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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新亮点点头,打开信封看了看,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咳嗽了一声,诚恳地说:“张诚,你的事我之前确实不知情。这是我这个做局长的失职,我代表气象局向你道歉。”
张诚感激涕零地拄着拐站起来,乔美美连忙扶住他。张诚给龚新亮深深鞠了一个躬,眼泪汪汪地说:“谢谢龚局长,多谢。我从来没埋怨过局里的领导,是我自己做得不够好。”
龚新亮握住张诚的手,安慰说:“你千万别这么想,更不要这么说。你说吧,对局里有什么要求?我会想办法尽量补偿你。”
张诚说:“我不要补偿,我只想工作。龚局,我虽然腿脚不太方便,但还能干活,业务水平一点也没下降。”
龚新亮说:“这是自然的,你是一个好同志,不应该被以这种方式辞退。这样吧,明天你到我办公室来找我,我帮你重新安排工作。”
听到这句话张诚眼睛亮得吓人,一个劲地说谢谢,就差跪地磕头谢恩了。看到张诚这种表现,我心里也挺酸楚,原来一个男人的社会价值和地位与他的工作是如此密不可分,一个男人总是无所事事不被人认可也许会变成疯子。
我说:“龚局,张诚的医药费你们得给人家报销啊。虽然他不是工伤,可单位多少都要报销一部分费用的。你们那个气象站站长太过分了,医药费一分钱没给报销不说,还直接逼退了人家,哪有这样做事的,分明是欺负老实人嘛。”
龚新亮就等着我这句话,飞快地说:“这个自然,只是唐局,我们气象局的工资和市里下拨的预算经费现在还没到位,我也是有心无力啊。”
我故意装作糊涂,扭过头问乔美美:“乔主任,有这回事吗?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乔美美低下头咳嗽了一声,说:“是有这么回事,今年我们市的财政确实比较困难,很多单位的工资都要拖一两个月才发下去,不是只针对气象局一家单位。”
我说:“那不行,气象局的工资必须优先发放,龚局长这么仗义,咱们必须支持。别的单位的工资都可以不发,但气象局的必须准时发。”
乔美美说:“我知道了,明天上班我就去给财务科说一声。”
我转头望着龚新亮,满脸真诚地说:“龚局,这事责任都在我们,请你千万不要见怪。明天,明天我一准让财务科把你们的经费全部打过去。”
龚新亮高兴地举起酒杯,豪气地说:“那就多谢唐局长支持了。唐局长是我们江海市政坛升起的一颗最璀璨的新星,以后前途不可限量,还望多多关照兄弟啊。来,我敬你一杯。”
我端起杯子和龚新亮碰了一杯,说:“好说,大家互相支持。”
在吃饭的间隙,我接了个电话,电话号码是个陌生的座机号码。我一边吃菜一边接通手机,说:“喂,哪位?”
电话是彭强打来的,他说:“是我,你好像在吃饭,说话方便吗?”
我一边站起身,一边说:“你稍等一下,我换个地方接电话。”
我拿着手机走出了包房,来到李嘉文办公室。李嘉文估计在包房陪客人,办公室里没人。我接着说:“好了,现在方便说话了。彭局,你好几天没跟我联系了,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意外,想联系你又不知道怎么找你。”
彭强说:“是出了点事,前几天孤鹰找到我住的地方了。”
我大吃一惊,急忙问:“什么?他怎么会找到你?”
彭强说:“我也有点奇怪,也许我住的地方早已被人盯上了。所以我换了住处。”
我说:“你和孤鹰交手了吗?我听说这个人非常厉害,出手快如闪电,你,没事吧?”
彭强:“交手了,他确实很厉害,动作特别快。我受了点轻伤,不过他也没讨到便宜,挨了我一棍。”
我好奇地问:“孤鹰没带枪吗?”
彭强说:“不太清楚,也许带了,只是不愿意使用。我住的是城中村的民居,一间大院子里住了很多人,他可能没敢拔枪。我们交手后惊动了院子里住的人,他见我们人多势众,逃走了。”
我松了口气,说:“你没事就好,一定要注意安全,这个人很危险。奇怪,你居然也认识孤鹰?”
彭强说:“四年前我见过他,那个时候差点就抓住他,结果抓捕计划泄密,被他逃走了。”
我问道:“看来你们警局内部确实有他们的人,我想知道,孤鹰是不是一个精瘦的瘦高个,喜欢穿一身黑衣服,浑身散发着一股冰冷的气味?”
彭强惊讶地说:“怎么,你见过他?”
我说:“这么说昨晚跟踪过我的那个男人真的是孤鹰,他差点就跟我动手了,好在有国安的人保护,否则我也在劫难逃啊。”
彭强说:“那你也千万要注意安全了,一旦被他盯上了想摆脱都很困难。什么时候开始行动?我已经等了好久了,你们怎么一点动作都没有?”
我解释说:“这是靳局的意思,要等对方狗急跳墙。你再稍微忍耐下,差不多到了该收网的时候了,行动之前我如何通知你?”
彭强沉思片刻说:“我给你一个座机号码,你记下来,行动之前打这个电话。你告诉接电话的人,就说你是唐亮,有事找强子,让他帮忙转达一下。”
我说:“好,你说吧,我默记在心里,谁都不告诉。”
彭强说了一个座机号码,我记下来重复了一遍,然后挂了电话。挂了电话我又把这个号码默念了一遍,牢记在心里。
回到包房,我发现一瓶泸州老窖见底,又新加了一瓶。张诚已经喝得面红耳赤,跑到厕所吐了一次又坐回来继续陪龚新亮喝酒。张诚虽然已经醉意朦胧,但两只眼睛却仍然亮得吓人,神情看起来十分亢奋。看得出,他的酒量一般,一直在硬撑着。
所谓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龚新亮已经喝得很高兴了,不断地跟我称兄道弟。酒一喝到位,这厮就打开了话匣子,说个没完,让我有点不耐烦。
龚新亮还要继续要第三瓶酒,被我硬拦了下来。我告诉他晚上还有事,表示到此打住,就不奉陪了。龚新亮见我态度坚决,也只好就此作罢。
和龚新亮告别后,我打算开车送乔美美两口子回家,但张诚却表示他今晚要回父母家照顾孩子,让我送乔美美一个人回家。我明白他的意思,可心里却不是个滋味,妈的,这算什么事啊。
张诚死活不上车,自己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坐了进去,向我们招招手,出租车飞快地离开了。张诚离开后,乔美美坐进副驾驶笑眯眯地盯着我却不说话,一脸的淫荡相。
我没好气地说:“你笑什么笑,像个荡妇一样,一看你就没安好心。”
乔美美笑眯眯地说:“就算是吧,今晚你可跑不掉了,你得陪我。”
我说:“今天没心情,我先送你回家,你早点休息吧。”
乔美美说:“那你什么时候有心情?”
我说:“最近都没心情。”
乔美美气鼓鼓地说:“我有那么让你讨厌吗,每次都搞得像是我要强奸你似的,你就陪我一晚又怎么了?我老公都没意见,主动把房子给你腾出来了,你还要怎样?”
我扭头望着乔美美,看着她满脸的委屈,眼泪随时都要掉下来的样子,心肠一软,拒绝的话突然说不出口了。我沉默着发动车,开车向大柳巷方向驶去。
车开到乔美美家门口,她从车上下来,转过来走到我这边车窗前,眼睛盯着我,不声不响,意思很明显,那就是“我看你下不下来”。
我心里叹了口气,打开车门走下来,无奈地说:“我可真服了你了,怎么这么能缠人。”
乔美美说:“别的人我还不稀罕缠呢,就缠你。”
我说:“你这是逼着我犯错误,你知道,我并不是一个喜欢破坏别人家庭的人。”
乔美美拉着我的胳膊,死乞白赖地说:“我不管那么多,我没男人,你就是我男人。”
我说:“这是什么屁话,张诚不是你男人吗。”
乔美美说:“他早都不是个男人了,只剩下一个男人的壳,没有了男人的魂。”
乔美美不由分说,拉着我的胳膊往家门口走去。我几乎是被乔美美拖着进了她家门,如果这事发生在以前,我会兴高采烈,可最近确实没有了猎艳的心情,只好找个地方一个人安安静静待一会。女人多了确实很麻烦,真不知道以前那些有三妻四妾的男人是如何平衡那么多女人的。
进了卧室,乔美美让我坐在床上,手脚麻利地泡了一杯茶递给我,眼神炽热地说:“今晚你别回去了,就住我家,陪我一夜好不好?”
看着乔美美一脸猴急的样子,我笑着说:“你这话说得怎么像个女色狼似的,你自己去照照镜子,看看镜子里现在这个女人还是不是你。”
乔美美笑嘻嘻地说:“人都是会变得嘛,此一时彼一时。说好了啊,不走了。”
我苦笑着说:“你觉得我现在还走得了吗?”
乔美美兴奋地说:“太好了,你先喝杯茶,我去洗澡啊。你不许趁我洗澡的时候偷偷溜走,如果你不告而别我会恨你的。”
我喝了口茶,点点头,说:“好吧,我不走,你去洗吧。”
乔美美兴奋地在我脸上亲了一下,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干净内衣和睡衣,走出了卧室,去卫生间洗澡。我抬头看了眼床头的墙壁,发现张诚和乔美美的结婚照竟然不在了。
如此看来,这两口子事先就商量过了,为了不扫我的兴,主动摘下了结婚照。想到这里,我不知道是该感动还是难过。也许对他们来说,为了生存,或者说为了更好的生活,是否出轨劈腿并没有那么重要。
坐在房间里胡思乱想,我忽然又想起了萧梅,自从我离开鑫城酒店,萧梅没有给过我电话,也没有人再提起过她,这个时候她在干什么呢?
乔美美穿着睡衣出现在卧室,脸色看起来很红润,身体里散发着沐浴液的香味。她看着我笑了笑,走过来勾住我的脖子坐在了我的腿上,说:“真乖,我还担心你偷偷溜走了呢。”
我说:“怎么会,我这个人从来不屑于撒谎,说过的话一般都算数。”
乔美美说:“看得出,你是个骄傲的人,我喜欢骄傲的男人,这样的男人不会太浑浊。其实大部分男人到了中年,虽然事业有成,但人会变得浑浊猥琐,让人觉得特别可怕。”
我反问道:“那女人到了中年呢?”
乔美美说:“女人也一样,到了中年就变得越来越现实功利。所以人其实还是不要把什么都看透了,看透了干什么都觉得没意思了,做事目的性太强的人很可怕。”
我笑着说:“那你就是个猥琐的女人,你接近我还不是有目的。”
乔美美说:“这点我承认,但你确实吸引了我。知道我最喜欢你身上哪一点吗?”
我说:“这个我倒很好奇,说来听听。”
乔美美说:“我已经说过了,我喜欢你的骄傲。你的骄傲是藏在灵魂深处的,因为你内心骄傲,所以你不屑于猥琐。”
听到这句话我心里蛮舒服,总算还有个知音。我说:“这话我爱听,看在你能说出这句话的份上,今晚我就以身相许了。”
乔美美的眼睛亮了一下,比张诚听到龚新亮为他做主时的眼睛还要明亮。她兴奋地点点头,蹲下身替我脱去鞋子,然后又帮我脱掉外套,自己爬上床,拉开被子躺了进去。
乔美美手撑着头,躺在被窝里说:“还愣着干什么,快进来啊。”
我脱掉裤子和毛衣,钻进了被窝里,伸出手臂搂住乔美美光滑柔嫩的身体,感觉到她的手和脚都是冰凉的,冰得我浑身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