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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赵小天弹了弹烟灰,索性找了个更加舒坦的姿势靠在椅子上,神色玩味。
唐无为欠了欠身,笑笑,“只是在下相信,赵公子是一个聪明人,应该比在下更懂得权衡利弊审时度势!”
“首先,苏柏泉虽然已经死了,苏家内部的争权夺势也算告一段落,可说到底,苏柏泉终究只是一个小喽啰,上不得多大台面!赵公子同时作为苏家女婿,应该比在下更清楚,苏家真正面临的危机,却还是在R国断刀流!”
“这是R国最为强大的武学流派,占据着东洋武林的大半江山,顶尖高手多如牛毛!恐怕这,也是赵公子目前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吧!”
“其次,据我所知,青城派清泉宗少宗主与大弟子,现在已经彻底成了废人,陆东山一身武学也已破境洪荒!如此血海深仇,恐怕接下来,赵公子的日子也并不好过吧!”
“我想,即便赵公子有着一身洪荒境绝世武学,即便有西南叶家的姻亲关系,可终究还不足以,狂妄到可以面对清泉宗以及断刀流而浑然不惧吧!”
短暂的停顿,又语气平缓沉吟道,“可如果赵公子,进入了唐门旗下,身居高位甚至做了唐门的乘龙快婿,恐怕形势又会不一样了!”
“我们唐门,虽然也还不足以,可以与清泉宗以及断刀流抗衡,可也同样还不是可以任人拿捏的软柿子!至少,陆东山以及断刀流,总会权衡一些,收敛一些吧!”
“这本就是互利互惠,对我们彼此都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赵公子何乐而不为?”
“舍妹虽然脾气骄纵了一些,可也算万里挑一的绝世美人!赵公子只要点头,金钱权力美人唾手可得!”
“的确!”赵小天摸了摸鼻子,“唐公子分析得无比透彻!”
“在下是诚心想与赵公子交朋友,所以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这时,唐无为又一字一顿说道,只是不知不觉,语气已加重了不少,“我们唐门为人做事,向来明事理辩是非!可也不是打不还口骂不还手的窝囊废,也好一张脸面!”
“尽管之前,我们华海市分舵与苏柏泉勾结,做了不少蝇营狗苟的事,舍妹不分青红皂白登门复仇,而且还做事鲁莽有违习武之道,我们唐门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可说到底,华海市分舵被赵公子一锅端了,上百名精锐被悉数斩杀,华夏武林已经人尽皆知!舍妹纵然有错,可终究是唐门千金大小姐,又是身居高位的长老,却被赵公子软禁起来,遭受奇耻大辱!这让我们唐门的脸面,往哪儿搁?岂不是让天下人看了笑话,以为我们唐门都是一群孬种?”
脸上儒雅的笑容,终于消散而去,换之而来已是几分冷笑,“可如果赵公子,入了唐门娶了舍妹,并立誓终身效忠唐门,性质又不一样了!”
“华海市分舵上百号兄弟的惨死,就变成了赵副掌门执行帮规清理门户,落得一个铁面无私的美名!舍妹遭受的侮辱,就成了欢喜冤家,小两口打情骂俏的夫妻私事!你说对吗?”
“唐公子说得的确很有道理!还真让人找不到任何拒绝的理由!”赵小天又点燃一根烟,笑得依然云淡风轻。
半晌,嘴角上翘勾起一丝弧线,带着几分玩味,“可如果,我还是不答应呢?”
“是吗?”唐无为神色一愣,眼神之中,一闪而过一道深入骨髓的寒意。
紧跟着,又很好地掩饰过去,“在下也还是那句话,赵公子会答应的!”
“当然,如果赵公子执意如此,将我们唐门的一片赤诚不放在眼里,我们也绝不强求!但只是希望,赵公子能为与我们唐门的恩怨,做一个交代!”
“其一,杀我唐门上百名精锐,希望赵公子自废武功,碎全身奇经八脉!据我所知,赵公子倒是与青城派那位扶不起的少掌门关系匪浅!不能为唐门所用的人,我们也不希望为别人所用!”
“其二,侮辱舍妹,毒打软禁唐门大小姐,希望赵公子赶紧交出解药,放了舍妹,然后自断双手!这也算保全了舍妹的名声,保全了唐门的名声!”
“所以希望,赵公子慎重考虑!”
“哦?”刹那间,赵小天脸色也是迅速一沉,瞳孔剧烈收缩着,左眼皮跳动得厉害。
一口接着一口地抽烟,再望向唐无为,目光之中阴沉至极。
半晌,冷冷一声反问,“唐公子这是在威胁我?”
“不敢!”唐无为笑笑,“在下一片诚意,岂敢威胁?当然,如果你非得这样理解,在下也无话可说!”
一时间,场面又变得一片死寂!
谁也没有再说话,气氛急转直下,冷凝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然而这时,接下来的情形,却那样始料不及,让人震撼当场!
只见时间流逝,足足三分钟,赵小天那满脸阴冷肃杀,终于消散而去!
可最终,一句话不说,站起身,大步就朝茶楼外面走去!
神色平静波澜不惊,然而刚走两步,突然又大步折回来,走到唐无为跟前!
那般毫无征兆,不等有人反应过来,反手就是狠狠一耳光丢过去!
“啪……”一声脆响!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顷刻间,措手不及之下,唐无为被抽得一个踉跄,将面前茶壶都撞翻在地,“哗啦啦”摔个粉碎!
那张干净清爽的脸颊,迅速浮现出五条清晰的手指印,嘴角都被巨大的力道扇得裂开一道口子,一丝鲜血无声地渗透着。
于是刹那,唐无为彻底懵了!
如遭雷击呆滞当场,本能地捂着腮帮,目光之中一片悲愤震惊!
何尝想得到,这个男人居然会莫名其妙,突然就下手?
一时间,就连站在他身后,那个从始至终一言不发,从始至终面无表情的老人,也一阵动容!
“你……”于是瞬间,唐无为再忍不住了,脸颊悲愤扭曲到极致,“嗖”的一声站起来!目光之中,漫天悲愤与杀机!
可不等有所动作,却被老人一个眼神制止了!
却奈何赵小天,神色依然平静,“其一,我很不喜欢你说话文绉绉的姿态,这显得我很没文化;其二,我不喜欢被人威胁!”
说完,转身大步就朝楼下走去。只是下楼梯之时,又扭头望了一眼那位老人,神色耐人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