”谷若秋声音很沮丧。
朱首长皱皱眉,低声温柔问道:“谁惹你生气了?”秘书张凡倒很识趣的退后几步,离他稍稍远了点儿。
“还不是你儿子!”谷若秋看看正坐在地板上的儿子。
朱首长听罢,知道那个小妖孽又干坏事了,便安慰道,“我回来再说。”
等咱们朱首长回到大院,上了二楼,回了房间,看见小妖孽坐在大床中间,正在拆玩具枪,而谷若秋,则坐在上,双手抱在胸口,气乎乎的样子。
看她气恼的样子,朱首长眼底一丝笑意,坐在她身边,伸手揽着她的肩,“他不是挺乖的吗?”
谷若秋皱了皱眉,侧脸,不悦指控儿子的行为,“乖什么乖啊,他又把婴儿床拆了。”
这会儿,那个小妖孽把玩具枪也拆了,估计是嫌没有难度,就一把扔到地上,然后又找了个玩具车,拿在手里打量着,估计又在想怎么拆了。
看着儿子认真的样子,朱首长几声轻笑,安慰着她,“别生气了,拆了就拆了,我待会儿再组装就行了。”
听他说得像没事儿似的,谷若秋眸底如水,嗔他,“都是你把他宠坏的。”
“我哪有宠他?”朱首长立刻否决,看着她,他宠的人,明明是她。
俩夫妻目光相遇,看着看着,气氛就慢慢变味了,朱首长的手不老实的搂着她的腰,轻轻摩挲。
谷若秋哪儿不懂他的暗示,脸色微微恙,想到什么,眉又微皱,“他把婴儿床的螺丝钉全扔进马桶去了……”这已经是小妖孽拆坏的第六个婴儿床了,这次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把零件全给扔了,这下子,婴儿床又报废了。
呃!朱首长安慰着,“没事,我来想办法。”
“他还说,”谷若秋低声凑近他耳边,说,“今晚要跟我们睡。”
“不行!”朱首长皱了皱眉,看着此刻正坐在他们床上拆汽车的小妖孽,他刚出差回来就开会,已经有几天没那个了,今天会结束得早,他还酝酿着陪她看场爱情电影,然后……却没想到平白冒出个“第三者”插足。
谷若秋皱皱眉,有点不好意思的说:“你说不行,他会听吗?你又不是不知道,上次他要跟咱们睡,被你拎出去,结果他又跑进来躲在咱们床底下……”
说到那次,真的是太糗了,他们夫妻正吻得难分难舍,朱首长的手已经伸进她裙底时,那个小妖孽从床底下爬出来,看着他们,嚎啕大哭:“爸爸坏,欺负妈妈。”后来,好不容易把小妖孽哄睡,结果夫妻俩兴趣全无。
那件事,让她心里有阴影,对那方面淡了不少,这倒苦了咱们朱首长,他皱眉,“没事,等他睡着,再把他抱到隔壁去。”
话说得轻松,这小妖孽,精灵着呢。
到了晚上,他睡着后,朱首长正抱起他时,他就又睁开眼睛,叫了声,“爸爸”,然后,又往谷若秋怀里而去,他那小胖手,还摸在她胸口上,气得朱首长黑了脸。
如此几次三番折腾,朱首长对小妖孽恨得牙痒痒,这小子,干的坏事还少吗?介入他们夫妻之间不说,还腆着一副小舅舅的样子,带着三胞胎把院子里的花花草草给“收拾”了。
是该找个由头,好好收拾收拾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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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永淳看着朱首长离去的背影,那接电话的姿势,偶尔的声音传来,让他皱了皱眉,这个朱家老二,继承了朱父的衣钵,一身戎马刚强,从不拘言笑,位列金字塔的顶端,却偏偏臣服在老婆孩子面前。
不过,让谷永淳跌破眼镜的是,这个朱润泽,年轻的时候跟谷若秋的关系并不太融洽,夫妻俩一年难得见上一次面,这都快五十了,夫妻感情竟然陡然生温,还生了个小妖孽,换作是旁人,这把年纪了,哪好意思生孩子,可他偏偏乐在其中。说实话,对朱首长,谷永淳除了羡慕,还是羡慕。
“书记,”江辰说话,打断了谷永淳的思绪,“何教授问,是不是要回家吃饭?”
何教授,何舒云,谷永淳的妻子。
“不了。”谷永淳走到办公桌后。
江辰迟疑之后说,“何教授说,嬷嬷也在。”
谷永淳微微扬眉,“嬷嬷什么时候去的?”
“是何教授把嬷嬷接到家里的,”江辰说。
眼镜很好的掩盖了谷永淳的眼神,他没说话,开始修改明天要用的发言稿,江辰见了,静静的离开,当办公室的门掩上时,谷永淳扔掉笔,往后靠在椅子上,一身疲惫。
金字塔尖上的位置不好坐,他身心俱疲,就拿下午的七人会议来说,他的意见,完全是站在至高点来决策的,却被人否定,这不是意见本身的问题,而是派别之间的争斗而已。
沉默良久,他伸手,拿过办公桌上的相框。这是张全家福,略显陈旧,照片中间,是他的父母,他们四兄妹站在父母身边。他的父亲,声名赫赫,是开国第一任元首。而谷家,自然是大院里最最显贵的家族了。
这张照片是很多年前拍摄的,当时,他只有二十岁,正在首都最著名的学府上大学,那时候的他,青春洋溢,风华正茂……
突然,谷永淳拆开相框,一张两寸的小照片从那张全家福后面掉了出来。
他把小照片放在掌心,这张照片是黑白色的,已经泛黄了,显得很陈旧,不知道是不是被太多次捏在手里,照片边缘微微的有点黑。
年代久远,照片隐约有些模糊,不过,在他看来,却特别的清晰。
照片上,是他和她,那个深埋在他心底很多年的她,他们并肩坐在书桌前,他表情淡漠,而她却笑靥如花。看着照片上的她时,他仿若又看见她俏生生的站在他面前,头微微一偏,娇嗔的叫:“三哥。”
还有那一晚,他低声问她,“疼不疼?”她艳若桃李,害羞得将脸藏进他怀里,微微点头,却好久都不敢抬头看他。甚至之后好几天,都躲着他,直到他将她堵在门口,“还躲我?”她脸红透了,头低着,那娇羞的样子,他一辈子都记得。
她怀孕了,妊娠反应特别重,吐得稀里哗啦的,难受极了时,便生气的指责他祸害她,不许他睡床上,怕他又……后来,他只得抱着被子睡客厅,当时一大家子人都住在大院里,他被赶出房,还让两个兄长好一阵嘲笑。
被嘲笑后,她也红着脸,只得让他回房,却只让他睡地上。她半夜难受得很,又趴在床沿娇娇的叫他:“三哥,我不舒服……”
他便顺势上了床,搂住她,“哪里不舒服?”
“心里……”
而他自然是趁机占了便宜。
……
手机震动的声音,打断了谷永淳的回忆,看着手机上显示名字,他皱了皱眉,等了好久,他才接听。
“永淳,”何舒云温婉的说,“嬷嬷来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谷永淳的目光并未从照片上移开,心底微疼,语气淡漠:“我在开会。”
“哦。”何舒云的声音很失望。
谷永淳皱了皱眉,挂了电话。不可否认,何舒云是个很好的伴侣,孝顺父母,善待亲友,知性,大方,对他也很好。唯一让他不能忍受的是,她喜欢干涉他的生活,包括他吃饭穿衣,说得好听是体贴入微,说得不好听就是让他没有任何隐私了。
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