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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基在一旁拍着手掌。
“卡迪亚斯大人,虽然我很想确定您就是一位来自地面的高贵血族,但魔法的力量我想,你们队伍里的人,一定有了解它的精妙之处的人,昨晚您和那位吸血鬼的出行,以及今天你的朋友们的出行,真的,要不是我很确定,在里面居住的,是我们亲爱的客人,我会真的以为,你们是恶魔所伪装的人类,无论外表,还是气息上,都是如此。”
“感谢您的夸奖,玛基法师,只是就像是基利里领主说的,我是什么,我和我的朋友们究竟是什么,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是从地面来的,以及,我们来到地狱里的目的,对吗?”
周楚微笑着回答玛基,玛基也同样微笑着点头,然后看着基利里。
基利里拍了拍手掌,巨大的金属手掌碰撞,发出明亮却带着低沉的声音。
“那么,在谈论我们的目的和各自的兴趣之前,卡迪亚斯,请允许我,以塔塔里尔最高级的晚宴来款待您,以及您的朋友们。”
晚宴就这样开始了,没有音乐、也没有舞蹈,好在或许是因为玛基考虑到的关系,这场地狱里的晚宴,并没有在食物上太过怪异和让人无法接受,尽管有些肉类和菜肴没有办法分出它的品种与菜式,但看上去和品尝起来,却没有什么异样,玛基也一再保证肉类的采用没有违反地面人类的道德观与认知里,不适合和不应该食用的种类,大多数都是来源于地狱野猪,地狱虎之类纯地狱生物的身上。
恶魔们就没有那么顾忌,也没有什么贵族的形象和身份,他们在那里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听着基利里和玛基询问着地面上的事情,以及询问着和地狱不同的地方,从某个意义上说,这些恶魔们的做派,倒是很像是北欧维京人一般,性格豪爽,野蛮,却也直接,倒是和传说中一贯阴险狡诈的恶魔有些不同。
而至于那些亡灵与骷髅们,他们的食物则有些特别,是一些发着荧光,带着奇特魔法波动的流质物体,像是果冻那样的,或是一些干脆就像是动物灵魂之类的,灵魂状态的光团,看着那些骷髅一张一合的吃着这些东西,颇有些莫名的喜感。
而玛基和基利里,自然是担当起活跃气氛的角色,他们会不时询问周楚一些关于地面上的见闻与变化,以及局势之类的,而周楚也是有问必答,既然已经确定了要尽可能的带着更多的恶魔重返地面,那么现在地面上的局势,也不是不可以回答和需要避免的,所以在这一边,周楚并没有什么隐瞒。
在知道地面上现在正在爆发着前所未有的战乱,基利里和玛基、以及那些恶魔将领们都表现出了足够的兴趣,但同样也表现出了足够的清醒与理智,就算偶尔出现的试探,也只是想要看看能不能找机会带着一个小队,通过某个传送阵上去劫掠一番,而不是其它什么大的动作。
虽然并没有涉及太多的主题,但是这一餐下来,周楚至少了解到,就塔塔里尔来说,无论是基利里还是其它的恶魔将领,对于地面都有着足够多的兴趣。
晚宴很快就结束了,但周楚等人并没有离开,因为按照惯例,接下来还有闲谈的休闲时间,而这样的时候,才是谈正事和彼此试探,打探对方的目的与用意的时候。
在让侍从撤销掉剩余的食物后,基利里带着众人,来到了白骨宫殿的二层,在这里,早已经被布置成类似文艺复兴时期沙龙风格的场所,只是无论是长椅,沙发,独椅,还是圆桌与酒柜,都带着浓郁而明显的恶魔装饰与风格。
此时有些恶魔将领,知道接下来的谈话,已经不是自己能够参与的,所以就先行告退,最后留在白骨宫殿二层的,除了周楚等人之外,就只剩下基利里和玛基,以及一位高大的红铜色恶魔将领,以及一名像是低阶死亡骑士的亡灵,还有一具骷髅,以及基利里锁信任的恶魔女侍从。
基利里示意身边性感火辣,穿着暴露的女侍从,给周楚众人各自倒上了一杯地狱红酒,然后自己也拿着一杯装着灵魂溶液的酒杯,轻轻的摇晃着。
“原谅我的直接,卡迪亚斯先生,我并不是一个擅长拐弯抹角的人,我也学不会大恶魔们的狡诈与阴险,所以在原谅我的直接的同时,请允许我直接的询问,您与您的朋友,前来地狱,目的是什么?”
“直接的性格,我喜欢。”高明对周楚说,然后耸了耸肩膀,喝掉了手中的红酒,然后将酒杯递给那名身材性感的恶魔侍女,并且把视线集中在了她身上。
高明的意思周楚很清楚,一切你看着来,他就只做个甩手掌柜和队长了。
周楚的脑海里闪过好几个想法和回应,但最终定格在脑海里的,是无论莉卡还是阿塔玛都提到过的一句话。
地狱里,最终仍然是实力在说话,恶魔们,只崇尚绝对的强者与血统。
所以他决定以直接回应基利里的直接。
“基利里领主,可对地面有兴趣?”
“嗯?地面?要说有兴趣的话,那倒不假。”基利里回答说,“卡迪亚斯先生该不会是想要带着我和我的属下,回到地面趁乱掠夺一番吧?如果是这样,我保证我的卫队和恶魔们,会是很好的打家劫舍的好手的。”
“只是这样就满足了吗?”周楚笑着,“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自己就可以完成,基利里领主,我说的,可不是什么短暂的掠夺和去到地面,再返回地狱,我说的,可是回到地面,重返阳光之下。”
周楚的话才说出,房间里立即一片寂静,寂静到恶魔们那特有的呼吸都能够听得清晰的地步,玛基和基利里相互看了一眼,但无论玛基的死人眼,还是基利里的灵魂之火,都看不出什么,而唯一一名纯粹的恶魔将领,呼吸却变得有些急促与沉重。
他看向基利里,在基利里微微点头之后,他转向周楚。
“卡迪亚斯先生,请问您刚才说的是……”他这样问,然后又补充道,“我是瓦努,负责风蚀之地的恶魔军队。”
“我说的是,基利里领主,有没有兴趣,和我一并重返阳光之下,居住于地面之上。”周楚重复了一下,又说,“当然,那可能会让你们长期与教会敌对与对抗,但我想这些你们也能够想到,所以我问的是,如果有机会,并且我也能够把你们带到地面之上,基利里领主,你是否愿意率领你的部下们,重返阳光之下?”
瓦努又深呼吸了一下,然后看向了基利里,他并不是能够决定的人,但他看着基利里的眼光,却已经出卖了他,就他个人而言,他做梦都想要能够有朝一日,真正踏足在地面之上。
基利里似乎却很平静,他眼里的两团灵魂之火闪了一下,然后开了口。
“卡迪亚斯先生知道这样的一条路?”
“不知道的话,我为何又要亲自来到地狱呢?”
周楚反问着,并不在意把这个消息传递出去,因为灵魂已经和阿蕾莎签订主仆契约的阿塔玛不可能背叛,就算背叛,或者被杀死,关于那一条能够通过的,禁咒薄弱之处的道路,也已经通过阿蕾莎与周楚的灵魂链接,保存在了周楚的记忆之中。
基利里眼中的灵魂之火又是一阵闪动,却没有说话,显然他在思考。
而周楚也并不急切,可以选择的说服对象很多,并不是只有基利里一个人,而基利里无论思考什么,对于他也都没有什么大的影响,无论是在权衡利弊,还是判断着是否能够杀死他,来获得这个秘密,然后再利用这个秘密去得到某位君王的赏识,无论基利里是在做什么打算和判断,对于他来说,都没有什么影响。
如果一个小小的地方领主,就能够威胁和影响到他们,那么地狱也不用继续待下去了。
但周楚显然也不打算让基利里这样思考下去,在既定的计划里,能够得到基利里的帮助和投靠,是最好的选择,也是对多少有些势单力薄的他们的实力的补充,所以周楚决定,进一步促使基利里的考虑,朝着他们计划的方向发展。
“基利里领主,对于萨麦尔的忠诚,还剩下多少呢?”
这话才从周楚的嘴里说出来,基利里就顿时站了起来,眼中的鬼火大盛,声音里也带着一丝警惕。
“你说什么?!”
伴随着他站起来的,还有瓦努,以及另外两名亡灵将领,只有玛基仍然坐着不动,只是看着周楚。
现在的愤怒与死亡国度,虽然仍然在名义上属于已经消失许久的萨麦尔,但实际上是由玛蒙掌管着,在现任魔王的控制下,讨论对于前任君王的忠诚与否,无疑是一个令人忌讳的话题,更何况是面对着不知道是何来意的外人,无论基利里回答什么,都有可能将他推向深渊——说不准,周楚等人,也许是消失的萨麦尔派遣回来的人,也有可能,压根就是玛蒙派来试探的内应。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