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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临时决定,坐泰哥的顺风车回庄园。他的反常让我心神不宁,我打算亲自回去看一遍监控,这样才能放下心来。
每个人注重的点不同,有时候被他们漏掉的细节,也许就是重大关键线索。
其实,最快最有效的调查方式,是向当事人裴老师问询事发经过。
作为受害人,她一定有着不同于他人的直观感受,即便是不经意间冒出的念头,都极其重要。
可她刚刚从死亡线上逃回来,我不忍心再去刺激她回忆这可怕的经历。等过两天,她情况稍稍稳定之后,再和她谈也不迟。
回去路上,泰哥说他打算从那保安身上下手,看看能不能问出什么线索。我觉得他的调查方向是对的,打算和他一起努力。
出乎意料的是,他以我年纪小为借口,拒绝了我帮忙的请求。既然如此,那就各自调查吧,反正我不会坐等天上掉线索。
泰哥沉默半天,抽冷子问我怎么看裴老师中毒这件事。
我想了想,不管我怎么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有的证据指向谁。目前最大的嫌疑人是王梅,她的动机最充分。但这并不能说明,凶手就是她。
有些事,不是靠猜测推理就可以,要的是证据!
但是,这些话我都没和泰哥说。论辈分,他现在可是我的叔叔,我在他面前装大尾巴狼,对自己半点好处都没有。
更何况,他对我的态度已经有了微妙的变化,我必须在他面前谨言慎行。
这人心思缜密,绝对不简单!
于是,我谦虚地说道:“我年纪小,没经历过这些事,冷不丁遇到这事,心里慌得厉害。我认为,不止那三个和小姑姑接触过的人有嫌疑,来参加寿宴的人都有嫌疑!”
听完我的话,泰哥嘴角扬起一丝轻蔑的笑意,这表情好像在说:“废话!这些谁不知道!”
轿车驶入泰家庄园,我去监控室看录像,泰哥去审问那个可疑保安。
其他保安知道老泰认我当了干孙子,对我毕恭毕敬,称呼我为“小公子”。我让他们直呼我名字就行,他们说什么都不肯,还说这是泰哥吩咐的。
表面上看,是泰哥照拂我。实际上,泰哥用他自己的方式给我来了一记下马威,他间接警告我,在这里,他说了算!内心多么希望这一切都是我胡思乱想。可直觉又告诉我,这种想法没有错。
泰家庄园的监控室设备比歌乐王朝高级许多,画面更加清晰,甚至还配有拾音器。虽然声音录入很杂,经过技术处理后,依然可以听到对话内容。
这样可真是太好了!我不用向裴老师询问,也能知道她和那几个嫌疑人都说了些什么。事实证明,我想得还是太简单了。
按照先后顺序,裴老师见过很多人,基本上都是寒暄,没有什么正经话。这些人没有明确的害人动机,所以被泰哥排除在外。
我戴上耳机,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不肯错过任何一个关键点。
不知不觉,我在监控室呆了四个小时。
天渐渐黑了下来,室内灯亮起的一刻,我的眼睛终于向我发出不堪重荷的警告。
我摘下耳机,揉了揉眼睛,起身伸了个懒腰,这才离开监控室,想去看看泰哥那边查得怎么样。
看了这么久的监控,不是一点收获没有,但收获也不是很大。
单凭这监控录像,无法判定什么。只是觉得有个女人很可疑,她经常出现在裴老师左右,好像故意要接近她一样。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吃过晚饭后,我让保安带我去找泰哥。保安先打电话向泰哥一番请示后,才带着我来到一处地下室。
推门而入的一刻,我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地下室昏暗的灯光下,泰哥手中的香烟忽明忽暗。室内正中央椅子上,坐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偌大的房间里,只有这两个男人,一个审问者,一个嫌疑人。
我盯着那男人看了几秒,越发确定,他就是在门口找我麻烦的那个胖保安。
“来了。”泰哥皱着眉向我打招呼,他看起来有些疲惫,似乎没查出什么结果。顿了顿,他继续说道:“这小子嘴贼特么硬,说什么也不肯认。”
闻听此言,我心中又是一惊。泰哥这么快就想借势屈打成招、敷衍了事吗?
胖保安见我进来,用近乎微弱的声音,对我说:“救我!不是我!”
泰哥起身,抬腿就是一脚,胖保安连人带椅子向后摔去。他体重不轻,加之这突然其来的一脚,连人带椅摔惨了。
胖保安闷哼一声,昏死过去。
我让泰哥出去休息片刻,这里先交给我。泰哥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大步流星地走出小屋。
从进门的一刻,我就注意到,这间小屋里,也安装了监控设备。所以,泰哥才会如此放心地离开。他人虽然走了,眼睛却一直盯着我。
我走到胖保安近前,扶起他,替他擦掉眼角附近的血渍,异常平静地说:“我相信不是你。但你要给我们一个理由,一个你接近三小姐的理由。”
在泰家,我觉得三小姐的称呼比小姑姑要更适合裴老师。
胖保安欲哭无泪地看着我,双膝跪倒在我面前,扯着我的衣角向我求饶:“求求你!真不是我!我找三小姐是看她人好,想让她替我求个情,让我留下来。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我不能丢了这份工作啊!”
我想了想,说:“如果只是这么简单的话,泰哥不会审了你这么久。我劝你好好考虑一下,你嘴硬,还是泰哥的拳头硬。”
胖保安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低着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我再次开口道:“有些秘密能守住,有些秘密守不住。想用命去换荣华富贵,也得看自己有没有命去享受。”
胖保安突然抬头,死死拽住我胳膊,颤抖着声音说:“你能保住我的命吗?你能,我就说!”
我笑着摇摇头,说:“能保住你命的只有你自己。”
我和胖保安接触不多,以我对他的印象来看,他做不出杀人放火的恶事,充其量也就是个马前卒而已。
我就不信,泰哥硬拳的狂轰滥炸,配合我的威逼利诱,他能一直不为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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